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幾個兄弟怎麽樣了?”


    “別提了,被你踹的那個腿斷了,另外一個肋骨斷了兩根,去醫院花了四五百,這還好說,關鍵幾個月都幹不了活了,都一大家子等著養呢。


    雇主挺仁義,又給了五百塊錢,算是能撐住了”


    鄧解放說著說著抬起頭:“兄弟,你別問雇主是誰,我大鼻子可是講義氣的”


    圖樂看著鄧解放二逼一般堅毅的目光,一度認為自己是認錯了人,不過再三確認,可以肯定,這個就是後來的那個企業家。


    這種二貨也能成企業家?圖樂吐槽半天,不過想想他後來就是倒在這義氣二字身上,也就釋然了。


    “放心吧,我不問,我這次來是想帶你發財的”


    鄧解放看了圖樂半天:“兄弟,我沒多少錢,整個家裏劃拉一下也湊不出二百來,你要用錢便說話,不用費勁給我這窮光蛋下套”


    圖樂一下被氣樂了:“我踏馬的缺你這倆錢?”


    鄧解放也不好意思起來:“兄弟別怪我,這年頭誰能帶你發財啊?說帶你發財的都是給你挖坑的”


    圖樂點點頭,心想這還真不是個二貨,就是思想有問題。


    “我打算包一個廠子,錢我有,路子我也有,但是我這人不想幹活,我想找你去當這個廠長”


    鄧解放剛喝一口啤酒,一扭頭噗的吐了一地,咳嗽半天扭回頭:“兄弟,你沒喝多吧”


    “你看我大老遠的是過來開玩笑的嗎?不過現在這事還定不準,我先確定一下你幹不幹,然後再去解決別的問題”


    “操,這事煞筆才不幹呢”


    ……


    現在這事就差承包的五萬塊錢了,而且五萬肯定不夠,最開始的啟動資金還得幾萬。


    這才是關鍵,不然別的都是白說。當初韓小海的那個包裏,大概率是錢,可圖樂順著河岸找過幾次,都沒找到。


    圖樂算計的是等飯店開業了,然後找曹書記出麵,貸出幾萬塊錢來,再承包廠子。


    然後再用廠子的名義再貸出些錢來搞生產。這個時代北方很少個人去貸款,銀行這方麵沒有那麽嚴格,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但是得看曹雨溪願不願意出這個麵,如果他怕擔風險,自己便隻能斷了這心思。


    倒是有一個人欠自己五萬,就是不知道人家認不認,如果人家不認,這也白說,圖樂感覺這事肯定是白說,


    現在五萬塊錢可是一筆大錢,不是小數目,不過思來想去,試試也沒關係,但是估計借不來五萬,或許能借個一萬兩萬的。


    第二天一早,圖樂便去了小批發市場。


    “兄弟這麽閑著?”周老虎看見圖樂,迎了過來。


    “閑啥,今天找周哥有點事”


    “沒問題,啥事兄弟”周老虎說著扔過一根煙。


    圖樂接過來:“我最近想包個廠長,手裏沒錢,想借點錢”


    周老虎眼珠子轉了一下:“借多少?”


    “不朝你借,我想朝龍哥借五萬,你給問問,他方便不?”


    “行,兄弟你稍等,我給你問問”周老虎說了一句,轉身進了屋。


    “龍哥,那個圖樂來了,你猜他說什麽?”


    “要錢?”


    “嗯,找過借口,說朝你借五萬塊錢,看來真是這小子”


    “行了,一會我讓人把錢送過去,這事就結了”


    ……


    “龍哥說一會讓人送來,你等會就行,來進屋等會”


    周老虎拉著圖樂進了屋,扔過來一瓶飲料。


    大概半個多小時,外麵摩托車熄火的聲音,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進了屋,和周老虎打了聲招呼,周老虎應了一聲,隨後便出去了。


    那人扭頭看了看圖樂,把背的一個包拿下來,放到桌子上:“是樂哥吧,龍哥讓我交給你的”


    圖樂打開看了一眼,裏麵整整齊齊碼了五摞錢。


    “行,等我打張欠條”


    “龍哥說不用了,錢您收好”


    那人說完就走了,弄得圖樂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翻了翻裏麵,的的確確是五萬,難不成現在道上的人真都這麽義氣?


    有了錢,便立即有了底氣,圖樂找了個公用電話給曹雨溪打了個電話,便騎車子去了市委。


    呂秘書給小樂帶進辦公室,曹雨溪正在接電話,示意圖樂坐下。


    圖樂摸了下兜,發現煙扔在周老虎那裏了,便從辦公桌上拿起煙,自己點了一支。


    呂秘書瞟了一下這個自稱和曹書記不熟的年輕人,退出辦公室。


    “小樂,想出辦法了?”


    “嗯,五萬倒是有人想包,不過這承包在咱們市還是頭一次,所以種種細節得先說一下。


    頭一個是承包期,最少十年起,還得把違約懲罰辦法寫清楚。


    二是承包人後期添置的設備,研究出來的產品,銷售渠道等,都歸承包人所有。


    三是承辦人得對現有人員有處置權,不然沒辦法管理。


    我想這些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吧”


    曹雨溪思索一下,點點頭:“這些問題倒是可以商議解決,不會是什麽大問題”


    “嗯,那還有一個事,這承包費也不少錢,之後啟動生產,還得需要一大筆資金,承辦人掏了這筆錢,就沒錢啟動生產了,需要辦些貸款,這個還得曹書記出麵給說說。


    “貸多少?”


    “五萬”


    曹雨溪一下氣笑了:“合著一分沒花就承包個廠子哈”


    “嘿嘿,這廠子不包出去,市裏一年最少倒貼五萬,這還是別生產,要是生產賠的更多,有人能給這些工人找個活幹,給你們政府減輕負擔,你們就應該大力扶持嘛。


    另外這個是貸款,得還的,而且隻是頭一年,明年廠子走上正軌就好了”


    “這不成,這是原則問題,絕對不行”曹雨溪雖然還是麵帶微笑,但是態度異常堅定。


    這曹雨溪無疑是個正人君子,還帶著一身書卷氣君子可欺之以方。


    “曹書記,我很奇怪一件事,就是農機廠這小破廠長,不過幾十萬資產,幾十個工人,用得著你一個市委書記天天操心費力的嗎?你一個書記,不是應該指導方向的嗎?怎麽成了馬前卒?”


    曹雨溪歎口氣,但是並沒直說什麽:“我空降到這個位置,就是來做這事的,無論大小,這是個開頭”


    圖樂當然明白,他這是孤掌難鳴,破爛事肯定是堆到他頭上,不得不管。


    “其實農機廠主要就是實驗一下承包製,另外盡量減少把職工扔到社會上,防止出現不穩定的因素,因為之後幾年,大概率會有更多的人下崗,現在能少一些就少一些,讓這個過程能平緩過渡下去,我說的對吧”


    曹雨溪點點頭。


    “那承包費其實是一萬還是五萬,並不是非常重要,重要的是這幾十人有飯吃,有活幹,對嗎?”


    曹雨溪沒有說話。


    “至於我說的貸款,其實主要涉及到您個人所承擔的風險,因為不會有人為了騙五萬塊錢,就先掏出五萬,對吧”


    圖樂看曹雨溪還沒說話,就繼續說道:“別人承包這個廠子,已經背負了滿身的債務,基本等於將自己已經置之死地,一但失敗便一無所有。


    但是您呢?一個市委書記,卻一點點風險都不敢承擔,那您讓這承包者怎麽想?讓那些想改革的那些人怎麽想?誰都不想擔責任,那麽事誰來幹?


    如果你這點魄力都沒有,那還是算了,這隻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農機廠,以後呢?輪到萬人大廠改製的時候?


    您還是這樣?那恐怕到您的任期結束西洲市也不會有什麽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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