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珂琳


    雖然薑舟嘴上答應,但口是心非的樣,還是能看出來的,一直想扭轉局麵的陳葉光,怎能善罷甘休。


    “不是全聽我閨女的,是全聽對的,你那嘴說的都天花亂墜,有意思嗎?具體怎麽做?”


    陳葉光看著薑舟行動上不作為,氣勢洶洶地繼續問。


    “爹,你說咱都是男人,男人何苦為難男人。男人還能怎麽做?”薑舟覺得自己有理,反問道。


    “哼!反過來我問你,她若再你那幸福,能提個大肚子,冒著危險,不顧死活似的,跟頭把式的半夜走回來嗎?”陳葉光問了一遍,覺得沒把握,還是再問。


    “她那強起來,十頭牛都難拉回來。我有啥招?”薑舟覺得自己有理,鋪錦還是在無理取鬧。


    “還不是你給她強的理由,你關答應的挺好,可事實呢?你是怎麽證明你自己的?”陳葉光越說越氣的指著他。


    “我錯了,以後改,好好對她!”薑舟低個頭,像是在認錯。


    “你說你們家有啥啊?在外麵裝不出去,倒是敢跟鋪錦裝,這也打死,那也不是好玩意。啥玩意在你眼裏能是好玩意?”


    陳葉光覺得在薑舟眼裏就沒好玩意,沒有對得起他的,所以教訓起來。


    “連豬都不聽我話,我還慣著?”


    薑舟這回覺得在豬麵前有理了,果不其然,回答如陳葉光所料。


    “你感覺那些豬啊之類的,再不是好玩意,和你比起來又如何?”陳葉光氣的憤憤地,越想把事說開,越打結。


    “那豬怎麽能跟人比?那物怎麽能和人比?”薑舟聽了陳葉光的話,有點不服氣地說。


    “當然你不是和豬一個級別的,你也不是和物一個類別。但是你認為你是人,而你做的是人事嗎?”


    陳葉光還想在薑舟身上找他想要的答案。


    “我是不是人事,也不是由別人說的算的。我這不也頂天立地地活著?”薑舟拿過錯當理由的說。


    “你還有理了,豬雖然是豬,可是它的精神,還有物品的精神,是你等自以為是人物就能比得了的嗎?”陳葉光瞪大了眼睛怒斥道。


    薑舟聽了,脾氣也上來了,立刻反駁。


    “這輩子,咋得都是你們有理,就像我生來不管幹什麽都是錯誤。我父母給我什麽了,你們給我什麽了?”


    “你這麽年輕,就學會要賬,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你覺得誰該欠你的呢?”陳葉光掐個腰反問道。


    “要不是你們,能逼得我去做勞工,我還少吃苦了?九死一生,對付活著出來,我還不行有點自由了?”薑舟沉迷在自己渴望的世界裏,質問。


    “嗯!說得好?你還不醒,願意上哪睡,上哪睡去。你付出都難受,還想別人給的少。今天你有什麽不滿的,都說出來,你整明白的?”陳葉光開始要口供。


    “我哪都不滿,也整不明白?”薑舟耍賴地說。


    “那你就得受著,說明白,鋪錦就和你回去?否則,鋪錦一個人養孩子,也不回去?”陳葉光說著,拜呼一下手,坐在了門口。


    “你們事多,啥樣算明白?”薑舟見事態不隨心,便指責起來。


    “我讓鋪錦一個女人去吃苦,她會覺得很幸福。你認為糟糕的事,到她那裏都能是幸福,你就覺不出啥來嗎?”


    陳葉光想拿鋪錦為例,教訓薑舟,讓他學。沒想到薑舟總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問題。


    “她是她,我是我。”薑舟好事不想攀比。


    “學壞時,你是你。學好時,你還是你?”陳葉光覺得好人再好,也不能隻考慮自己。


    “一個巴掌拍不響,憑什麽我薑舟就滿身不是?”薑舟不服氣的找理由。


    “把你這個大男人的自由還給你,你看怎麽樣。每個人從出生就沒有錯,誰說你錯了,但你知道你不滿你的父母,及其它人。這就是你的問題?”


    陳葉光覺得薑舟在抱怨,而不努力,一味的攀比其它,不思進取。


    “那麽我問你,你對你自己滿意嗎?如果不滿意,那你又有什麽資格來不滿意別人呢?”薑舟拿別人的缺點來遮掩自己犯錯誤的錯誤。


    “我滿不滿意,我一個過來人,年輕時就比你強。反過來,你難道不是另一個你父母的影子嗎?”陳葉光扭頭比劃著,氣得吐沫星子滿天飛。


    “你們過來人都有理,我就沒過來,逼死嗎?”薑舟繃著腦袋,嚎啕大哭。


    “你看不慣任何事情,都要先從你自身改變,你的後代才能改變。你看看你那該強的不強,不該強的瞎強,還想不想接鋪錦回家?”


    陳葉光怒氣衝衝的拿起衣服站起來。


    薑舟聽了,滿帶哭腔怨言。


    “他嫁給我那陣,就照這麽大能力嫁的,如今又挑來挑去。但我還是想改,讓我盡力吧!”


    “你說這話,是人說的話嗎?有勁你得使到正地方,沒事你總敗道。”陳葉光把衣服甩在身上。


    “我始終這樣,是你們相中的?”薑舟蠻不講理地強調。


    “難道沒成親之前,就看見你對鋪錦伸巴掌,還能把一頭豬打死,還能看著屋頂露天,也不去補……咋滴,你這口氣比爹都大呀?”


    陳葉光氣得扭頭走進了屋,把門關上,給薑舟吃了個閉門羹。


    “我還得咋滴,你們能讓鋪錦跟我回家啊?”薑舟在門口裝一臉無辜可憐樣。


    “人都要進步,你為什麽總拿倒退當理由呢?好了,我們不是勉強你非要接我們家閨女回去,是你自己要來的,我才會和你犯話。”


    翠蘭拿著菜籃子,出出進進地說。


    “從現在開始,我們沒有下話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陳葉光狠狠的摔著門,怒發衝冠的樣子,說完回屋坐下,臉扭向一旁。


    薑舟聽了嶽父大人的話,趴在門縫,頂撞起來。


    “這也許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挨訓,我父母都不管我,你憑什麽?你還想怎樣?”


    “憑你當初就不該娶我女兒。我女兒,我陳葉光能養得起,你該往哪滾,就往哪滾,再不走,我就把你打出去。”


    陳葉光說著去找掃把,就開始掄。


    這時,翠蘭從廚房裏走出來,看著薑舟說:“這當初看你挺聰明的啊?這犯起糊塗咋比誰都難整呢?”


    薑舟聽了無言以對,在那裏默不作聲。


    “什麽東西都很珍貴,就連茅房裏的東西都能做肥料,讓秋後豐收,你說還有什麽能讓你敗貨的東西吧?就看你擺放的位置,怎麽利用了。”


    陳葉光又出來教他過日子。


    快生的鋪錦,在正常人眼裏,也做不了什麽,本身就需要人照顧,


    可她不但沒用人照顧,還主動去田裏幹活,而且幹的好像比以前還快。


    這鄉裏鄉親的看了,還取笑起來。


    “你說,人家帶孩子下田幹活,兩不頂一個。現在人家兩個頂兩?”


    陳家院裏,正教訓薑舟的翠蘭也正誇著鋪錦給薑舟聽。


    “你說你攤上這樣媳婦,是不八輩子燒高香,有啥不知足,咋就不珍惜的呢?也快回來了,有事你問她吧?”翠蘭揚著草籽喂著雞。


    “那,有影了!”陳葉光指著院外,往回走的鋪錦說。


    這時,從外麵幹活的鋪錦,在門口邊放著東西邊說:“娘,我回來了。”


    “啊!快看看,今天哪位稀客來了,唉!”翠蘭說著,扭頭進了屋。


    院門口,這回剩下薑舟和鋪錦了。鋪錦站在門口,手弄著衣角,背對著薑舟,也不願回頭,也不想說話。


    薑舟看了看鋪錦,走近些。鋪錦急忙說:“你來了!”


    薑舟聽了,立馬止住了腳步。“啊!”了一聲。


    然後鋪錦起身,給他拿個凳子坐下。


    鋪錦把門打開,站在門口,在父母與薑舟之間,意思想聽父母的 ,薑舟坐著,又站起,像個乞丐在那裏等著。


    十分猶豫的陳葉光,臉色蒼白,看著此時此景,不得不說。


    “你帶她回去可以,隨她的意願就行,多幹點活,把那賭戒了!戒不了,有了這把牌,還想那把牌,這啥時候是個頭啊!反正不管怎麽說,你聽鋪錦的,就和你回去?”


    “我聽鋪錦的?”薑舟看著鋪錦,低著頭說。


    “這話說回來了,一個女人,再聰明,再堅強,擁有的再多,她終歸是女人。都不如有個疼她的男人,可以給她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陳葉光左手搭右手,來回踱步地說。


    “我對她好,那得兩好噶一好!”


    薑舟三句話不離本行,生怕自己吃虧。


    “你當男人,你願意讓這樣的女人,輸在你的手裏嗎?”陳葉光一直想把他教訓過來。


    “我知道了,你讓鋪錦和我回去嗎?”薑舟一下說起了軟乎話。


    “你看他也答應好了,如果他再不好,沒事做,我就拿你試問?從今以後他沒事做,就看你安排了?”


    陳葉光當著薑舟的麵,給鋪錦下命令了。


    薑舟聽了,剛想強顏歡笑的臉,又陰了起來,拉得老長。想說什麽,欲言又止。心想隻要回去,就堅持一會兒吧!


    一旁的陳葉光還在等薑舟承諾,可一見沒動靜,不由得話鋒路轉。


    ”但今天你看她身體那個樣子,該如何回去吧!你背都背不了?”陳葉光看著鋪錦說給薑舟聽。


    薑舟聽了,看來這個沉默,是躲不過去,於是便說:“嶽父大人,這一路除了我攙扶,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了。您看,我這樣照看行不?”


    “哼!你問鋪錦吧?她要和你遭罪,我們做父母的有什麽好說的?”陳葉光拍了一下桌子起身,然後說完,搖頭又坐下。


    鋪錦看了看,雖無奈,但還是露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爹,娘,我沒事。我這次回去,和薑舟順變去紫竹齋,再去看看師父。順便在師傅那裏歇歇腳,又好久都沒看到師傅了,有些惦記!”


    鋪錦把中途劃在了師傅那裏,便巧妙的劃開途中的休息之地。


    陳葉光聽了,也不好再說啥。隻好做個順水人情。不過還是警告著。


    “那就隨你們吧?一路要小心。薑舟我可告訴你,鋪錦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定不饒你。”


    就這樣,薑舟扶著鋪錦,往紫竹齋的方向走去。


    鋪錦知道剛看過師傅,可眼下無奈。好也終究是娘家,一個要生之人,也要顧及娘家的顏麵,所以有些苦需要自己消化,留與他人,都是災難。


    鋪錦走著走著,又看到和汪瑞小時候一起玩過的山了,隻是物是人非,唯一能享受的,就剩下一種思念。


    一路上,薑舟扶著鋪錦,連歇帶走,終於到了


    紫竹齋,見到了師傅。


    “拜見師傅!好久不見!”鋪錦急忙上前施禮說。


    “拜見師傅!好久不見。”薑舟也隨之施禮附和。


    “阿彌陀佛!快請進。”徐章師傅,看著薑舟,出奇的笑著說。


    “師傅請!”鋪錦施禮的說。


    “鋪錦,這位是薑舟吧?”洪風師兄笑著說。


    “啊!是啊,師兄!。”鋪錦有些靦腆,笑著說。


    “啊!既然來了,就在這裏歇歇腳,住上一段日子,心平氣和的參禪悟道,對以後麻煩的生活有好處!”


    徐章師傅想讓薑舟學會修行,也就修到對鋪錦好了。


    “啊!不了,我們就是歇歇腳,鋪錦要看師傅,還是急著回去過日子,就不打擾師傅了。”薑舟急忙說。


    “回去生活是件好事,你想幹什麽那麽急。如果回去幹活,那你先回去吧?鋪錦這個樣子,養幾天胎氣也好,幾日後,我讓她狐狸師姐去護送她。你看如何。”洪風師兄堅定不移地說。


    這薑舟聽了,一副想賭局,想銀子的樣子,在那抓心撓肝的鬧心,哪有什麽心思念經。就不停的看鋪錦,想讓鋪錦替他說話。


    鋪錦裝作看不見,聽師傅的話,坐下來和師兄們一起念經。這薑舟無奈的坐在那裏,根本就靜不下心來,是急得滿頭大汗。


    師傅明白這種動,隻有靜才是他最大敵人,才能幫他改變個性。


    薑舟越是急,師傅越是念,就是想讓他體會一下無聊即享受,以後可以守在鋪錦身邊。


    薑舟自從接鋪錦回家,是徹底感覺到他們都認可鋪錦,為了改變薑舟,可謂是煞費苦心。


    徐章師傅雖然留下鋪錦和薑舟小敘幾日,但也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最終還得是自己圓自己夢。


    就這樣,鋪錦路過紫竹齋,被薑舟帶回婆家。


    在往回走的途中,薑舟和鋪錦說:“接你,我簡直就是過火焰山,過完你爹那關,又過你師傅那關,都是些什麽玩意,給我上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是要吹呀,還是要我回去,你在重接一遍啊?你怎麽有事從來不知道反思自己啊?”鋪錦扶著腰一點點走著說。


    “你們那支人,都快把我生吞活剝了,還我反思,你咋尋思說呢?”薑舟一臉不耐煩的跟在後麵。


    “咋就你一個人另類呢?徐章師傅,師兄,師弟,師姐們,不都聊得挺開心?”鋪錦說著歇歇。


    “他們是哪條道上的人,我可沒那工夫給他們扯閑篇?”薑舟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


    “正所謂同道中人見麵,總有同道中人的默契和樂趣,誰讓你不上道,是局外人。不能理解怎麽感同身受?”


    鋪錦歇歇還累,不得不堅持繼續走。


    “我薑舟就和他們不一樣,從來就沒接受過這種思想,一遇到就感覺特別的受拘束。這愣不盯的在這種不適應的環境中感受,就如同坐牢一樣?”


    薑舟向鋪錦訴苦,以為可以得到安慰。


    “那是你自我設限的心牢,被外界成相,而願意顯化而已,我也沒辦法?”


    鋪錦才不會因為討好誰,而違背了自己的初心原則。


    “你徐章師傅一搭眼,就知道我如坐針氈的心思。可越是明白,就越想用糊塗來磨煉我的脾氣。真是服了?”薑舟不停的怨聲載道。


    ”因為一件事情,要想往好的方向發展,哪有不經曆痛苦的曆程,所以這就是順道而為吧!”


    鋪錦望著如火的太陽,擦著汗說。


    “在那裏,見師兄師姐們,不嫌磨嘰,念得聚精會神。我自己又不想念,隻有打牌讓我能惦記,讓我能聚精會神,哪天忍不住我出去走走”


    薑舟愛走不走的樣,告訴鋪錦。


    “師傅看出來了,我麵對此時此景,又不好意思打擾。隻好看你出去走走吧,讓我內心受著掙紮的煎熬?”


    鋪錦嫁雞,是借不著鴨光。


    ”你能呆你呆,我在那裏急得滿頭大汗,實在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情緒時,感覺特別的糾結,還是轉身推開門,便獨自走出去了!”


    薑舟把自己委屈的故事講的津津有味。


    “徐章師傅見你出去,回頭看看我說,你出去看一看吧!有些人沒有這個緣份,在這裏可能真的會適得其反。”鋪錦學著事說。


    “我讓你跟著了,我和你們道不同,一個人更好,享受!”薑舟為自己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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