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靜王府磅礴大氣,由府邸和花園兩部分組成,南北長約三百三十餘米,東西寬一百八十餘米,占地近百畝地,府邸花園各占一半左右。


    北靜王府本就是軍勳,偌大的花園內,自然也有演武場,水溶著一身勁袖,彎著一張八鬥弓射靶,十箭七中。


    將弓箭放下,水溶甩了甩有些酸脹的胳膊,他練習弓射,無非就是鍛煉身體,而且悶在府裏,確實無趣,總得找些樂趣,對於水溶而言,弓射不需精通,過得去就行,文章不需精煉,識文斷字便成。


    侍立良久的瓔珞遞上汗巾,水溶接過擦了擦手,旋即汗巾仍在一旁,在藤椅上安然的躺著,閑情愜意的,這才是生活。


    遠處,一個穿著葛布箭衣的小太監弓著腰,一邊小跑,一邊帶著尖細的嗓音,呼道:“世子爺,世子爺……”


    瓔珞蹙了蹙眉,等人上前,沒好氣的罵道:“小福子,你要死啊,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昨兒個王妃才說要拔了你的舌頭,我看你早晚保不住。”


    “啊……王妃要拔了奴婢的舌頭?”小福子唬了一跳,說話都帶著哭腔。


    瓔珞冷哼一聲,罵道:“你以為我是哄你的?再管不住這張嘴,趁早拔了去也好,省得惹下大禍。”


    水溶聽著瓔珞吆五喝六的,不覺得好笑,素日裏在他麵前乖巧的像貓兒似的,在外人麵前就潑辣精細,教訓起人來是半點不饒人,還真有反差感。


    不過水溶知道瓔珞也是為小福子好,昨兒個才說要拔小福子的舌頭,今兒個還大呼小叫的,要是惹得北靜王妃不喜,小福子的舌頭是保不住了,越是高門大戶,就越是要守規矩。


    見小福子都快哭出來了,水溶開口道:“好了,你的舌頭保得住,說吧,出了什麽事情?”


    小福子要拔舌頭,說起來還是水溶的錯,秦家的事情,是他讓小福子去打聽的,也是他對北靜王妃說是聽小福子提及的,北靜王妃不會怪水溶,小福子自然得受氣,不過這事讓水溶糊弄過去了,北靜王妃也不會計較,好歹小福子也是水溶身邊的隨侍太監,不看僧麵看佛麵。


    聽見不用拔舌頭,小福子眉開眼笑起來,看著甚是討喜,這也是水溶留下他做隨侍太監的緣由。


    “世子爺,秦家人進府來了,奴婢遠遠瞧了一眼,那秦家娘子長得嫋娜纖巧,世子爺瞧了肯定歡喜。”小福子一臉的恭維,秦家是水溶讓他打聽的,自家主子上心,他可不得上心,一見秦家人來府上,就屁顛屁顛的來報喜。


    水溶聞言倒是有些詫異,才說秦家的事情,他老娘就把人請了來,不得不說,辦事雷厲風行的,不拖遝,隻能說老娘威武。


    不過水溶顯然不在意這些,鮮豔嫵媚的秦可卿,他倒是有興趣的很,念及此處,水溶開口問道:“王妃是在哪裏召見。”


    小福子笑吟吟的,阿諛道:“在寧安堂哩!!!”


    水溶聞言也不多言,起身朝著寧安堂走去,瓔珞瞪了小福子一眼,撇著嘴緊忙跟了上去,小福子一臉悻悻然的,主子喜歡,他能如何?小太監難做,忠心的小太監更難做......


    寧安堂,這是北靜王妃院上房正堂,正麵五間上房,皆雕梁畫棟,穿著素色襦裙的秦可卿弓著腰,低垂著腦袋,拘謹的很,以秦家的地位,她實在不明白北靜王妃為何會召見,隻是不明白歸不明白,王妃召見,豈敢不來?


    北靜王妃端坐在錦塌之上,眼神打量著堂下的秦可卿,她對水溶看中的女兒好奇,單論身形,倒是生的嫋娜纖巧。


    “你就是工部營膳司郎秦業的女兒?”北靜王妃開口詢問,語氣淡然,帶著一股莫名的威嚴。


    秦可卿聞言心中一顫,強忍心中的忐忑,福身拜道道:“秉王妃,正是民女。”


    雖說秦家也是官身,但秦可卿並未受封誥,隻能自稱民女。


    瞧著秦可卿低眉垂眼的,北靜王妃開口吩咐道:“抬起頭來。”


    隨著北靜王妃的吩咐,秦可卿輕抬頷首,北靜王妃這才瞧清楚了秦可卿的樣貌,麵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怪道自家兒子上了心,這般美人兒,連她瞧著都清爽不少。


    “可讀過書?”北靜王妃繼續問道。


    秦可卿恭敬道:“不曾讀過書,父親閑時會教導一二,些須認得幾個字。”


    北靜王妃輕點頷首,並無嫌棄之色,小門小戶的正常的很,不過家中有條件的,會請私塾先生教導,不求知識淵博,但求識文斷字,似秦家這等由父親教導的,實屬常事。


    旋即北靜王妃又問了幾句,秦可卿一一作答,忽地,帷幔被掀開來,正是水溶走了進來,瞧見堂下妙曼的身影,水溶知曉其是秦可卿,不過他並未理會,請了安,水溶上塌挨著北靜王妃就坐了下去。


    北靜王妃見狀沒好氣的說道:“你這猴兒,聞到味就來了,往日也不見伱這時候來。”


    麵對北靜王妃的笑罵,水溶悻悻一笑,往日而言,水溶除卻請安,甚少來寧安堂,這個時段來此,自然是有目的。


    輕喚了聲母親敷衍過去,水溶的目光看向堂下,秦可卿本就是抬著腦袋,水溶正巧對上一雙多情嫵媚的眸子,淚光瑩瑩,如同掩映在流雲裏的明月。


    秦可卿碰上水溶的目光,宛若受驚的小鹿一般,眉眼低垂,臉頰浮上一抹淡淡的胭脂。


    雖是匆匆相視,秦可卿也瞧見了眼前的公子哥,當真是麵如冠玉,儀表堂堂,剛剛見這位公子哥的作派,秦可卿便知曉了他的身份,於是福身道:“民女見過世子爺。”


    酥軟、嬌媚的聲音響起,聽的水溶心神蕩漾,不愧是“擅風情,秉月貌”之人,也不枉他煞費苦心。


    北靜王妃瞧著自家兒子的神情,心中已然有數,這秦可卿她看著都喜歡,更別說水溶了,爺們,慣是喜歡好看的,隻是不知怎的,心裏不得意起來。


    對於秦可卿,北靜王妃印象不錯,本以為小門小戶的沒見過太多的場麵,禮數不周,禮法不全,甚至畏畏縮縮,不曾想這秦可卿雖是拘謹,但並未失態,行事倒也妥當,又見水溶神情,沉吟片刻,北靜王妃吩咐道:“讓秦膳司郎進來。”


    寧安堂是北靜王府後院,秦業這個外男不能隨意進入,所以秦業在堂外廊道上候著,先前水溶路過時瞧見了,不過也沒有理會。


    婆子聽後出去傳喚,沒一會兒,一個年過半百,頭發灰白的老者弓著腰,低垂著腦袋走了進來,恭敬道:“下官拜見王妃。”


    秦業雖是小官,但那也是官。


    “秦膳司郎,本王妃覺著與你家女兒頗有眼緣,想讓她來王府與本王妃作個伴,膳司郎覺得如何。”


    麵對秦業這等小官,北靜王妃不需拐彎抹角,若不是水溶提及,以北靜王府的地位,哪裏會見這等小人物,就是詢問的話語,也是帶著不可商量的語氣。


    秦業聞言心中一怔,還以為北靜王妃因何事召見,原是瞧中了自家女兒,隻是奇怪的是,北靜王府這等豪門權貴怎會知曉自家女兒?而且還讓秦可卿進王府......


    北靜王妃見秦業麵色躊躇,神情一冷,不過是個工部營膳司郎,還反了去,於是北靜王妃語氣清冷道:“怎麽?秦膳司郎家有難處?”


    秦業聽見北靜王妃的質問,心中唬了一跳,忙道:“能與王妃作伴,那是她難得的福氣,哪有什麽難處。”


    見秦業識相,北靜王妃麵色稍稍緩和,在她看來,北靜王府能瞧上秦家是秦家天大的福分,容不得拒絕。


    “好了,你們先回府安頓,明兒個本王妃讓人去接可卿進府。”北靜王妃不欲多言,直接擺手吩咐道,自家兒子既然有意,那就收進府中。


    秦業聞言應了一聲,神色複雜的帶著秦可卿離去。


    水溶看著秦業與秦可卿忐忑的離去,歎了一口氣,這裏是封建王朝,階層等級分明,對於他們而言,王府絕對是他們招惹不起的人,即便心中不願也毫無辦法,


    不過老娘威武霸氣,吾心甚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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