繆瑞安沒有多看那個被邁巴赫創飛,轉體空中960度摔在地上繼續翻轉三周半的倒黴神袛。因為祂在停下來的一刻就被黑白兩道身影,用長刀攪碎成一地的碎片。


    她真正在意的是那兩道和零無一樣麵容的黑白身影,所有事情都開始超乎繆瑞安的想象和計劃。原本隻打算把潛藏在零無身體裏奸奇給驅逐出去,但是他心中組成的王座世界並不那麽簡單。


    “小妞,別往回頭看了。你隻需要知道被那兩個家夥抓住了就吃不了兜著走,這就夠了。”駕駛座上帶著高筒帽的美女,以一種中年油膩大叔的語氣和繆瑞安說話


    “他們是什麽?怎麽會長得和零無一樣?”繆瑞安倒是聽話的回頭,但是心中的疑問並沒有壓下來


    “那兩個都是零無,白色那個是極端冷靜或者說極端利己主義的零無,另一個黑色的呢是完全憑借本能極端情緒化行事的零無。”那個油膩的美女隻是瞄了幾眼後視鏡


    那兩個黑白的身影搞定完地上的奸奇後,直接揮手繼續執行排異行為。王座世界一定程度上能稱為一個個人精神世界組建的人體,這個隻會內循環的世界底層邏輯,天然的排斥任何入侵者。也許會有類似病毒一般的存在,潛藏在王座世界中。但是如果這些存在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就會被免疫係統追殺直到徹底被消滅。


    奸奇沒想到,零無的王座世界免疫係統會如此的強大。連外神都能被絞碎清除出去,這裏的規則和外麵不一樣,雖然有些規則類似但是和誕生在這裏的免疫係統對抗,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飛馳的邁巴赫直接撞碎了類似鏡子一樣的東西,原本昏暗的環境立刻變成風雨交加的跨海大橋上。這裏是港珠澳大橋,此刻台風正在肆虐。狂風夾雜著大量的水汽,讓急速擺動的雨刮器都顯得有些無力。


    隨著肆虐的狂流,車內的溫度急劇下降。後車窗玻璃甚至已經開始起霧。


    “你是誰?”謬瑞安雖然腦子亂糟糟的,但是還是整理了一些


    “嗨!問別人名字的時候最好做自我介紹!”戴著高筒帽的美女說是這麽說但是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愛蓮娜,你可以叫我愛蓮娜。”


    “我......”謬瑞安剛開口然後想了一下“海拉,我叫死神海拉。”


    “是嘛?!”愛蓮娜意味深長的透過倒車後視鏡看著坐在後座的人“那麽海拉小姐,請係好安全帶,他們追上來了。”


    愛蓮娜指了指謬瑞安身側的東西,用簡單的語句教會她怎麽使用這些東西固定自己。


    謬瑞安聞言將身側的安全帶卡扣拉出,轉身的同時也看到了一雙猶如枯木的手掌貼在車窗玻璃上。漆黑的眼白中有著血紅的瞳孔,代表本能和被情感所驅使的本我黑君王,已經追了上來。


    黑君王胯下的八足戰馬正在以一個匪夷所思的速度奔跑著,他的兩隻手掌已經貼在邁巴赫後排的車窗上,他將臉湊了過來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誰在乘坐邁巴赫。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黑親王沒有選擇立刻動手。


    “海拉,趴下。”愛蓮娜自然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她右腳將油門踩到底,左腳搭在刹車踏板。左手搭在方向盤上,右手已經從中央扶手箱裏掏東西。


    沒有一絲遲疑,謬瑞安俯下身體想要蜷縮在邁巴赫的後排上。被黑君王貼住的車窗玻璃在漸漸地碎裂,就像是被一台萬噸壓力的液壓機碾壓一樣。邁巴赫後排車窗破碎的瞬間,狂風夾雜著台風的暴雨灌入邁巴赫後排中。


    在尖嘯的風聲中,謬瑞安聽到了追在外麵的低語,一串串奇怪的字節在黑君王口中吐出,但謬瑞安並不懂它們組成語句的意思。


    當然,隨後有一個聲音短暫的壓過了呼嘯的風聲,還有黑君王的呢喃。


    愛蓮娜直接解除車門鎖定,拉開手柄推開車門的瞬間踩刹車。讓黑君王、他的八足戰馬連同分離的邁巴赫主駕車門一起,飛出了港珠澳大橋的圍欄,墜落在洶湧的海麵上。


    同時趁著前方是左彎的時候,愛蓮娜直接先往右邊打方向,隨後猛然左邊打滿。邁巴赫後輪直接發出空轉的尖嘯,輪胎在路麵的積水上刮出了四道相互交織的水跡。整個邁巴赫車身橫著丟入了彎中,謬瑞安也看到了貼上來的白君王。


    愛蓮娜右手舉起玫瑰手炮,朝著縱馬疾馳的白君王連轟幾槍。手炮開火的強大後坐力就像是不存在一樣,愛蓮娜就像是用兩隻手指夾住半空中的羽毛一樣輕鬆。


    但是白君王不像黑君王一樣遲疑,他直接拿出了蒼白的手炮同步開火。大口徑手炮的槍口發出猛烈的閃光,這些閃光就像是在燒蝕膽敢直視之人的瞳孔一樣,就算停火後也能在人瞳孔中留下瞬秒的殘像。


    白君王和愛蓮娜誰也奈何不了誰,他們手炮同步開火後。迸射出的子彈在半空中互相撞扁在力的相互作用下,在撞擊點墜落。


    “嗨呀~真是麻煩的要死,這麽冷靜這麽精準幹什麽呀!中幾槍會死還是怎麽樣,我現在正在帶美女兜風呢,怪小孩就別這麽死纏爛打嘛。”愛蓮娜將打空子彈的玫瑰手炮插回邁巴赫的中央扶手箱裏


    收回手的同時將一大塊c4炸藥從裏麵拿出來丟到車外,卡著白君王的入彎視線死角丟到彎心裏。隨後劇烈的爆炸直接將跟在後麵的白君王炸飛出港珠澳大橋,邁巴赫就像是綁著固體火箭發動機一樣在暴轟波中劇烈的加速。


    後座上的謬瑞安甚至感覺到眼中的視野邊緣在短短的幾秒鍾裏,黑色在視線邊緣往中心蔓延。


    “啊哈~我宣布,剛剛那個左彎就叫做阿爾本彎!”愛蓮娜看著被宰人航天發射出去的白君王,心情很愉悅。


    當然她說的這些話題,謬瑞安都接不上更別提什麽51個g啦、奔馳的左前懸掛是振金做的、力壓八冠王(物理)這些有的沒的的話題。不過謬瑞安感覺到了熟悉感,有人也是這樣通過白爛話來掩飾自己的壓力。


    但是愛蓮娜興高采烈還沒有幾分鍾,一雙枯木般的手就貼到了副駕駛側的車窗上,黑君王正將臉湊近來看清邁巴赫車裏的人。不過對於他的出現,愛蓮娜倒是非常惱火。


    “西八!譜釀木!寫滅!淦尼釀!這麽死纏爛打,怎麽沒用在追女孩子身上啊!”愛蓮娜直接拿出自動裝填好的玫瑰手炮猛轟副駕駛的車窗“當初這麽幹還要我這麽囉裏囉嗦的直接用攻城錘撞開你心房嗎?你這個別扭的死小孩。”


    然後又一臉沒事人的樣子,收起凶惡的嘴臉望向坐在邁巴赫後排的謬瑞安:“不好意思,好像車裏麵有些冷,不過現在這樣子通風應該很好。”


    她語氣輕鬆得就像是剛剛一腳踹飛半夜偷偷摸上床的大肥貓。


    不過有一說一,現在這輛邁巴赫上丟了主駕駛的車門、副駕駛車玻璃和左側後排的車玻璃。通風確實良好,能清晰的聽到狂風吹響港珠澳大橋上的欄杆嗡鳴聲。


    不過謬瑞安也在愛蓮娜身上感覺到了什麽,她們似乎都被零無所吸引著。


    不過黑白君王一直都沒有停止追逐,在暴雨中狂奔著的邁巴赫猶如一把利刃一樣,在港珠澳大橋上斬開台風的雨幕。


    當然進入到零無心中的王座世界並不隻有謬瑞安,艾亞菈跟隨著一個剛剛放學的學生身後。周圍的一切對她沒有任何意義,任何東西都不能被她的手所觸碰。


    遠方海麵上正在響起雷暴,烏雲在朝這個海邊的小鎮慢慢襲來。


    艾亞菈好奇的跟在學生身後,這個有著熟悉麵龐的學生正是學生時代的零無。


    推開裝甲鋼大門,零無看著空無一物的玄關,脫下了唯一一雙在這裏放置的鞋。艾亞菈注意到鞋櫃頂上貼著一張便簽,上麵寫著:爸爸媽媽今天加班,錢在老地方可以在外麵吃或者叫外賣。


    不過零無並沒有看到這張貼在顯眼位置的便條,或者說故意裝作沒看見。畢竟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獨來獨往的自己沒有任何稱得上朋友的人。他習慣於獨來獨往的原因很簡單,他喜歡預知事情的發展。他不喜歡事態發展不收到自己的控製,也不是說他控製欲望很強。


    隻是,他想避免事情會朝著壞的方麵發展,而別人有可能不聽自己的,獨來獨往更安全一點。他以前試著邀請朋友來這個山坡上的別墅玩耍,但是回家後的爸爸媽媽當著他朋友的麵罵了他一頓。


    雖然話語中都是指責著零無的不是,但是聽起來就是指桑罵槐,那以後沒有人會來他家玩,零無也不敢再請人來玩了。


    於是,他的生日隻有自己的父母或者說父母的朋友來吧,隻要有人來總是一件好事。


    少年放下書包,來到廚房開始忙碌起來。雖然可以朝蛋糕店訂蛋糕,但是自己能做總是一件好事。別人在和朋友玩耍的時候,他都靜靜地在看書或者對照著網上的視頻學習一切能學的知識。多虧自己的時間夠,所以他學會了很多東西。


    艾亞菈就這麽靠在廚房的門框側,看著少年在廚房裏忙碌著。


    掛在牆上的時鍾,走到晚上八點。


    零無坐在餐桌上,桌麵上放著插著十六根蠟燭的蛋糕。他的眼神透過落地窗望向了山道上的路燈,那裏是來這裏的必經之路。他想在那條路上看到一台熟悉的邁巴赫,上麵乘坐著最熟悉的兩個人。


    或許邁巴赫上還會坐著爸爸媽媽的同事,想起這些的零無突然意識到自己還需要準備可能來訪的客人食物。於是他又走到廚房裏,從雙開門冰箱裏拿出熟成後的牛排。還有一些其他甜點的食材,畢竟沒有人會討厭甜點。


    艾亞菈就看著少年的零無在這裏忙碌著,像是通過忙碌來讓自己不會閑下來,人一閑下來就會亂想。


    掛在牆上的時鍾,走到晚上十點。


    年輕的零無正坐在椅子上,背對著落地窗看向時鍾。艾亞菈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單手放在桌子上,側臉看著他。


    等時間來到晚上十一點半。


    為客人準備的東西已經在垃圾桶裏了,桌子上隻放著三副碗筷。零無也不再看向時鍾,他已經熄燈點上了蠟燭。希望在蠟燭在燃燒殆盡的時候,能聽到門口熟悉的開門聲。雨點打在落地窗玻璃上,發出了劈裏啪啦的響動。


    但是一直沒有門口的響動,時間已經來到十二點,蛋糕上的蠟燭也已經燃燒沒了自然熄滅。已經沒有任何理由的零無打開落地窗,讓台風灌入室內。他走出天台,想要隔著狂流看到一輛正在斬開雨幕的邁巴赫。


    但很遺憾,他能看到的也僅僅是模糊的路燈亮光。


    等他再次走到室內的時候,在關上落地窗的時候,他看到了濕透了的狼狽的自己。總該要說些什麽,於是零無就對落地窗倒映出的狼狽的自己。


    “生日快樂。”他這麽喃喃說道,聲音很小。但是站在旁邊的艾亞菈聽得很清楚,同時她也看到了落地窗裏自己的倒影。


    她看起來和這個少年一樣的無助,她並不會安慰人。這裏她也不能觸碰什麽,自然也慣性的以為一切都是走馬燈,直到她看到了落地窗裏自己的倒影,好像還能夠做什麽。失重感突然襲來,艾亞菈感覺自己在朝下墜落。周圍環境漸漸地被黑暗吞噬,在周圍快要消失的時候她朝落地窗前的零無伸出手,但是黑暗已經襲來。


    就在她們被困於零無心中的王座世界時,卡雷利亞公國的暖水港上空。


    機械神教的飛空艇已經到達,彌賽亞哈曼正站在飛空艇下方的艦橋出口處,以一個蹦極的姿勢張開雙臂前傾的自然倒下離開飛空艇。


    她正在朝下方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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