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刀的二天一流對拉斯特有著極強的壓製力，紛飛的雙刃在零無手中好像沒有重量一般。
祂不得不使用羅馬方陣中如門板一樣的大盾，來爭取喘息的機會。
雙刀確實砍這種堅硬盾牌非常吃力，這種專門用來砍輕甲藤甲，或者是無甲單位的兵刃。
砍硬物容易崩刃。
“哢嚓。”
零無手中的一把太刀布滿了缺口，當下次斬擊的時候斷成兩節。
“好機會！”蜿蜒匕首貼著盾牌刺出
但是發覺什麽不對的強欲之神拉斯特快速縮回匕首，一道刃風掃過剛才的地方。隨後巨力在盾牌上傳過來，力道之大遠不是剛才能比的。
“謔？你的直覺變得敏感了嘛。”
零無將雙手十字劍搭在肘上，沉重的劍身被後部巨大的護手和劍柄尾端的配重球平衡。
中世紀板甲覆蓋零無全身，一低頭麵罩下落罩住麵部。打拉斯特這些奇奇怪怪的武器，穿著板甲死裏打是最好的。
“阿～啦～”拉斯特傷腦筋
但是沒有給祂多少思考的時間，零無帶著鎧甲手套的雙手抓住雙手騎士大劍的劍身，將帶有配重球和十字護手掄了過來。
十字護手像一個鑿子一樣鑿穿了盾牌差點釘到拉斯特拿著盾牌的手，迫不得已丟掉盾牌。
沒給祂反應的時間，零無重重的一腳前蹬踹將盾牌踹飛出去拔出武器，盾牌撞向拉斯特。
險之又險躲過盾牌的拉斯特，餘光瞥到劍尖向祂刺來。右閃躲開，卻被零無披附鎧甲的左肩撞了個結結實實。
在地上翻滾了許久才將這個力道卸下來，拉斯特抬頭看著這個板甲身影，若有所思。
“你很奇怪，和這個世界出生的幾乎所有人都不同。”拉斯特擺弄著匕首
“有什麽不同？我也隻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零無笑了
“不不不，底層的邏輯不同。我感覺到了，你的靈魂並不屬於這個世界。”拉斯特開口，為了爭取喘息的時間。
祂決定拋出一個零無一定感興趣的話題。
“這個世界出生的孩童，運用魔力就像是呼吸一樣的自然。當發出第一次的啼哭時，魔力就已經纏繞孩童的指尖。魔力會無意識的纏繞周身，就像是你不會特意去控製呼吸。”
“而你不同，對於魔力的運用你更像是後天學習才勉強掌握。別人是本能，而你則是工具。”拉斯特看著零無
“這無關緊要，結果並不會改變。”零無淡淡道
“不不不，我一直很好奇你的恐怖傳說。現在我懂了，那些被你輕易襲擊的人死前究竟看到何種景色。”拉斯特搖手指，朱唇輕合“不會發出任何魔力波動的你，就不會被普遍的探測手段偵測到。你給別人最大的恐懼，是未知。”
“可能是個體特性如此吧？”零無淡淡道
拉遠距離的拉斯特有點難打到，零無邊說邊想解決方法。
“你覺得，這個世界漫長的曆史中，和你一樣的外來者有多少？”拉斯特大笑著開口
“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我的朋友。”拉斯特手指輕點，一幅幅零無從來沒有見過的畫麵顯現出來
其中有一幅，零無很熟悉。
核武器炸出的蘑菇雲，而且規模很大。不像是原子核裂變，更像是原子核聚變，氫彈炸出來的。
“看來你很熟悉這種能抹平一個大陸的武器。”拉斯特感覺到零無的情緒波動
“算是吧，但我沒有聽過有哪個勢力擁有它。”零無身上的盔甲消散，暫時沒打就別穿這些沉甸甸的鐵皮
“大多已經遺失在曆史的長河中了。”拉斯特關掉大部分熒幕
“那些這個世界的過客，其實數量並不稀少。隻是能登上山巔的鳳毛麟角，帶給這個世界變化的更加屈指可數。”拉斯特發出祂的感歎
“他們之中有人回去了嗎？有人成功回家了嗎？”零無問出了藏在心裏最深處的詰問
拉斯特歎氣，祂終於知道了零無這麽擰巴的情感源自哪裏。
這個世界的幼童降生直到張開眼時，對這個世界應該抱有無限和好奇和渴求。但是對零無來說，可能就是深深地驚恐與迷茫。
轉生並不都是一次美好的開始，一次成功人生的起點。對於零無這樣的外來者來說，他們和身邊人的距離並不是常規的物理單位，而是一個世界和另一個世界的壁障。
以前的理所當然，到這裏就是不可理喻。
人人平等的邏輯在帝國當道的現世，是顯得那麽大逆不道。安逸平靜的生活，對於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奢望。
他們的理念、他們的想法、他們的知識都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有些堅定的理想主義者用一生都在踐行自己的理想。
有些現實的實用主義者被浪潮一樣的大貴族和大公爵淹沒，隨波逐流的成為他們一員。
有些則是隱姓埋名，利用自己的學識度過相對平穩美好的一生。
有千古一帝的明君，在生前一手締造了百年盛世。用自己的鐵腕、自己的知識對臣民們平等的播撒恩典，身份種族在那個國度裏隻是一個符號。
一個可有可無的符號。
真正能讓他們安身在那個國度裏的，恰恰隻有個人的才華、個人的財富。任何人都無法輕易掠奪他們，這會直視帝王的怒火。
後來者將那位皇帝尊稱：天可汗。
如同千古一帝隻有他一人一樣，盛世隨著天可汗的駕崩，一同瓦解。僅僅數十年，龐大的繁榮昌盛的帝國像摔落的盤子一樣，四分五裂相互征伐。
原本同屬一個帝國的軍隊，因為出身的不同、種族的不同、理念的不同而兵刃相見。
那些原本跟隨帝皇前進的眾人，漸漸的拐向了各自的歧途，隻因為那個曾經引領他們的偉大帝皇，已經止步於他們的身後。
天可汗慷慨的讓所有人與他同行在康莊大道，不論種族、不論出身、不論財富。而正是這位帝皇逝去，沒有人能做到他那般慷慨。
此時此刻的他們被時代的洪流往前推，無法像天可汗那樣，慷慨的讓所有人與自己同行。
一場又一場的叛亂撕碎了以大洋為邊界的帝國，但所有叛軍都會繞行這位偉大帝皇的陵墓。
他們不敢也不想打擾到天可汗的安眠，就像是被無數珍寶環繞沉眠的天可汗覺得，自己一手創造的盛世依舊在身側觸手可碰。
但凡事都有例外，數百年後有某個貪婪的大公爵打起了天可汗陵墓的主意。毫不掩飾的表達自己對於曾經帝王的褻瀆，就在他進軍到天可汗陵墓前3000公裏處。
他遭到了原本天可汗盛世領土下所有臣民的攻擊，那個占據這個世界陸地五分之一疆域的傾軋。
天可汗灑落給臣民的榮光，就算曆經數百年數千年，依舊被曾經的臣民所銘記。當聽到有人膽敢對自己心中永恒的帝王亮劍，就算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者，也拔出鏽跡斑斑的刀劍。
天可汗能擁有世界上陸地五分之一的原因，從來不是龐大的軍隊、高超的軍事科技。
而是他能給自己臣民實現：小小的、樸素的、觸手可及的美好未來生活的向往。整個盛世的臣民都能感覺到這個國家在變得更好，而且是短時間能讓個體自身能感覺到的美好生活。
雖然大部分樸素單純的群眾，無法用自己單薄的詞匯讚美天可汗灑向他們的榮光。但有一件事他們能做到：用腳投票，天可汗讓他們幹什麽他們幹什麽。
這種強大的社會凝聚力，超脫種族、階級、財富等一係列客觀存在的社會壁壘。因為他們堅信，天可汗能讓他們過上更美好的生活，而且他們切身體會到生活正在變得更好。
所以就算是僅僅通過書籍上的文字，父輩祖輩的口口相傳。年輕一代依然能清晰認識到，他們生活的土地不是一個個互相獨立的國家，而是天可汗那盛世疆域下的一塊殘片。
雖然分裂開來的各個殘片誰也不服誰，但有一件事是一直清晰且明確的：他們是天可汗這位千古一帝的臣民，天可汗雖無法再指向仇敵，但有人膽敢褻瀆天可汗陵墓。
那就是在向曾經的盛世拔劍。
那個後來人向往的，相當於情感寄托的樂園，不複存在的理想鄉拔劍。
那他就是天可汗和他臣民的共同敵人。
“令人震撼的曆史。”零無感慨著看著電影院熒幕
“所以你隻是在自找麻煩。”拉斯特抓起爆米花往自己嘴裏塞，這個穿著高叉旗袍的美人坐的位置離零無很遠
“沒有人找到回去的路嗎？”零無雙手合十放在臉上
“如果你說的回去是拖著肉體穿越亞空間的話，我的印象是沒有，死了的話靈魂穿越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隻是一個小小人造神袛。”拉斯特嘎吱嘎吱的嚼著奶油味的爆米花
曾經的零無也是如那位天可汗一樣大刀闊斧的用自己的意誌和知識改造一個國度，但是他忘了一些事情，或者說他特意不去看一些事情。
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能將更好的生活播撒給平民，但是也理所當然的麵對既得利益階級的反叛。
他腦中美好生活從來就不包括所有人，他美好國度中沒有剝削者的位置。但他並不是天可汗，年幼的他不能也沒辦法抵抗舊勢力的反撲。
他，太著急了，太理所當然了。太假定事物的發展一定會朝美好的方向發展，而忘了事物的發展本身就是一個螺旋上升的事情。
於是屬於轉生者卻開始懷疑自己身為轉生者的知識，那些成熟的知識體係，那些無數先輩總結的經驗教訓。
就像是夢境，並不分噩夢和美夢。
或許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隻是滿足自己的小小私心，為了夢醒的時候不會留下太多遺憾和太多悲傷。
在那個雨夜，和舊勢力妥協的他放下了一切。僅僅隻是帶走自己身邊的人，既然無法徹底的改變什麽那麽帶著想陪伴自己的身邊人總可以吧。
但是他吃下了帶有安眠藥的晚餐，他對於那個約定遲到了。
留給他的，隻有漸漸失去體溫的身軀。
“爸，我就這麽叫你吧。”零無抱著漸漸冰冷的小小軀體，發出了自己的質問
“為什麽我不能安安靜靜的離去呢？”
“為什麽那些人沒有按照約定放我們走呢？”
“為什麽死的人不會是我呢？”
零無輕聲質問，但口中的語句就像是山崩。
“因為，這就是政治鬥爭，你把一切都想的理所當然。她告訴我，用一命來換一命。”騎著馬匹的高大中年人開口
“即使之後我會讓怒火燒盡這個國度？”
“如果你想的話，隨你。”
雨夜中，零無第一次在這個世界做噩夢。
之後在做了一些事後，零無就來到了卡雷利亞公國，之後的事情就是最近發生的故事了。
零無無數次責問自己，是不是自己展露出來的東西害死了身邊的人。他開始害怕展現這些東西，天然的抗拒著改變。
他從那時起就一直在想，什麽時候自己早上起來睜眼看到的是擁擠的出租屋。這個世界僅僅隻是一場漫長夢境的一部分，那些悲歡離合僅僅發生在怪誕的夢中。
他不想自己珍視的人離開，更不想自己珍視的人死亡，他不再想記住別人的名字，因為死訊上的名字會讓他想起過往。
但總有人將他從泥沼中扯出來。
就像是社會中的異類會天然的察覺到，刻意隱藏自己的同類。
“鐺～”兵器擊打在盾牌的聲響
“嘖。”強欲之神拉斯特咋舌
本來是絕佳的偷襲機會，祂用鐵鏈扯回蜿蜒的匕首。
“艾亞菈？！”零無看著站在身前的人
颯爽的少女正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前所未見，他能侵入我神域是因為借助精靈少女這個媒介，而你呢？你是怎麽讓精神穿越狂亂的亞空間風暴？”拉斯特對這個發現欣喜若狂
零無的左手無名指上的不鏽鋼戒指正輕微震蕩。
祂不得不使用羅馬方陣中如門板一樣的大盾，來爭取喘息的機會。
雙刀確實砍這種堅硬盾牌非常吃力，這種專門用來砍輕甲藤甲，或者是無甲單位的兵刃。
砍硬物容易崩刃。
“哢嚓。”
零無手中的一把太刀布滿了缺口，當下次斬擊的時候斷成兩節。
“好機會！”蜿蜒匕首貼著盾牌刺出
但是發覺什麽不對的強欲之神拉斯特快速縮回匕首，一道刃風掃過剛才的地方。隨後巨力在盾牌上傳過來，力道之大遠不是剛才能比的。
“謔？你的直覺變得敏感了嘛。”
零無將雙手十字劍搭在肘上，沉重的劍身被後部巨大的護手和劍柄尾端的配重球平衡。
中世紀板甲覆蓋零無全身，一低頭麵罩下落罩住麵部。打拉斯特這些奇奇怪怪的武器，穿著板甲死裏打是最好的。
“阿～啦～”拉斯特傷腦筋
但是沒有給祂多少思考的時間，零無帶著鎧甲手套的雙手抓住雙手騎士大劍的劍身，將帶有配重球和十字護手掄了過來。
十字護手像一個鑿子一樣鑿穿了盾牌差點釘到拉斯特拿著盾牌的手，迫不得已丟掉盾牌。
沒給祂反應的時間，零無重重的一腳前蹬踹將盾牌踹飛出去拔出武器，盾牌撞向拉斯特。
險之又險躲過盾牌的拉斯特，餘光瞥到劍尖向祂刺來。右閃躲開，卻被零無披附鎧甲的左肩撞了個結結實實。
在地上翻滾了許久才將這個力道卸下來，拉斯特抬頭看著這個板甲身影，若有所思。
“你很奇怪，和這個世界出生的幾乎所有人都不同。”拉斯特擺弄著匕首
“有什麽不同？我也隻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零無笑了
“不不不，底層的邏輯不同。我感覺到了，你的靈魂並不屬於這個世界。”拉斯特開口，為了爭取喘息的時間。
祂決定拋出一個零無一定感興趣的話題。
“這個世界出生的孩童，運用魔力就像是呼吸一樣的自然。當發出第一次的啼哭時，魔力就已經纏繞孩童的指尖。魔力會無意識的纏繞周身，就像是你不會特意去控製呼吸。”
“而你不同，對於魔力的運用你更像是後天學習才勉強掌握。別人是本能，而你則是工具。”拉斯特看著零無
“這無關緊要，結果並不會改變。”零無淡淡道
“不不不，我一直很好奇你的恐怖傳說。現在我懂了，那些被你輕易襲擊的人死前究竟看到何種景色。”拉斯特搖手指，朱唇輕合“不會發出任何魔力波動的你，就不會被普遍的探測手段偵測到。你給別人最大的恐懼，是未知。”
“可能是個體特性如此吧？”零無淡淡道
拉遠距離的拉斯特有點難打到，零無邊說邊想解決方法。
“你覺得，這個世界漫長的曆史中，和你一樣的外來者有多少？”拉斯特大笑著開口
“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我的朋友。”拉斯特手指輕點，一幅幅零無從來沒有見過的畫麵顯現出來
其中有一幅，零無很熟悉。
核武器炸出的蘑菇雲，而且規模很大。不像是原子核裂變，更像是原子核聚變，氫彈炸出來的。
“看來你很熟悉這種能抹平一個大陸的武器。”拉斯特感覺到零無的情緒波動
“算是吧，但我沒有聽過有哪個勢力擁有它。”零無身上的盔甲消散，暫時沒打就別穿這些沉甸甸的鐵皮
“大多已經遺失在曆史的長河中了。”拉斯特關掉大部分熒幕
“那些這個世界的過客，其實數量並不稀少。隻是能登上山巔的鳳毛麟角，帶給這個世界變化的更加屈指可數。”拉斯特發出祂的感歎
“他們之中有人回去了嗎？有人成功回家了嗎？”零無問出了藏在心裏最深處的詰問
拉斯特歎氣，祂終於知道了零無這麽擰巴的情感源自哪裏。
這個世界的幼童降生直到張開眼時，對這個世界應該抱有無限和好奇和渴求。但是對零無來說，可能就是深深地驚恐與迷茫。
轉生並不都是一次美好的開始，一次成功人生的起點。對於零無這樣的外來者來說，他們和身邊人的距離並不是常規的物理單位，而是一個世界和另一個世界的壁障。
以前的理所當然，到這裏就是不可理喻。
人人平等的邏輯在帝國當道的現世，是顯得那麽大逆不道。安逸平靜的生活，對於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奢望。
他們的理念、他們的想法、他們的知識都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有些堅定的理想主義者用一生都在踐行自己的理想。
有些現實的實用主義者被浪潮一樣的大貴族和大公爵淹沒，隨波逐流的成為他們一員。
有些則是隱姓埋名，利用自己的學識度過相對平穩美好的一生。
有千古一帝的明君，在生前一手締造了百年盛世。用自己的鐵腕、自己的知識對臣民們平等的播撒恩典，身份種族在那個國度裏隻是一個符號。
一個可有可無的符號。
真正能讓他們安身在那個國度裏的，恰恰隻有個人的才華、個人的財富。任何人都無法輕易掠奪他們，這會直視帝王的怒火。
後來者將那位皇帝尊稱：天可汗。
如同千古一帝隻有他一人一樣，盛世隨著天可汗的駕崩，一同瓦解。僅僅數十年，龐大的繁榮昌盛的帝國像摔落的盤子一樣，四分五裂相互征伐。
原本同屬一個帝國的軍隊，因為出身的不同、種族的不同、理念的不同而兵刃相見。
那些原本跟隨帝皇前進的眾人，漸漸的拐向了各自的歧途，隻因為那個曾經引領他們的偉大帝皇，已經止步於他們的身後。
天可汗慷慨的讓所有人與他同行在康莊大道，不論種族、不論出身、不論財富。而正是這位帝皇逝去，沒有人能做到他那般慷慨。
此時此刻的他們被時代的洪流往前推，無法像天可汗那樣，慷慨的讓所有人與自己同行。
一場又一場的叛亂撕碎了以大洋為邊界的帝國，但所有叛軍都會繞行這位偉大帝皇的陵墓。
他們不敢也不想打擾到天可汗的安眠，就像是被無數珍寶環繞沉眠的天可汗覺得，自己一手創造的盛世依舊在身側觸手可碰。
但凡事都有例外，數百年後有某個貪婪的大公爵打起了天可汗陵墓的主意。毫不掩飾的表達自己對於曾經帝王的褻瀆，就在他進軍到天可汗陵墓前3000公裏處。
他遭到了原本天可汗盛世領土下所有臣民的攻擊，那個占據這個世界陸地五分之一疆域的傾軋。
天可汗灑落給臣民的榮光，就算曆經數百年數千年，依舊被曾經的臣民所銘記。當聽到有人膽敢對自己心中永恒的帝王亮劍，就算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者，也拔出鏽跡斑斑的刀劍。
天可汗能擁有世界上陸地五分之一的原因，從來不是龐大的軍隊、高超的軍事科技。
而是他能給自己臣民實現：小小的、樸素的、觸手可及的美好未來生活的向往。整個盛世的臣民都能感覺到這個國家在變得更好，而且是短時間能讓個體自身能感覺到的美好生活。
雖然大部分樸素單純的群眾，無法用自己單薄的詞匯讚美天可汗灑向他們的榮光。但有一件事他們能做到：用腳投票，天可汗讓他們幹什麽他們幹什麽。
這種強大的社會凝聚力，超脫種族、階級、財富等一係列客觀存在的社會壁壘。因為他們堅信，天可汗能讓他們過上更美好的生活，而且他們切身體會到生活正在變得更好。
所以就算是僅僅通過書籍上的文字，父輩祖輩的口口相傳。年輕一代依然能清晰認識到，他們生活的土地不是一個個互相獨立的國家，而是天可汗那盛世疆域下的一塊殘片。
雖然分裂開來的各個殘片誰也不服誰，但有一件事是一直清晰且明確的：他們是天可汗這位千古一帝的臣民，天可汗雖無法再指向仇敵，但有人膽敢褻瀆天可汗陵墓。
那就是在向曾經的盛世拔劍。
那個後來人向往的，相當於情感寄托的樂園，不複存在的理想鄉拔劍。
那他就是天可汗和他臣民的共同敵人。
“令人震撼的曆史。”零無感慨著看著電影院熒幕
“所以你隻是在自找麻煩。”拉斯特抓起爆米花往自己嘴裏塞，這個穿著高叉旗袍的美人坐的位置離零無很遠
“沒有人找到回去的路嗎？”零無雙手合十放在臉上
“如果你說的回去是拖著肉體穿越亞空間的話，我的印象是沒有，死了的話靈魂穿越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隻是一個小小人造神袛。”拉斯特嘎吱嘎吱的嚼著奶油味的爆米花
曾經的零無也是如那位天可汗一樣大刀闊斧的用自己的意誌和知識改造一個國度，但是他忘了一些事情，或者說他特意不去看一些事情。
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能將更好的生活播撒給平民，但是也理所當然的麵對既得利益階級的反叛。
他腦中美好生活從來就不包括所有人，他美好國度中沒有剝削者的位置。但他並不是天可汗，年幼的他不能也沒辦法抵抗舊勢力的反撲。
他，太著急了，太理所當然了。太假定事物的發展一定會朝美好的方向發展，而忘了事物的發展本身就是一個螺旋上升的事情。
於是屬於轉生者卻開始懷疑自己身為轉生者的知識，那些成熟的知識體係，那些無數先輩總結的經驗教訓。
就像是夢境，並不分噩夢和美夢。
或許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隻是滿足自己的小小私心，為了夢醒的時候不會留下太多遺憾和太多悲傷。
在那個雨夜，和舊勢力妥協的他放下了一切。僅僅隻是帶走自己身邊的人，既然無法徹底的改變什麽那麽帶著想陪伴自己的身邊人總可以吧。
但是他吃下了帶有安眠藥的晚餐，他對於那個約定遲到了。
留給他的，隻有漸漸失去體溫的身軀。
“爸，我就這麽叫你吧。”零無抱著漸漸冰冷的小小軀體，發出了自己的質問
“為什麽我不能安安靜靜的離去呢？”
“為什麽那些人沒有按照約定放我們走呢？”
“為什麽死的人不會是我呢？”
零無輕聲質問，但口中的語句就像是山崩。
“因為，這就是政治鬥爭，你把一切都想的理所當然。她告訴我，用一命來換一命。”騎著馬匹的高大中年人開口
“即使之後我會讓怒火燒盡這個國度？”
“如果你想的話，隨你。”
雨夜中，零無第一次在這個世界做噩夢。
之後在做了一些事後，零無就來到了卡雷利亞公國，之後的事情就是最近發生的故事了。
零無無數次責問自己，是不是自己展露出來的東西害死了身邊的人。他開始害怕展現這些東西，天然的抗拒著改變。
他從那時起就一直在想，什麽時候自己早上起來睜眼看到的是擁擠的出租屋。這個世界僅僅隻是一場漫長夢境的一部分，那些悲歡離合僅僅發生在怪誕的夢中。
他不想自己珍視的人離開，更不想自己珍視的人死亡，他不再想記住別人的名字，因為死訊上的名字會讓他想起過往。
但總有人將他從泥沼中扯出來。
就像是社會中的異類會天然的察覺到，刻意隱藏自己的同類。
“鐺～”兵器擊打在盾牌的聲響
“嘖。”強欲之神拉斯特咋舌
本來是絕佳的偷襲機會，祂用鐵鏈扯回蜿蜒的匕首。
“艾亞菈？！”零無看著站在身前的人
颯爽的少女正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前所未見，他能侵入我神域是因為借助精靈少女這個媒介，而你呢？你是怎麽讓精神穿越狂亂的亞空間風暴？”拉斯特對這個發現欣喜若狂
零無的左手無名指上的不鏽鋼戒指正輕微震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