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墨行舟動作一頓,犀利的眼神看向欽天監的人,“下咒?”


    “抬起頭來,回答朕。什麽下咒?”


    遙知泫泫欲泣地擦著自己的眼角,跟著墨行舟的目光一起看向那個人。


    欽天監監正顫顫巍巍地抬起頭,顫聲道:“回稟陛下,老臣看您臉色不對勁,而太醫們又檢查不出來什麽,所以老臣便猜測是咒的緣故啊。”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


    妲禧國最忌諱的就是鬼神之說,更何況還是‘咒’這種封建迷信的東西。


    墨行舟整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了,這麽多代的皇帝,哪一代傳出過‘咒’?


    唯有自己這一代皇帝。


    墨行舟想了一下今日奇怪的事情,除了自己身體這件事,倒也想不出任何奇怪的。


    但是自己的身體確實是太醫也檢查不出來什麽,隻說是感冒,氣血不足,情緒波動大。


    可他自己卻清楚,絕對沒有那麽簡單,因為自己時不時會在夜裏吐血。


    他閉了閉眼,長長地吐出來一口氣,“能查到下咒之人是誰嗎?”


    欽天監監正恭敬道:“回稟陛下,老臣能力不足,難以探查到下咒之人是誰。”


    還不及欽天監監正說完話,墨行舟直接抄起了一旁的杯子砸到了欽天監監正頭上。


    欽天監監正額頭瞬間湧出鮮血,但是他也一聲不吭,隻得生生挨著。


    【哎喲喂,嚇我一跳!狗皇帝脾氣可真大!】


    遙知在一旁被係統搞得沒忍住,微微勾唇,“你這語氣還挺像剛開始的元雲容。”


    【嘻嘻,就是在學她呢,宿主真聰明,嘻嘻嘻。】


    “但是陛下!老臣可以探查到咒的源頭在哪裏!”


    墨行舟止住了準備繼續拿杯子的動作,看向欽天監監正,狠聲道:“那你還不快去查!”


    “是,陛下!”


    “都滾!都給朕滾!!”墨行舟氣不打一處來,突然就很暴戾生氣,將附近能扔的東西全都拂到了地上。


    地下眾人紛紛將頭埋進地底裏,不敢抬頭。


    “是。”


    “是,微臣告退。”


    “……”


    每個人都低著頭往後退著,遙知打算起身,卻被墨行舟拉住了手,“遙遙,陪著朕。”


    “好。”


    就在遙知陪著墨行舟的時候,墨行舟慢慢睡著了。


    “如何?查出來了嗎?查到那個木製的東西在冷宮了嗎?”遙知靠在床上在腦海裏問著係統。


    【查到了。欽天監監正正在往這邊趕來。】


    聞言,遙知絲毫不掩飾惡意地輕笑出聲。


    一切,都在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著。


    果然,還沒等多久,外麵就傳來了一陣吵鬧聲,光聽聲音就可以知道外麵有不少人。


    看來,不止欽天監監正,連其他的官員和侍衛都紛紛聚集在外麵了。


    墨行舟在遙知的懷裏被吵醒,他蹙緊眉頭,將頭埋進遙知的腰間,遙知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柔聲道:“陛下,欽天監監正來了。”


    良久之後,墨行舟才緩緩起身,他又一次開始咳嗽,這一次直接吐出了血。


    不是咳血,而是吐血。


    吐在了床邊,看著驚心駭目。


    “陛下!?”遙知驚叫出聲,門外候著的人聽到遙知的叫聲,都不敢什麽三七二十一,直接推開門衝了進來。


    “陛下!”


    “皇上!”


    一行人驚慌失措的趕過來,還好這一行人裏也有太醫。


    宮女和太醫趕緊上前為墨行舟擦拭,墨行舟雙手撐在床沿,整個人瞬間憔悴不堪。


    絲毫沒有帝王的樣子了,就像一個被病痛折磨良久,快要死去的中年男子。


    “如何?”墨行舟沙啞的聲音響起,他疲憊的目光直視著欽天監監正。


    欽天監監正跪倒在地,道:“回稟陛下,的確是下咒!是民間最為常見的壓勝之術,那東西就在……就在……”


    “在哪?!說啊!!”墨行舟整個人暴戾無比。


    欽天監監正嚇得趕緊說了出來,“就在冷宮廢後的床底下!”


    話音剛落,人群裏的丞相魏琰整個人呆愣住了,他連忙矢口否認,“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墨行舟殺意的眼神投向魏琰,話卻是對著欽天監監正說的,“還不去拿來!難道還要朕親自去拿嗎!”


    “是……是。”


    就在侍衛和欽天監監正離開的時候,墨行舟的聲音又從裏麵傳了出來,“把魏桑榆也帶來。”


    聞言,一行人絲毫不敢耽擱,趕緊前往冷宮。


    遙知眼淚簌簌落下,她看向墨行舟,疼惜道:“陛下!為什麽啊,姐姐為什麽要這麽對您!?您對她這麽好,她那麽傷害您您都沒有殺了她,為什麽她要詛咒你啊……”


    墨行舟聽著遙知的話,手上和太陽穴皆青筋暴起,但他還在極力忍耐。


    魏琰趕緊出來跪倒在地,哽咽著喉嚨,道:“陛下!此事一定另有隱情啊!”


    遙知轉頭看著地上跪著的魏琰,眼淚直流,整個人就像霜打的花骨朵,眼淚讓她顯得更加羸弱。


    “丞相,你……”她沒說完,繼續捂著手帕哭了起來,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


    剛剛還有點對魏琰有惻隱之心的墨行舟,看到遙知這一副為自己難過傷心的模樣,所有的惻隱之心都消失殆盡。


    “魏琰,你應該好好祈禱,此事真的與魏桑榆沒有任何幹係。”他最後隻是冷冷地留下了這一句話。


    魏琰整個人癱倒在地,沒關係嗎。


    他也不知道有沒有關係,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女兒先是在元雲容和皇帝寢宮都發現了她的信物。


    又是被所有人都看到和別的侍衛苟且偷生。


    他感覺自己的女兒變了,變得自己都不了解了。


    這一次呢?這一次會有關嗎?


    魏桑榆會因為記恨墨行舟將她送進冷宮而行壓勝之術嗎?


    他也不清楚。


    在漫長的等待中,侍衛們終於將魏桑榆和那一個裝有壓勝之術的盒子拿了過來。


    魏桑榆被侍衛扔在地上,整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惡臭。


    竟是一年多都沒有洗過澡,換過衣服,現在渾身都是尿騷味與屎臭味。


    讓人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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