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天空漸漸染上一層柔和的琥珀色,夜幕逐漸從天際四角浮起。


    交際之處,瑰麗夢幻。


    無邊無際的草原,是一片青綠。晚霞如碎金般綴滿草間,隨著陣陣晚風,掀起碧波金浪。


    青桐站在璟瑟身後,瞧著這一望無際的綠,不由心神蕩漾。


    厄音珠抱著小兔子,嘰裏呱啦說個不停。


    見兩人都沉浸在這美景中不理她,便委屈地撇撇嘴,隻覺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冷遇。


    隻是她性子跳脫,沒一會兒便又笑嘻嘻地湊到二人身邊約著一會騎馬去樹林裏抓小鹿了。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三人早已成了好友。


    璟瑟沒好氣地推開厄音珠纏住自己的胳膊,說:“厄音珠,我快被你勒死了!鬆開些鬆開些。”


    “就不就不,除非公主答應陪我去抓小鹿。”厄音珠笑得開懷,她一把攬過青桐的脖子,拉著她往自己懷裏蹭。


    “青桐你也去,別整天板著臉。有什麽不開心的,和我們說說就是了!”


    青桐也笑了,她哪裏是厄音珠的對手,費了好大勁也沒能從厄音珠的魔爪中掙脫,隻能笑著應道:“是是是,一起去就是,快把我鬆開!真要喘不過氣了!”


    “這才好嘛!”厄音珠歡呼著跳起,她高舉著雙臂,似乎是想抓住那垂於天際的霞雲。玉石穿成的項鏈隨著她的動作飛起,撞擊時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厄音珠不知想到什麽,她猛地站好,從自己的項鏈上撤下三塊寶石。


    碧藍的石頭形狀奇特,湊在一起卻能看出模糊的花朵形狀。


    “這是我阿布送我的,阿布說這像卷耳,不過我瞧倒像星辰花。”厄音珠笑眯眯地將其中兩塊塞到璟瑟和青桐手中,說:“不許不要啊,這可是我送你們的!不許不收!”


    璟瑟高舉寶石,透過那純粹清澈的石頭望著遠處飛過的大雁,笑道:“你的孝敬不錯,本公主很滿意收下了!”


    青桐將那寶石在手裏翻來覆去地玩,突然用胳膊肘搗了搗身邊兩人。


    “你們瞧,這個角度看著倒像是小鳥呢。”


    “確實確實!”厄音珠瘋狂點頭,懊悔道:“這麽多年我怎麽就沒發現呢!不行,我喜歡這塊,我拿我的這個和你換!我這個像小船!”


    “哎你這人!”青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厄音珠換了寶石。


    眼瞧著厄音珠歡笑著向遠處跑去,青桐立刻提起裙角跟上,她今日絕不會放過這小妮子!


    唯有璟瑟一人含笑站在原地,看著遠處打鬧玩樂的兩人,她不由搖頭感慨。


    真是不穩重的丫頭啊,哪裏像她!


    絕不是因為厄音珠把兔子塞她懷裏害得她沒法跑!


    不遠處的營帳裏,高曦月與白蕊姬並排坐著。


    一人彈月琴,一人奏琵琶。


    琵琶悠揚,月琴歡快,美妙的旋律在帳內久久不散,聽得繈褓中的幾個娃娃不住拍手傻笑。


    陳婉茵難得有如此閑暇時刻,她閉上眼睛跟著聲調輕輕歡動,珍珠流蘇也隨著她的動作不停搖擺,歡快至極。


    隻可惜這營帳內地方實在太小,無法讓金玉妍舞動她那曼妙的身姿,便隻能退而求其次,拿著一柄綴滿珠玉珍珠的團扇隨意翻飛。


    如此美好的氛圍,在這後宮倒是時常能見到。


    太後也是心情大好,她此時正拉著自己的幾位老姐妹欣賞著陳婉茵奉上的畫作。


    還有海蘭照著畫稿繡下的姐妹出遊圖,雖是趕工出來的,卻也將諸位太妃們的神態動作繡得活靈活現。


    太後忍不住笑道:“你瞧瞧,這真不錯啊。”


    “是好看。”敬貴太妃笑得合不攏嘴,“妹妹你這一身綠,真真是好看。瞧著像是年輕了十歲似的,還有角落的靜和,這麽看著真像她額娘。”


    “是啊是啊。”太後眼神閃過一絲懷念,她動作輕柔地摩挲著繡布上的靜和,“真漂亮,和她額娘一樣漂亮。”


    靜和公主不知太後的愁思,她此時正與姮媞公主手拉著手躲在帳篷外聽弘曆訓人呢。


    弘曆看著麵前桀驁不馴的弘晝,險些氣個半死。


    弘曆罵道:“你說說你!平日頑劣些就罷了,怎能給自己辦喪禮?這成何體統!還敲鑼打鼓去每位大臣家送帖子,瞧你能的!你怎麽不上天!”


    “嘻嘻,皇兄別氣。”弘晝擠眉弄眼道:“大不了大臣們隨得份子錢我分你點就是了。”


    弘曆更氣了,他一腳踹在弘晝屁股上。


    “朕缺你那點嗎?趕緊給朕滾!以後不許這樣了!”


    弘晝地捂著屁股奪門而出,一出門就和兩位公主撞個滿懷。


    他立刻停下腳步,掏出荷包在兩位公主麵前晃了又晃,可憐巴巴道:“可憐可憐我,打賞點?”


    靜和公主立刻沒好氣道:“走遠些!”


    弘晝這才捂著被弘曆踹疼的屁股跑遠了。


    而帳內,聽訓聽到打瞌睡的弘曕見安靜下來了,也緩緩睜開眼睛。


    他呆滯地看著弘曆,說:“罵完了?我可以走了嗎?不能罵我吧,都罵完他了。”


    弘曆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同樣也是一腳。


    “你也滾!”


    一片和樂中,唯有角落狹小木屋中的淩雲徹生不如死。


    自從失去了根,他便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


    淩雲徹依舊住在這間狹小破舊的木屋中,原本還算高大挺拔的身子在那夜之後再也難能直起腰杆。他總是穿著一身破舊的灰布粗衣,脖子外籠著條深灰長布。


    他臉色灰敗,對來往眾人再無半點好臉色。


    旁人可不知他遭遇了什麽。


    見他這死樣,隻以為他又犯病了,也懶得搭理他,隻把活計丟給他便離開了。


    還有些個人聽說淩雲徹木蘭秋獮後便要隨著大部隊一道回宮,還以為他真要得道,便舔著臉上來示好。


    可他們哪裏知道淩雲徹這條青雲路的艱難哦,在得到淩雲徹幾句尖酸刻薄的挖苦後,這些人也來了脾氣,趁著黑夜將他暴打一頓。


    那本就傷得不輕的根再度遭受暴擊,隻疼得淩雲徹在床榻上痛哭流涕,蹭得滿床都是口水鼻涕。


    隻可惜他的哀嚎無人在意。


    這美好的木蘭秋獮,終於還是沒好到淩雲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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