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已經是宋河第三次自問了。
他看著周圍那一條條枝幹大如山巒的桃樹枝幹，總感覺自己這次事情搞的有那麽一點大了。
這會兒，分劫桃樹的枝幹已經巨大到覆蓋住整個靈葉宗山門了，偏偏樹幹還很“細”，就老老實實地紮根在飛靈峰上。
天空中的天罰連綿不絕，一道又一道。
紫金色的雷光將天際照的璀璨一片。
但是桃樹並不畏懼天罰——或者說它正在瘋狂汲取天罰的力量，每一道天罰都會被桃樹汲取力量，形成一顆碩大的桃子。
迎著天罰，迎著那磅礴大雨和滿天的霧氣，它恍如一株上古神木一般，映照出了一片神話光景。
這幾日時間裏麵，大如山巒般的枝幹上麵已經生長出了無數的桃子，密密麻麻，饒是宋河都無法立刻數清到底有多少。
桃子外表紅潤粉亮，內裏則是醞釀著一道道細小的天罰紫金雷，雷電被汲取著力量，順著晶雷藤匯聚進入桃樹和晶雷藤的核心所在。
比天劫更恐怖的天罰帶有極致的毀滅之力，但是在晶雷藤和分劫桃樹的轉化之下，硬是變成了純粹的靈力。
這股子靈力被一分為二，被兩株靈植分食。
分劫桃樹的麵板上，原有的三個詞條已經全部變成了一堆亂碼，好像在融合，但是又好像有什麽阻礙。
晶雷藤則是捆綁的越來越緊，無論是纏繞著枝幹的藤身還是位於桃樹主幹的藤心都嵌入到了桃樹裏麵。
它的表麵不停顫抖，本來就邪意的藤身更是如同活物，靈力恍如血氣在經脈之中奔湧。
身處於桃樹樹心裏麵，宋河能夠感覺到它的忐忑不安，這份不安沒有隨著它生長消失，反而愈來愈嚴重。
這種感覺真的相當割裂。
明明有那麽大的身子，偌大的枝幹因為天罰而流淌著那麽多的靈力，樹冠之大能夠覆蓋籠罩一方地域。
放到什麽地方那也都是傳說之中的神樹了，能夠被頂禮膜拜，享受香火的！
結果……內心裏麵還是個小娃兒瑟瑟發抖？
“你到底害怕什麽呢？”
包括前麵的三次自問，這已經是宋河第四次發問了，他是真的不理解分劫桃樹到底害怕什麽。
“天……”
依然是靈性極其不全的回複。
就隻有一個“天”字，說的宋河雲裏霧裏的——你害怕的又不是天罰，難道是靈葉宗的大陣？
可大陣不是已經被宗門暫時關閉了嗎？
這種沒辦法溝通的感覺真的是相當差勁，宋河甚至都動用了一些特殊的術法，結果得到的還是模糊不全的“天”。
到底什麽是天？
是天劫？還是宗門布置的陣法？
‘就算是小木剛剛誕生都沒你這麽笨啊……好歹能給我要吃的，結果你連個話都說不全。’
宋河歎氣。
他動了動身子，看看能不能離開這裏到外界去看看。
雖然分劫桃樹非常大方的共享了自己的感知，但到底不是宋河自己看的，他也需要離開一下去去找師門長輩們商量一下。
看看能不能解決分劫桃樹的問題。
繼續不明不白下去絕對沒啥好事，指不定還會影響到桃樹的進階跟詞條的融合升級，機緣就擺在眼前，怎麽能夠容許它消失？
可是還沒等他身子稍微動一動，分劫桃樹那委屈的意思就更重了，周圍流動的彩色液體甚至有神智的朝著他體內湧來。
磅礴如同汪洋大海。
靈氣璀璨而又熾烈。
就像是有十幾條玄靈脈湧了過來一樣。
這意思分明是：我給你好東西，你能不能不離開我？
宋河：“……”
瞬間被液體給淹沒的他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毫無疑問這些液體都是好東西，而且還是分劫桃樹的本源力量。
假如是尋常修士見到這種機緣，哪裏會管那麽多，可這玩意兒本來就是宋河的，它能夠成功渡過天罰比什麽都重要。
此時吞噬它的本源靈力簡直就是涸澤而漁。
“你別這樣，我是要想辦法幫你處理……”
被這樣一搞，宋河隻能繼續安慰它，安撫了好一會兒，分劫桃樹才終於不情不願地將宋河給放了出來。
那可憐巴巴的意識似乎還在控訴他的無情。
宋河卻顧不得那麽多了，他連忙朝著高空飛去，朝著那抹星光璀璨的雲層飛去。
他早就注意到了那抹不正常的星光雲層，知道那是自家師尊在等著自己，此時終於能去問個究竟，當然要快點去。
“嗖——”
遁光劃過長空，在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的注視下飛過，一頭紮進了那片氤氳著清澈星光的浮雲深處。
恍惚之間似乎越過了一道無形的陣法，他就見到了自家師父和穿著一襲星光道袍的星寶。
兩人似乎早就知道他要來，後者還衝著他微微笑了笑：“有何問題，但問無妨。”
見到這兩位，宋河的心一下子就完全冷靜了下來，直接出聲詢問道：“師父，師祖……我想問一問，為何那桃樹那麽害怕天空？”
他知道自己說的“天空”指的是宗門的陣法——星恪真人和星寶也是清楚的。
兩位等待已久的大佬對視一眼。
隨即，
星恪真人表情欣慰：“沒有用我們這些老家夥提醒，你是第一個想要知道這陣法的弟子。”
星寶也讚歎道：“幾千年了，你還是第一個自己發現宗門陣法異常的人。”
宋河：“？？？”我真有那麽厲害？
他心裏有點尷尬，也有點疑惑。
發現陣法異常真的是很特殊的事情嗎？
“徒兒。”星恪真人明示道：“宗門的陣法其實並不是應星堂搭建的，而是我們和上界的天問者一並完成的。”
“所謂天問——”
他指著天空，語氣淡然道：“既向天發問。”
天問？
向天發問，問的是什麽？
宋河似乎想到了什麽，但是又不能完全確定，他深深地皺起眉頭，目光卻是毫不掩飾地盯著那位星寶。
這其實是很不禮貌的。
無論是修士還是地位，宋河都遠遠無法跟星寶相提並論，可星寶卻非常大方地任由宋河這樣看著。
日月星辰……這片籠罩著整個宗門的陣法，有了最基礎的日月星辰的變化，能不能視作所謂的“天道”？
宋河自己都能搞出來一些什麽天道之類的東西，要是宗門有想法，想要搞一個，絕對比他輕鬆的多。
假如他猜測的沒有錯……分劫桃樹所說的天，指的就是宗門大陣的天！
它不在乎那正在劈落的雷霆劫難，而是在意這片覆蓋靈葉宗山門的“天”！
“宗門的天居然比這片世界的天道還要厲害嗎？”宋河忍不住出聲詢問：“師尊，那我該如何處理？”
他深深一禮，等待著師尊的回答。
而星恪真人也沒有隱藏的意思，他回答道：
“你這株小樹想要真正渡劫成功，它已經發問，需要人回答……你的運氣不錯，能夠代替天回答的，馬上就要來了。”
說著，他已經起身朝著宋河走來。
他身上那本來看起來很舒適，像是睡衣一樣的袍子閃爍著耀眼的星光，轉瞬之間就化作了一件化神級別的法衣法寶。
長長的袍子宛如拖曳著星河天幕。
此時此刻，這位向來隨意示人的化神修士，終於是有了化神的威嚴。
宋河了然，不動聲色地跟在了自家師尊身後，表情淡定卻也恭敬——上一次他這樣做，還是跟師兄去參加葉真人的百日宴。
能夠讓師尊這樣帶著他去拜見的……
除了上界之人，應該沒有其它可能性了吧？
……
天空中。
靈葉宗但凡是修為到了元嬰後期的修士基本上全部出來迎接，就連化神都有足足五位。
他們靜靜地等著。
身旁星光環繞，頭頂劫雲匯聚，身下是一株磅礴巍峨的巨樹。
本來已經開啟的陣法全部關閉，僅剩下天空之中那介乎於存在和不存在之間的天問大陣。
可以說現在，靈葉宗的一切都擺在人前。
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窺視。
因為……高空之中正有一道漩渦，它明明是在劫雲裏麵，卻深邃異常，內裏閃耀著翠綠和七彩色澤的靈光。
就像是靈光鋪成了一條天路。
一條通往上界的路。
一道人影在裏麵若隱若現。
那似乎是一道騎著鹿的人影，他在光輝璀璨的天路之上策鹿奔馳，歡快地就像是終於不用幹活去撒歡的孩童。
“快些！”
“小鹿你快點啊！”
“我要看看我那些不成器的後輩們！”
人影的聲音陽光開朗，聽起來真的就像是無憂無慮的孩童一樣。
響徹天際。
不成器的後輩們：“……”飛升真是不得了啊，你等著我們上去之後的，一個人打不過難不成一群人還打不過你？
元嬰們真是受不了這不著調的家夥了。
以前當掌門的時候還好好的，結果這飛升就歪的沒邊了，難道上界沒有給他派任務嗎？
元嬰不解，元嬰很奇怪。
同樣不理解的還有站在元嬰身後的一眾小輩們——能在這種情況下被帶過來的，基本上都是妥妥的下一代靈葉宗掌權者了。
宋河打眼一看就見到了幾個熟人。
什麽景師姐啊，趙師兄啊，秋師姐啊……
這些在修煉界赫赫有名的天之驕子們正聚在一起閑聊，看起來一點拘謹的表情都沒有。
想了想，宋河也參與了進去。
星恪真人注意到了宋河離開他的身後，淡漠的表情裏麵居然有那麽一點羨慕。
飛羽真人在他身邊笑道：“這給人看的儀式，等你飛升的時候可一定要改改！”
“是啊。”葉真人也附和道：“樓師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非要咱們在這列隊迎接……哼！”
其它元嬰們也非常不滿意。
他們表麵站的筆直，可其實神識傳音早就將那位樓澈師兄給罵了一頓。
奈何這是飛升者的權力：他們可以要求自己下界的時候，還在下麵的師弟師妹們做一件事。
這要求的效力持續到後麵一位飛升的時候才能進行更改。
……
“師兄師姐！”
宋河離開了元嬰隊列，禮貌的打了個招呼，然後立刻就被師兄師姐們給包圍起來了。
其中有些是熟人，但是更多的還是沒有見過，隻聽其名，不見其人的。
現在難得聚在一起，他們對於自己這位搞出了大陣仗的師弟們都很好奇，圍在一起詢問著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問題。
什麽永暗淵啦，靈網啦，靈性世界啦，還有那株桃樹啦。
反正一個個都很好奇。
同時他們還約好了等到這事兒結束告一段落之後要一起幫宋河找找場子——解決那怨蠍族的麻煩。
身處於人群之中的宋河是又開心又無奈。
他婉言謝絕了這些一個個躍躍欲試的師兄師姐們，並且告訴他們，自己要親自出手才行。
當然，假如事情有什麽變化，他也會毫不客氣地請師兄師姐們幫自己助拳——喊人嘛，不丟人。
修煉界能喊來人一起群毆也算是本事。
對此，師兄師姐們表示非常讚同。
然後就聊起了他們曾經一起做過的荒唐事。
什麽偷盜海眼之水啊，炸毀一個洞天啊，把一整個種族當做種地的肥料啊……
反正聽得宋河熱血沸騰。
他覺得自己似乎也該嚐試嚐試。
也就在他們聊著的時候，高空之中的人影也終於騎著鹿，隨著鹿角猛的一戳——
“劈啪！”
像是什麽東西破碎了一樣。
一輪橙色的太陽憑空出現，在那位騎著鹿的白發少年身後散發著無窮無盡的溫暖橙光。
“拜見師兄！”
他出現的瞬間，元嬰們齊刷刷行禮。
宋河跟著師兄師姐們也正在行禮，忽然就感覺被一道藤蔓給包裹住了，然後猛的一扯。
可憐的宋河瞬間被拽到了白發少年的麵前。
少年注視著他，直接了當的說：
“你既然和彌神樹融合了，那就算是天道……去吧，去回答一下你那棵小樹的問題！”
說著，他將宋河往空中一拋。
無法抵禦的神力之下，
宋河的身影直接飛射而出，轉眼間就融入到了太陽裏麵。
這已經是宋河第三次自問了。
他看著周圍那一條條枝幹大如山巒的桃樹枝幹，總感覺自己這次事情搞的有那麽一點大了。
這會兒，分劫桃樹的枝幹已經巨大到覆蓋住整個靈葉宗山門了，偏偏樹幹還很“細”，就老老實實地紮根在飛靈峰上。
天空中的天罰連綿不絕，一道又一道。
紫金色的雷光將天際照的璀璨一片。
但是桃樹並不畏懼天罰——或者說它正在瘋狂汲取天罰的力量，每一道天罰都會被桃樹汲取力量，形成一顆碩大的桃子。
迎著天罰，迎著那磅礴大雨和滿天的霧氣，它恍如一株上古神木一般，映照出了一片神話光景。
這幾日時間裏麵，大如山巒般的枝幹上麵已經生長出了無數的桃子，密密麻麻，饒是宋河都無法立刻數清到底有多少。
桃子外表紅潤粉亮，內裏則是醞釀著一道道細小的天罰紫金雷，雷電被汲取著力量，順著晶雷藤匯聚進入桃樹和晶雷藤的核心所在。
比天劫更恐怖的天罰帶有極致的毀滅之力，但是在晶雷藤和分劫桃樹的轉化之下，硬是變成了純粹的靈力。
這股子靈力被一分為二，被兩株靈植分食。
分劫桃樹的麵板上，原有的三個詞條已經全部變成了一堆亂碼，好像在融合，但是又好像有什麽阻礙。
晶雷藤則是捆綁的越來越緊，無論是纏繞著枝幹的藤身還是位於桃樹主幹的藤心都嵌入到了桃樹裏麵。
它的表麵不停顫抖，本來就邪意的藤身更是如同活物，靈力恍如血氣在經脈之中奔湧。
身處於桃樹樹心裏麵，宋河能夠感覺到它的忐忑不安，這份不安沒有隨著它生長消失，反而愈來愈嚴重。
這種感覺真的相當割裂。
明明有那麽大的身子，偌大的枝幹因為天罰而流淌著那麽多的靈力，樹冠之大能夠覆蓋籠罩一方地域。
放到什麽地方那也都是傳說之中的神樹了，能夠被頂禮膜拜，享受香火的！
結果……內心裏麵還是個小娃兒瑟瑟發抖？
“你到底害怕什麽呢？”
包括前麵的三次自問，這已經是宋河第四次發問了，他是真的不理解分劫桃樹到底害怕什麽。
“天……”
依然是靈性極其不全的回複。
就隻有一個“天”字，說的宋河雲裏霧裏的——你害怕的又不是天罰，難道是靈葉宗的大陣？
可大陣不是已經被宗門暫時關閉了嗎？
這種沒辦法溝通的感覺真的是相當差勁，宋河甚至都動用了一些特殊的術法，結果得到的還是模糊不全的“天”。
到底什麽是天？
是天劫？還是宗門布置的陣法？
‘就算是小木剛剛誕生都沒你這麽笨啊……好歹能給我要吃的，結果你連個話都說不全。’
宋河歎氣。
他動了動身子，看看能不能離開這裏到外界去看看。
雖然分劫桃樹非常大方的共享了自己的感知，但到底不是宋河自己看的，他也需要離開一下去去找師門長輩們商量一下。
看看能不能解決分劫桃樹的問題。
繼續不明不白下去絕對沒啥好事，指不定還會影響到桃樹的進階跟詞條的融合升級，機緣就擺在眼前，怎麽能夠容許它消失？
可是還沒等他身子稍微動一動，分劫桃樹那委屈的意思就更重了，周圍流動的彩色液體甚至有神智的朝著他體內湧來。
磅礴如同汪洋大海。
靈氣璀璨而又熾烈。
就像是有十幾條玄靈脈湧了過來一樣。
這意思分明是：我給你好東西，你能不能不離開我？
宋河：“……”
瞬間被液體給淹沒的他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毫無疑問這些液體都是好東西，而且還是分劫桃樹的本源力量。
假如是尋常修士見到這種機緣，哪裏會管那麽多，可這玩意兒本來就是宋河的，它能夠成功渡過天罰比什麽都重要。
此時吞噬它的本源靈力簡直就是涸澤而漁。
“你別這樣，我是要想辦法幫你處理……”
被這樣一搞，宋河隻能繼續安慰它，安撫了好一會兒，分劫桃樹才終於不情不願地將宋河給放了出來。
那可憐巴巴的意識似乎還在控訴他的無情。
宋河卻顧不得那麽多了，他連忙朝著高空飛去，朝著那抹星光璀璨的雲層飛去。
他早就注意到了那抹不正常的星光雲層，知道那是自家師尊在等著自己，此時終於能去問個究竟，當然要快點去。
“嗖——”
遁光劃過長空，在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的注視下飛過，一頭紮進了那片氤氳著清澈星光的浮雲深處。
恍惚之間似乎越過了一道無形的陣法，他就見到了自家師父和穿著一襲星光道袍的星寶。
兩人似乎早就知道他要來，後者還衝著他微微笑了笑：“有何問題，但問無妨。”
見到這兩位，宋河的心一下子就完全冷靜了下來，直接出聲詢問道：“師父，師祖……我想問一問，為何那桃樹那麽害怕天空？”
他知道自己說的“天空”指的是宗門的陣法——星恪真人和星寶也是清楚的。
兩位等待已久的大佬對視一眼。
隨即，
星恪真人表情欣慰：“沒有用我們這些老家夥提醒，你是第一個想要知道這陣法的弟子。”
星寶也讚歎道：“幾千年了，你還是第一個自己發現宗門陣法異常的人。”
宋河：“？？？”我真有那麽厲害？
他心裏有點尷尬，也有點疑惑。
發現陣法異常真的是很特殊的事情嗎？
“徒兒。”星恪真人明示道：“宗門的陣法其實並不是應星堂搭建的，而是我們和上界的天問者一並完成的。”
“所謂天問——”
他指著天空，語氣淡然道：“既向天發問。”
天問？
向天發問，問的是什麽？
宋河似乎想到了什麽，但是又不能完全確定，他深深地皺起眉頭，目光卻是毫不掩飾地盯著那位星寶。
這其實是很不禮貌的。
無論是修士還是地位，宋河都遠遠無法跟星寶相提並論，可星寶卻非常大方地任由宋河這樣看著。
日月星辰……這片籠罩著整個宗門的陣法，有了最基礎的日月星辰的變化，能不能視作所謂的“天道”？
宋河自己都能搞出來一些什麽天道之類的東西，要是宗門有想法，想要搞一個，絕對比他輕鬆的多。
假如他猜測的沒有錯……分劫桃樹所說的天，指的就是宗門大陣的天！
它不在乎那正在劈落的雷霆劫難，而是在意這片覆蓋靈葉宗山門的“天”！
“宗門的天居然比這片世界的天道還要厲害嗎？”宋河忍不住出聲詢問：“師尊，那我該如何處理？”
他深深一禮，等待著師尊的回答。
而星恪真人也沒有隱藏的意思，他回答道：
“你這株小樹想要真正渡劫成功，它已經發問，需要人回答……你的運氣不錯，能夠代替天回答的，馬上就要來了。”
說著，他已經起身朝著宋河走來。
他身上那本來看起來很舒適，像是睡衣一樣的袍子閃爍著耀眼的星光，轉瞬之間就化作了一件化神級別的法衣法寶。
長長的袍子宛如拖曳著星河天幕。
此時此刻，這位向來隨意示人的化神修士，終於是有了化神的威嚴。
宋河了然，不動聲色地跟在了自家師尊身後，表情淡定卻也恭敬——上一次他這樣做，還是跟師兄去參加葉真人的百日宴。
能夠讓師尊這樣帶著他去拜見的……
除了上界之人，應該沒有其它可能性了吧？
……
天空中。
靈葉宗但凡是修為到了元嬰後期的修士基本上全部出來迎接，就連化神都有足足五位。
他們靜靜地等著。
身旁星光環繞，頭頂劫雲匯聚，身下是一株磅礴巍峨的巨樹。
本來已經開啟的陣法全部關閉，僅剩下天空之中那介乎於存在和不存在之間的天問大陣。
可以說現在，靈葉宗的一切都擺在人前。
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窺視。
因為……高空之中正有一道漩渦，它明明是在劫雲裏麵，卻深邃異常，內裏閃耀著翠綠和七彩色澤的靈光。
就像是靈光鋪成了一條天路。
一條通往上界的路。
一道人影在裏麵若隱若現。
那似乎是一道騎著鹿的人影，他在光輝璀璨的天路之上策鹿奔馳，歡快地就像是終於不用幹活去撒歡的孩童。
“快些！”
“小鹿你快點啊！”
“我要看看我那些不成器的後輩們！”
人影的聲音陽光開朗，聽起來真的就像是無憂無慮的孩童一樣。
響徹天際。
不成器的後輩們：“……”飛升真是不得了啊，你等著我們上去之後的，一個人打不過難不成一群人還打不過你？
元嬰們真是受不了這不著調的家夥了。
以前當掌門的時候還好好的，結果這飛升就歪的沒邊了，難道上界沒有給他派任務嗎？
元嬰不解，元嬰很奇怪。
同樣不理解的還有站在元嬰身後的一眾小輩們——能在這種情況下被帶過來的，基本上都是妥妥的下一代靈葉宗掌權者了。
宋河打眼一看就見到了幾個熟人。
什麽景師姐啊，趙師兄啊，秋師姐啊……
這些在修煉界赫赫有名的天之驕子們正聚在一起閑聊，看起來一點拘謹的表情都沒有。
想了想，宋河也參與了進去。
星恪真人注意到了宋河離開他的身後，淡漠的表情裏麵居然有那麽一點羨慕。
飛羽真人在他身邊笑道：“這給人看的儀式，等你飛升的時候可一定要改改！”
“是啊。”葉真人也附和道：“樓師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非要咱們在這列隊迎接……哼！”
其它元嬰們也非常不滿意。
他們表麵站的筆直，可其實神識傳音早就將那位樓澈師兄給罵了一頓。
奈何這是飛升者的權力：他們可以要求自己下界的時候，還在下麵的師弟師妹們做一件事。
這要求的效力持續到後麵一位飛升的時候才能進行更改。
……
“師兄師姐！”
宋河離開了元嬰隊列，禮貌的打了個招呼，然後立刻就被師兄師姐們給包圍起來了。
其中有些是熟人，但是更多的還是沒有見過，隻聽其名，不見其人的。
現在難得聚在一起，他們對於自己這位搞出了大陣仗的師弟們都很好奇，圍在一起詢問著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問題。
什麽永暗淵啦，靈網啦，靈性世界啦，還有那株桃樹啦。
反正一個個都很好奇。
同時他們還約好了等到這事兒結束告一段落之後要一起幫宋河找找場子——解決那怨蠍族的麻煩。
身處於人群之中的宋河是又開心又無奈。
他婉言謝絕了這些一個個躍躍欲試的師兄師姐們，並且告訴他們，自己要親自出手才行。
當然，假如事情有什麽變化，他也會毫不客氣地請師兄師姐們幫自己助拳——喊人嘛，不丟人。
修煉界能喊來人一起群毆也算是本事。
對此，師兄師姐們表示非常讚同。
然後就聊起了他們曾經一起做過的荒唐事。
什麽偷盜海眼之水啊，炸毀一個洞天啊，把一整個種族當做種地的肥料啊……
反正聽得宋河熱血沸騰。
他覺得自己似乎也該嚐試嚐試。
也就在他們聊著的時候，高空之中的人影也終於騎著鹿，隨著鹿角猛的一戳——
“劈啪！”
像是什麽東西破碎了一樣。
一輪橙色的太陽憑空出現，在那位騎著鹿的白發少年身後散發著無窮無盡的溫暖橙光。
“拜見師兄！”
他出現的瞬間，元嬰們齊刷刷行禮。
宋河跟著師兄師姐們也正在行禮，忽然就感覺被一道藤蔓給包裹住了，然後猛的一扯。
可憐的宋河瞬間被拽到了白發少年的麵前。
少年注視著他，直接了當的說：
“你既然和彌神樹融合了，那就算是天道……去吧，去回答一下你那棵小樹的問題！”
說著，他將宋河往空中一拋。
無法抵禦的神力之下，
宋河的身影直接飛射而出，轉眼間就融入到了太陽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