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還有……


    “你們還發現沒有,所有與他有矛盾的,都討不了好,甚至……死了。”


    “比如,陳易……”


    “再比如柳葉街極樂幫的那位老婦……”


    “劉能父子及劉家……”


    “……”


    “還有陳墨,會不會也是遭了他的毒手。”有人突然開口。


    “陳墨?那個陳墨?”


    “還能有誰,陳家家主陳笑虎疼愛的三子!”


    “什麽,陳墨竟然死了?但為什麽陳家沒有什麽動靜?”一人驚呼道,他今日才回黑山城,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此刻聽到這件事後,震驚得站了起來。


    他簡直不敢相信。


    “還沒動靜呢,陳笑虎都氣得中毒,宣布閉關療傷了。”


    “陳笑虎閉關前吩咐管家集資負責為其購置‘療傷物品’,六族老負責訓練新的精銳護衛隊,意圖在陳笑虎出關後上黑山尋找殺害陳墨的凶手呢。”


    “……”


    ……


    與樓下的熱鬧不同,悅來軒二樓較為安靜,在一間靠近大堂的普通包房內。


    微微開啟一條縫的窗邊。


    一位戴著帽子,將頭捂得嚴嚴實實的魁梧青年,喝了大口悶酒,聽著大堂內的談話,自顧自的喃喃道:


    “天都要黑了,但任務……差不多完成了。”


    這位青年,赫然便是何茂。


    他似乎理解師傅為何要這樣做了。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就是不知道蘇銘喜不喜歡這口黑鍋了……”


    何茂心裏覺得師傅不愧是師傅,腦子一動就能想出如此毒計。


    “不過師傅也真的舍得下血本……”


    為了往蘇銘身上潑髒水,竟放下身段自汙。


    他可不信蘇銘區區神力境小成能傷到神力境圓滿。


    無它,力量,身體強度,速度等方方麵麵的差距如同鴻溝。


    但轉念一想,以師傅曆來謹慎的性子能如此對待蘇銘,可想蘇銘的天賦……


    想到這,何茂的眼神變得愈發狠戾。


    悅來軒二樓天字號包間內。


    一襲深青色袍服的陰鷙青年斜靠在黃花梨木椅子上,看似鬆垮垮的,實則身上帶有‘餓虎撲食’的凶煞氣息。


    ‘陳墨之死……’


    陰鷙青年聽得大堂內的談話,頓時來了興趣,他可是聽父親提起過,殺了陳墨的人自稱替天行道的鬼麵閻王,疑似……妖邪。


    他聽到後麵,眉頭一挑:


    “謔,這下麵的人啊,不知不覺間將這蘇銘誇上了天,又無形之中給蘇銘拉了仇恨。”


    要不是自家大哥和二哥死的早,說不定這些人也會將他們的橫死扣在蘇銘頭上。


    陰鷙青年同桌還有著兩人。


    一人麵色泛白,男生女相,抹了點腮紅,氣質陰柔,他身穿大紅袍服,手拿折扇搖來晃去,自詡風流。


    他接過話來,微微不屑的道:“一個身份低微又無背景的小子罷了,有點實力,但是不多,這些人中有不懷好意之人,在惡意捧殺他呢。”


    “嗬,聽起來,似乎還有樵幫的人在推波助瀾。”


    他對陳墨之死諱莫如深,並不多談。


    最後一人身材魁梧如鐵塔,皮膚黝黑,身著麻衣,看起來與兩人格格不入,他支支吾吾半晌沒蹦出個屁來,索性悶悶的大筷子夾菜,可以見到他的手上盡是老繭。


    “何源,你對這事怎麽看。”陰柔青年忽的問道。


    何源悶悶道:“王小寶,你讓我打鐵還成,思考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那不是難為我嗎。”


    “不過……”何源話鋒一轉,微微眯眼,手中的筷子哢嚓折斷,“要是有人在背後誹謗我,惹我煩了,我直接將他……打死!”


    王小寶與陰鷙青年李勝對視一眼,哈哈哈大笑起來。


    “英雄所見略同!”


    這三人,來頭不小。


    “算了,不談這個了,掃興。”王小寶搖了搖扇子,看向陰鷙青年李勝,“我還是對明天李叔的壽宴感興趣些,聽我母親說,內城都有大人物會來為李叔祝賀!”


    內城大人物會來外城赴宴,這可少見得很。


    何源又拿了雙筷子在悶頭吃菜,聽到這話,也停了下來,抬頭看向李勝,似乎也好奇得緊。


    “哈哈哈,明天你們來了就知道了,確實是有大事。”李勝笑了笑,並沒有透露一點口風。


    見狀, 王小寶與何源不再多問,一天不到的時間,他們自然等得起,隨後,他們談論起了其他的事情。


    比如王小寶家的最近公布的花魁榜。


    又比如何源爺爺打造出來的中品名器。


    三人邊喝邊聊,天快黑了才各自帶著一身酒氣回去。


    ……


    夜漸深。


    茫茫夜空中沒有月亮,連星星也沒有幾顆,一片漆黑。


    夜色如幕籠罩大地,淹沒了城池。


    正值三月,帶著些許涼意的陰風席卷而來,讓得黑山城家家戶戶都關緊了門窗,早早的躺在了被窩裏。


    柳葉樓。


    一陣陣劇烈的疼痛從蘇銘的四肢百骸中傳來,從骨頭中迸發出來。


    好似骨頭經曆了破碎重組。


    太痛了。


    哪怕身體一點也動不了,哪怕蘇銘已經昏迷,依舊在這疼痛下恢複了意識。


    ‘該來的…始終要來。’


    蘇銘腦海中蘇醒的意識發出痛苦的呢喃。


    煉化‘改形易骨’緩慢無比,持續的疼痛讓蘇銘眉頭皺成一團,淋漓大汗染濕了頭發,浸透了枕頭。


    隱約間,他聽到了房間中有人對話。


    從漸漸模糊到勉強能聽清大概。


    “好了,都包紮好了,病人這段時間隻需要按時換藥,平時靜養即可。”王大夫用白布擦了擦額頭上的密汗,顯然也是累壞了。


    這是他第二次為蘇銘治療傷勢了。


    說起來這位蘇銘也真是奇怪,明明地位越來越高,身上的傷勢也一次比一次重,但唯一相同的是…兩次都差點死了。


    福大命大啊。


    “麻煩王大夫了。”


    王大夫擺擺手,“麻煩倒是不麻煩,就是希望嶽大人下次帶老夫來為病人看病時,莫要這麽急啦,老夫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這樣的劇烈運動了。”


    “曉得曉得。”嶽雲錦憨厚的撓了撓頭,“王大夫,那我送送您。”


    王大夫離去之前又叮囑道:“病人傷勢很重,不要打擾他,讓他靜養。若有不良反應或者其他症狀,及時來找老夫。”


    嶽雲錦小雞啄米般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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