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楊圩頓時笑出了聲。


    眼前這道鬼影,他太熟悉了。


    思緒輕動,他就忍不住想起三十年前。


    那時,也是因為鬼滿為患,揚州下轄區域內,各種存在了千年的老宅舊屋,要進行拆遷改造,以此來緩解鬼目暴漲的問題。


    就是此鬼牽頭,找上了他,拿出了一份解決方案。


    不論是征地,還是安置,又或者是開發建設,都相當詳細。


    既能解決所麵對的困局,又能借對方的勢力,壓製調停凡鬼和鬼修之間,錯綜複雜的利益糾葛。


    楊圩沒理由不答應。


    於是這樁生意就此談妥。


    之後,改造建設順利進行,新修的城區變得更加寬敞舒適繁華,做工幹活的鬼,又拿到了糊口的錢,揚州又能增進稅收,是個共贏的局麵。


    兩個鬼,也就順利成為了,有些私交的朋友。


    可沒想到,此時此刻,就是這有交情的朋友,出現在了他最不該出現的地方。


    念及此處,楊圩道:


    “你是想幫我,還是想害我?”


    來鬼聞言,搖頭道:


    “楊大人此言差矣,你我相識一場,平白無故,我為何要害你?”


    “我非但不是要害你,還要助你一臂之力,讓你徹底掌管此間陰庭!”


    楊圩眼眸微眯,冷笑道:


    “像你一樣,任人控製,成為黑暗道州的走狗?”


    “周闖,虧你一身修為,已至化神境界,又通商賈之術,曆數代鬼修,而成的家業,在今晚就要崩塌了!”


    聽見楊圩一口說出黑暗道州,還有操控其他鬼的事實,周闖瞳孔微縮道:


    “我本不想如此行事的,誰叫伱和那小鬼咬得太緊,迫使我不得不做出行動?”


    “反倒是你,未免太過於托大了,如今整個揚州主城內,可調用的力量分散四處,你又處於突破的關鍵時機,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怎能不把握?”


    “放心好了,今夜逝去,揚州活鬼將會隻知你突破到造化境界,從此實力更進一步,而不知我來過。”


    說著,周闖捧起來手裏那宛如角杯,其中少許液體,正散發著幽幽黑紫色的光澤。


    隻看其形態,與許桉逼用煉神石磨,出來的那些力量,別無二致。


    甚至,這杯中的更加精純。


    “看來,你也被此物沾染,控製心智了。”


    眼眸微眯,楊圩繼而道:


    “可就憑你,也想對我動手?”


    話落的瞬間,他心念微動,整個通判府內,驟然亮起無邊光澤,囊括四方。


    一道巨大的陣法緩緩升起,將半邊天際徹底照亮。


    陣法升起的瞬間,禁錮四方的力量驟然彌漫。


    而這地室所處的位置,就是陣中。


    與周闖不過數丈之隔,楊圩所盤坐的地方,就是陣眼。


    恐怖力量環繞的瞬間,周闖眼底那黑紫色的光芒閃動,道:


    “你果然早有防備!”


    楊圩答道:


    “不錯,我早知你黑暗道州,控製人心的手段,需在對方突破之時,將這詭異力量,悄無聲息的融入其體內,方可達成目的。”


    “今日突破,就是為了以身做餌,陰你黑暗道州的奸細上鉤,畢竟掌握一州通判的誘惑,對你們來說太大。”


    “而你應該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我早有防備,卻不曾想,你卻敢孤身前來!”


    “顯然,你若是失敗,那麽你的同夥,便會趁亂逃走是也不是?”


    聽著楊圩那幾乎把他看透的話,周闖心底微沉的同時,不怒反笑道:


    “若不是你和許桉,進入那秋雲山,所獲寶物頗多,我們也不會按捺不住,前去動手。”


    “那幾個廢物,若是不失手,也不會釀成今日之局麵,時也命也罷了。”


    “其實,我早知你的手段,你讓許桉滿城抓人,施加壓力,是為了順藤摸瓜,找出我們暗中設下的布置,迫使我們做出選擇。”


    “今夜,你選擇突破,我們若想掌控整個揚州陰庭,就必須對你出手,成則大事已定,退則功虧一簣,我別無選擇。”


    說完,周闖體內法力光芒流淌,驟然灌入那隻角杯當中,聲音嘶吼道:


    “就算你有大陣,又能如何?今日我必讓你,成為我們的一份子!”


    “你大可試試!”


    楊圩身姿未動,心念已至。


    刹那間,包裹整個通判府的陣法,驟然間運轉起來,天地間爆發出強扭的哢哢扭轉身。


    一股仿佛山嶽,其威如海的恐怖力量,從虛空中碾壓而下,幾乎要將它鎮壓在地。


    “你尚在突破之中,如何分出這麽多的心神,操控陣法?”


    周闖腳下不穩,整個鬼差點跪伏而下。


    他咬牙運轉法力,體內的紫府散發出強烈的紫色霧氣,絲絲縷縷,將他整個鬼體浸染。


    更深處,一道璀璨的金色人影,正源源不斷的釋放力量,幫他對抗這種天威。


    在其手中,那隻仿佛號角的被子,同樣繚繞著黑紫色的氣息,仿佛一條毒蛇開闔雙眼,死死盯著楊圩。


    “那是因為,操控陣法的人,是我!”


    就在周闖察覺到了不對,吼出聲的瞬間,另一道聲音響起。


    許桉一手握著通判府內運轉的陣樞,一手拖著潔淨如玉,散發著流光的煉神石磨。


    “你不是在揚州地牢,審問犯人?”


    愕然回頭,周闖看著許桉出現,心底驟然升起強烈的不安。


    如果隻是楊圩一人,他就算能夠調用陣法,可因為處於突破狀態,無暇他顧,憑借神物,他必能絕處逢生,反敗為勝。


    可現在,許桉的出現,無異於打破了他的勝算!


    “知道你有控製人心的手段,我們又怎麽可能,不早做防備?”


    許桉眼眸微眯道:


    “周鬼雄,渾渾噩噩,替敵人當狗這麽多年,該是時候清醒了!”


    說著,許桉抬手,驟然催動手中的煉神石磨。


    刹那間,冰藍色的法力灌注其中。


    從那石磨上,驟然射出強烈的流光,呈現出一種擴大化的姿態,把他整個鬼籠罩其中。


    頓時,無形的切割之力襲來,將他整個鬼體,宛如千刀萬剮般,分割成為無數份。


    慘絕人寰的叫聲,自通判府內,驟然傳出,回蕩在揚州陰庭的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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