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銘打量完宋知了以後說:“不行,你學不了。”


    聽到這話,宋知了還沒說什麽,楊笠喆反而先炸了:


    “為啥啊?!”


    楊銘按了按被他的音量衝擊到到了的耳朵,強行壓製住了在他同學麵前揍他的衝動。


    “我又不是不讓你學,你激動個什麽?!”


    “以前說要教你你不樂意學,現在讓我教別人,看看像什麽樣子?!”


    楊銘的最後一句話就像戳到了楊笠喆的死穴,他剛起來的氣勢瞬間就弱了下去。


    “那...那這個太辛苦了啊,比我練槍都辛苦。”他嘀嘀咕咕道。


    楊銘實在沒忍住,給他腦袋上來了一下,語氣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個臭小子,要你有什麽用?!”


    楊笠喆捂住腦袋還沒來得及假模假樣地哀嚎幾聲,就聽到楊銘又說:


    “你自己都嫌辛苦,你還讓人小姑娘學!”


    楊銘現在合理懷疑是不是這個臭小子在學校裏吹牛,把宋知了忽悠得想學鍛劍。


    想到楊笠喆小時候那糟心樣,他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楊笠喆聽到楊銘的話一愣。


    他下意識地看向宋知了,似乎是想問她的想法。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當視線觸及到那雙淺褐色的眸子,觸及到那裏麵的情緒時,


    他倏然就知道了宋知了的答案。


    很神奇,明明那雙眸子平靜的過分,可他卻偏偏感覺那裏麵透露出來的,是不可動搖之決心。


    楊笠喆很難形容那種感覺。


    那一眼,僅僅是那一眼,從宋知了身上湧現出來的,是同齡人少有的堅定。


    十八歲的人,大多還處在人生的迷茫階段,


    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方。


    所以當質疑的聲音出現時,他們總會下意識地先懷疑一下自己的決定。


    但是宋知了不一樣。


    她身上湧現出來的,是認定一件事後就要做到的決心,


    是無數次穿越暴風雪的信念。


    就好像她曾經被懷疑過很多次。


    她是要完成什麽嗎?這是楊笠喆下意識冒出來的念頭。


    他這時才意識到,宋知了想學好像不是因為興趣,而是她有什麽必須要完成的東西。


    這樣的場景,好像有些熟悉...


    楊笠喆忽然記起十歲那年,楊銘問他想不想學時,他不僅拒絕了,還勸爺爺不要再幹這麽累的工作。


    楊銘那時拒絕他的眼神,和現在的宋知了一模一樣。


    一樣的堅定。


    於是勸說的話一下子就被楊笠喆咽了回去,換成了另外一句——


    “她是真的想學。”


    “而且!”察覺到楊銘又想開口拒絕,楊笠喆急忙又加了一句:“你不教她鍛劍的話,她就不教我射箭!”


    “您老射箭技術又不好,總不能不讓別人教我吧!”他理直氣壯地說。


    楊銘一愣。


    “你會射箭?”他轉頭問宋知了。


    宋知了點頭:“會。”


    楊銘:“略懂?”


    宋知了:“精通。”


    楊銘被她的話嗆了一下。


    “你這丫頭,口氣不小。”


    宋知了聳了聳肩膀,語氣無辜:“實話實說罷了。”


    聽到她這話,楊銘倏然不說話了。


    見楊銘隻是盯著宋知了卻不說話,楊笠喆瞬間緊張起來。


    完了,老頭不會被惹生氣了吧。他心想。


    楊銘雖然臉上已經有了很多皺紋,但一雙眼睛卻依舊炯炯有神,長時間盯著人的時候總能給人一種壓迫感。


    然而宋知了站在他對麵,麵色絲毫不變。


    就在楊笠喆要憋不住的時候,楊銘倏然出聲道:


    “好丫頭!”


    他哈哈大笑了幾聲:“有我年輕時候的樣子!”


    “就該是這樣啊。”他感歎道。


    這就是少年啊。


    不會壓抑自己的鋒芒,有著獨有的輕狂。


    好像天地之間可以任由他闖蕩。


    這才是最好的年紀裏,最該有的底色。


    “你學學人家。”他對著旁邊呆住的楊笠喆說。


    楊笠喆:?


    學什麽,學像您一樣給自己臉上貼金嗎。


    “既然你這麽自信,那就來試試。”


    楊銘走到工廠的角落裏,打開了一道門。


    宋知了看過去,在另一間房間裏,看到了一整麵牆的長弓。


    她的眸子瞬間縮緊了一瞬。


    在市麵上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一把弓,在這裏卻隻有一整麵牆。


    連朱雀都在識海裏哇出了聲。


    感天動地,終於在現實裏見到弓箭了。


    在牆上挑了一把遞給宋知了,楊銘指著房間裏的靶子說:


    “試試看。”


    宋知了把弓在手裏掂了掂。


    和係統裏的那把相比,這把弓的重量稍微重了點,但也能用。


    調整了一下手感,宋知了從旁邊的箭袋裏抽出了一支箭。


    將箭搭在弦上,她微微感歎,楊銘製作的武器真是和他這個人一樣,都力量感十足啊。


    無論是弓還是箭,重量都比她在係統裏用的要重上不少。


    她現在有些慶幸,當初為了鍛煉她手穩,老頭每天都讓她舉沙袋。


    不斷加大的重量也在變相地拓寬了她可以使用的弓的種類。


    要不是這樣,她還真怕自己今天會出醜。


    迅速適應好了新的重量,宋知了開始調整呼吸。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感受著周圍流動的空氣。


    在看到宋知了起勢動作的時候,楊銘的目光倏然變得認真了起來。


    “她有個很好的師父。”他輕聲對一旁的楊笠喆說。


    普通的準備姿勢下,是深厚的基本功。


    而這個基本功,肯定是有人一天天陪著宋知了練出來的。


    “我知道。”楊笠喆說:“但是人家師父已經去世了,你不要亂提。”


    他的語氣帶上了些警告。


    楊銘稀奇地看了他一眼,憑借著他對他孫子的了解,能讓他說出這種話,那就是...


    “看來你提了啊。”


    楊笠喆:...


    他就不該說話。


    宋知了再次睜開眼睛時,銳利目光已經鎖定住了遠處的靶心。


    目標確定後,不帶一絲猶豫,她鬆開了手。


    下一秒,箭矢如閃電般疾馳而去,準確地命中了紅心!


    楊銘的眼裏劃過一絲讚賞。


    而楊笠喆則在一旁吹了聲口哨:“帥氣~”


    “她當時在係統裏應該就是這樣把我追得到處竄得。”


    為了提高宋知了在楊銘這的印象分,楊笠喆不惜把自己的敗績又給翻了出來。


    然而楊銘這次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他輸了的事情上了。


    “確實不錯。”


    他看著宋知了點了點頭,眸子裏閃爍著莫名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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