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蘇銘的眼神,陳墨恍若未聞,他現在正深深地沉浸在‘古靈邪指’提供的強大力量中。


    隻見陳墨右臂處的古靈邪指閃爍著紅芒,右臂仿佛注入了強悍的力量,肌肉隆起形成扭曲的線條,血管凸出構成詭異的紋路。


    ‘刺啦!’一聲,衣袖被撕裂成破布,陳墨的整條右臂足足擴大了三圈,道道黑紅血氣自指骨散發,盤旋整條右臂。


    不僅如此,幾個呼吸後,古靈邪指散發出的力量湧入陳墨的四肢百骸。


    陳墨那雙眼珠子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其上有一抹碧綠的磷火瞬息間從無到有點燃,一閃一閃,詭異無比。


    整個過程中,陳墨體型在這古靈邪指的作用下未有太大的變化,但他身上的氣息比之前強了太多,頭發因此披散開來,散亂的垂在他的肩上。


    感受到他身體內強大的力量,陳墨又變得猖狂起來。


    他抬頭怒視著蘇銘,冰冷的話語從他嘴中傳出。


    “蘇銘,你滅我愛婢家族劉家,這是舊仇。


    “今日,你又殺了我敬愛的柏齊叔,屠戮了親近於我的族人!這是新怨!


    “舊仇未報,再添新怨,你真當我陳墨是泥捏的不成!”


    說話的同時,陳墨眼中的綠火跳動閃爍,臉上充滿著怒意與悲痛,竟不似作假。


    若是不知曉事情經過的人見到這一幕,恐怕直接就信了!


    蘇銘並不回話,默默的用手掌擦了擦長斧,似在磨刀,因皮膚堅韌,發出來謔謔的聲音。


    陳墨見到蘇銘不予以回應,立刻變本加厲,義正言辭的道:


    “我陳墨一生與人友善,急公好義,向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既然這不公的世道無法予以你懲戒,那麽……則索性讓我……


    “替天行道!”


    陳墨臉鐵青臉湧現出一抹潮紅,熱血澎湃下,他接著怒斥道,


    “今日不殺你為劉家報仇,為柏齊叔報仇,為我陳家大好兒郎報仇,我簡直愧對陳家列祖列宗!”


    江河虎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他就要死了,但是,聽到陳墨與事實大相徑庭的說辭,又多了一口氣。


    “扭曲的人性……”


    蘇銘忍不住搖頭。


    他要是沒有暗中調查過陳墨,怕都是覺得自己才是反派人物了。


    那劉媚兒是陳墨的愛婢?取興的工具罷了!


    柏齊等陳家族人都被他陳墨親自獻祭了,竟然還妄圖倒打一耙,占據高義?


    為人友善?指做事橫行無忌,動輒斷人手腳?


    急公好義?這個就更離譜了……


    當初陳墨看上了外城林家幼女,與外城的一夥山匪串通起來,趁著林家幼女出城踏青之際,將人劫走。


    路上,就因為一個山匪頭目手癢,沒管住手,碰了一下林家幼女的頭發,憤怒的陳墨直接一刀將那山匪頭目宰了。


    卻沒想到,這引起了其他山匪的不滿,隻因那被陳墨宰掉的山匪頭目,是山匪寨主的同胞親弟弟。


    於是,雙方起了爭執,過程中,不知是誰破防了罵了一句陳墨不是人。


    陳墨一氣之下,讓暗中隨行的一位神力境出手了。


    那神力境將山匪們屠戮,順手將山匪寨主打了個半死留給陳墨。


    陳墨輕易便將這位山匪寨主斬殺,但經此一事,陳墨也沒了半點興致,起不來了……


    於是他便靈光一動,將山匪寨主頭顱帶回城裏,將林家幼女送回了林家,大肆宣揚。


    城中人讚譽為——


    ‘陳墨公子急公好義,剿匪勇救林家幼女!’


    可他卻不知道,當時林家幼女是裝昏迷的……


    林家得知此事真相後,連夜離開了黑山城,五天後,這件事情已經快要沉寂下來之時,事情的真相突然被人暗中泄露了出來。


    甚至有山匪活口出來作證。


    然而都這樣了,陳墨依舊沒有沉默,堅持自己說法的同時,直言有人陷害他,可暗中有著其他勢力插手,事情越鬧越大,陳墨的名聲漸漸臭了。


    當時,陳笑虎見勢不妙,強勢滅了幾個家族,殺得人頭滾滾落地才將此事平息。


    到了現在,一些想要巴結陳家,巴結陳墨的人,更“相信”第一版的說辭……


    但事實……是第二版。


    所以說。


    狗屁的急公好義!不過是仗著出身好,做事橫行無忌,隨心所欲的瘋狗罷了!


    換而言之,這陳墨簡直是有大病!


    就像年幼的孩童,一邊哈哈大笑,一邊用開水燙螞蟻窩一樣,意識不到自己做錯了什麽。


    甚至還會覺得有趣。


    正如方才,於陳墨而言,親手殺死他的族人,就跟故意踩死一隻螞蟻沒什麽區別。


    所以,陳墨才能麵不改色的殺掉陳家族人,才能如此冠冕堂皇的將罪責統統都安到蘇銘身上。


    “真是……有趣啊。”


    陳墨咧開嘴,纏繞著黑氣的右手抽出了腰間的佩刀,薄如蟬翼,刀身泛烏,刀刃處寒芒四射,顯然不是凡物。


    這樣‘占據大義,懲惡揚善’的感覺他是真的覺得太有趣了,心底驀的變得熱血澎湃。


    “真的讓人太興奮了!”陳墨眼睛裏的綠火閃動,帶著嗜血,陰冷的話語從他的嘴裏傳出。


    隨之而來的,還有其身上濃烈的妖邪氣息!似人非人,似妖邪非妖邪!


    蘇銘如臨大敵,心底的警惕更加強烈,他本能的緊了緊手中的長斧,聽到其話語的同時,微微眯眼。


    就在此時,陳墨動了,沒有找上蘇銘,而是幾步之下靠近了一位村民,看都不看一眼,臨近村民的一瞬,手中的刀輕輕一劃就將村民的頭豁下來,鮮血噴發,猩紅四濺。


    有鮮血飛濺在了陳墨的臉上,陳墨怪笑著舔了舔,更加興奮了。


    “趙老五!”劉老根等一眾村民紛紛紅了眼,一條活生生的命就這樣沒了。


    “蘇銘,聽說,你在這個村莊當過駐村幫眾?”陳墨沒有理會劉老根等人,不過‘踩死了一隻螞蟻’罷了。


    他偏過頭,咧開嘴盯著蘇銘,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疑惑,喪心病狂的道:


    “要是我當著你的麵……將他們一一殺死,你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說著,他還揚了揚刀,在鄰近的一位村民的脖子前比劃比劃。


    隨後一刀下去,將那位村民胸口穿透,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撲通——


    村民雙目瞪大,身子無力的倒地,鮮血噴出將身下的大地染成深紅。


    生命在此刻就是如此的脆弱。


    蘇銘喉頭滾動,他覺得身體內似乎有一團熊熊的烈火正在瘋狂的燃燒,使得他雙目出現血絲,哪怕被血染得深紅的大地也紅不過他此刻的雙眼。


    真他媽操蛋的世道啊!


    弱肉強食的法則下,沒有什麽道理可講。


    弱者如草芥般,就算聲嘶力竭,亦無人在乎。在強者麵前苟且求生,是生是死全看強者臉色!


    這也就罷了!


    但……為什麽要對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揮刀!


    他們明明沒有做錯什麽,卻要遭受這樣的大難!


    真是……不公!


    【值得嗎?】


    【無所謂值不值得,隻是年齡大了,漸漸忘記了年輕時的熱血沸騰,忘記了自己的……初心。】


    【……】


    【不如就在死前,不如就在這不公的世道前,綻放自己……最後的餘輝!】


    【……】


    熟悉的對話縈繞在蘇銘耳畔,他隱約間有了一絲明悟。


    “世道本就不公,我的精力與實力有限,不可能蕩盡世間一切不平,但……”蘇銘抬頭,冷厲的目光如寒風般刮在陳易身上,“我也忍受不了一個沒人性的狗東西在我的眼前蹦躂。”


    陳墨一愣,隨後麵露滾滾殺意:“你罵我狗東西?”


    “媽了個巴子,老子罵的就是你!”


    “說你是狗東西都抬舉你了,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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