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演給自己看呢。


    圖樂等她一直走過去才開口道:“你叫三驢子?”


    “啊…是”那男子點了下頭。


    “他的賬我替他還了,晚上我去你們莊子,不過我會多帶點錢,我想看看劉大頭怎麽輸的這兩萬塊錢,讓贏他錢的那個人也過來,我也見識見識”


    “好好”三驢子點頭哈腰的答應著。


    圖樂說完揮了下手:“滾吧”


    晚上圖樂給胡玫打了個電話,讓她來飯店,七點多她便到了。


    自己管理一段時間廠子,這胡玫身上已經多了一股上位者的氣度,不再是那個小女工的模樣了。


    “晚上你有事?”


    “嗯”圖樂指了一下正在收拾桌子的劉曉慧:“她讓他爹給賣了,我去解決一下”


    “她爹給她賣了關你屁事”


    “我想買呀”


    “呸”胡玫啐了一口:“你倆什麽時候勾搭到一起了?還說大錢小呢,這個不是更小”


    一旁的大錢使勁點點頭。


    “嗯,不過倒是有的地方大”胡玫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大錢一陣氣苦,趕緊又扒了一塊奶糖扔到嘴裏。


    ……


    八點過後,店裏的客人少了,圖樂騎上鄧解放留下的摩托車,直奔劉曉慧的家。


    劉曉慧坐在摩托車後座上,她這輩子從來沒這麽心安過,她爹是個懶賭鬼,她媽在她五歲的時候就跟別人跑了,這些年一直過得兢兢兢兢。


    她爹是富三天,窮半個月,經常幾天不回家,也虧的她機靈,嘴甜會來事,東家混一口,西家混一口,沒餓死。


    她驚奇的發現,都沒用自己指路,圖樂便在漆黑的夜裏七拐八拐停到自己家門前。


    她家的院牆已經倒了半邊,裏麵兩間土坯房。


    圖樂停了車,直接推門進院:“劉大頭”


    “在嘞在嘞”劉大頭趕緊迎了出來,他都已經等一晚上了,生怕那個圖樂隻是隨口一說,閨女怎麽也是親生的,但凡有點辦法也不會送給三驢子那個畜牲霍霍。


    可三驢子是什麽人他可知道,還不上錢,再不把閨女送去,自己真的是會被剁手的。


    聽見圖樂的聲音,劉大頭激動的鞋都跑丟一隻,看見圖樂斜背個軍挎頓時心中大喜:“圖爺,進來坐”


    “不進去了,去三驢子家,你帶路”


    “好好好”


    劉大頭進屋拿了手電筒給照著亮,圖樂手拉著劉曉慧往村西頭走。


    看見他倆手拉手也裝作看不見,心裏倒是明白,能給閨女出頭,要是倆人啥事沒有那才是怪事呢。


    “你的錢輸誰了?”


    “一個外鄉的,叫李三,這段時間經常來三驢子的場兒上耍”


    “他總贏嗎?”


    “不是,也有輸的時候,就是不下小場,一張以下不玩”


    “那你怎麽輸的兩萬?”


    圖樂也納悶,就劉大頭這德行手裏有個三百二百的最多了,怎麽可能輸掉兩萬?


    “我抓到豹子了”


    “我是問你咋能輸到兩萬?”


    “是啊,我抓到豹子了,三家杠起來了,我就朝三驢子借錢”


    “你踏馬的哪值兩萬塊錢,他就敢借你?”


    “我說……我說 我要是還不起,就把小慧賠給他”


    圖樂感覺劉曉慧的手緊了一下。


    “那你這麽輸的?”


    “豹子j碰到豹子k了”


    “操,你真踏馬的是豬”


    圖樂已經斷定那個李三有問題,而且肯定和三驢子是一夥的,豹子j能碰上豹子k,當踏馬的演電影呢?


    三驢子家在村子的最西麵,老大個院子,圍牆有兩米多,上麵還拉著鐵絲網,弄得和監獄似的。


    三驢子上前敲了敲大鐵門,大鐵門上的小窗開了,一個染著黃毛的小子伸頭看了一眼:“呦,大頭,還錢來了?”


    說著打開大鐵門上的一道小門,三個人跟著進去。


    院裏拴著兩條大狼狗,咆哮著往上衝,把栓的鐵鏈子拽嘩嘩響,劉曉慧嚇得躲到圖樂的懷裏。


    窗戶上都掛著厚厚的窗簾,不過門半開著,煙順著門滾滾而出,不知道的還以為著火了呢。


    一進屋,地上有三桌麻將,炕上兩夥紮金花的。


    三驢子坐在一邊,邊上桌子上放著一瓶啤酒,看見圖樂進來,立刻站起來:“圖爺來了”


    一聲圖爺,屋裏的人都瞅了過來,今天三驢子去市裏抓小慧被打了,他們都是一個村的,自然知道。


    而圖閻王的名聲他們雖然是鄉下,自然也聽說過,就是沒見過,現在一看,竟然隻是個毛頭小子。


    圖樂拉著劉曉慧走過去,拽了把椅子坐下,隨後從軍挎裏拿出兩摞錢放在桌子上。


    頓時滿屋人的眼睛都直了,他們也不是沒見過大場,這些人也都是附近鄉裏比較有錢的主兒,但是充其量也就是萬八千,一下拿出兩萬的還是極少的。


    “圖爺敞亮”


    三驢子打開抽屜,拿出一張欠條遞過來。


    圖樂沒接,扭頭對著他說道:“我說了,我想看看劉大頭怎麽輸的這錢,那個贏他錢的李三呢?”


    “怎麽,圖爺也想玩幾天吧?”


    坐在炕邊上一個嗑瓜子看熱鬧的人接了話。


    這人戴個眼鏡,臉色蠟黃,皺皺巴巴的,留著一臉黃胡子。


    圖樂看見他,笑了。


    老朋友了,劉智明,隻是這小子化了妝,一開始圖樂還真沒認出來,不過一起蹲了三年號子,妝化的再好也白費。


    劉智明知道他和圖樂在省城見過一麵,冒充王家裝修的人,不過過去這麽長時間,而且那次他也花了妝,現在又改了妝,他壓根沒想圖樂能認出他來,他師父杜三千最厲害的本事就是這變臉術,他可是學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嗯,我就找你,咱玩玩?”


    “行,玩什麽?”


    “隨你便”


    “那就紮金花吧”


    “好”


    圖樂說完伸手把兩摞錢推過去,伸手從三驢子手裏拿過欠條,也沒看,回身遞給劉大頭。


    劉大頭手哆哆嗦嗦的接過來,看了一眼,然後扔嘴裏直接吃了。


    “來,給圖爺擺張桌子”三驢子喊了一聲,邊上立馬有人搬來一張桌子。


    “圖爺,我這人可是不下小場的”劉智明斜坐在炕上說了一句。


    圖樂坐到桌子邊上,也沒說話,從軍挎裏又拿出兩萬塊錢,往桌子上一碼。


    劉智明眼睛一亮,立刻跳下炕來:“大場兒,還有誰玩?”


    “別喊了,我就和你玩兒”


    劉智明瞥了圖樂一眼:“行,我就不怕玩大的,大點幹早點散”


    說著就坐到圖樂對麵。


    “亮亮底吧,少於桌上的數,我是不玩的”


    “有三哥在這兒,還怕賴了你的錢不成?”劉智明說了一句。


    回頭對三驢子道:“三哥,我不知道今天場兒這麽大,兜裏就五千,你給我拿一萬五”


    三驢子應了一聲,把剛才圖樂給的兩萬塊錢點出一萬五,送了過去,又寫了一張欠條,讓劉智明按了手印。


    三驢子扔到桌子上一條沒打封的撲克,劉智明扯開封口,取出一幅,扔給圖樂。


    “圖爺新來的,你先坐莊”


    圖樂接過撲克看了看,突然笑了:“我才想起來,我踏馬的不會玩”


    劉智明一下冷了臉:“圖爺,你什麽意思?拿我開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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