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珂琳


    薑舟提起外麵人看待自己的目光,覺得是在看不起他。鋪錦提醒他,讓他長誌氣,就會改變別人對他的見地。


    沒想到薑舟不但痛恨瞧不起他的人,而且警告鋪錦。隻是萬萬沒想到,鋪錦不僅不順從,反而十分有主見。


    “你竟整那沒臉事,然後你還想要臉,上哪找那臉去啊?”鋪錦直接了當的揭開真相說。


    “你長誌氣滿足我就行了,以後孩子是我的,我們都跟著你享福就行唄?”薑舟說著 還引以為傲牛哄地說。


    “不是別人瞧不起你,而是你自己做在那,就在讓別人瞧不起你自己,我和你無話可說?”鋪錦說完,略顯疲倦,還是有些咳嗽。


    “我叫你對我們家,不感興趣,我現在就讓你是我的人了,我看你今生,死都要為我家效力,往哪跑?”薑舟什麽都不顧忌,得意忘形的說著。


    “你隻知道什麽是你的,你從不知道有些東西,你永遠也征服不了心甘情願?”


    鋪錦想告訴他,有些東西是不能隨便得到的,應該對生活付出。


    “我就喜歡你不情願,也得情願的地步,就算打我今天也不好使。我想幹嘛就幹嘛?”薑舟說著冷笑,獸性大發,以恥為榮。


    那一晚,薑舟不顧鋪錦的感受,實施了暴力後,又出去賭牌了。


    漫漫長夜,仿佛隻有孤獨才是自由,才是享受。生活到這種地步,自己永遠是最後的底氣。


    鋪錦看著裸露滿天的寂靜,除了荒涼,就是漆黑。


    蜷縮在角落的她,莫然的哭泣,一個人慢慢的舔舐著傷痛。


    滿腦子都是汪瑞的樣子,撕碎的心,在傷痛中苦笑的喊著:“汪瑞,汪瑞,我的心疼得碎裂,再也無從收拾。”


    這是什麽滋味,生不如死的如此折磨。再痛,也抵不過疲倦,最終鋪錦在嘶喊的疲憊中,滿臉淚水的睡去!


    又是一個清晨,頭疼的鋪錦,拖著無奈的身體,再次醒來,麵對滿身的傷痕,隻好擦幹眼淚,故作堅強,起床收拾好頭發。


    一個人又開始一天的忙碌,仿佛當下和昨夜無關的活著。


    她和往常一樣,下地拿著袋子,擼草籽,回來用水,把食煮到有香味,然後喂起圈裏養的小豬。


    聽到小豬吃時,會發出哐哐直響的聲音,樣子好像特別香,然後會給她搖起尾巴看。


    時不時的給主人展示,還會抬頭用鼻子,朝鋪錦哼哼兩下,像是一副要表示感謝的樣子。


    小豬們吃完,還把豬糟子舔得幹幹淨淨,然後就在鋪錦身邊撒個歡,打個滾。或者去鋪錦身邊抬著頭,看看鋪錦,然後哼哼兩聲。


    隻見鋪錦就拿起一個小棒,在小豬身上輕輕的蹭幾下,小豬好似隨著舒服的感覺,便慢慢的躺下享受了。


    這時,鋪錦就蹲在豬身旁,邊蹭著毛,邊說著心裏的不開心,仿佛豬是她唯一,不要回報的傾聽者。


    不時的還會聽到,像是小豬的回應哼哼兩聲,仿佛世間的理解,就這麽簡單,順應一下就好。


    鋪錦的心事,在和豬傾訴後,便會覺得很開心。


    就這樣,鋪錦的生活,隨著自己的全部布置,忙裏忙外的一天不亦樂乎!


    等到鋪錦讓生活充實了自己時,再出門,街坊四鄰的碰見就會主動問:“鋪錦,你忙啥呢?一個人。”


    “啊!我養了兩頭小豬。”鋪錦說著就笑了。


    “你有經驗嗎?那可不是隨便亂養的,我們這都幹過多少年的,還養不明白,就你那兩下子,別把豬給養死了?”附近碰麵的司嬸說著無心之言。


    “我也不知道養的怎麽樣,反正豬見到我就像挺高興的那種,圍前圍後撒歡?”鋪錦說完,就笑著往家走。


    “哎呦?看你捏手捏腳那樣,走路都很怕散了腰,生怕踩死一隻螞蟻似的,能幹啥?不過說起話來,還挺神氣的?”司嬸看著鋪錦要走,急忙說。


    “抽時間到我家看看豬,就知道了?”鋪錦回頭笑了一下說。


    “我就知道沒能力的人,嘴都頂硬,就靠耍嘴皮子活著。你看看我養的那豬,那才叫遠近出名的好呢?誰不知道啊?。”司嬸說完翻愣一下白眼。


    “是啊!我養的豬,在我眼裏還湊合,怎麽能和有多年經驗的司嬸比呢?等我哪天閑下來,就去司嬸您那學習。”鋪錦立刻轉移話題,找個台階繼續往家走。


    這司嬸旁邊,一幫看熱鬧的,聽了哈哈大笑,然後撿起話把:“唉!一會兒,我們先到鋪錦那看看那豬咋樣。聽薑舟說他媳婦一天相中豬了?”


    “啊!好,你們什麽時候有工夫,就去我家看吧?相中啥能開心就好!”鋪錦說著,笑著走遠。


    一天很快,又是晚上,靜讓心莫名其妙的又起波瀾,鋪錦就走到豬圈旁,看著月光,拿著小細棍在豬身上來回蹭著,心中不由得又想起汪瑞。


    “不懂就是懂吧?總有不能言說的秘密,隻能和你說,不會泄露,而且似懂非懂的更透著迷霧般的可愛。”鋪錦看看月光,看看小豬好乖的樣子笑著說。


    “或許你和我前世一樣,做錯了事,才會讓佛主安排你這個最可愛的樣子吧!”鋪錦拿著樹枝,蹭在小豬的身上,看著它酣然入夢的樣子。


    “不過你的到來,卻給人盡情的發揮著正在造孽的能力吧,下輩子也要變成被拘束的樣子,才會可愛吧!”鋪錦哀歎道,然後起身正要休息。


    不過,這時薑舟臨時有事,突然回來。恰巧遇見鋪錦站在豬圈旁,和豬談得甚歡,然後碰個著麵。


    “你和豬也能嘮明白,嘮夠了嗎?你一天看那頭豬,都比看我開心。我還不如一頭豬了?”薑舟兩手插袖頭,橫瞪著眼睛,看著鋪錦說。


    鋪錦見了,一甩手走了過去,沒吱聲。


    “給我拿架呢,是不給你慣滴?”薑舟追上鋪錦,橫在了鋪錦麵前,掐個腰,斜個腿。


    “擋道啊!我隨我心情表達情緒不行嗎?”鋪錦要回屋休息。


    “可你擺著臉子給我看呢?”薑舟繼續接住問。


    “我躲著你活還不行嗎?”鋪錦想走,又被截停下來說。


    “不行,我對不起你嗎?”薑舟想要答案的追問。


    “還挺有自知之明啊,算你說對了,我看豬開心,是因為豬身上的優點你沒有,豬身上沒有的缺點,你卻很多?”鋪錦無奈的說。


    “你拿我和它對比,真有你的,我不如它吃飽就睡嗎?”薑舟口口聲聲的指著鋪錦質問。


    “吃飽就睡咋滴,沒啥事,不惹事,最主要是聽話,還能換些銀兩。而你呢?就連吃還挑肥揀瘦,不掙銀兩,還欠下了一屁股債?”鋪錦無奈的實話實說。


    “你眼裏隻有銀兩,沒有人情味嗎?”薑舟質問道。


    “我的人情味,就算賭局坐不上,也要買單。是活都不幹,何苦呢?尖過勁了,不如傻。”鋪錦拿他當己的諷刺說著。


    “你在說我,你看你那快累死的死出,說不上哪天提前見閻王呢?說不準你還不如我活得明白,瀟灑呢?”薑舟從另一個層麵諷刺的說。


    “沒辦法,我的明白和瀟灑就是就是成全家,成全愛?”鋪錦說著心裏話。


    “真是笑話,我怎麽沒感覺你愛過我呢?”薑舟嘲諷地說。


    “愛要因人而異的匹配,愛你不能太極端,恨又不值得,對於你,隻有冷漠,才是熱情?”鋪錦說著心裏話。


    “我用到你啥了,你這麽無理,短削?”薑舟抱著膀說。


    “你先問問你給我啥了,然後你有資格要嗎?再說我給了你多少,可你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鋪錦見既然想說,又逃不開,隻好直言麵對。


    “你咋不替好人死了呢?就從來不會兒順著我說,跟攮衝嗆了似的?”薑舟指著鋪錦的鼻子說。


    “沒辦法,在我眼裏認為對的,在你眼裏全是錯的?”鋪錦把臉扭到一旁,哀歎地說。


    “你的意思是我跟你唱反調,那你不跟我唱反調,你怎麽認為我就錯呢,你替我死一個看看?”薑舟推了一下鋪錦的肩膀說。


    “我就是好人,所以不用替。別以為怕死的,就不死。天天釣房巴上養起來,也不一定就活得久。”鋪錦向屋走去。


    “行啊!你個潑婦,你看豬好?你今晚就睡豬圈,別回人窩睡。你若是回人窩睡,我就給你打出去?”薑舟跟上去說。


    “如果你能除了吃,還能在家陪我。我寧可睡豬圈。可惜?”鋪錦說完,扒拉著薑舟的手。


    “我就吃你做的飯了,不僅吃你的,我還要你給我拿銀子呢?我要繼續去玩?”薑舟說出了回家的目的。


    “豬這個點都進圈了,你卻天天這麽晚出去,既然要走在外,何必回家要債?”鋪錦開門地說。


    “你不是眼不見,心不煩嗎?怎麽想留我,哼!不就是拿我替代那個汪瑞嗎?怎麽按捺不住了?”薑舟撇嘴,斜愣著眼地說。


    “真是,我出家都行,還差你一個嗎?再說,你想替汪瑞,可你也替不了啊?”鋪錦直擊薑舟的心說。


    ”不過,我沒時間陪你玩,隻是想回家向你借些銀兩,我這話可算是對你客氣地說呢,別讓我犯病,跟衝到鬼似的發脾氣,到時候,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薑舟帶著點威脅的意思。


    “我沒有銀兩 ,拿什麽借給你?”鋪錦情緒低落地說。


    “你少跟我來這套,明明當初我在汪家借的聘禮,都給你們陳家啦!也自然在你手上?”薑舟略顯著急的質問。


    “明白告訴你,就算我是你的人了,但你也休想拿走我賺來的銀兩。有能力你自己掙去,我養豬,但從不養能自食其力,卻從不自食其力的人?”


    “我不好,你能嫁給我嗎?你那樣的就配我這樣的收拾你?”薑舟強詞奪理地說。


    “那你種什麽因,就結什麽果,和我無關,沒銀子和你自己說去。我就知道見到你沒好事,除了會氣人,一無是處?”


    鋪錦本打算休息,氣得說完,又起身去看豬去。


    “你真是找打?就算今晚你不給我拿,你逃了今個,逃不掉明天,太晚了,玩不上,就不去玩了,但你愛上哪弄銀子,就去哪給我弄銀子?”薑舟看著鋪錦起身,追到門口說。


    “銀子,等著大風刮來吧?”鋪錦無意的回了一句。


    “如果明早我再看不到銀子,你就要銀子,別要命,反正我這種人,死活一樣價。大不了,給你那豬給大家分了?”薑舟說著,關門睡覺去了。


    鋪錦看著他,真的不想回屋。看了那個被風掀的露天屋頂,也沒人管,一切都意思。她想到這裏,一個人歎了一聲,就倚在豬圈門口,看著月光睡著了。


    夜深,直到把鋪錦凍醒,一看天剛蒙蒙亮。她又怕薑舟起來竟事,便把豬趕到一個隱蔽的地方吃草,好一個人清靜清靜。


    隨著天大亮,薑舟四處找,鋪錦還是被薑舟找到。


    鋪錦遠遠的見到他過來,又躲不掉。趕著豬狠狠地衝了一下薑舟,然後豬跑散了。


    薑舟看看,追著鋪錦說:“我找你要銀子,你把豬趕給我幹嘛?”


    “豬跑了,我去追?”鋪錦說著,急忙走了過去,把豬趕到有人愛議論的地方。


    這薑舟跟在鋪錦的後麵,正要銀子,看到大家,便一副難為情的樣子,不好開口,停住了腳步。


    這村口議論的人,看到鋪錦也板不住要說。


    “這一大早,吃飯了嗎?兩人放豬。不過這豬是撒歡看到了,屁股後咋還跟著個蔫巴,我們還以為狗戴帽子硬裝人呢?”司嬸先說。


    ”哈哈哈……啊?是薑舟,咋貼媳婦這麽粘呢?”龐嬸也幫腔取笑。


    “啊?我就是尋思鋪錦管銀子管的太嚴,一家人都不借給我?”薑舟尷尬地告狀。


    “看來你媳婦行啊?這回娶到家,有地方借銀子了。這豬養的也挺好,還挺會過日子,看來可以呀?薑舟挺有福氣啊?”司嬸們嘲諷地說。


    這薑舟聽了,沒有理,急忙把頭,轉向鋪錦說:“啊?嬸們都說我有借銀子的地方,你還不借給我嗎?”。


    “我告訴你,你想要銀子,去地裏鋤地,到時候,秋天就借給你了。它無語的告訴你,你的銀子在哪裏?”鋪錦給薑舟安排一條光明大道。


    “行了,你敢刁難我,我貴賤都不借你銀子了,行吧?不過咱倆走著瞧?”


    這薑舟聽了鋪錦的話,脾氣上來了,一倔得,說完扭頭就走了。


    大家在一旁聽了,議論紛紛,司嬸看著扭頭要走的薑舟,取笑說:“這走著瞧,咋的,你還能把你媳婦兒咋樣啊?”


    “我看她肚子都有了,那豬活,都不該讓她再幹了,沒想到,還要打?”龐嬸接茬說。


    就這樣,大家看著薑舟走遠,低頭的問鋪錦:“鋪錦,你家這豬都長大了,要跑圈,快給它找個公豬,還能下一窩小豬崽?”


    “啊!行。”鋪錦笑著答應了。


    “鋪錦這一年也沒回幾趟娘家吧,也夠難為你的了?”於嬸看著能幹的鋪錦,也打聽著鋪錦的生活。


    “有這些豬,沒辦法回家。”鋪錦微微一笑的說著,然後低下了頭,眼裏閃爍著淚花。


    “那薑舟和他娘啥也不能幹啊?”司嬸在一旁問。


    “回去過一次,到家打個站,就急忙回來了?”鋪錦低沉地說。


    “那你急什麽?不會是想男人了吧?”於嬸說完,大家一起撿笑。


    ”他從來就沒幹慣活,我怕出差。結果不出所料,到家看一眼時,就見那豬腿,已經別折在籬笆裏了,所以回家的事,我隻能一推再推?”鋪錦說著生活的無奈。


    “那可不,也隻能這樣,要不你咋整,攤上啥樣的,都沒招。一點點來吧?”司嬸撿起話 ,笑著說。


    “嬸子們,那我先回啦!啊?”鋪錦說著笑了,扭頭朝家的方向走去。


    “嗯!回吧?等哪天,看你養的小豬若好,我們大家就抓。”


    司嬸們的話,是踐行,也是考驗,所有結局的答案,主要看鋪錦行不行。


    隨著時間的變化,小豬已變大豬,而且還生了一窩小豬崽,便引來街坊四鄰看熱鬧。


    這一看不要緊,讓大家萬萬沒想到的是,居然比養豬老戶養的還好,大家一看,便指著撒歡的小豬,你一言我一語的談相中了。


    這鄰家兒子小王,看到大家都到鋪錦家有說有笑,也忍不住過來。


    “我就說鋪錦行嗎?多能幹,你們都誇她豬養的好,我這當鄰居的都聽見了 ,忍不住過來看看。”鄰家兒子說完,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勺。


    “人家鋪錦家的事,哪來你插話的份,你一插話,那薑舟聽了嘴該又歪了,別看人家不管,哪也名花有主啊?哈哈哈……”


    盡管小王解釋著來意 ,但司嬸還是心直口快地逗笑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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