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試試嗎。”謝今宴指著那個懶人沙發說:“應該是符合你要求的。”


    奶黃色是她之前說的顏色,沙發坐起來也是很軟的,整個人都可以陷進去。


    宋知了剛好想試試。


    沙發真的很軟,人一坐上去就往下陷,像是被柔軟的雲朵包裹了起來。


    謝今宴如過去一樣坐到了地上,不同的是這次地上已經鋪滿了厚實的地毯。


    宋知了有些不習慣俯視的角度,所以在沙發上坐了一下,她就也和謝今宴一樣坐到了地毯上。


    沙發上的凹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身旁傳來的悉悉索索的動靜。


    謝今宴能感受到宋知了坐到了他的旁邊。


    他的視線落在了窗外的那棵大樹上。


    時間流轉,四季更迭,樹葉又開始泛黃。


    而在冬天離開的人,在這次冬日來臨之前回來了。


    謝今宴將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


    回到隻有他們兩個人的環境裏,宋知了放心地開始說話。


    畢竟隻有謝今宴能聽到她的聲音,兩個人要是在外邊交流,她還好,謝今宴可能會被人認為精神有問題。


    “所以你那弟弟是怎麽回事?”


    宋知了知道謝今宴口中的弟弟多半是謝兆,但她並不知道原來兩個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還是校園論壇刷少了,宋知了反思道。


    像這種大家族的八卦論壇上絕對有,可惜她剛開學的時候沉迷學習,終究是脫節了。


    不過別人肯定也想不到,她可以聽謝今宴本人講。


    盤腿坐好,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然而大家族的八卦真的是要比普通的炸裂很多。


    在知道謝今宴和謝兆隻差了三個月的時候,宋知了徹底沉默了。


    知道兩個人同父異母後,她想過謝兆是不是跳級了才和謝今宴在一級,然而謝浩屹的無恥卻遠超了她的想象。


    在謝今宴還沒出生的時候,謝兆的母親就已經懷上謝兆了。


    三個月的年齡差,刷新了宋知了對謝浩屹的認知。


    “那謝兆的母親呢?”


    從謝家的構造來看,一樓是客廳和餐廳,二樓是活動室和學習室,三樓是臥室,而謝浩屹自己獨占一層。


    但她剛剛經過的時候隻看到了四間房的使用痕跡,如果多出來的是謝肆和謝兆的話,那就沒有謝兆母親的房間。


    謝今宴紫色的眸子暗了暗,這次回答的速度明顯比之前慢了很多。


    沉默片刻,在宋知了疑惑的視線下,他吐出了兩個字:“死了。”


    宋知了怔住了。


    她沒有想到是這個答案。


    謝兆給他的印象一直是十分跋扈的,就像他身後永遠有最為堅定的靠山,所以才可以肆無忌憚。


    宋知了一直以為這種個性是父母寵出來的。


    “他母親...是怎麽走的?”宋知了問。


    然而這個問題謝今宴卻許久沒有回答,男生低著頭,眸子裏的神色讓人看不起。


    謝今宴很少有不會話的時候,宋知了以為他是沒聽清,想要再問一遍的時候小孩卻突然開了口。


    “摔下樓梯死的。”


    這個死因雖然不常見,但聽起來也不會讓人過於意外。


    但是...


    宋知了側頭看著被謝今宴大力抱著,好像恨不得要嵌進身體裏的抱枕,覺得他的情緒有點不對。


    難道這件事還有隱情?


    和謝今宴不逼問宋知了一樣,宋知了下意識地也沒想繼續問下去。


    反正謝兆於她來說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然而謝今宴的坦誠比她轉移話題來的快。


    “是我母親推下去的。”


    宋知了的瞳孔猛地一縮。


    謝今宴抿了抿唇,說起了很久之前的那件事。


    “你消失以後,我爬出了地下室,然後被早上來的仆人送到了醫院。”


    “當天晚上母親就被診斷出了精神疾病。”


    宋知了皺著眉回想那段時間的情況。


    曲文瓊的情緒確實一直都有點不穩定,但應該還沒有遠到精神疾病的程度。


    那天晚上在外人看來曲文瓊雖然很瘋癲,可現在細細回想起來好像有些突兀。


    明明下午的時候曲文瓊的仇恨點還在謝浩屹的身上,怎麽短短幾個小時就恨謝今宴到要掐死他的地步。


    宋知了的眉毛越蹙越緊。


    還有仆人給曲文瓊打的針。


    事後她沒事的時候去客廳溜達,發現針的包裝連同說明書都還在。


    她當時掃了說明書一眼,藥效是可以持續二十四個小時的。


    可曲文瓊那天晚上的狀態,一點都不像是藥效起作用的樣子。


    整件事情剝開“母親試圖掐死孩子”的恐怖表麵後,哪裏都充滿了疑點。


    看了眼謝今宴,宋知了最後還是沒有把上麵的想法說出來。


    這些都暫時還隻是猜想,而且麵前的人雖然長大了很多,但本質上也隻是一個十歲的小孩。


    曲文瓊的事情對他的傷害很大,在沒有確切的定論之前,她不打算和這個謝今宴重提舊事。


    那天具體的情況謝今宴並不清楚,隻記得從學校回到家裏的時候一樓樓梯口有著一攤血,


    家裏的仆人也少了一半。


    “謝浩屹怎麽說?”宋知了問。


    她不覺得那個男人會放任這件事的消息流通出去。


    謝今宴眉毛顫了顫,說出了謝浩屹的原話——


    “一個女仆死了就死了。”


    謝兆的母親出身並不好,和謝浩屹發生關係後在迅速辭職離開,之後再也找不到人。


    然而就在謝今宴五歲的時候,她帶著同樣精神力等級是a的謝兆回到了謝家。


    雖然沒有直接認下謝兆,但謝浩屹讓母子兩人住進了別墅三樓,並讓謝兆和謝今宴一起上學。


    家裏的仆人都在偷偷說那個女人是看到謝浩屹馬上要徹底接手謝家後才帶著謝兆回來。


    可是好景不長,謝兆母親並沒有過多久的富貴日子就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而仆人則親眼看到是曲文瓊推的。


    謝浩屹對此的態度很是冷漠。


    那個女人無父無母,唯一的親人隻剩下了謝兆。


    所以他隻是將所有的消息都壓下來,並讓醫生又來給曲文瓊看了病,加大了藥的劑量。


    有謝浩屹的警告在上麵,這件事也沒人敢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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