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公府,梨香院。


    廂房內,薛姨媽剛落座下來,目光便望向嫻靜的少女,神情有些忐忑道:“乖囡,你與王爺如何了?”


    先前在榮慶堂人多眼雜的,薛姨媽不好多問,憋著一股子勁兒,來到梨香院的廂房內才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來。


    寶釵聞言,豐潤的臉頰微微熏紅,一雙瑩潤的杏眸明亮如水,她掌握著姐夫的根底,姐夫在她肩上刻下印記,還能如何。


    隻是這話即便是自個的媽也羞於明言,抿了抿粉唇,垂眸道:“姐夫說等合適的時候便娶女兒進王府。”


    “娶...”


    薛姨媽抓住了重點,既是用娶,那就不是一般的侍妾之流,起碼也是良妾,不過想著寶釵與身為正妃的元春是姨表親,極大概率是貴妾,若是有造化,便是有玉牒的側妃也不是不可能。


    思及此處,薛姨媽雙眸迸發出光彩,提醒道:“我的兒,這事你可得上些心思。”


    寶釵聞言,登時皺起了淡雅的杏眉,眸光望著滿臉希冀之色的薛姨媽,芳心微微一歎,她曉得自家媽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著讓她在王府裏有身份地位。


    抿了抿唇,寶釵一臉認真道:“媽,咱們薛家祖上雖是紫薇舍人,然而現在薛家僅僅是皇商,王府貴不可言,姐夫能娶女兒已然是恩寵,豈能做非分之想。”


    對於寶釵而言,名份地位一事頗為看重,然而看重歸看重,但她並非是不識大體之人,德不配位,終將是禍事。


    薛姨媽聞言訕訕一笑,道:“我這不是怕女兒你吃苦,那王爺可承諾了女兒什麽?”


    雖說明白薛家與北靜王府之間如同天塹,但心中也難免希冀,正妃有主,不敢奢望,側妃倒是可以期望一二,若是不行,起碼也得是貴妾,再往下的就有些難以接受了。


    寶釵自然明白薛姨媽說的承諾是何物,抿了抿粉唇,搖頭道:“姐夫隻說會娶女兒,並未言及其他。”


    雖說水溶親口承諾娶她,但名分之類的並未多言,而寶釵對此並未多問,她相信姐夫不會有負於她。


    不過寶釵也不是沒有計較過,她心中所盼便是王府貴妾,既在王府有一定的地位,且又能從中幫襯薛家一二,兩全其美。


    若是所求過多,反倒是遭人嫌棄。


    若是良妾之位,依照出身背景而言,也不算是委屈,然而寶釵心中難免失望,但寶釵既然認準了姐夫,便不做他想。


    如若不然,也不會任由姐夫欺負,即便是姐夫提一些難以言盡的要求,寶釵也盡量滿足,這是因為她打心眼裏認準姐夫是她男人。


    夫為妻綱,即便她不是妻子,也會由著自家爺們的性子,盡力滿足爺們的需求,這也是寶釵一慣接受的教育。


    薛姨媽聞言,大為失望道:“哎,我的兒啊,你怎麽能這麽糊塗。”


    在薛姨媽看來,既然兩人私相授受,豈能不許諾名分,眼下是喜歡不錯,萬一到時被哄了去覺著膩了,吃虧的便是自家女兒。


    思及此處,薛姨媽忽地想到什麽,目光微微閃爍,猶豫一番後,輕聲道:“女兒,你與王爺之間可有……逾矩?”


    寶釵聞言,玉頰緋紅,腦海中浮現的盡是姐夫癡迷於她的模樣,芳心不由顫動,何止是逾拒,身上到處都是姐夫的痕跡了。


    頓了頓,寶釵垂眸道:“姐夫待女兒謙謙有禮,並未有逾矩之舉。”


    自家媽自家清楚,若是薛姨媽知曉她與姐夫算是有實無名,怕是會好心辦錯事,索性對薛姨媽隱瞞一二,以免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薛姨媽聞言,心中不由悵然若失,輕歎一聲便不再多言,她還想著若是兩人有逾拒之舉,或可盡早讓寶釵進入王府,以免多生事端。


    寶釵瞧見薛姨媽失望的神情,心中也是了然,北靜王府是顯赫高門,說難聽一些,若不是靠著國公府的一些關係,她們薛家根本入不了王府的眼。


    明麵上薛姨媽此舉有賣女之嫌,然而也並不能說薛姨媽有多大的過錯,而是地位相差甚大,再加上寶釵不是妻,而是妾,規矩上就鬆弛許多,其中變故頗多。


    且不說薛家,京中不少豪門權貴若是有此機遇,也不會有所猶豫,就比如皇宮中那些秀女宮女,哪個不是靜候機遇爬上龍床,一朝草雞變鳳凰。


    沉吟一聲,寶釵岔開話題道:“媽,哥哥呢?”


    薛姨媽聞言蹙了蹙眉,旋即換成一副憤怒又無可奈何的神情,咬牙道:“估計又不曉得去哪裏灌黃湯去了。”


    寶釵聞言默然不語,畢竟哥哥素來如此……


    閑趣了幾句,薛姨媽也並未久待,轉而離去,讓剛回來的寶釵暫做歇息,養養精神。


    寶釵坐在錦墩上抿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轉而吩咐道:“鶯兒,去準備溫水,我要沐浴。”


    先前在王府與姐夫好一陣親昵,雖是淨了手,然而身子總有些不適,尤其她還記得兜肚若隱若現的長痕,眼下已然浸透。


    鶯兒聞言應了一聲,旋即退了下去。


    不多時,溫水準備妥當,浴桶之中,嘩啦啦的流水聲音響個不停。


    鶯兒走到寶釵身旁,笑道:“姑娘,奴婢服侍你更衣沐浴。”


    寶釵聞言,攥著繡帕的素手提在襟口處,杏眸微微閃爍,抿了抿粉唇,輕聲道:“不用了,你先出去罷,我一個人洗就好了。”


    鶯兒神情愕然,眸光帶著疑惑之色望向寶釵,以往姑娘沐浴都是要服侍的,怎麽這回卻要自個一個人來洗?


    隻是鶯兒雖然疑惑,但始終是個丫鬟,既然姑娘要自個一個人洗,她也無話可說,應了一聲,道:“那姑娘,毛巾和衣服都在架子上搭著,你要是有事就吩咐一聲,奴婢就在外麵候著。”


    寶釵點了點頭,目送鶯兒離去後,心中不由的一緩,這才解開衣裳,光潔如玉的身姿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如雪一般晶瑩,唯一刺眼的也就是玉肩的咬痕。


    玉足落地,踩過地毯踏入水中,水花越過桶邊,滑落在花邊地毯上,留下大片水漬。


    浴桶之中,寶釵輕輕拿著毛巾搓洗著,水珠順著凝脂般的肌膚流淌,即使是沙月弧丘,也絲毫不見阻礙,宛若翹板一般,滑落在水麵上。


    寶釵低著螓首,瑩潤的杏眸望著清晰可見的紅印,俏麗的玉頰浮上點點嫣紅,不由的在心底裏暗暗啐了起來。


    該不會揉壞了吧!


    此時寶釵思緒紛飛,不由的想起那人的癡纏,杏眸中嗔怒流波,少年素日裏溫潤如水,一派謙謙君子的模樣,怎麽私下裏卻如此貪婪不知收斂,那諄諄教導模樣,恍若鄰家叔叔....


    姐夫真真是個表裏不一之人。


    隻是寶釵並不厭惡,芳心深處透著少年癡纏的欣喜和得意。


    不過話又說回來,此番倒是讓寶釵警惕起來,劍拔弩張之際,少年宛若擇人野獸,真真是不知輕重,眼下隻是雪肩,若是如稚童一般....當真不敢想象,往後還是要注意一些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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