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香在媽媽懷裏哭了一會兒,情緒發泄出來,心裏也好受多了。


    她慢慢停止哭泣,抬起頭,眼眶一片通紅。


    江晚外婆拿來一條柔軟的毛巾,遞給了她,柔聲說道:“來,春香,擦擦臉吧,媽特意用冰水洗了下,還可以敷敷你的臉。”


    “謝謝媽。”


    夏春香伸手接過毛巾,輕輕擦拭去臉上的淚水,然後又用毛巾在紅腫的左臉頰上壓了壓。


    冰冷的毛巾舒緩了臉頰上的疼痛。


    該死的江正海,下手這麽重!


    夏春香一邊輕輕擦臉,一邊在心裏狠狠罵道。


    她完全忘了,江晚被逼替嫁的前一天晚上,也被江正海打過一巴掌。


    果然,這巴掌要挨到自己身上,才會知道疼。


    兩人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江晚外婆這才關切地繼續問道:“春香,這到底怎麽回事?你跟正海吵架了?”


    夏春香這時心情也平複了不少,便開口說道:“媽,事情是這樣的……。”


    夏春香咬牙切齒的說著今天早上給江晚打電話,之後又和江正海爭吵,最後被打了一巴掌的事情。


    她的聲音裏卻帶著無比的委屈。


    總而言之,都是江晚和江正海不好。


    “這父女倆,一個氣我,一個打我,都是沒良心的東西!”


    夏春香說著,氣得眼睛又紅了,忍不住拿毛巾擦了擦眼角。


    江晚外婆聽完,歎了口氣,眼中流露出同情和無奈,她很了解自己女兒的性格。


    “春香,你讓媽說你什麽好?你明知道正海脾氣暴,還要跟他硬碰硬,這不,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啊,女人呐,該服軟的時候就要服軟。”


    “你看你爸,以前脾氣也爆,我每次一見情況不對,就帶著你們姐弟跑去外麵,他氣他的,我們逛我們的,等他那波情緒下去了再回家,也避免了起衝突。”


    江晚外婆試圖傳授幾招給夏春香。


    夏春香嚷嚷起來:“媽,你怎麽能拿正海跟我爸比,我爸人多好啊,從小到大,不舍得動我一個手指頭!”


    “要是我爸還在,肯定不會讓我受這種委屈!”


    江晚外婆聽了,隻能無奈的歎氣,她老伴都走了好幾年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夏春香攥緊毛巾,一臉憤憤不平地說道:“這事,都要怪江晚那個死丫頭,她真是太不孝了!一點都不懂得體諒家裏的難處!”


    “她要是肯乖乖放棄那些股份,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江晚外婆是個明事理的人,她聽到女兒這麽說,忍不住皺起眉頭,一臉不讚同地說道:“春香,你這話媽可就不能認同了。”


    “你和正海,以前那樣偏心瑩瑩,不久前又逼著江晚替嫁,她心裏肯定有怨氣,這再正常不過了。”


    “江晚這孩子也不容易,你們母女之間應該好好溝通,別把關係弄得太僵了。”


    夏春香有些惱怒地反駁道:“媽!你這是什麽話?她怎麽不容易了?我們好吃好喝的供著,培養她上大學,又不是餓她虧待她了!”


    “我才不容易,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了她,當時江正海還搞小三,刺激得我差點難產!最後還不是生下了她!她命都是我給的!現在居然這麽對我!她就是個白眼狼!”


    江晚外婆歎了口氣,在心裏暗暗搖頭,她知道現在說什麽女兒都聽不進去了。


    她也不想和女兒爭執,便換了個話題:“春香,都這個點了,你肯定也餓了吧,媽去煮點東西給你吃。”


    說完,她便起身走向廚房,讓女兒一個人先冷靜冷靜。


    客廳裏,夏春香坐在沙發上,心裏的怒氣久久不能平息。


    她瞪著地板,心裏不禁想起江晚小時候的種種,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這死丫頭,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夏春香嘴裏咒罵著。


    江晚外婆係上圍裙,廚房裏的水龍頭被打開,嘩嘩水聲響起,應該是在洗菜,不一會兒,又傳來在砧板上切菜的聲響。


    看看媽媽忙碌的背影,聽著這些聲響,夏春香煩躁的一顆心,不由自主的漸漸寧靜了下來。


    很快,江晚外婆就煮好了一碗青菜肉絲麵,還臥了一個荷包蛋。


    熱氣騰騰的麵條端上桌,她輕輕叫道:“春香,快過來吃吧。”


    夏春香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餐桌前,麵條的香味飄蕩在空氣中,她卻沒有一點胃口。


    江晚外婆則是一臉期待地看著女兒,說:“快嚐嚐,看我這手藝退步沒有。”


    夏春香無法拒絕母親的關切,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麵條。


    她愣住了。


    在這一刻,夏春香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每次心情不好,或是被老師批評,媽媽就會親自下廚,給她做麵條。


    江晚外婆是在江南一帶長大,很會做精細的麵食。


    夏春香紅著眼睛,笑著說:“媽,還是以前的味道,你手藝一點都沒變。”


    江晚外婆也開心的笑了。


    夏春香吃著麵,想起很久沒回家,開始關心起媽媽的生活,和她聊起家常。


    “媽,你最近怎麽樣?身體還好嗎?”


    江晚外婆笑著說:“媽一切都挺好的,這不,自從明明上大學,住學校去了,我這邊就快活多了。”


    她口中的明明,是夏春香的侄兒夏明,也是江晚的表弟,比江晚小個八九歲的樣子。


    夏春香又問道:“那小弟呢?他最近也好吧?我看他今天好像不在家。”


    江晚外婆一臉欣慰地說:“冬海他啊,現在也懂事多了,知道去外麵找活幹了,這不,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不過,都這個點了,他也差不多快回來了。”


    江晚外婆說著,朝屋子外麵的大門方向看了看。


    “媽,你是說東海去找工作了?他可以啊。”


    夏春香很是驚訝。


    江晚外婆點了點頭,笑著說:“一開始我也不行,後來他拿勞動合同回來給我看了,還有工作證!上個月發工資,他還給了我三千呢!”


    聽著母親的話,夏春香更加驚訝了,沒想到弟弟夏冬海,不僅去找活幹了,還能給媽媽錢,難道真的是浪子回頭了?


    不過,她弟弟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又沒有個一技之長,能找到什麽活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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