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閣的事情原本隻有一小部分人知道,但此事一經傳開,眾人的看法又有不同。


    麵對陳易的咄咄逼人與仗勢欺人,不少人表示相當理解蘇銘息事寧人的做法,一些人開始對陳易的行為有些不恥。


    一個仗著自己堂主弟子身份為所欲為的人罷了。


    漸漸的,這樣的說法越傳越廣……


    “砰!”一處宅院之中,原本喜怒不形於色的陳易麵怒猙獰,將桌上上好的花瓶推翻在地,哢嚓一聲碎了一地。


    “可恨!竟然說我仗勢欺人!”陳易怒火焚身,他怎麽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往他完全未設想的方向發展。


    “一群蠢貨!”陳易罵罵咧咧。


    門外,兩名守在門外的侍女噤若寒蟬,不敢作聲。


    這時,一位身材魁梧的精壯漢子走了進來,聽到裏麵的動靜,眉頭一皺,心底暗罵 一聲沒出息的孬貨。


    “你們少爺在裏麵是吧。”


    “是,三…少爺。”一名女侍聲音有些發抖。


    壯漢點了點頭,砰砰的敲了兩下門。


    “誰啊!”


    “我。”


    “師,師兄,你怎麽來了。”裏麵的人語氣一下子變軟,不一會兒便打開門。


    壯漢掃了一眼已經一片狼藉的屋子,眉頭緊皺,也不進去,而是站在門口,冷聲嗬斥道:


    “師弟,師傅要你最近消停點。”


    “可懂?”


    陳易點頭哈腰,擠出一個笑容,道:“明白了明白了,師兄。”


    壯漢暗道一聲晦氣,轉身便離去了,要不是這人是他的師弟,要不是是師傅讓他來遞話,他都不會來。


    見到壯漢冷著臉離去,陳易餘氣未消,反而更加惱怒,他將視線轉到了守在門口的兩名侍女身上。


    “你們,覺得我很可笑……是不是!”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兩名侍女一下就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陳易蹲下身子,露出惡魔一般的笑容,嘴都要咧到後腦勺去了,他抬起一名侍女的下巴,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說道:


    “不敢嗎?桀桀桀。”


    這一刻,陳易如同魔鬼一般。


    片刻後,院子裏多出了兩具死屍,她們赤裸著身子,渾身上下密布猙獰的傷口,臉色慘白,可以想象在她們死前,經曆了多麽恐怖的折磨。


    ……


    另一邊。


    “哈哈哈,好的很啊!”


    還在執勤的嶽雲錦收到消息,哈哈大笑,他也沒想到,蘇銘當時的退讓,竟讓幫裏的人產生了同情心理,大家都在暗地裏指責陳易仗勢欺人。


    ……


    至於任務閣事件的受害者蘇銘,他現在忙於了解另一件事。


    也就是黑山城最近的殺人慘案。


    殺人者是一名修煉邪功的魔道中人,因練功走火入魔,一直待在深山老林之中壓製躁動的氣血,這次黑山動亂,那人從山裏流入到了黑山城。


    在城內之時,其魔功發作,遂製造了三起慘無人道的命案,通過殺人吸血,掏心吞肺來滿足自己內心變態的嗜好。


    隻是這魔道中人擅長隱匿,因此遲遲沒有被發現。


    在昨天夜裏,這惡人想要再次行凶,被城衛所所長柳一鳴聯合一些聞風而來的捉刀人所擒獲。


    今日正午,會在城衛所大門處將魔教中人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所以說,那三起案件都破了?”蘇銘聽著來人的匯報,疑惑的道。


    “可曾聽到有內城來人的消息?”


    “這個倒沒有。”周雲回答道,“蘇大人,這件事已經在城衛所張榜通告全城,殺人者就是這魔教中人,而實施抓捕者,就是城衛所所長柳一鳴以及一些捉刀人。”


    至少,表麵像看起來是這樣……蘇銘在心中思忖,不過蘇銘總有種感覺,三起案件當中,極有可能有妖邪作案。


    上次黑山動亂,不止有魔教之人流入黑山城,很可能還有妖邪。


    李麻子被妖邪附體則說明了這一點。


    不過現在事情已經被城中的大人物們定性了,蘇銘沒有多想,隻是在心中暗自記下此事。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蘇銘繼續問道:“李麻子怎麽樣了。”


    周雲道:“麻子已經好了,將前五天的經曆都給我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我將其謄寫在這些木片上,還請蘇大人過目。”


    “喔,你竟然還會識字?”蘇銘有些驚訝了,會識字的樵幫雜役可不多見,原身也是因為幼年時在樵幫學堂讀過三年書才勉強認得字。


    “在沒有成為樵幫雜役之時,跟著學堂讀過一兩年書,因此認得一些字,直至十歲時,家道中落,母親鬱鬱而終,我便被酒鬼父親賣身為奴。”周雲將自己的經曆悉數如實告知,語氣平淡的道。


    蘇銘點了點頭,接過周雲遞過來的木片,這些文字扭扭曲曲,但確實是大魏文。


    他邊看著這些卡片上的文字,試圖想要從中尋找到有用的東西,卻發現李麻子的生活極其簡單且重複,難怪五天的經曆隻有三塊木片。


    早上給樵幫幫眾運柴,下午給柴坊運柴,不是在去運柴的路上,就是在運柴回來的路上,與往常一樣,一路上也沒有接觸到什麽古怪的人。


    除了柴與樵幫幫眾。


    蘇銘很快瀏覽完木片,發現在木片的最後還有個匯總,上麵記錄著李麻子接觸過的幾個幫眾。


    ‘不錯,這周雲竟然如此細心。’蘇銘邊看,邊滿意的點了點頭。


    待看完後,蘇銘揉了揉眉心,將最後的這些幫眾都一一記了下來,一抬頭,發現周雲竟然還在。


    再聯想到周雲在自己麵前知無不言的樣子,蘇銘很快就猜到了周雲的心思。


    “周雲,你這是要投靠我嗎?”蘇銘開門見山,直接說道。


    周雲一聽,納頭便拜,道:“蘇大人若不棄,雲願誓死跟隨。”


    執行那保衛村莊的任務,可以有兩個雜役名額。


    周雲為人細心,又認識字,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不過……


    “周雲,你為何選擇我呢。”蘇銘手指有節奏的擊打著木片,神色平靜的注視著周雲。


    “因為蘇大人僅僅十三歲便是煉皮小成,未來,一定有機會踏入煉皮大成,屬下想要跟著大人,搏一個前程。”


    既然都是當奴仆,周雲想要選擇當蘇銘的奴仆,為自己搏一個前程,為後代子孫搏一個前程。


    何況他當鋪長那幾個月,有些針對蘇銘這個前鋪長的意思在,但蘇銘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為李麻子的事來找蘇銘,蘇銘也沒有拒絕。


    如此一個大度且樂於助人的大好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這就是他周雲要追隨的人!


    此刻,要是蘇銘知道周雲對他評價那麽高,估計會哭笑不得,他不在意周雲的小針對,那是因為在他眼裏,這隻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酒爭誰是老大罷了。


    至於他當時答應去看看李麻子的情況,是因為借了他們的錢沒有歸還,心存愧疚。


    過段時間,拿到月俸就立刻還給他們。


    此刻看著周雲表忠心,蘇銘嘴角有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怎麽,不想著當鋪長了。”


    周雲一臉窘迫,想要再說話時,卻被蘇銘的話打斷。


    “好了,既然你已經決定跟著我了,那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吧,明早出發,前往落葉村。”


    周雲臉上露出狂喜之色,蘇大人這是同意了!


    “多謝蘇大人!”周雲納頭再拜。


    “行了,好好做事,我不會虧待你。”蘇銘笑道。


    一個雜役人選已經確定了,至於另一個 蘇銘心中也有著人選。


    上次第二次上黑山時,那個手腳麻利,又有些有興趣的雜役,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


    “外院雜役中,你可認識一個叫胡二狗的。”


    周雲思考了一會兒,道:“認識,他所在的院子離我們不遠,這段時間,他還經常來我們院子呢。”


    “喔?他去幹什麽?”蘇銘疑惑。


    周雲雖然不知道蘇銘主動問起胡二狗是為什麽,但還是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簡單匯報給蘇銘。


    聽完後,蘇銘哭笑不得,當時巨腹青蛇出現之時,他純粹是擔心胡二狗幾人妨礙到他,所以才將他們趕下山。


    完全不是想要為他們墊後的意思啊。


    ‘算了算了,誤會就誤會吧。’


    蘇銘沒有解釋,對著周雲擺了擺手。


    “你等會兒回去之時,順便問問他吧,若是願意,收拾行李,隨我一同前往落葉村。”


    “是,蘇大人。”周雲告退。


    今晚,因為明天要走遠路,蘇銘沒有練太晚,不到寅時便睡下。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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