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金決定出宮,去一趟相州。


    這決定似乎有些冒險。


    登基才不到三個月,這個時候出宮,風險是有的。


    道君皇帝,表麵上常把“得女當如趙福金”掛在嘴邊,奈何人心隔肚皮,尤其是藝術家的善變和無敵的微操技術,鬼知道他下一秒能幹出什麽事來。


    不過趙福金安實在是奈不住啊!


    嶽粉……那也是粉啊!


    “今晚出發,最快多久能回來?”


    趙福金召來郭京詢問。


    郭京一盤算:“若是快馬加鞭,最多四日可回。”


    “四日……”


    趙福金盤算了一番,覺得完全沒問題,等人發現官家不在宮中,怎麽也得個兩天,用兩天時間發動政變……


    “我爹似乎沒這個能力。”趙福金心想。


    不過保險起見,趙福金還是安排人去幹了兩件事,一是把廉政教育司暫時關了:“就說朕要給他們翻修,這幾天就不要接待了,不出不進!”


    第二件事,當然是龍德宮裏的那位了:“就說這幾日春雨降溫,為免太上皇著了風寒,暫時別出去亂逛了。”


    至於朝堂,有李綱,他是絕不會讓太上皇複辟的,軍中也有種師道和宗澤,這倆人對道君皇帝是沒什麽好感的。


    “把李邦彥給朕帶上!”


    趙福金覺得,對付騎牆派,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沒牆可騎。


    安排完這一切,風險係數大大降低。


    趙福金換上了一身寶藍綢緞衫,梳了個男子發髻,用絲帶簡單一纏,蹬上了鹿皮短靴,在銅鏡中自顧片刻,覺得甚是不錯:“春夏,能看出來朕是女扮男裝嗎?”


    春夏瞥了瞥嘴,鬆了鬆趙福金腰間的玉帶:“別勒的太緊,男子哪有如此纖細的腰身。”


    說完又勒了勒趙福金上半身的內襯:“這裏到是要再束一些,要不別人一眼就看出來了官家的女兒身了。”


    趙福金低頭看了看:“有這麽大嗎?”


    春夏捂嘴笑道:“春夏都羨慕死了。”


    趙福金拍了拍她的腦袋:“你還小,著什麽急啊。”


    等打扮得體,趙福金又讓春夏找來了一把折扇,拿在手中一揮:“這樣是不是就好多了?”


    春夏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癡癡道:“翩翩公子,俊美無雙。”


    ……


    ……


    第二日午後,趙福金帶著郭京和李邦彥,三人三騎便到了相州城外,李邦彥跳下馬來,湊到趙福金跟前,勒住了韁繩:“到了到了,可算是到了,官家您下馬走幾步吧,這一路趕的,臣這骨頭都要散了。”


    趙福金一踩馬鐙,想要翻身下馬,李邦彥趕緊伸出一隻手想要接住官家。


    剛碰到趙福金勻稱緊致的小腿,趙福金便觸電一般地又坐了回去,嗔怒地瞪著李邦彥:“莫要碰朕,朕自己下的來!”


    李邦彥一時尷尬,抬在半空的手,放下也不是,舉著也不是,隻能摸了摸馬屁股訕笑道:“這馬不錯……膘肥體壯的。”


    相州城雖比不得開封繁華,但市井氣息也是不弱,主街上吃穿用度的店鋪也是應有盡有,沿街叫賣的行腳商販更是絡繹不絕。


    李邦彥牽著兩匹馬,邊走邊說:“官家您瞅瞅,民生安康,百姓樂業啊。”


    相州府衙,就在主街,前行沒多遠,就到了府衙門口。


    趙福金也不墨跡,讓郭京進門通報,就說朝廷旨意下來了。


    知州汪伯趕緊讓人將趙福金等迎進府上,見到這幾人後,覺得有些奇怪,朝廷來人傳話,怎會如此隨意,既無文書,也無口諭,來的這三人,甚至連個官服都不穿。


    汪伯雖然警惕,但還是笑問道:“官家是何意見?”


    李邦彥清了清嗓子:“官家說,你隻管升堂,由我等三人觀審,至於該怎麽判……”


    李邦彥扭頭看了看趙福金。


    趙福金手中折扇輕搖:“怎麽判……不重要,重要的是趕緊升堂。”


    汪伯被搞糊塗了,既無明旨,卻催著升堂?


    升堂後還不是白瞎,康王不讓判離,按律又該判離,這還是扯皮的事嘛,這樣的堂,升來作甚?


    趙福金冷哼一聲:“怎麽,沒有旨意都不會斷案了?”


    汪伯無語,要是沒有康王插著一腳,這案有什麽難斷的。


    “康王和我大宋律法,你不知道孰輕孰重?”


    汪伯一愣,心裏嘀咕:“哦……官家不下明旨,卻派人來看我升堂,這是在考驗我啊?明白了!”


    沒多久,傳人到堂。


    趙福金躲在偏廳,探出腦袋看向堂內,隻見堂上嶽飛濃眉大眼,俊朗非凡,真人比後世忠武廟中供奉的肖像還要英武,趙福金一時竟然露出了小迷妹般的敬仰之情。


    趙福金細微的表情變化,逃不過李邦彥的眼睛,李邦彥瞬間就腦補起了官家為何要連夜趕路,到相州城滴水未進,就催著升堂:“官家這是……嘖嘖嘖,難怪官家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讓汪伯按律判,這嶽飛要是絕婚了,官家豈非……回頭等此間事了,本相一定要去跟這嶽飛拜個把子!”


    大堂上,汪伯又將官話重複了一遍,驚堂木一拍,正要依律判離。


    卻聽劉氏突然跪倒:“民婦不告了,不告了!”


    堂上眾人齊齊一愣,玩兒呢?


    還不等汪伯表態,準不準撤案,李邦彥就從偏廳裏衝了出來:“不告?你說告就告,說不告就不告?衙門是你家開的,汪知府莫要再墨跡,趕緊判了!”


    李邦彥這一出,讓趙福金措手不及。


    她就僅僅隻是想來看看嶽飛真容,沒想著要在這件事上有什麽傾向,這李邦彥是哪根筋搭錯了?


    李邦彥怒斥完劉氏,變臉一般地又笑著看向嶽飛:“不錯,不錯,一表人才啊,等此案了了,我還想去你們家討杯茶喝,可好啊?”


    嶽飛也蒙圈了,眼前這個人,是有什麽毛病嗎?


    見又有人誇讚嶽飛,劉氏更是堅定了決心,這婚絕不成!


    上次過堂,堂堂王爺替嶽飛說話,就已經讓劉氏覺得,嶽飛這是遇見貴人了,自己這個時候跟嶽飛絕婚,那豈不是成了妥妥的大冤種,如今又見人誇讚嶽飛一表人才,雖然不知此人是何身份,但是能在這州府大堂上說話的,至少也得跟知州大人平起平坐吧?


    兩日內這麽多的貴人,嶽飛這是要飛黃騰達了!


    這婚,說什麽也不能絕了!


    “民婦自從嫁於嶽飛,養兒育女,侍奉公婆,任勞任怨,此次絕婚,隻是……隻是民婦一時糊塗啊,民婦不告了。”


    劉氏聲淚俱下,哭的可憐:“夫君,奴家不該耍小性子,鬧這絕婚之事,雷兒尚幼,家母已老,都需要奴家照料啊。”


    還不等嶽飛說話,李邦彥哼了一聲:“這女人一旦動了絕婚的心思,可就萬萬再要不得了!至於家事……嶽兄弟,你家母,以後就是我家母,你幼子,以後就是我幼子,不必擔心無人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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