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初到港島,人生地不熟,一路問人才找到地方。


    不少人見兩人又髒又土氣的打扮,都愛搭不理的。


    陳洛軍和愔愔也沒在意,畢竟自己一身,又酸又餿,自己聞著都嫌棄啊!


    偷渡輪船,能有什麽好環境?


    一大群人躲在船艙裏,人挨人,人擠人,吃喝拉撒都在裏麵。


    惡心的愔愔都要吐出來了……


    實在吃不下去,大部分食物都進了陳洛軍的肚子。也是有陳洛軍保護,愔愔才有一個靠著樓梯邊的位置。


    這裏好歹挨著門,有空氣流通。


    裏麵的味道更難聞!


    ……


    愔愔和陳洛軍到達地方,看到麵前碩大的招牌,“藍夢夜總會”!


    “該不會是這裏吧?”愔愔不敢相信。


    愔愔的表姐每年都會給老家寄一封信,同時還會附上一些錢。這些錢和信紙一起寄回家,讓親戚們對她的收入充滿了好奇。他們紛紛猜測她是不是真的賺了很多錢。


    多年來,表姐寄回的錢幫助家裏修建了一棟新房子,這棟房子在十裏八鄉都是最漂亮、最豪華的。


    愔愔先偷偷地在姨媽家找到了表姐寄回來的信,因為她需要信上的地址。她原本懷揣著夢想,希望自己也能像表姐那樣賺到大量財富,但現實卻遠非如此簡單。


    時間已經到了後半夜,普通人家早已進入甜美的夢鄉。


    然而,城市中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藍夢夜總會燈火輝煌,熱鬧非凡。門口停滿了豪車,還有專門負責泊車的小弟忙碌著。進出夜總會的人潮不斷,男男女女們絡繹不絕。


    每一個男人身旁都伴隨著一個濃妝豔抹、嗲聲嗲氣的美女,她們穿著清涼性感的服裝,與男人一同走出夜總會。


    “你,你要到這裏嗎?”陳洛軍猶豫一下,還是說出來,“我覺得這裏不適合你。”


    他不是傻子,看得出來這是什麽地方。


    “我表姐,”愔愔艱難的消化麵前的場景,“她,她有可能不在這裏。”


    這話說出來,愔愔自己都不相信,雖然表姐的信上,藍夢是個酒樓!


    “你能認出她嗎?”陳洛軍沒有否認愔愔的話。


    愔愔苦惱搖頭……


    表姐離開家的時候,她才六七歲,哪裏記得清表姐的樣子。


    更何況,十年來,表姐一次也沒有回家。


    這麽多年,人早就大變樣了!


    要不是沒有選擇,愔愔也不會破釜沉舟一般偷渡港島投奔表姐。


    愔愔的母親和姨媽是前後腳嫁到李家村,所以愔愔和表姐都姓李。


    表姐叫李春梅,今年有二十八歲了,她說她在港島有個男朋友,家裏很有錢,兩人正準備結婚。


    愔愔抬頭,表姐,你嘴裏有一句實話沒有?


    陳洛軍也沒辦法,隻能和愔愔在這裏傻站著。


    “我,我去問問!”愔愔握住拳頭,來都來了,總不能臨到頭了還退縮吧?


    “我和你一起。”陳洛軍不放心,那些門外的泊車小弟頭發五顏六色,看著不像好人。


    剛得了一筆不菲小費的大頭仔高興的哼著小曲,手上的車鑰匙甩來甩去。


    什麽時候,他也能摟著美女,出入豪車,丟給泊車小弟車鑰匙的時候一定比剛才的客人還要瀟灑。


    就是小費就沒必要給那麽了……


    掙錢不容易啊!


    “那個,這位大哥。”一道怯生生的聲音傳來,大頭仔回頭。


    麵前是一個瘦弱的女孩,黑黃黑黃的,穿著一件花布襯衣,又寬大又土氣。


    大頭仔眼神一凝,該不會是偷渡客吧?


    不過不關他的事,就是身上味道大了些。


    大頭仔不耐煩的後退兩步,“你就站在那,別動。”


    “什麽事?”


    雖然大頭仔語氣很不耐,態度也是吊兒郎當,但是好歹願意聽聽。


    愔愔連忙說,“大哥,我叫李愔愔,來找表姐的,她叫李春梅,二十八歲,應該在這裏上班。”


    “李春梅?”大頭仔撇撇嘴,“沒有這個人!”


    “怎麽會沒有呢?”愔愔著急,她身上沒錢了,再不找到表姐,可就完蛋了。


    “我在藍夢三年,裏麵的小姐都認識,沒有聽說誰叫李春梅的。”大頭仔語氣不好,“沒事就快走吧!”


    愔愔急得額頭汗水都出來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表姐可能改名字了,她今年二十八歲,嗯,嘴角邊上有顆痣,很明顯的。”


    老家的人說這顆是好吃痣,愔愔記得清楚。


    “有顆痣?”大頭仔皺眉思索,“你說的難道是朱莉?”


    朱莉是藍夢的老人,自從藍夢開張那天就在,現如今是領班。


    “朱莉很可能就是我的表姐,”不管是不是吧,先見到人再說,“大哥,能麻煩你幫我喊朱莉出來一下嗎?”


    “好麻煩,”大頭仔有點不願意,朱莉姐脾氣可不算好,他可不想跑去挨罵,“有沒有好處啊?”


    有好處的事挨一頓罵也沒有關係,掙錢更重要嘛!


    囊中羞澀的愔愔……


    “我有!”陳洛軍遞過來一張皺巴巴的紙幣。


    大頭仔看見麵額,有些嫌棄,好少。


    不過,蚊子再小也是肉!


    把紙幣放進包裏,大頭仔對兩人點點頭,“等著,我進去幫你們問問。”


    “好的好的,多謝啊,大哥!”愔愔連忙答應。


    見人進了藍夢,愔愔對身邊的陳洛軍道謝,“洛軍哥,謝謝,我會還給你的。”


    陳洛軍擺手示意愔愔不用在意,“沒關係,不用還的。”


    要不是愔愔大半食物都進了他的肚子,他也沒力氣逃跑。


    說不定都被警察抓住了……


    再說了,對於愔愔,他願意盡自己所能的幫忙。


    也不知道為什麽,陳洛軍很信任愔愔,也願意多和她相處。


    半個小時之後,大頭仔點頭哈腰的和一個女人出了藍夢夜總會。


    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女人指責大頭仔沒事找事,就會給她找麻煩……


    愔愔的目光緊緊盯著女人,直到女人走近,她也不敢肯定這就是表姐,隻是試探的開口,“李春梅?”


    女人看向來人,肆無忌憚的打量麵前的男女。


    “你是誰?”女人手中的煙放進嘴裏吸了一口,不緊不慢的詢問愔愔。


    “李愔愔!”就是她,李春梅,自己的表姐。


    愔愔喜上眉梢,終於找到人了,不會沒地方住,睡大街了。


    “唔,小姨家裏的?”女人慵懶的詢問,“跑出來幹嘛?想掙大錢?”


    她語氣中帶著些許諷刺,又是一個沒腦子,隻想掙錢的蠢女孩。


    錢是那麽好掙的嗎?


    沒有一技之長,沒有可以依靠的人,沒有正式的身份證,連一個正經工作都找不到。


    想到自己一路走來的酸甜苦辣,李春梅眼中帶上譏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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