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大塊一人毫無動靜的站在一邊,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們。


    我們一看這家夥竟然還能這麽淡定,真不怕死了還是嚇傻了,雖然你肉膻,這毒物不吃你,但你也不能這樣啊,好歹也幫下其他肉不膻的人啊。


    我正想叫他,想不到大塊卻先開口了,問:“老焦,雷隊長,你們幹嘛這是?”


    我一聽就火了,靠,剛才不是你說那大蜈蚣追來了嗎,現在還問我們這是幹嘛,便罵道:“大塊你他媽的搞什麽鬼,不是你說那蜈蚣追來了嗎,在哪裏?”


    大塊聽了噗呲一笑說:“我還以為你們幹嘛呢,嚇成這樣,我說那蜈蚣跑這裏來了。”說完便指指後麵牆上的浮雕。


    我們都轉過頭去看,就聽見皮猴首先罵開了:“我靠,大塊頭,你是成心玩我不是,這叫跑到這裏了嗎?你他媽的能不能把話說清楚點,再這樣遲早被你害死。”


    大塊見眾人都指責他,不好意思又滿臉委屈的說:“我說得很清楚了啊,是你們理解錯了而已。”


    我們看那牆上的浮雕,果然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條巨大的蜈蚣,這麵牆上的浮雕跟前麵的一樣也是敘事式的按右上右下左上左下的順序分成四個部分。


    第一部分,和前麵那個虯髯將領的基本一樣,也同樣是那個禮冠羊胡的男子給一個鐵塔一樣赤裸著上身的大漢發施命令,隻是這個大漢比前麵那個身型高大很多,隻是下頜有一撮胡子,一臉凶相,全身肌肉暴凸。這大漢也是單膝跪著,身後站著一支軍隊。


    第二部分,描繪的是那赤膊大漢正帶領著那支軍隊與那大蜈蚣在搏鬥,那大蜈蚣扭曲著身子,百足皆張,地上躺著不少陣亡的士兵屍體,還有不少士兵被它鋼釺似的腳貫穿了身體,就掛在蜈蚣腳上,那大漢騎在蜈蚣頭上緊緊的扼住蜈蚣的咽喉。


    第三部分,描繪的是那條大蜈蚣被卷成了一個大圓圈捆綁了起來,倒在地上動彈不得,那些士兵正在清理蜈蚣足上掛著的同伴屍體,那赤膊大漢好像也受了很重的傷,一條胳膊也折了,由其他幾個士兵攙扶著在喘氣。


    第四部分,跟前麵那麵浮雕一樣,是個慶功的場麵,還是由那個禮冠羊胡的男子給這赤膊大漢頒發什麽東西,這個東西跟前麵交到虯髯將領手上的一樣,但看不出是什麽。


    大塊有些幸災樂禍的說:“老焦,你看,敢情這毒物以前被人馴服過咧。”


    我說:“馴服是馴服過,但不是我們馴服的,它對我們是一點也不會留情的,再遇上還得日他奶奶的。”


    大塊笑笑說:“對,必須得日他奶奶的,我差點就被它送回鄉下賣鹹鴨蛋了。我看大家剛才緊張得,你說這毒物會不會真的跟著我們後麵溜進這裏來了。”說完還故意往墓室四下看了看。


    皮猴呸了他一句罵道:“日你奶奶的,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沒一句好話。”說完也不自主的向四下看了看,又看了看旁邊那條黑黝黝的墓道 ,生怕這毒物真的就突然間蹦出來。


    這顧慮好像會傳染一樣,大家也不由自主的緊張地用眼睛向四周掃了一遍,好像不看一下心裏會不安似的,都確定了沒有那大蜈蚣的身影才放下心來。


    皮猴盯著那墓道說:“大哥,這通道要不要進去看看?”


    雷隊長用手電向通道內照了照,這通道果然跟我們進來的那條一樣,都是用一樣的大青石砌成的,青石上也是雕刻著類似的圖案,裏麵黑漆漆的照不到底。


    雷隊長移出了手電光,向著剩下那幾麵牆下麵的墓道口逐個照了照,對皮猴說:“後麵那幾麵牆下的墓道你都留意點。”皮猴應了聲好。


    眾人看完這麵牆,又移步去看下一麵牆的浮雕。皮猴首先執行自己的使命,看了看牆下的墓道,確定裏麵沒什麽東西,便守在旁邊時刻留意著,當然我們也看了,跟進來的那條墓道差不多。


    這麵牆上的浮雕還是一樣的敘事風格,第一眼看到最與眾不同的是一群鷹,或者叫禿鷲更貼切點,因為那鷹腦瓜上是光禿禿沒有毛的。


    第一部分,右上角的內容,基本跟前麵兩麵牆的一樣,同樣是禮冠羊胡男子在發施號令,隻不過這次的受命都是一個矮小的瘦子,這瘦子背上背著一把大弓。


    第二部分就是瘦子和一群禿鷲搏鬥的情景,有的士兵被啄瞎了眼睛,有的士兵連頭皮都給禿鷲的利爪撕開了,慘不忍睹。


    第三部分描繪的是那群禿鷲全部被射殺了,兩隻爪子被綁了起來,用木棍穿起,倒掛著,兩端各有一士兵扛著。這樣木棍挑著的有十多條,看樣子這群禿鷲至少有一百多隻。


    第四部分,同樣是慶功頒獎儀式,不再贅述。


    在這麵牆上依然沒有絲毫墓主人相關的信息,我們把目光放到了剩下的那幾麵牆,心想那幾麵牆應該也是差不多情況。


    我看著這幾麵牆,又看看中間的那七口棺槨,突然想到,這七口棺槨每一口正對著的都是一麵牆,這牆上雕刻的東西會不會跟這七口棺槨有關?是不是每一口棺槨對應的就是那麵牆上所描述的事情?也就是說每麵牆對應的棺槨裏麵躺著的就是牆上的主人翁?


    我腦袋瞬間嗡了一下,說:“這些棺槨裏麵躺著的是不是就是這些牆上的主人公?”


    眾人聽了一怔,馬上就反應過來,都覺得這是最有可能的事情,也就是說第一麵牆上的那個虯髯大漢就躺在正對的那口棺槨裏,第二個棺槨(如果以剛才那口為第一個的話)裏的是赤膊鐵塔大漢,第三個棺槨就是麵前這個矮小的瘦子了。


    那這樣一來,這裏葬著至少七個人,那不可能這七個都是墓主人,而且看這墓室並不像主墓室,如果這七個不是墓主人的話,他們又是誰,為什麽會葬在這裏?


    帶著疑問,我們又去看下一麵牆上的浮雕,皮猴又例行檢查了牆下中央的那個墓道。


    還是一樣的敘事風格,我們一眼就認出了那條大蛇,隻是這次的主人公是個矮冬瓜,非常胖,都橫向生長了,那矮冬瓜帶領士兵跟那大蛇搏鬥,那大蛇被矮冬瓜箍住了七寸,想把矮冬瓜纏繞住,無奈這冬瓜又矮又胖又圓,怎麽卷都纏不了,最後被製服了,其餘施令、慶功的部分都跟前麵的一樣。


    我們看了看這浮雕,又看了看對著的那口棺槨,想必這棺槨裏麵躺著的就是這矮冬瓜了。


    大塊打趣著說:“你們看這人這麽矮,又胖,我還以為他的棺材又短又大呢,想不到跟其他的一樣,莫非他減肥成功了?”


    我瞪了一眼大塊說:“正經點,別瞎扯蛋,雖然這死了至少上千年了,但死者為大,這樣的玩笑還是少開。”


    大塊吐了吐舌頭說:“我說的是事實,我隻是想不到這矮胖子騎上蛇頭居然能不被甩下來,我當時摟住那蛇頸的時候被甩得差點連屎都甩出來了。”


    我想起了他當時為救我的情景,也不說什麽,跟著大家去看下一麵牆。


    一樣的敘事風格,主角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和一群猴子。這個年輕小夥子看上去有點麵熟,像哪裏見過一樣,那群猴子應該就是我們遇到的那種狌狌,雖然畫得像猴子,但是我們還是一眼看得出來,因為它跟猴子還是有些地方不一樣的。那些狌狌最終還是被那小夥子帶人馴服了,還像人一樣整裝到軍隊裏麵去了。


    大塊指著那些狌狌說:“我靠,原來這些家夥以前就不是好‘人’,一直壞到現在,也難怪這麽邪惡。咦,那個小夥子怎麽這麽像羽仙村裏的那個小年輕。”


    我一聽也恍然大悟,難怪我就覺得他眼熟,原來真的像那個小年輕,眾人也附和說確實有點神似,但這世上容貌相似的人多了去,這一點並不奇怪,據說每個人在世界某處都有一個長得幾乎一樣卻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這個人被稱為分身,一個美國的統計學家曾作過研究,這種概率為一萬億分之一,其實人在看別人臉的時候大腦會忽略細節重點在於五官相對位置,如果兩個人的五官位置大致相同,不管是什麽膚色或者臉上有沒有痣等,我們都會覺得他們長得很像,這浮雕上的人物跟那小年輕說不定就是這樣。而且這小夥子的棺槨就在對麵,擺明已經歇菜了,那小年輕還活蹦亂跳的在羽仙村,上一天還給我們帶路呢。


    這時雷隊長突然說:“不對,我記得那小年輕說過,這些狌狌是這裏的守護者,我覺得那些狌狌嚴格來說應該是這座古墓的守護者,而且那些狌狌是被人馴服過的,又出現在這墓室的浮雕裏,那大蛇和蜈蚣其實也是跟那些狌狌一樣,很有可能也是這座古墓的守護者。”


    眾人一聽覺得雷隊長分析得很有道理,仔細一想好像真的是那麽一回事,這座古墓竟然設這麽多守護者,心中不禁有些駭然,卻也同樣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眾人又去看下一麵牆,皮猴還是很認真負責的探了探下麵的那條墓道。


    還是一樣的敘事風格,但是這次的主角竟然是一個長胡子老頭和一隻癩蛤蟆,一隻碩大無比卻又異常醜陋的癩蛤蟆。那癩蛤蟆吐著一條長長的大舌頭,舌頭一卷就把一個士兵卷起要吞進肚子裏,那上下頜竟然長著兩排鋸齒一樣鋒利的牙齒,頭上有一對巨大的毒腺,全身都是疙瘩,每個疙瘩都能噴出毒液,那引起毒液沾到那些士兵臉上身上,就像濃硫酸一樣立即腐蝕得麵目全非,最後被那長胡子老頭用一個大的布袋降服了,那個長胡子老頭也得到了禮冠羊胡男子的獎賞。


    我對癩蛤蟆這樣的動物沒有好感,看著那渾身的疙瘩,心裏發毛,尤其是這種東西碰一下還會滲出乳白色的汁液來,看著就心裏不舒服。


    大塊吃驚的說:“我的姥姥啊,這是什麽品種的癩蛤蟆,竟然這麽厲害。”


    皮猴說:“這癩蛤蟆估計是變異了的,體型這麽大。你看這裏還有那蛇和蜈蚣都長這麽大,我看有可能像哥斯拉一樣受到某種外部因素影響,比如說輻射啥的。”


    我說:“這倒也不一定,以前地球上的生物的體型都是非常龐大,比如說那個什麽侏羅紀的恐龍。”


    大塊說:“這東西八成是變種,你看那嘴巴也忒大了,我們幾個加起來也不夠它塞牙縫。”


    皮猴說:“大塊頭,別說這癩蛤蟆了,就是前麵幾個隨便一個就算我們個個都像你這麽大塊也不夠塞牙縫。”


    眾人邊說邊去看下一麵牆的圖案,下一麵牆是七麵牆中的最後一麵了。


    最後一麵牆與前麵的有點不同,雖然是同樣的敘事風格,但畫麵裏的主角似乎隻有一方,不知是雕的時候忘記了還是咋的,不過按道理來說,忘記雕刻有點說不過去,因為前麵六麵都有不可能單單忘了這麵。


    隻見畫麵裏一個大漢帶領著一幫士兵,雙手在空中亂舞,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士兵,有的一動不動,有的抱頭號叫,有的手足亂蹬。但看不出他們跟什麽在搏鬥。


    我們看了都大為不解,不知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大塊說:“這怎麽這麽奇怪?這些人都在打空氣嗎?”


    雷隊長說:“應該不會,你看前麵六個都有搏鬥的對象,相信這個一樣也有,但是為什麽沒有畫出來,這讓人有點費解。”


    我說:“這會不會是因為對象太抽象了,根本無法描繪,又或者對象太微小了雕刻不了,甚至對象是看不見的或者是透明的。”


    雷隊長點點頭說:“有這個可能,這裏看不出來,不能確定。”


    看完了最後這麵牆,這個墓室也轉了一圈了,但仍然沒有絲毫關於墓主人的信息,眾人又回到了第一麵牆下。


    見毫無所獲,大塊有點不耐煩的說:“我都說了,管他是誰,天王老子也好,平民白丁也罷,反正又不影響咱倒他的鬥,我覺得找不出也不用勉強,直接開幹就行了,先看看那棺……槨裏麵有沒有寶貝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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