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
為什麽在四時寶光樹的記憶海裏會有蛇？
本來應該是不怕蛇的宋河忽然就感覺到那種滑溜溜，陰沉沉的蛇類躲在暗地裏偷偷窺視著他。
瞬間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從時間上來說，這完全不可能。
四時寶光樹最早是在春暉真人的手裏，後來才交給了宋河，此後一直待在彌神樹之中。
要是說有誰能悄無聲息地突破他的神識和法力雙重防護，再悄無聲息地埋入到四時寶光樹的記憶海裏麵……
嗯，那他不如幹脆直接束手就擒好了。
這種級別的存在，該是什麽修為？
短暫的震驚之後，宋河果斷加大了法力供應——彌神樹是他的世界，要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還不能將那隻蛇抓到或者按死，那在外界就更無可能了。
隨著他加大了法力的灌注，耀眼的星光幾乎變成了液體，無孔不入地滲透到了四時寶光樹的記憶海中。
四時寶光樹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心知是出了什麽問題，也很果斷地配合宋河，確保那些星光可以發揮作用。
而最終，隨著星光的不斷滲透。
在一處很隱蔽的地方，有一個心形的泡泡輕輕搖晃，裏麵突然就竄出了一條渾身火紅，唯有尾巴尖是白色的小蛇。
它的身上長有一對奇異的，像是流火構成的羽翼，瞳孔是相當高貴的金色，冰冷而又淡漠。
它直立起身子，吐著信子。
看似是在注視著高空，實際上是在和注視著此地的宋河對視。
“……你是誰？”宋河的聲音宛如雷音炸裂，又像是黃鍾大呂一般，震撼人心。
這裝模裝樣的雷音隻是一個手段——掩飾他接下來動作的小小手段。
自小蛇現身的那麽一瞬間，宋河其實就感覺到了這家夥身上的夢之力，那枚奇異的心形泡泡其實是另一種形式的夢境空間。
這樣的空間自然無法承載有肉身的存在，但承載一縷意識還是沒啥問題的，想要將這一縷意識完全囚禁起來，而不是讓它自爆，就是宋河的目的。
它出現的方式實在是過於奇怪。
宋河雖然有些隱約的想法，卻也需要證據來證明——他絕對無法容忍有東西能夠潛入自己的世界裏麵，必須要掐滅才行。
“我是翼火蛇。”小蛇回答道：“我並不在這裏，你可以放棄捕捉我了。”
“嗯？”宋河聽到它的名字，愣了一息。
翼火蛇，那不是傳說之中的二十八星宿麽，還是朱雀七宿之一。
那種級別的存在，即使是在上界也是極其恐怖的存在，要是在下界的話，幾乎不可能出現它們的實體。
頂多也就是信仰之軀。
結果現在忽然跑出來了一條蛇說自己是二十八星宿？
說實話，宋河很想懷疑。
可是，小蛇說出這句話之後他就相信了。
就像是一種客觀存在的事實，並不是你疑惑，它就不存在。
宋河暫時停下動作，詢問道：
“那你為何在我的樹的記憶裏麵，你是想掩蓋什麽？”
“不是我想掩飾，而是有些事情現在還不能讓你知道……宋道友，你的師父是星恪吧？”
小蛇的聲音很冷靜：“身為他的徒弟，得到了便利就要承受因果，道友，等你解決了牛的事情，我便會離開。”
“那我如果讓你現在就離開呢？”宋河嗬嗬一笑：“即使你是星宿翼火蛇，這裏也是我的世界，我可不接受威脅。”
他從自己的神識海裏麵將夢泉的力量引導而出，化作一道溪流，環繞著四時寶光樹，並且在緩緩縮小。
所謂一力破萬法。
此地是他的彌神樹，即使是這位翼火蛇有夢境之力的幫助，即使那夢境之力的等級極高，也不是它能夠隨意放肆的理由。
大不了宋河就耗費足夠數量的夢泉之力，以數量壓垮質量，反正還有丹藥的作用在，恢複起來並不麻煩。
他是主場作戰，沒有理由能讓對方壓著。
可以說從對方現身而出的那一瞬間起，是打是和，都是宋河的一念之間了。
隻不過這樣做的話估計就不能活捉它了。
“……唉，為何這般暴躁呢。”
小蛇輕輕歎息：“宋道友，即使是我現在離開，你的樹也不可能想起什麽了。”
“那還是請你離開吧，前輩，你身為星宿這般藏頭露尾，讓我們這些弟子很難做啊！”
宋河的語氣裏麵已經有些諷刺了。
因為星恪一脈的傳承，其實就有星宿之法一說，還因為星宿的位格極高，所以是化神才能修習的秘法。
化神絕對算是很高位的存在了。
試問你修習術法的源頭忽然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你麵前，還很無賴和藏頭露尾，你的心態會發生什麽變化？
反正別人是不知道，宋河是真的有點失望。
小蛇似乎有點尷尬。
它用尾巴撓了撓自己的頭，低聲說：“是龍老大讓我們這樣做的，道友，你知道青龍洄生木嗎？”
“四象神木之一？但是你老大不該是朱雀麽？”
宋河心中一動。
那青龍洄生木可是貨真價實的六階靈植，要說不想要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小蛇願意簽個契約，那他還是願意暫時緩一緩的。
“……誰讓十二生肖裏沒有朱雀呢。”小蛇貌似怨念很大，“沒有朱雀老大，隻能聽龍老大的了。”
“總之，道友你可以暫緩一下，等你完成了牛的任務之後，我絕對將知道的和盤托出。”
它的態度忽然變得很是誠懇。
同時，它身上還燃燒起了一點奇異的火焰，那火焰的顏色是深邃的紅，跳動著像是有生命。
隱約還能看見跟聽見一隻紅色神鳥的身姿以及鳴叫聲。
朱雀神火。
四象神火之一。
這玩意的位格極高，即使是宋河也絕對不想硬碰硬的，說不定一個不小心爆發開來，四時寶光樹就毀了。
‘這叫什麽，威脅跟認慫？’宋河腹誹。
這家夥一邊答應，一邊威脅，證明自己不是沒有掀桌子的能力。
不得不說，確實有用。
當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宋河果斷選擇了讓它跟自己簽一個契約——他不能失去四時寶光樹。
這次它倒是很痛快的答應了。
等到契約簽訂完畢之後，宋河問了一句。
“那心形氣泡是否和心月狐有關？”
似乎是隨口一問。
但翼火蛇卻很清楚，宋河這是知道了什麽。
不愧為主人看好的宋河。
敏銳，果然是敏銳。
它猶豫片刻之後回答道：“心月狐雖然不在生肖之內卻來過這方世界。但心景如何，就不是咱能知道的了。”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它便消失不見。
宋河也不在意它是否藏起來了。
因為，他已經有了答案。
恐怕那永暗淵的織夢天狐一族就是跟心月狐有些關係，不然怎麽可能那麽巧，有同款的夢之力出現呢？
他需要做些準備工作。
……
一炷香過後，宋河的意識離開了彌神樹。
他妥善安排好了四時寶光樹——用夢泉之力的陣法將其“保護”在了裏麵，確保不會發生什麽不忍言說之事。
解決了這件事之後，現在當務之急是完成牛的任務。
能讓星宿之一的翼火蛇稱為“牛”的，恐怕就是傳說之中的牛金牛了。
按理說星宿應該不會涉及到造畜這種邪惡的法門，可事實就是……涉及到了，而且還讓他親眼見到了。
他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能做的也就是快點讓三位道友恢複，順便等一等遠奚……
“等等，遠奚？”
宋河忽然想到了某個一直沉睡的家夥。
這也有一段時間了，按理說應該醒了吧？
念及此處，他連忙取出了畫卷，輕輕將其展開之後朝著上麵看去——
隻見秀美的畫卷之上果然有道身影站在木屋和古樹旁邊，那影子赫然就是已經醒來的遠奚。
“可算是醒了。”
宋河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有個同伴幫幫忙，還是挺好的。
他立刻就將遠奚給放了出來。
後者出來之後查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臉色有些焦急：“宋道友，這裏的時間不對勁！”
“……遠奚道友不要著急，細說。”
宋河並不覺得對方是胡言亂語，反而她這種修習天機之道的，在這處能夠連通過去未來的宙光之河裏，可能會有些靈感和意外發現。
現如今任何一點信息都極其重要。
遠奚聽到宋河平穩的聲音，心中的焦急暫時去了一些。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將一枚銅錢交給宋河：“道友，這是天蘊世界在第一紀的時候鑄造的天蘊銅幣。”
“嗯？”
宋河接過那枚造型精美的銅幣放在手中看著，在它的上麵看到了屬於九大宗的烙印。
確實是正版無疑。
這種銅幣據說代表了第一紀時候門派共同簽訂的協議，甚至拿出它，就能當做盟約的象征——也就是可以消彌掉九大門派嫡係的神通。
鑄造它的銅可是從上界帶來的首山之銅，一共也就鑄造了四十九枚，分給了各個門派。
隨著時間流逝，有些銅幣已經遺失。
每一枚都是貨真價實的至寶。
他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出端倪，奇怪道：
“道友是何意，直說便是。”
遠奚提醒道：“這硬幣按理說經過時光衝刷本應擁有鏽跡，可道友發現沒有，它光潔如新，簡直像是剛剛鑄造出來一樣！”
宋河眨了眨眼睛，將一些驚訝的情緒壓下。
他立刻理解了遠奚的意思。
“剛剛鑄造，道友的意思是……時間不對？”
“對，如果我猜的沒錯，咱們應該已經不在來時候的第九紀，而是更早遠的時間點。”
遠奚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沒錯，又取出了一個看起來空蕩蕩的錦盒，遞給了宋河。
“道友你再看看此物。”
宋河低頭看了看，眉頭一皺。
隨即並指成劍，衝著盒子輕輕一點。
明亮的星光和一抹宙光之力朝著裏麵衝刷。
盒子內部頓時出現了一道若有若無的影子，它明明在那裏，卻像是隔著無數時光和歲月，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那也是一枚銅錢，不過上麵隻有塵寰書院和天機門的烙印——教尺以及龜殼，同時還有一個“玖”字。
“這是你們跟塵寰書院一起鑄造的定時銅幣吧？”宋河認出了這玩意的跟腳。
“沒錯，道友慧眼識金。”遠奚點頭道：“此物裏麵有我天機門的至寶和塵寰書院的史記為刻印，擁有極強的時光之力。
它代表著整個天蘊界的第九紀，所以隻要第九紀沒有過去，就絕不會損毀。
任何險地都不可能壓製住它的力量。
我們經常用此物來定位和尋找失蹤的同門師兄弟。”
“但是現在它不見了，也就是說這裏真的已經不是第九紀了？”
“對。”
“……”
突然得知自己已經不在原本的時空，他確實有那麽一瞬間的慌亂，空間的阻礙對於修士而言完全不是什麽問題。
可時間……
建木應該是能起效的吧？
那是他最大的底牌和退路，也是他如今可以在這裏悠哉悠哉的資本所在。
宋河沉默片刻，語氣依舊平靜。
“宙光之河一切皆有可能，就算是咱們意外來到了第一紀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不過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有了更多的發現對吧，說吧，是什麽？”
他盯著遠奚——有那麽一個瞬間，他甚至懷疑這個遠奚是不是真的了。
遠奚也不知道是沒看出他目光中的打量，還是完全不在意。
這位天機門的核心弟子就像是人形寶藏一樣，又取出了一件寶貝——那是一根竹簡。
也就是竹簡拆下來的一根。
上麵隻有短短的一行字——
“佛與道門共同進入畜生道，剿滅造畜神教。”
字體在微微發光。
得益於自己那豐富的知識，宋河認出了這玩意，輕聲道：“塵寰書院的藏史竹書？”
“沒錯。”遠奚給出了準確的答複：“它是在第一紀被記錄下來，也隻有在那個時間和地點才會發光。
也就是說，咱們可能在畜生道裏。”
她雖然很謹慎的用了可能，但宋河知道，這恐怕就是事實。
以嚴謹為第一要緊事的儒家，不會在這種事上麵出錯。
為什麽在四時寶光樹的記憶海裏會有蛇？
本來應該是不怕蛇的宋河忽然就感覺到那種滑溜溜，陰沉沉的蛇類躲在暗地裏偷偷窺視著他。
瞬間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從時間上來說，這完全不可能。
四時寶光樹最早是在春暉真人的手裏，後來才交給了宋河，此後一直待在彌神樹之中。
要是說有誰能悄無聲息地突破他的神識和法力雙重防護，再悄無聲息地埋入到四時寶光樹的記憶海裏麵……
嗯，那他不如幹脆直接束手就擒好了。
這種級別的存在，該是什麽修為？
短暫的震驚之後，宋河果斷加大了法力供應——彌神樹是他的世界，要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還不能將那隻蛇抓到或者按死，那在外界就更無可能了。
隨著他加大了法力的灌注，耀眼的星光幾乎變成了液體，無孔不入地滲透到了四時寶光樹的記憶海中。
四時寶光樹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心知是出了什麽問題，也很果斷地配合宋河，確保那些星光可以發揮作用。
而最終，隨著星光的不斷滲透。
在一處很隱蔽的地方，有一個心形的泡泡輕輕搖晃，裏麵突然就竄出了一條渾身火紅，唯有尾巴尖是白色的小蛇。
它的身上長有一對奇異的，像是流火構成的羽翼，瞳孔是相當高貴的金色，冰冷而又淡漠。
它直立起身子，吐著信子。
看似是在注視著高空，實際上是在和注視著此地的宋河對視。
“……你是誰？”宋河的聲音宛如雷音炸裂，又像是黃鍾大呂一般，震撼人心。
這裝模裝樣的雷音隻是一個手段——掩飾他接下來動作的小小手段。
自小蛇現身的那麽一瞬間，宋河其實就感覺到了這家夥身上的夢之力，那枚奇異的心形泡泡其實是另一種形式的夢境空間。
這樣的空間自然無法承載有肉身的存在，但承載一縷意識還是沒啥問題的，想要將這一縷意識完全囚禁起來，而不是讓它自爆，就是宋河的目的。
它出現的方式實在是過於奇怪。
宋河雖然有些隱約的想法，卻也需要證據來證明——他絕對無法容忍有東西能夠潛入自己的世界裏麵，必須要掐滅才行。
“我是翼火蛇。”小蛇回答道：“我並不在這裏，你可以放棄捕捉我了。”
“嗯？”宋河聽到它的名字，愣了一息。
翼火蛇，那不是傳說之中的二十八星宿麽，還是朱雀七宿之一。
那種級別的存在，即使是在上界也是極其恐怖的存在，要是在下界的話，幾乎不可能出現它們的實體。
頂多也就是信仰之軀。
結果現在忽然跑出來了一條蛇說自己是二十八星宿？
說實話，宋河很想懷疑。
可是，小蛇說出這句話之後他就相信了。
就像是一種客觀存在的事實，並不是你疑惑，它就不存在。
宋河暫時停下動作，詢問道：
“那你為何在我的樹的記憶裏麵，你是想掩蓋什麽？”
“不是我想掩飾，而是有些事情現在還不能讓你知道……宋道友，你的師父是星恪吧？”
小蛇的聲音很冷靜：“身為他的徒弟，得到了便利就要承受因果，道友，等你解決了牛的事情，我便會離開。”
“那我如果讓你現在就離開呢？”宋河嗬嗬一笑：“即使你是星宿翼火蛇，這裏也是我的世界，我可不接受威脅。”
他從自己的神識海裏麵將夢泉的力量引導而出，化作一道溪流，環繞著四時寶光樹，並且在緩緩縮小。
所謂一力破萬法。
此地是他的彌神樹，即使是這位翼火蛇有夢境之力的幫助，即使那夢境之力的等級極高，也不是它能夠隨意放肆的理由。
大不了宋河就耗費足夠數量的夢泉之力，以數量壓垮質量，反正還有丹藥的作用在，恢複起來並不麻煩。
他是主場作戰，沒有理由能讓對方壓著。
可以說從對方現身而出的那一瞬間起，是打是和，都是宋河的一念之間了。
隻不過這樣做的話估計就不能活捉它了。
“……唉，為何這般暴躁呢。”
小蛇輕輕歎息：“宋道友，即使是我現在離開，你的樹也不可能想起什麽了。”
“那還是請你離開吧，前輩，你身為星宿這般藏頭露尾，讓我們這些弟子很難做啊！”
宋河的語氣裏麵已經有些諷刺了。
因為星恪一脈的傳承，其實就有星宿之法一說，還因為星宿的位格極高，所以是化神才能修習的秘法。
化神絕對算是很高位的存在了。
試問你修習術法的源頭忽然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你麵前，還很無賴和藏頭露尾，你的心態會發生什麽變化？
反正別人是不知道，宋河是真的有點失望。
小蛇似乎有點尷尬。
它用尾巴撓了撓自己的頭，低聲說：“是龍老大讓我們這樣做的，道友，你知道青龍洄生木嗎？”
“四象神木之一？但是你老大不該是朱雀麽？”
宋河心中一動。
那青龍洄生木可是貨真價實的六階靈植，要說不想要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小蛇願意簽個契約，那他還是願意暫時緩一緩的。
“……誰讓十二生肖裏沒有朱雀呢。”小蛇貌似怨念很大，“沒有朱雀老大，隻能聽龍老大的了。”
“總之，道友你可以暫緩一下，等你完成了牛的任務之後，我絕對將知道的和盤托出。”
它的態度忽然變得很是誠懇。
同時，它身上還燃燒起了一點奇異的火焰，那火焰的顏色是深邃的紅，跳動著像是有生命。
隱約還能看見跟聽見一隻紅色神鳥的身姿以及鳴叫聲。
朱雀神火。
四象神火之一。
這玩意的位格極高，即使是宋河也絕對不想硬碰硬的，說不定一個不小心爆發開來，四時寶光樹就毀了。
‘這叫什麽，威脅跟認慫？’宋河腹誹。
這家夥一邊答應，一邊威脅，證明自己不是沒有掀桌子的能力。
不得不說，確實有用。
當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宋河果斷選擇了讓它跟自己簽一個契約——他不能失去四時寶光樹。
這次它倒是很痛快的答應了。
等到契約簽訂完畢之後，宋河問了一句。
“那心形氣泡是否和心月狐有關？”
似乎是隨口一問。
但翼火蛇卻很清楚，宋河這是知道了什麽。
不愧為主人看好的宋河。
敏銳，果然是敏銳。
它猶豫片刻之後回答道：“心月狐雖然不在生肖之內卻來過這方世界。但心景如何，就不是咱能知道的了。”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它便消失不見。
宋河也不在意它是否藏起來了。
因為，他已經有了答案。
恐怕那永暗淵的織夢天狐一族就是跟心月狐有些關係，不然怎麽可能那麽巧，有同款的夢之力出現呢？
他需要做些準備工作。
……
一炷香過後，宋河的意識離開了彌神樹。
他妥善安排好了四時寶光樹——用夢泉之力的陣法將其“保護”在了裏麵，確保不會發生什麽不忍言說之事。
解決了這件事之後，現在當務之急是完成牛的任務。
能讓星宿之一的翼火蛇稱為“牛”的，恐怕就是傳說之中的牛金牛了。
按理說星宿應該不會涉及到造畜這種邪惡的法門，可事實就是……涉及到了，而且還讓他親眼見到了。
他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能做的也就是快點讓三位道友恢複，順便等一等遠奚……
“等等，遠奚？”
宋河忽然想到了某個一直沉睡的家夥。
這也有一段時間了，按理說應該醒了吧？
念及此處，他連忙取出了畫卷，輕輕將其展開之後朝著上麵看去——
隻見秀美的畫卷之上果然有道身影站在木屋和古樹旁邊，那影子赫然就是已經醒來的遠奚。
“可算是醒了。”
宋河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有個同伴幫幫忙，還是挺好的。
他立刻就將遠奚給放了出來。
後者出來之後查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臉色有些焦急：“宋道友，這裏的時間不對勁！”
“……遠奚道友不要著急，細說。”
宋河並不覺得對方是胡言亂語，反而她這種修習天機之道的，在這處能夠連通過去未來的宙光之河裏，可能會有些靈感和意外發現。
現如今任何一點信息都極其重要。
遠奚聽到宋河平穩的聲音，心中的焦急暫時去了一些。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將一枚銅錢交給宋河：“道友，這是天蘊世界在第一紀的時候鑄造的天蘊銅幣。”
“嗯？”
宋河接過那枚造型精美的銅幣放在手中看著，在它的上麵看到了屬於九大宗的烙印。
確實是正版無疑。
這種銅幣據說代表了第一紀時候門派共同簽訂的協議，甚至拿出它，就能當做盟約的象征——也就是可以消彌掉九大門派嫡係的神通。
鑄造它的銅可是從上界帶來的首山之銅，一共也就鑄造了四十九枚，分給了各個門派。
隨著時間流逝，有些銅幣已經遺失。
每一枚都是貨真價實的至寶。
他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出端倪，奇怪道：
“道友是何意，直說便是。”
遠奚提醒道：“這硬幣按理說經過時光衝刷本應擁有鏽跡，可道友發現沒有，它光潔如新，簡直像是剛剛鑄造出來一樣！”
宋河眨了眨眼睛，將一些驚訝的情緒壓下。
他立刻理解了遠奚的意思。
“剛剛鑄造，道友的意思是……時間不對？”
“對，如果我猜的沒錯，咱們應該已經不在來時候的第九紀，而是更早遠的時間點。”
遠奚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沒錯，又取出了一個看起來空蕩蕩的錦盒，遞給了宋河。
“道友你再看看此物。”
宋河低頭看了看，眉頭一皺。
隨即並指成劍，衝著盒子輕輕一點。
明亮的星光和一抹宙光之力朝著裏麵衝刷。
盒子內部頓時出現了一道若有若無的影子，它明明在那裏，卻像是隔著無數時光和歲月，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那也是一枚銅錢，不過上麵隻有塵寰書院和天機門的烙印——教尺以及龜殼，同時還有一個“玖”字。
“這是你們跟塵寰書院一起鑄造的定時銅幣吧？”宋河認出了這玩意的跟腳。
“沒錯，道友慧眼識金。”遠奚點頭道：“此物裏麵有我天機門的至寶和塵寰書院的史記為刻印，擁有極強的時光之力。
它代表著整個天蘊界的第九紀，所以隻要第九紀沒有過去，就絕不會損毀。
任何險地都不可能壓製住它的力量。
我們經常用此物來定位和尋找失蹤的同門師兄弟。”
“但是現在它不見了，也就是說這裏真的已經不是第九紀了？”
“對。”
“……”
突然得知自己已經不在原本的時空，他確實有那麽一瞬間的慌亂，空間的阻礙對於修士而言完全不是什麽問題。
可時間……
建木應該是能起效的吧？
那是他最大的底牌和退路，也是他如今可以在這裏悠哉悠哉的資本所在。
宋河沉默片刻，語氣依舊平靜。
“宙光之河一切皆有可能，就算是咱們意外來到了第一紀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不過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有了更多的發現對吧，說吧，是什麽？”
他盯著遠奚——有那麽一個瞬間，他甚至懷疑這個遠奚是不是真的了。
遠奚也不知道是沒看出他目光中的打量，還是完全不在意。
這位天機門的核心弟子就像是人形寶藏一樣，又取出了一件寶貝——那是一根竹簡。
也就是竹簡拆下來的一根。
上麵隻有短短的一行字——
“佛與道門共同進入畜生道，剿滅造畜神教。”
字體在微微發光。
得益於自己那豐富的知識，宋河認出了這玩意，輕聲道：“塵寰書院的藏史竹書？”
“沒錯。”遠奚給出了準確的答複：“它是在第一紀被記錄下來，也隻有在那個時間和地點才會發光。
也就是說，咱們可能在畜生道裏。”
她雖然很謹慎的用了可能，但宋河知道，這恐怕就是事實。
以嚴謹為第一要緊事的儒家，不會在這種事上麵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