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們說吧,嘴長在你們身上,怎麽說是你們的事,怎麽做是我的事。我不會因為你們怎麽說,從而不做我自己?”鋪錦背著娘往前走說。


    “來!玩一會兒吧!看誰能把誰當狗玩?”張家媳婦喊著。


    “我可沒你們那能耐,你們多好啊!那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啥問題都解決了。一會兒不磨都受不了。那你們就慢慢磨吧?”鋪錦鼻孔出氣的笑著說。


    “唉!你這死丫崽子,該!真是該,挑來挑去,到底挑到羊毛釘上了,就那人家,事賊多賊多的,當初得回沒幹。這回嫁不出去了吧!回家就像生虱子似的自己慢慢撓吧?哈哈哈哈……”李虎媳婦也喊著嘲笑說。


    “我走了,你們繼續說啊!嘴別閑著,為了埋汰我,讓它磨快,磨爛,磨死。因為你們總喜歡弄錯位置,把下麵的擺在上麵用?”鋪錦怒氣衝衝地說。


    “怎麽!你這還是個孩子,嘴就不幹淨!還好意思說我們?”張家的媳婦也往前追著鋪錦說。


    “那不都是你們教的嗎?”鋪錦滿眼含淚地說。“我們教你啥了?”李虎媳婦怒氣地說。


    “可我至少和你們不一樣,我的嘴裏是吐出的是你們的那些說出來的髒東西,而你們的嘴就喜歡舔回別人說的髒東西?”鋪錦又冷笑含淚說。


    “你……”她們氣的,一時隻說了一個字。


    “你什麽,你不就喜歡總撿別人的髒字,再不就有說不完的髒,對嗎?”鋪錦笑著說。


    幾個人聽了,一時無語,停住了腳步,相互看看,意思是,我們群戰一個,怕啥?


    小飛龍在姐姐一旁,吃力的背著娘拾的柴禾,邊幫著姐姐扶娘,邊往回走,還不時的嚇唬她們。


    就這樣,鋪錦一邊走一邊聽著,那些還未消靜的罵聲,雖然氣的滿臉通紅,但心裏卻還是覺得愧疚。不知是她們罵累了,還是聽累了,所以路,不知不覺漸行漸遠。


    鋪錦任她們瘋狂,也沒有理睬她們,用力的背著娘,仿佛漸漸的遠離了那些汙言穢語。


    可是鋪錦心裏,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一絲傷感,覺得自己存在的價值,仿佛即便盡力做好,為何結局,還總是不能融合一種愛的美好狀態,難懂究竟是誰的錯?


    鋪錦正思考著問題,突然覺得身後娘動了一下。


    趴在鋪錦背後,臉色煞白的娘,看了看鋪錦,有氣無力的問了一句:“你爹在家幹啥呢?”


    《鋪錦聽了娘的話,背累的她,停了一下,問:“娘,感覺怎樣?”


    “把娘放下,坐下歇一會兒。我問你爹幹啥,你沒聽見啊?”翠蘭有氣無力地說。


    “我爹也快來了,隻是有兩個字,還沒寫完?”鋪錦邊擦汗邊說。


    這時,陳葉光從遠處走過來。看了看。


    “你瞅瞅你,剛出去,又和誰發脾氣了,老娘們家家的事本來就多,你理她那些幹啥!氣成這樣的值嗎?”陳葉光心疼的話。


    “我都這樣了,從你嘴裏咋就沒人味呢?你還尋思來?”翠蘭有氣無力地說。


    “我要知道你還活著,我說啥也不來?”陳葉光長氣地說。


    鋪錦扶起娘,這時,陳葉光接過來背。


    “我娘都被打暈了,這不才緩過來點?”小飛龍說。


    “我是心疼,才說的。若是我在,非得不慣著她們?”陳葉光補充說。


    “也許都因為我,她們撒撒氣,就撒撒氣吧?幸虧我娘沒事?”鋪錦心涼地說。


    “那人和人之間,就不辦事了,啊?我就不信那勁 ,辦事就必須得依著別人,那誰依著我啊?這些都是魔鬼下界,就得比她們還魔,才能止住魔?”陳葉光怒氣橫生地說。


    “人活著,爭了贏,贏了輸,輸了贏……反複輪回的過程,都逃不過即便贏了也是輸。而浪費的時間,卻忘記了做最開心的自己了?”鋪錦勸著說。


    翠蘭滿臉帶血的,看著陳葉光。怒氣橫生地說:“就你懂,就你明白,誰都不如你,你媳婦,你懂得。卻被人打這樣,你還在家惦記給別人做貢獻,寫那兩破字?”翠蘭有氣無力地怒說。


    “好,我要是個男人,是不?就得這時去跟她們理論啊?”陳葉光怒氣橫生地說。


    “爹,您別怪我大人說話,孩子插嘴,這次就讓娘說吧?她也挺不容易,這就放過娘吧?”鋪錦跪求陳葉光說。


    “幹啥?你還好意思問值不值得。我就任人欺負,你就看著好受唄!我問你幹啥呢!又給那些東家寫,西家寫的,圖意個啥?”翠蘭一股腦低聲帶氣地說。


    “隻要你還有一口氣,你就一句話,總倒騰,一直倒騰到別人的心,翻江倒海的直折個,幹啥呢?”陳葉光無奈地問。


    “我想讓你為我順其自然的改變嗎?而不是克製?”翠蘭無奈地說。


    “我心是燃燒熱的烈焰,沸騰的血,趟過命運的河,奈何冰涼在紅塵 ,無法靠岸。你叫我如何是好?”陳葉光說。


    “我們是有骨氣的,不能讓人看扁。現在是惡人當道,好人無路?”翠蘭含淚說。


    “雖不縱容惡人,但因我而起,我盡量反省。因為惡怎除也不敗,隻要能和善成為平衡點,支撐融合整體?”鋪錦接著說。


    “這世界最可憐,可悲的就是惡人,他們悲哀到靠做惡活著?”陳葉光說。


    “你當年為了公道,給百姓申冤,不惜冒死和官家打官司,終究還是為大家討回公道。可這樣又如何?”翠蘭有氣無力的說。


    “到家了,讓鋪錦給你弄點薑湯,上藥,養養精神,好聽你說個沒完沒了?”陳葉光說。


    “即便你天天積德,到頭來,他們翅膀硬啦!不敢欺負惡霸,倒敢回頭欺負你這恩人,天理何在?”翠蘭躺在床上說。


    “跟愚蠢的人,能說出個理表嗎?你跟我說,想氣我不死啊?”陳葉光說。


    “除了你,你讓我有氣話,跟空氣說去啊?你就能忍外麵,那你怎麽就不能忍我啊?如今咋不見你得好啊?”翠蘭低聲裏,卻含著倔強地說。


    “你又要幹嘛!姑奶奶,你一天到晚,攪得家裏外麵,雞犬不寧。我不說你,我去管人家娘們去嗎?”陳葉光有點激動地辯解著說。


    “給你當媳婦,就該死啊!你還好意思問我幹嘛!你一天哪清淨,哪養生,在哪享清福?”翠蘭說。


    “我享啥清福了?和外麵共事,還不是為了能過好家。隻是你不理解?”陳葉光辯解地說。


    “是你處理的好關係,卻讓我要麵對那些狗雜種的明嘲暗諷。我受夠了怎麽的?我惹氣,難道不是為了這個家嗎?”翠蘭帶氣的說。


    “她們罵她們的,也是咱那鋪錦的不是,什麽東家西家的提親都好幾十個了,沒有一個同意的,這能不得罪人嗎!結梁子嗎?”陳葉光辯解地說。


    “不同意是本份,礙她們啥事!七百年穀八百年糠,還弄出倒糞來,這麽什麽意思?不就是找事嗎?”翠蘭辯解地說。


    “人家要都像你那麽想就好了!有些人家得不到,就喜歡看落井下石嗎!你偏跟她那種人一樣的?”陳葉光說。


    “你說的好聽!我要是不講理,沒看你哪回不和我一樣的?”翠蘭生氣地說。


    “你這娘們家家的,就讓你氣死在外麵算對了,明明是說人家的事,你這又扯我頭上了。我這是咋的都沒好了?”陳葉光說。


    “你看你們爺們家,不也那點小心眼嗎?你以後少管我啊!有時間先管好你自己,再管我?”翠蘭生氣地說。


    “你這輩子,生氣就能吃飽。好!好!我先管好我自己,不管你?”陳葉光說。


    陳葉光說完,猛的推了一把翠蘭,然後突然起身甩手,把門“吧嘰“一聲狠狠的摔個來回響,走出了屋外。


    小飛龍見爹出去,想挽回爹,故意喊:“爹,姐又出去背明天的柴,你幫姐把她背上的柴背屋吧?”


    陳葉光聽了兒子的話,“唉”的一聲說:“你們姐倆一個娘都背回來了,別因為一背柴,也找我?”


    “你差一背柴,可娘從來沒差一背柴?”小飛龍靦腆地說。


    “兒子,你什麽意思?”陳葉光氣得又扭頭回說。


    “她們做最苦最累的活,為家很辛苦?”小飛龍替娘和姐說話。


    陳葉光聽了,沉思了一下,轉身走近書房。


    鋪錦屋裏外麵忙,灶爣裏的火,劈劈啪啪的燃燒著自己,釋放著能量。


    鋪錦給娘熬過藥吃,又給娘身上擦藥,直到娘感覺好點,她才回裏屋拜佛休息。


    好了一些的翠蘭,躺了一會兒,也難以入睡。看了看那屋的陳葉光,還再寫。氣得上去開門,然後進屋,把所有的紙,對聯,掛件……全部撕掉。


    陳葉光見自己抒發的心緒,就這樣灰飛湮滅,一地的殘紙,翠蘭站在其中,用冷冷的眼神看著他,他心裏縱然不是滋味。


    “你整天的寫,就沒離開過你那支破筆杆子,又咋樣,除了受氣,你是寫出個大天來了,還是寫出個大地來了?”陳葉光還沒開口,翠蘭急忙開口說。


    “我問心無愧替民請願,好處大家分了?”陳葉光說。


    “誰記得了?結果難處你一人扛,你對人家一萬個好,到頭來換得了一身埋怨。你有那功夫,還不如關心關心我,你瞎嗎?”翠蘭流著眼淚說。


    “你這種人意識,總是權限在小我世界,叫我如何跟你這刁婦講是好。幹脆別講?”陳葉光說著,擼胳膊,挽袖子,上去就要大打出手。


    這時,被吵架聲驚醒的鋪錦,急忙起身,來到書房?


    “爹,無論什麽世界,愛的自我,都是要融入大愛中的,才叫愛?”鋪錦跪在陳葉光的麵前說。


    陳葉光見鋪錦的樣子,聽了她的話,心氣頓時有點消減。翠蘭聽了,不但沒有緩解情緒,反而借機發泄。


    “你的拳頭不是很硬是嗎?來吧!我的心,肝,肺,……這些地方,你相中那塊來哪塊?”翠蘭質問地說。


    “關鍵我哪嘎都沒看上,你自己慢慢玩吧?我不奉陪了?”陳葉光說著要離開。


    “你別走,逃避問題。此刻我要做個了斷。看是該打碎,還是該掏出來,喂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才肯知足?”翠蘭撕開衣服,挺起胸膛,聲嘶力竭的朝陳葉光喊。


    “敗家娘們,你算哪顆蔥,簡直就是無理取鬧!看我怎麽收拾你?”屋外傳來陳葉光的回聲。


    鋪錦見事不妙,急忙又衝上去擋著。


    “爹,我們要自愛,靠誰都不如靠自己,能圓滿我們的內在,如果娘不值得,你就更沒有必要動手。如果有必要,你還愛著娘,能被娘的情緒左右。再說,如果愛,就更不應該動手?”筋疲力盡的鋪錦想著最有效的方法說。


    “你沒必要總攔著我發脾氣?”陳葉光說。


    “不,我永遠愛著上天給我選中的父母?”鋪錦跪在陳葉光麵前真誠的說。


    “可我和你娘之間,除了孽緣,好像沒有什麽可溝通的?”陳葉光歎氣地說。


    “我娘說的沒錯。自己不拿自己當回事,指得別人拿你當回事,就算跪地求都沒用的?”筋疲力盡的鋪錦說。


    “我不信,別人怎麽都說我好呢?”陳葉光自豪地說。


    “那些人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手。沒良心的?”鋪錦含淚地說。


    “哼!頭發長,見識短,你懂什麽!以後外麵事,你們娘們明白,你們出去辦去。我啥也不管了,當甩手掌櫃?”陳葉光一副推卸責任的態度說。


    “這個家,你管啥了,你除了管吃。剩下苦了,累了,都我一個人嚐,你可曾體會過我的苦衷?”翠蘭不甘示弱地說。


    “那你說,你究竟想要什麽?”陳葉光憋氣地說。


    “外人一句哥長哥短的,你就被叫懵瞪了,找不到北了,給賣命都不解渴。家裏人為你做的再多,受得委屈再多,你都不理睬,安慰!反到怨,我讓你長心,分清裏外拐?”翠蘭說。


    “我要管好你,你就不敢這麽放肆,跟我說話。說白了就是打不到的媳婦,揉到的麵?”陳葉光說著火冒三丈,伸手又要打。


    這時,小飛龍過來,一把把姐姐鋪錦推走。陳葉光愣不愣眼地看著。


    “姐,他們每次打架,你都充當墊背的俘虜。何苦呢?他們不是有能力幹嗎!讓他們相互打去?”小飛龍生氣地說。


    “你這意思是,我得聽你的唄?你們娘們可真是畫等號?”陳葉光一副怨氣的樣子說。


    “是的,最好能打死一個少一個,我寧可從今往後過,沒爹沒娘孩子的日子,也不願聽你們這樣沒完沒了的吹拉彈唱的日子。我的世界裏,隻要有姐姐你就行了?”小飛龍哭著說。


    陳葉光和翠蘭聽了,兩個人回頭看看兩個孩子,小飛龍天真可愛的樣子,鋪錦還是一副擔心的樣子。看後,兩個人都沉默了。


    “你們不想好,我們還想好呢!要打別弄屋裏血。要打必須兩個人都打死,別剩一個,還得我和姐伺候?”小飛龍一副委屈的樣子說。


    “小孩子家家的,懂得些啥?別瞎摻和,睡覺去?”陳葉光說。


    “反正我們就是倒八輩子血黴,才會給你們當孩子,想死,再也不用當爹娘了。你們可以到外麵去打,家不是打架的地方,每天成為我們的累贅?”小飛龍在一旁說。


    “我拿你當祖宗供著養,你這逆子,還敢這麽對我說話?”陳葉光怒斥著兒子說。


    “子不孝父之過。家成這樣,都是你隱忍的?”小飛龍正話反說。


    “你以為我不敢啊?你可真是你娘養的,說起話來,一個頂八個衝。你娘倆,都出去。我一個都不留?”陳葉光發火地說。


    “可我不想和你們一起死,怕和你們去陰曹地府時,見閻王麵,都嫌丟不起那臉?”小飛龍氣得說。


    這時,陳葉光氣得,出了屋,取來鞭棍!正要往屋走。


    鋪錦見此時此景不對勁,急忙推著娘和弟說:“弟,你快跑,娘你也走吧!爹瘋了,拿鞭棍來了,不要再等了?”


    “我今天還不信他那勁了呢?你還反了天不成?我看你能斜到哪去?”翠蘭說著也去廚房,拿出一把長刀,舉過頭頂,立起走過來!


    這時鋪錦,見此時此景,無可奈何,便急中生智,拿起鍋蓋當盾牌,擋在中間。


    “飛龍你快出去喊人。娘你放下吧?”鋪錦急忙跪在娘這麵勸一句。


    鋪錦說完這麵,又急忙頭轉爹那麵,跪下訴求:“爹,你不需要為我們著想,你也要為自己想,殺娘那樣的,你陪命不值得!傳出去,一個男人也不光彩?”


    陳葉光聽了,猶豫一下,往屋裏看了一眼,“唉!”了一聲,長歎一聲,坐在地上。


    借這個機會,鋪錦又急忙跪來娘這麵。


    “娘,娘你最好了,爹還是愛你太深,才會動那麽大氣,你看到真張時,又舍不得動手了!娘,咱也不必先發火吧?”鋪錦勸說。


    小飛龍也急忙跑出去,在門口,腿一蹦,兩手拍個盆,到處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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