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如瀑,肌膚如脂,婉麗的臉蛋兒上透著喝酒過後的微醺,白中透紅,好似桃蕊一般鮮豔多汁,眉若輕煙,清新淡雅,杏眸流光,水色瀲灩,一襲玫紅的繡花羅衫下包裹著姣好的身姿,襯領微低,雪白的玉頸上泛著點點玫紅,引人無限遐想。


    也不知那顫巍之下是何等的豐軟,好想嚐一嚐。


    不由的,水溶輕輕咽了咽略顯幹澀的喉嚨,眸光偏了偏,心中頓覺疑慮,他貴為王爺,府內絕色無數,元春、可卿、寶釵、探春、一眾丫鬟以及黛玉、迎春、北靜...


    打住,越想越歪了。


    見過如此多的絕色,何至於像是沒見過世麵似的,毫無定力。


    默然片刻,水溶一本正經的坐在羅漢床上,輕聲道:“本王衣裳汙了,來此更換,倒是永王妃怎得也來此屋。”


    花信麗人私下會見少年郎,這不由的讓水溶多想了去,莫不是演一出金蓮勾引武二郎?


    呸,胡想些什麽,他可是正經的叔叔。


    張盼兒低垂著螓首,素手攥著手中的繡帕,芳心百轉交集,進了這屋要發生什麽,她心知肚明,心底深處,隱隱透著幾許糾結之意。


    抿了抿粉唇,張盼兒揚著嬌媚的臉蛋兒,酥酥糯糯道:“此屋是小憩之所,妾身來此亦是因裙裳汙了,故而來此更換,倒是不知十六叔也在此處,冒昧打擾了。”


    水溶聞言,目光落在麗人身上,隻見其珍珠白湖縐裙的裙擺上有一塊水漬,當下也是了然,想來張盼兒是與他一樣不小心沾了酒漬,來此更換衣裳。


    至於同至此屋,想來這本就是小憩之所,丫鬟被打發走了,水溶身邊的人又去取新的衣裳,故而外間並無人守著,誤以為屋內無人闖了進來。


    隻是聽著張盼兒這酥糯的聲音,甜如浸蜜,讓人倍感舒適,心曠神怡的,不由的讓自個心中漣漪漸生,喉間的幹澀愈發清晰。


    也不知麗人啼轉之時,是否還會如此甜膩,怕是膩到心裏去吧。


    嗯,怎麽又往歪處想了去。


    張盼兒侍立在屋門處,美眸瞧見水溶的異樣,芳心微微一顫,她明白這是男人充滿欲望的眼神,蘊著侵蝕性。


    罷了,事已至此,再矯情也毫無作用,過了今兒個這遭,怕是再無機遇,到時豈不是要讓下人折辱於她。


    相對而言,十六叔容貌俊秀,一身氣度彰顯魅力,也不算辱沒於她。


    瓊鼻深深聳動,沁人心脾的檀香鑽入鼻間,微醺的臉頰透著不同尋常的粉嫩,攥了攥手中的絹帕,邁著筆直移至桌案前,素手提著茶壺,抿唇道:“十六叔且先更衣,妾身去別處便是。”


    水溶聞言,眉頭微微一挑,提著手輕揉著額間,心中略有些懊惱,這話原是他來說才好,不想居然讓侄兒媳婦提了出來,看來真是醉意朦朧,心神有些恍惚了。


    不過細想而來,這裏本就是永王府,張盼兒作為主人家,由她提出換一處更為合理,若是不然,水溶能去何處。


    “十六叔,且先喝杯茶水潤潤嗓子。”


    正思量間,隻見一雙潔白的素手捧著一方瓷碗遞了上來,聲音怯怯柔柔道。


    咫尺之遙,沁人的清香縈繞在鼻翼之間,讓原本有些醉意的水溶更加朦朧,目光看向近在眼前的麗人,美目流盼、桃腮帶笑,如雪一般潔白的肌膚在玫紅的羅衫映的粉嫩,晃人眼神。


    好想仔細瞧瞧這雪白肌膚到底有多麽嬌嫩,怕是輕輕掐一掐便能泛著粉紅吧。


    恍惚的接過茶盞,水溶不小心碰觸到一片柔膩,隻覺渾身舒暢,忍不住的想要靠的更近一些,一時之間氣血上湧,情不自禁的便拉住麗人的皓碗。


    麗人嬌軀一顫,茶盞順勢而落,茶水毫不意外的灑在水溶衣擺上,然而此時卻無人顧及。


    張盼兒玉頰熏紅,眉眼顫動,流盼顧飛的雙眸透露出婉轉的風流,又好似蘊著忐忑之色,顫聲道:“十六叔,您這是作甚,快鬆手。”


    雖做好心裏準備,然而事到臨頭,心中又忐忑不已,隱隱有些打退堂鼓。


    水溶扣住麗人的皓碗並未鬆手,心神皆然在麗人身上,見其長長的眼睫顫動,身姿如揚風擺柳的怯弱,憐惜之情頓生,想著將麗人攬住懷中,好生安撫。


    隻是這一聲“十六叔”讓水溶稍稍回複些心神。


    這可是侄兒媳婦,怎可亂來。


    有心鬆手,然而此刻兩人靠的很近,水溶可以清晰的看見麗人的花容月貌,那絢麗如霞的臉頰鮮豔動人,潔白的秀頸也緋紅起來,甚至於其上透著幾許晶瑩的汗珠,沿著柔嫩的肌膚,緩緩流淌至深深溝壑.....


    見此情形,水溶隻覺火氣“騰”的生出來,心跳砰砰加速,漆黑的瞳孔漸顯血色,呼吸也不由的加快起來。


    什麽狗屁侄兒媳婦,又不是第一回。


    此刻的張盼兒眸光看向近在眼前的少年,清秀的麵容扣人心弦,鼻翼間縈繞著檀香以及少年身上的香薰,不由的令其婉麗的臉頰彤彤似火,桃腮生暈,檀口微微張著,一雙秋水的美眸已見著迷離。


    輕輕抽了抽被扣住的皓碗,張盼兒顫聲道:“十六叔,別...”


    簡簡單單的四字,頓時讓水溶心中的火焰騰起,手下猛然用力,溫香軟玉入懷,頓覺舒暢無比。


    “嗯”,張盼兒落入少年懷中,不由的輕哼一聲,察覺到那一抹異樣,不由的芳心一跳,隻覺口幹舌燥,顫聲道:“十六叔,你放開我,我可是你侄兒媳婦。”


    水溶聞言,心中悸動更甚,一顆心砰砰的跳個不停,一隻手攔攬著麗人柔軟的腰肢,一隻手輕撫著麗人彤紅似火的臉蛋兒,與他印象中那張婉麗端正的玉容幾近重合,一時之間,雙眸火焰澎湧而出,此刻什麽也顧不上來,將其撲倒在羅漢床上。


    屋內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


    不知過了多久,幾案上獸爐裏的檀香早已燃盡,屋內沁人的香薰漸漸消散。


    水溶整理著自己的衣襟,待穿戴整齊了些,回身望去,隻見麗人衣衫淩亂,縮在羅漢床一側低聲抽泣,潔白如雪的肌膚上透著幾道清晰可見的紅印,突顯出先前的瘋狂。


    見此情形,水溶心下不禁懊悔,他怎麽就把侄兒媳婦給...罷了,酒後亂性,這話當真是至理名言。


    但不得不說,麗人倒讓水溶回想起洞房時的元春,尤其是其如泣如訴的推搡,更讓人興致昂然,其中滋味,當真是...妙不可言。


    然而此時不是懊惱的時候,事已至此,不能讓事態擴大,見麗人還在抽泣,水溶隻好出聲安撫道:“永王妃,此事是本王的過錯,眼下不是談論此事的時候,若是讓人發覺了,你我都沒好果子吃。”


    叔叔與侄兒媳婦的事情這不是第一回,可此侄兒媳婦非彼兒媳婦,眼前的麗人可是永王妃,天子的兒媳婦,若是事情捅了出去,饒是他北靜王府地位超然,那也吃不了兜著走。


    雖說此舉有拔那啥的無情,但事關重大,無論如何都不能暴露出去,隻好做些渣男做的事情。


    張盼兒聞言,嬌軀微微一顫,抬著一張梨花帶雨的臉蛋兒,美眸複雜的看向水溶,帶著莫名的情緒,貝齒緊咬著粉唇,複又垂下螓首,一言不發。


    皇家男兒皆是寡情薄幸之人,先有丈夫跪求領帽,甚至是言語相逼,後有叔叔穿上褲子不認人,這就是女兒家的悲哀。


    思及此處,淚珠兒不由的滑落,她倒不是怪罪水溶,畢竟此事是永王府故意設計,並非是水溶本意。


    真要怪罪,也隻能怪她那個丈夫涼薄。


    水溶見狀,心生愧疚之時,又帶著憐惜之意,畢竟這世道本就對女兒家不公,再出這檔子事兒,基本上就沒有活路。


    思及此處,水溶移步近前,語氣溫和道:“永王妃,本王知曉這話你不愛聽,但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事情一旦暴露出去,便再無退路,想必永王妃也不想讓人知曉此事,眼下還是先遮掩過去,事後本王定給你一個交待,可好?”


    怎麽說呢,有些威脅她的意思,但卻是事實。


    張盼兒聞言,芳心微微一顫,抬眸看了一眼水溶,明眸裏透著一絲暖光。


    先前她看見少年穿衣,本以為他打算一走了之,不禁令人心中失落,可少年這一句溫和之語,讓張盼兒好似溺水中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十六叔情形謙和,她卻以醃臢手段設計,不由的令其心中產生一抹愧疚。


    眼下她不敢麵對少年,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抿了抿粉唇,張盼兒輕點頷首,垂眸不語。


    水溶見狀心中微微一緩,事關貞潔,他倒是有些怕麗人一時想不開,自尋死路,眼下既然點了頭,想必不會去輕生,等過了一段時日,再與其細談。


    目光落在麗人身上,見其玉容精致,那粉嫩的桃瓣泛著晶瑩之色,半遮半掩的肌膚露出大片雪白,不禁令其腦海中回想起來那荒唐。


    先前過於瘋狂,以至於尚未仔細碾磨,倒是有些可惜。


    輕咽一聲,水溶不做多想,邁步離開屋子,待出了屋門外,隻見小福子與一丫鬟各自捧著一件衣裳,神情忐忑的守在屋門外。


    見此情形,水溶示意一眼,便抬腿離開,小福子見狀,忙跟了上去。


    這時,丫鬟青兒趕緊朝屋裏走去,見自家王妃正整理著淩亂的裙裳,玉頰粉嫩,眉宇間透著幾許綺麗之色,心下苦澀不已。


    她捧著裙裳行至屋門之時,屋內早已翻雲覆雨,再加上那小太監的阻攔,她一個丫鬟哪敢闖進來。


    早知道,她就讓別的丫鬟去取裙裳了,也不至於如此。


    張盼兒此時心神回轉過來,見狀微微歎了一口氣,招呼道:“青兒,幫我更衣。”


    且不說先前的裙裳沾了酒漬,就說這破損的裙裳如何能穿。


    思及此處,張盼兒不由的回想起先前的綺麗,婉麗的臉蛋兒嬌媚起來,那少年不知憐惜,充滿著霸道、恣意,以至於現在雙腿酥軟。


    事已至此,青兒還能說什麽,帶著重重的心思移步近前,服侍更衣,抿了抿唇,小心道:“王妃,這事....若是讓王爺知曉了可不得了。”


    給王爺帶有顏色的帽子,自家姑娘根本就活不了。


    張盼兒聞言並不擔憂,心中還嗤之以鼻,此事永王樂得高興,怎會在意。


    沉吟一聲,張盼兒輕聲道:“此事我心中有數,宴席尚未散場,你趕緊幫我更衣,我還要去招呼女眷。”


    王府宴席,她這個女主人再拖著不出麵,怎麽也交待不過去。


    青兒聞言歎了歎氣,倒也沒說什麽。


    另一邊,遊廊走道上,水溶步伐穩健,神色如常,心中計較一番,轉而低聲道:“小福子,可有外人瞧見。”


    越是重要時刻,就越要謹慎小心,他可不會讓人瞧出異樣。


    小福子聞言,忙近前低聲道:“王爺放心,奴婢時時刻刻都盯著呢,除了那青兒姑娘,沒別的人過來。”


    說起這事,小福子心中亦是百感交集,他沒想到自家主子居然會對侄兒媳婦下手,隻是自家主子有這心思,做奴婢的能怎麽辦,隻好多注意一些。


    水溶聞言心中微微一緩,對於小福子越發滿意起來,至於那叫青兒的丫鬟,自有張盼兒警誡,無需他多言。


    沉吟一聲,水溶開口道:“你讓人去通知王妃,就說本王酒醉頭暈,要回府去了。”


    眼下永王府是不好待了,索性借醉酒的事情離開。


    小福子聞言應了一聲,便準備下去吩咐。


    這時,水溶又忽而道:“小福子,你先去取壺酒來。”


    張盼兒雖是淡妝,並沒有抹什麽脂粉,但是親密接觸的,身上定然沾上脂粉味,就算沒有脂粉味,那也有女兒香,索性弄些酒水撒在身上,遮掩遮掩。


    不多時,寬綽的街道上,鎏金亭式馬車緩緩前行,馬車內,水溶斜靠在雲龍坐墊上,額間隱隱作痛,讓他神色秧然。


    身側的元春見此情形,美眸見著擔憂之色,柔聲道:“夫君,可好受了些,要不妾身給您揉揉。”


    水溶聞言,微閉的雙眸微微睜開,目光落在元春豐澤的臉蛋兒上,那眉宇間的擔憂之色,不由的令人心中一暖,伸手拉著麗人的素手,輕聲笑道:“無妨,豈敢勞煩王妃。”


    聞得此言,元春不由的嗔了少年一眼,總是拿王妃的身份打趣於她,尤其是繡榻之上,興致正濃之際,一口一個尊稱的,讓人羞澀不已,心底深處,又見著幾分難以言表的悸動,真真是羞死人了。


    抿了抿粉唇,元春聲音中見著幾分柔情蜜意,道:“妾身是王妃,但王爺是妾身的夫君,是妾身的天,服侍夫君,本就是妾身的本份。”


    說著,嬌軀微微偏轉,素手搭在少年的額間,輕輕揉按起來。


    感受著麗人的輕揉,隻覺心中暢然,連額間的脹痛都減免不少,為了元春便捷些,便將腦袋靠在麗人的雙膝之上,享受起膝枕來。


    元春見狀,眉宇見透著溫情,鼻翼間縈繞著濃濃的酒味,又帶著幾分疼惜,想著回去了就讓灶房煮些醒酒的湯水。


    馬車內的抱琴與傅秋芳見此情形,則是很自覺的各自抱著一條腿兒揉按起來,盡心的服侍著她們的男人。


    正安逸著,抱琴忽而道:“王爺,下回參加宴席,您可不能再多吃酒了,憑白讓王妃擔心。”


    瞧著王爺吃酒吃的頭疼,抱琴自然心中掛念,隻是她曉得自家姑娘性情溫婉,不會去忤逆王爺,那也隻好她這個做丫鬟的提上一句。


    水溶聞言默然不已,他頭疼不僅僅是因為吃酒,還有意亂情迷,居然把侄兒媳婦給.....


    見抱琴提醒,水溶輕嗯一聲,旋即回想起今日荒唐的事情。


    先前因為醉意,故而腦中眩暈,此刻清爽許多,腦中漸漸清晰起來,細較一番,水溶心中透著疑慮。


    食色性也,人皆有之,水溶自然也不例外,誠然對於張盼兒這個宛宛類卿的人兒,他心中確實是有不一樣的想法,但尚且不至於如此糊塗,畢竟這荒唐事兒,水溶屬於強迫於人。


    但對於女人,他講究的是個你情我願,從不強迫於人。


    不過水溶確實吃酒吃多了,所謂酒能亂性,打開心中的枷鎖,一時意亂情迷也能說的過去。


    眼下一切皆然表明是水溶因醉酒意亂情迷,隻是....張盼兒確實有反抗之舉,但是其迷離的神情又見不得假。


    雖不曾與張盼兒見過幾回,但她不像是個什麽娃什麽婦的,怎又會因一條鞭法而沉醉其中。


    思及此處,水溶忽而道:“秋芳,待會你讓人去請張先生過來一趟。”


    對於“張先生”,北靜王府的人基本都知道是張友士,傅秋芳以為王爺請張先生是酒醉頭疼,倒並未多想,輕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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