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已經急紅了眼了,不顧一切的向前衝。那蜈蚣身體兩側無數隻紅色的長腳不斷的遊動,速度極快,眨眼的功夫便爬過了棺材,消失在另一麵。


    我也不知哪來的勁發了狂似的在向前跑,想要跑到盡頭繞過棺材去,雷隊長他們三人在後麵拚命的追,皮猴和鐵牛在後麵喘著氣罵我是不是瘋了。


    我不理會他們,跑到棺材盡頭轉到背麵一看,這裏的通道竟然是個死胡同,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糟了,那毒物叼著大塊不知鑽到哪裏去了。


    我絕望得一下子就癱倒在地,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想不到連個屍體都未能幫他搶回來,我怎麽敢去見你陶家老大爺啊。雷隊長他們也上氣不接下氣的趕了過來,邊喘著粗氣邊安慰我說這事情要想個辦法,現在急也沒用,得從長計議。


    我望著這三麵的棺材牆,心想還有什麽好計議的,還從長,等下大塊都進了蜈蚣肚子裏化成大便拉出來,連渣都剩不下了,我總不能撿塊蜈蚣屎回去吧。一時間滿腔悲憤和怒火無處發泄,我感覺自己全身血脈奮張得都快要爆炸了,舉起砍刀“托”的一刀狠命地劈在邊上的棺材板上,突然這棺材輕微地抖了幾下,我嚇了一跳,趕緊用力把刀撥出來,後退了一步,難道這毒物藏身在這棺材裏麵或後麵?


    雷隊長他們三人見我發飆一刀把棺材都震得動了起來,也吃了一驚,不自覺的也往後退了一步,全神戒備。


    皮猴一臉詫異的望著我說:“小哥,看你年紀輕輕的,想不到你手勁蠻大的,厲害,佩服。”


    我搖搖頭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以我剛才的力度是不可能撼動這巨棺半分的,剛想說這不關我這一刀的事的時候,麵前的棺材突然間動了起來。


    隻見這棺材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左邊移動,發出輕微的悉悉簌簌聲,我們看著這棺材移動的速度如此之快感覺有點震撼,這棺材有多大啊,看樣子像那皮猴說的沒有十噸也有八噸,想不到它竟然移動得這麽輕鬆。隻見這個棺材之後又緊跟著兩副短一點的棺材,正好填補剛才這個大棺材的位置,然後穩穩的定住了。剛才那大棺材形成的陽爻一下被後來的這兩個棺材形成的陰爻代替了。


    原來這樣!我們看著這神奇的一幕,驚歎之餘恍然大悟,難怪這陣中卦象能夠處於不斷的變化中,原來有這麽一著。這些機括設計得實在太巧妙了,這麽巨大的棺材移動竟然能夠如此順滑,速度又如此的快,眾人都佩服不已,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鐵牛張著嘴啊了半天才啊出來說:“這棺材移動的聲音怎麽跟那毒物爬行發出的聲音一個樣的咧。”


    其實這個我也留意到了,這兩者發出的聲音雖然不能說完全一樣,但聽起來都差不多,那就是說之前我們聽到的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有可能是來自棺材移動,有可能來自蜈蚣爬行,更有可能兩者都有。


    皮猴說:“這下都清楚了,不是蜈蚣就是棺材,反正不是鬼。”


    大家一聽皮猴說鬼,就想到了大塊,想到了他叫鬼啊時的慫樣,都不禁有些黯然,想不到剛才還在大聲說後麵有鬼的人轉眼間便陰陽兩隔,真的做鬼去了,都唏噓不已。


    皮猴看著大家的表情,自知說錯話了,尷尬的指指前麵說:“咦,前麵有路了。”


    我們一看,這個死胡同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一條通道,剛才我們隻顧著看眼前的情況,忽略了旁邊的機關也在運行,原來這陣中機關啟動,不止一處地方發生位移,同時多處地方多個卦象都在發生改變,我不禁感慨這到底是一個多龐大的工程啊。


    通道的盡頭有點昏暗,不甚明朗,我瞥了一眼隱隱約約間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動,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的去看,卻好像什麽也沒有,盡頭那邊太昏暗了,本來就看不清楚,可能剛才自己眼花了。


    我指著那邊跟他們說:“剛才我好像看見盡頭那黑暗裏有東西在動。”


    眾人一聽也緊張起來,大家都睜大眼睛去看,看完之後都搖搖頭說看不到有什麽東西在動。


    我想可能是自己情緒太悲憤了,影響了自己的判斷,自己八成是眼花了,看來得靜下來穩定一下情緒才行。


    就在我剛要放鬆的時候,卻聽見雷隊長大叫一聲:“大家小心,那裏真有東西在動。”


    話剛說完,就看見一道影子從黑暗裏向這邊快速的移動過來,這時眾人都看清楚了,那是一道紅色的影子,那紅色影子正是那毒物,眾人心中大驚。那紅影遊到半路,突然方向一變,轉向了旁邊的棺材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我眼睛一熱,大吼一聲追了上去,隻見那條毒蟲正沿著棺材壁往上爬。


    那棺材板本來就異常光滑,蜈蚣屬於節肢動物,不像壁虎那樣在光滑有牆壁上能遊走自如,這光滑的棺材牆難以紮住腳,它爬得多少有點吃力,身子在牆麵上打了幾次滑。


    我看見那蜈蚣兩顆大毒牙上已經不見大塊的身影了,不禁悲從中來,這天殺的一定是把大塊整個吞到肚子裏了。你奶奶的,今天老子就是拚了老命也要把你開膛破肚殺雞取卵的也要把大塊搶回來。


    那蜈蚣看到我到我們發了瘋似的向這邊狂奔,受到了驚擾,停了下來,張牙舞爪向著這邊立了起來,兩根觸須在空中顫動,腹部兩邊的數不清的腳一陣律動,猙獰至極。


    雷隊長在後麵用力的拉住了我,硬生生的收住了我向前衝的勢頭,然後他一把將我扯到了後麵護著說:“別再往前了,你又沒有櫓子,白白的丟了性命不值當。”他們三人舉起的手槍對準了那蜈蚣。


    這家夥真是相當的大,它弓起來的時候我們要仰起頭才能看清它的頭部,與它對峙有一種無形的巨大壓力。這地方不知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這些畜生都長得這麽巨大,先是那大蟒蛇,現在又是這全身是足的家夥。


    那蜈蚣早就知道來者不善,還沒等我們動手,它已經猛撲下來,張開兩隻齶足,口裏流滿了饞涎。我們四人兩兩分開,就地一滾,我和隊長滾向左邊棺材,鐵牛和皮猴滾向右邊棺材,看得出他們的身手都異常矯健,我心裏暗讚一聲,與此同時,三發子彈同時射向蜈蚣的軀體,我趁著滾動之勢,往掠過麵前的蜈蚣足用力砍去,我隻感到虎口一痹,整條胳膊隱隱生痛。


    這一刀像是砍到鋼鐵上一樣,震得我關節發麻,看那蜈蚣足卻竟然不能傷其半分。雷隊長和鐵牛皮猴也同時咦了一聲,那三發子彈打在蜈蚣身上就像打到了石頭上一樣,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我們不禁咋舌,想不到這家夥的甲殼如此堅硬,連子彈都傷不了它。


    那蜈蚣見一撲撲了個空,剛才那三發子彈和一砍刀看似對它造不成大傷害,其實還是讓它吃了一頓痛,它一陣暴怒,擺起尾巴往我和隊長這邊橫掃過來。


    我和隊長忙滾到棺材與地麵的接壤處,那蜈蚣巨大的尾巴一下子掃在我們頭頂的棺材上,發出一聲悶響,聽著這響聲的力度我們都心中一寒,這要是打在人身上那不是連骨頭都碎了。


    那蜈蚣見一掃不著,卷曲身子回過身來,張著兩隻大毒牙就要咬將下來,幸好這蜈蚣體型龐大,給棺材和地麵擋住了,但它兩根觸須還是掃到了我們身上,我們頓時感覺像給人抽了一皮鞭似的,火辣辣的痛。


    雷隊長看準了時機扣動扳機往蜈蚣節與節之間的薄弱處打去,這一招果然奏效,子彈射進了蜈蚣的體內,傷口處流出一股白色的液體,腥臭難聞。蜈蚣吃痛,越發狂躁了,側了身子用那鋼釺似的步足往我們所處的位置一頓猛紮。


    棺材與地麵的凹槽雖然可以躲,但蜈蚣身上有數不清的步足,讓它這樣一輪猛紮下來,不管怎麽躲,也難保不會中標,那隻是一個概率問題,不用多隻要紮中一下就足以貫穿身體。


    躲終究不是辦法,雷隊長對鐵牛和皮猴大喊:“往兩節殼接合的薄弱處打。”那鐵牛和皮猴馬上會意,端起槍專瞄準那薄弱處打。這蜈蚣一直在不停的遊走,雖說是薄弱處,但也不是那麽容易打中。鐵牛和皮猴放了幾槍,也就打中了一槍,其他的全打歪了。


    那蜈蚣中了一槍,痛苦的扭動了幾下身軀,尾巴不停的往兩邊掃。蜈蚣的尾巴因為體型巨大,被棺材擋住了,掃不進來,最要命的是那一排排的步足,像鋼釺一樣輪流的紮向我們,稍一不慎就會被紮個大窟窿。


    現在的形勢我們變得很被動,手忙腳亂的去應付那一把把的鋼釺似的步足,異常吃力又不敢大意。漸漸的,我們的感覺到有點吃不消了,皮猴著急的在對麵氣喘籲籲的大喊道:“大哥,得想想辦法了,再這樣下去非累死不可。”


    不停的跳來跳去躲閃那些鋼釺似的足,此睦眾人已是精疲力盡,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但苦於現在想不出任何脫身的方法,如果直接跑出去的話,估計那也隻有白白送死的份,再說了兩腳又怎麽可能快得過百足。


    難道真要集體葬身於此了?又或者要犧牲一個成全其他人?


    我又想起了我和大塊遇到那蛇的情景,於是對他們說:“這紅龍一次隻能追一個目標,為今之計,唯有分頭走了,活得一個是一個,活得一對算一雙。”


    雷隊長沉默了片刻之後對我們說:“鐵牛皮猴你們走左邊,我和焦老弟走右邊,等一下聽我號令就走。”


    那鐵牛哽咽著說:“大哥我們一起走吧,沒有你我們哪也去不了。”


    我想起了大塊,心裏空蕩蕩的,反正大塊都已經交待在這了,做兄弟的又怎會忍辱偷生,就算我能僥幸活著出去,下半輩子都要在悔恨內疚中度過了,於是凜然對他們喊道:“你們三個一起走吧,等一下我去把這毒物引開。”


    雷隊長說:“不行,你一個人沒個照應,太危險了。”


    這時候那大蜈蚣見撈不著一點便宜,還挨了幾槍子,顯得更加狂躁了,攻擊的力度越來越猛。


    眼看眾人就要招架不住,雷隊長又打出了兩發子彈,招呼大家說:“按原定計劃,兩兩分頭走。”三聲令剛下,鐵牛和皮猴已撥腳一陣風似的跑向左邊的通道,我被雷隊長扯住,拚了命的往右跑。


    我們已顧不上看後麵的情況,但聽背後的動靜那蜈蚣應該是追著我和雷隊長這邊來了,隻聽得身後呼呼的風聲和無數悉悉簌簌細碎的腳步聲,而且那聲音離我們越來越近。


    我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我的天呀,那蜈蚣就緊跟在我們後麵,麵目猙獰,張牙舞爪,速度極快,照這樣下去我們肯定的跑不過它的,眼看著就要攆上了。


    雷隊長也感覺到了身後的那一股壓迫感,邊跑邊催道:“快,前麵就到盡頭拐彎處了,我們一轉個彎佯裝繼續跑,把它引入那條通道之後馬上跑回這通道原路跑回去,這家夥體積大,轉彎不靈活。”


    我一聽,暗暗佩服雷隊長的急才,這要在我是怎麽也想不到的,於是大聲應了一聲好,腳下卯足了勁往前跑。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響,我轉過頭一看,我的媽呀,那蜈蚣的觸須就飄在我們的頭上,頜下一對大齶爪張得老開,一張長著無數細小又長又尖牙齒的血盆大口幾乎要貼到了我的後腦勺上。


    離轉彎處還有幾米,那蜈蚣突然猛的加快了速度,前半身弓了起來,一張血口就要向我咬下來,我大呼一聲不好了,趕不及了,心想出師未捷身先死,這小命今天算是要交待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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