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公府,東路院,黑油門的院子。


    夫妻兩剛進院子,鳳姐兒便按捺不住,橫眉冷指的看向賈璉,質問道:“你說說,我不過就是說了你兩句,怎麽就像夜叉,還要舉劍殺我,縱使我千日不好,那也有一日好,可憐我操持這個家兒,熬的茶飯不思也落得個不好,我還有什麽臉來過這日子?”


    說著,眼珠兒嘩啦啦的順著粉麵滑落,又哭了起來。


    她又沒什麽錯兒,這被丈夫提劍砍殺一路,擱誰心裏不難受,而且鳳姐兒素來要強,眼下卻成了府裏的笑話,豈能心裏不委屈。


    賈璉聞言,心下有些悵然,除卻鳳姐兒管束他以外,對於這個家,她的確是操心操力,再瞧著鳳姐兒梨花帶雨的,心下就軟了下來。


    隻是想著雄風不再,麵色又沉了沉,開口道:“今兒當著眾人的麵兒給你作揖賠不是,你也爭足了光了,這會子還叨叨,難道還叫我替你跪下才罷?太要足了強也不是好事。”


    一個爺們,已然伏低做小,這在男尊女卑的時代的確是給足了鳳姐兒麵子,眼下事情已了,還追著不放,不由地讓賈璉有些煩躁。


    需知那一嚇的事兒,他心裏雖怨,但沒有與鳳姐兒鬧。


    鳳姐兒聞言,櫻唇微微闔動,一時無言可對,畢竟她的確反駁不了賈璉,“夫為妻綱”的話兒,你以為隻是口頭說說。


    這時,平兒恰當的打岔道:“二爺、奶奶,有什麽話兒,咱們去裏屋說,我去打水與你們洗漱一番。”


    鬧了這麽一場,兩人都需要整理,尤其是鳳姐兒,妝容都散了,更需要添妝,最為主要的是,眼下兩人又有吵架的苗頭,需得岔開這個話題。


    賈璉明白眼下是王爺說和,也沒必要僵鬧,於是擺手道:“不必了。”


    說著,便舉步要離開,仿佛一刻都不願意多待。


    鳳姐兒瞧著賈璉走的方向不對,鳳眉微蹙,喝問道:“你去哪。”


    她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不過就是抱怨兩句,誰承想賈璉不僅不來安慰於她,甚至於是避而不見,怎能不讓人心寒。


    賈璉自顧自地擺手道:“我去書房。”


    眼下賈璉並不想與鳳姐兒見麵,一瞧見鳳姐兒帶煞的粉臉,腦海中就浮現那日被嚇的事情,再加上以鳳姐兒的性情,又得是絮絮叨叨的,怕是壓製不住心中的怒氣,索性自個圖個清淨去。


    鳳姐兒見狀,心下一頓,鳳眸微微閃爍,貝齒緊咬紅唇,在賈璉快要轉進拐角時,才下定決心道:“那我讓平兒去書房伺候你。”


    一側的平兒聞言芳心一頓,低垂著螓首默然不語,以往鳳姐兒基本不會讓她與二爺單獨相處,更別說是近身伺候,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聰慧的平兒怎會不明白。


    伺候嗎,那肯定是要盡心盡責,全身心的伺候一遍,給二爺消火氣,對此,平兒並不會反感,畢竟她的身份就是通房丫鬟,早晚都是要服侍賈璉的。


    賈璉聞言頓了頓腳步,回過身來,目光審視的在鳳姐兒身上打轉,顯然也察覺到了鳳姐兒的異常,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認真的?”


    鳳姐兒見狀,心中一陣膩歪,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有能耐的不要回頭,一聞見味兒就眼饞肚飽,真是沒誌氣的東西。


    對於讓平兒去伺候賈璉,鳳姐兒考慮的很清楚,今日平兒一心護她,若不是平兒,哪裏還逃的出去,眼下平兒年歲不小,也該給平兒一個歸宿。


    而且今日的賈璉顯然有了火氣,為了防止夫妻間的關係破裂,平兒這個潤滑劑的作用就顯現出來,左右賈璉一直都是覬覦著平兒,此番襯了他的意,有什麽火氣的也都該消了。


    另外,也是最為主要的原因,今日水溶都嚴重的說出“七出之條”,她若是再妒忌,怕賈璉有了王爺的支持,說不得真休了她。


    被休了的女人,那真是沒法活。


    打定主意的鳳姐兒輕哼一聲,應道:“我說一不二。”


    好了,現在她已經讓平兒去服侍賈璉,這回看誰說她是個善妒的。


    賈璉聞言,目光複雜的看向佇立的鳳姐兒,原以為她會如同往常一樣,就是拿他開涮,不曾想還真要把平兒給他。


    不由的,賈璉目光轉而看向低眉順眼的平兒,眸中漸顯熾熱,對於這個俏麗的佳人,他可是垂涎已久。


    隻是眸中火熱,身下的冰涼卻讓賈璉回過神來,若是以往,早就樂嗬的笑納,然而眼下,就是把平兒剝光了扔在榻上,他都起不了興致,又有何用。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此刻賈璉神情淡然,扭頭便走,道:“不必了,我乏了,想要歇一會。”


    有心與天爭高低,然而心有餘而力不足,無可奈何矣。


    瞧著賈璉離去的背影,鳳姐兒目瞪口呆,鳳眸之中滿是震驚之色。


    今兒個的賈璉怎麽轉性子了?


    芳心微轉,似是猜測到什麽,粉麵一沉,眸中散發出駭人的氣息,喝道:“好你個賈璉,多嫌著我,走了就別回來,以後也別想碰平兒。”


    對於賈璉這反常的行為,鳳姐兒自然不會往“命根”的方向想,心中以為賈璉嫌棄她嫌棄到了連平兒都安撫不了,一時之間,委屈湧上心頭,鳳眸之中飽含淚水。


    她都不計較先前提劍砍她的事兒,眼下又把平兒給她,還要不依不饒的,究竟想怎樣,莫不是真要她去死。


    平兒見狀,上前勸慰道:“奶奶,二爺許是真乏了,你也別放在心上。”


    “放屁,他能乏了,聞著味比那狗都歡,一股子的作弄,他還能乏了。”


    平兒聞言嘴角微抽,有心幫著二爺說句好話,但仔細想想又反駁不來,眼下不光是鳳姐兒不明白賈璉的用圖,便是她也滿心的疑惑,怎得二爺變了個人似的。


    抿了抿粉唇,平兒小聲道:“奶奶,咱們先回屋吧。”


    鳳姐兒芳心一頓,抬著紅腫的鳳眸環顧一圈,見牆角根人影綽約,當即鳳眉一跳,怒喝道:“一個個偷奸耍滑,仔細扒了你們的皮。”


    一眨眼間,窸窸窣窣的慌亂聲響起,四處看熱鬧的人兒立即躲開,他們可都知道,這位璉二奶奶正在氣頭上,可別不識趣的撞在她手上,怕是真會扒了皮。


    主仆二人進了屋,平兒便倒了杯茶水來,柔聲道:“奶奶,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哭了好幾回了,嗓子都要啞了。


    鳳姐兒接過茶水抿了起來,精致的粉麵滿是破碎,那錦繡輝煌恍若神仙妃子般的人兒也成了一個豪門棄婦...


    平兒神情猶豫,想了想,還是勸誡道:“奶奶,你也別多想,二爺許是遇見了什麽煩心事,等過兩天也就好了。”


    自家的主子自家清楚,二爺即便是心裏多有對奶奶的不滿,也不會惱著非要砍殺了奶奶,再加上近段時間二爺時常買醉,如此的反常,讓聰慧厚道的平兒察覺到了不同之處。


    隻是鳳姐兒一葉障目,忽略了這些。


    果不其然,鳳姐兒冷哼一聲,啐道:“他現在仗著有王爺撐腰,底氣足了,還指望他好,沒瞧見我把你給他,他也不應,怕是嫌了咱們主仆。”


    顯然,先前水溶當眾說什麽“七出之條”的,讓鳳姐兒認定水溶是站在賈璉一邊的,尖嘴猴腮的,惹人嫌棄。


    提及此處,平兒俏麗的臉蛋兒染上一層紅暈,柳眸瞧了瞧惱怒的鳳姐兒,輕聲道:“奶奶,先前還是王爺護著你哩。”


    鳳姐兒聞言一時語噎,先前確實是水溶護著她,還眼淚、鼻涕泡的抹了一褲腿兒,隻是....


    “一碼歸一碼,爺們都一個德行,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狗鼻子聞不得騷蹄子味,越野,他們越喜歡。”


    平兒:“......”


    北靜王府,寧安堂。


    傍晚時分,水溶一行人堪堪從榮國公府回來,此時正聚在寧安堂內。


    高台軟塌之上,一席淡黃色衣裙的北靜太妃端坐於上,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


    此刻的北靜太妃柳葉細眉微微輕挑,盈盈秋水般的柳眸瞧著堂下一排站立的十二個小女孩,豔麗的臉蛋兒上透著幾許錯愕。


    好家夥,上回去嶽丈家帶回了一群妹妹們,這回又帶回來一群戲子,怎得,幹起了強人的活計,搜刮起嶽丈家了?


    水溶見北靜太妃臉蛋兒上的錯愕,笑著解釋道:“母親,此番正巧遇見了甄家表妹,便將從江南帶來的戲班子贈與母親,以表對母親照料之恩,孩兒想著母親在府裏甚是無趣,正好以此解悶,便收了下來。”


    北靜太妃聞言秀眉蹙了蹙,腦海中也浮現出甄畫那軟膩嬌甜的模樣,芳心不由的起了一陣漣漪,畢竟當初的甄畫可是她看好的兒媳,隻是沒想到世事無常,自個定的兒媳婦成了寧國公府的兒媳婦。


    沉吟一聲,北靜太妃收斂了神色,婉麗的美眸瞪了一眼水溶,語氣有些嗔怪道:“眼下都是侄兒媳婦了,還表妹表妹的,你啊,就是念舊,也不怕讓人誤會了。”


    說著,北靜太妃美眸看向元春,粉嫩的唇角噙著笑意,親和道:“既然都送了過來,蓉哥兒媳婦,你就安置好她們,閑暇的時候看看戲也好。”


    元春聞言心中了然,什麽怕讓人誤會,還不就是指代自個,點了點螓首,恭敬的應了一聲,旋即帶著十二戲官退了下去。


    待人離去,北靜太妃抬眸看向一側的少年,不由的嗔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這猴兒,媳婦麵前你還稱呼表妹,真當人沒個脾性,仔細與你鬧起來。”


    都侄兒媳婦了,還一味的昵稱,不是純粹找不自在。


    水溶聞言不以為意,移步近前,毫不客氣的落座在北靜太妃身旁,鼻間縈繞著一股玫瑰的清香,芬芳撲鼻,幽香醉人,笑著說道:“母親,清者自清,孩兒坦坦蕩蕩的才不會讓元春多想了去。”


    不論是與甄畫攜手去寧國公府還是戲班子的事情,這種事情想瞞都瞞不住,還不如坦蕩的承認表親關係,遮遮掩掩的反倒是顯的心虛,惹人懷疑。


    北靜太妃聞言,心下也覺的有些道理,想著這猴兒心裏有數,也就不再多言,抿了抿粉唇,提醒道:“溶哥兒,元春雖說是個大度的,你在外嚐嚐鮮兒不打緊,但最好不要與畫兒有過多牽扯,若是不然,指不定心裏埋怨。”


    從目前的表現而言,元春確實是大度的典範,然而需要謹記的是,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的,千萬不要突破了那個底線。


    “嚐鮮...”繼母這老道的話語,讓水溶無言以對。


    對於北靜太妃話中的意思,水溶心中也是明白,甄畫當初可是要成為北靜王妃的人兒,還是被北靜太妃所認可的人,對於旁人,元春尚能一笑了之,但是甄畫,怕是會心有芥蒂。


    然而眼下水溶不光是與甄畫有牽扯,還是帶著絲的那種,再沾上奶油泡芙,扯不斷了。


    原本北靜太妃隻是提醒一句,隻是見水溶目光閃爍,芳心不由的一頓,蹙了蹙柳眉,提醒道:“蓉哥兒,我可告訴你,畫兒現在不是你表妹,是你侄兒媳婦。”


    若是表妹,隨你如何,可眼下是侄兒媳婦,可不能胡來。


    水溶聞言抬眸瞧了一眼北靜太妃,見其眉宇間透著提醒之意,心下不由的有些悻悻然,麵對這個同心同德的繼母,他心中是不願意敷衍於她的,故而對北靜太妃的提醒有一絲遲疑,不過還是點頭道:“母親放心,孩兒心裏有數的。”


    “兒大母避”,水溶連媳婦都娶了,這都是一些私事,也不好多言,總之他謹慎一些也就罷了。


    自過繼北靜王府後,對於水溶的成長,那是....,時時刻刻關注,言行舉止是了如指掌,水溶那一絲的遲疑讓北靜太妃察覺到了,不安的情緒湧上心頭,長長的眼睫微微顫動,美眸看向少年,當即詢問道:“溶哥兒,你與我說實話,你不是與畫兒有什麽....苟且之事吧?”


    若是動些心思,水溶尚且不會遲疑,但這反常的舉動,讓北靜太妃不由的朝最壞的結果推測,忍不住的詢問起來。


    水溶聞言眉頭一挑,心中不由的錯愕起來,望向麗人的目光透著不可置信之色。


    他什麽都沒說,母親怎麽會想到“苟且之事”,女人的第六感都有這麽誇張?.....莫不成是“母子連心”,這是有心靈感應了吧!


    北靜太妃瞧見水溶的神色,當即就明悟過來,粉嫩的紅唇張開少許,柳葉細眉間透著驚愕之色。


    她就是福臨心至的猜測一番,沒想到似乎一語中的,自家這個情形謙和的乖兒真的做出了偷侄兒媳婦的齷齪事來...


    水溶見狀,心知北靜太妃已然猜中,別人都說媳婦對抓奸有強烈的第六感,怎麽北靜太妃也有,真是怪哉。


    想著北靜太妃並不會害他,也沒有所謂的吃醋一說,瞞著也就沒多大必要,便湊在少婦晶瑩的耳畔邊低語起來。


    耳邊的溫熱氣息傳來,不由的讓北靜太妃嬌軀一怔,豔麗的臉蛋兒不禁微微熏紅,芳心漸起漣漪,可想著這是自家兒子,又強忍鎮靜。


    聽著水溶的敘述,甄畫被公公逼迫,北靜太妃柳眉倒豎,眉眼間滿是煞氣,隨後又聽見水溶說為其出氣,怒踹賈珍,又覺得暢快,那惡心人的東西,的確不能輕饒,同時也是自家兒子的正義感頗為自豪。


    隻是聽到水溶居然與甄畫行了夫妻之禮,一時之間,默然不語起來,嬌媚的玉容透著淡然之色,並不為其感到驚訝,亦或者是早有猜測。


    默然片刻。北靜太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兒,心口宛若錢塘觀潮,波濤洶湧起來,伸出蔥白的玉指想戳少年的腦袋,可又怕弄傷少年,便又縮了回來,啐罵道:“那可是你侄兒媳婦,饞嘴饞成這樣,虧你做的出來。”


    好家夥的,先前還覺著那寧國公府的賈珍不是個東西,眼下看來,自家這兒子...也不對,好歹沒有逼迫,兩情相悅的,最多就是不道德。


    瞧見北靜太妃惱怒起來,水溶壓下先前欲要輕咬那晶瑩耳垂的悸動,悻悻然道:“母親,孩兒也是可憐表妹。”


    表妹泫然欲泣的,要是置之不理,可不得黑化,他這是拯救將要失足的少婦,有功德的事兒。


    北靜太妃聞言氣樂了,柳葉細眉微微立了起來,伸手掐了掐少年腰間的軟肉,貝齒輕咬著粉唇,啐罵道:“天下女子可憐的多了去,難道你還打算一個個的都憐惜。”


    “嘶...”


    水溶身子一顫,不由的輕呼起來,溫潤的玉容上頗有些委屈,他可沒有這打算,即便是有,那也沒這能力,旁的不說,那珠大嫂子、鳳姐兒、尤氏以及北靜太...都是可憐的人兒,他不也沒想著憐惜。


    北靜太妃見少年痛呼起來,芳心一緊,柔嫩手兒輕撫少年腰間,眉宇間透著幾許心疼,嗔怪道:“也怪你,做這等下賤的事情,都把我氣暈了,還疼嗎?”


    “...............”


    水溶聞言一臉悻悻然,人是你掐的,好話也是你說的,反正都是他的錯了....好吧,是他的錯,早知道就不說了,憑白被掐一頓。


    不過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是禍害,他可沒對此心生不忿,於是一臉正色的說道:“孩兒犯錯,母親教訓是應該的,若是母親心裏還有氣兒,那就請重重的責罰孩兒,孩兒無怨無悔。”


    北靜太妃見水溶一臉的誠懇,芳心既是欣慰,又覺好氣,欣慰的是水溶知錯的態度,氣的是這猴兒明明曉得她舍不得責罰他,偏偏說什麽“重重”的責罰,旁的不說,先前掐一下都心疼的芳心直顫,這是拿捏準了她下不了狠心。


    思及此處,北靜太妃心下又酥軟下來,輕歎一聲後,說道:“好了,事已至此,以後就別與畫兒牽扯了。”


    做叔叔的偷侄兒媳婦,這傳出去不光是水溶名聲,便是北靜王府和寧國公府兩府的名聲都受損,趁著剛起苗頭,索性一刀切了,省得留下禍患。


    水溶聞言默然不語,他明白北靜太妃是為她好,但是....


    “那不是讓孩兒做寡情薄幸的人兒,孩兒可做不出。”


    且不說清白都與了他,甄畫在寧國公府生活毫無意義,是水溶給予她生活的希望,他若是撒手不管,讓甄畫何以自處。


    北靜太妃聞言頓覺無語,還寡情薄幸,你這是食髓知味,說什麽乖巧話兒。


    隻是到底是自個的兒子,還不是隻能慣著,抿了抿粉唇,輕撫少年腰間的手兒略作變換,輕輕的再掐了一把,恨鐵不成鋼的低聲喝道:“那你就小心點,切莫讓人發覺了。”


    水溶聞言心下得意,拿捏這寡母,還不是分分鍾兒的事情,便點了點頭,應道:“還是母親對孩兒好,您請放心,孩兒素來謹慎,不會出差錯的。”


    北靜太妃徹底無語,這猴兒事情都捅了出來,還說什麽謹慎。


    不過髒唐臭漢的,父親搶兒媳婦的事兒都有,甚至於兒子覬覦母……叔叔偷侄兒媳婦的倒相形見絀,


    輕歎一聲,北靜太妃叮囑道:“溶哥兒,這事你還是要叮囑畫兒一二你們鬧歸鬧,可別有了身子。”


    水溶聞言嘴角微抽,凝眸看向北靜太妃,見其玉容淡然,絲毫不見羞澀,一派的落落大方。


    到底是過來人,經驗豐富,不至於露出小女兒姿態。


    輕咳一聲,水溶親昵的挽著麗人的藕臂,撒嬌道:“母親,孩兒年輕不懂事兒,這後宅的事兒,還是要您親自幫著孩兒盯著。”


    實話實說,這北靜王府的後宅因為有了北靜太妃,故而漸顯熱鬧,旁的不說,可卿、寶釵、尤氏姐妹這幾人,或多或少都是北靜太妃的功勞。


    北靜太妃聞言心下不覺好笑,這猴兒,自個想在媳婦麵前落好,壞人卻讓她來做,心裏藏著奸哩。


    不過這份依賴之心,倒是讓她心中欣然,她就怕這猴兒有了媳婦忘了娘,眼下看來,還是她這個當娘的最為貼心。


    “好了,我心裏有數,現在看見你就心煩,趕緊去吧。”


    水溶聞言挑了挑眉,看見他就煩,等他不在的時候,又一臉的哀怨,真真是口是心非,不過水溶可不會去拆穿,於是笑著應了一聲,與北靜太妃請了安,便施施然的退下。


    北靜太妃瞧著少年離去的背影,芳心不由的幽怨起來,這猴兒,還想著讓她鎮好後宅,她堂堂太妃卻做起了王妃的活計,還真是....不怎麽討厭。


    也罷,誰讓這猴兒是她的命根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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