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時予急得原地踱步。


    “小白,快一個小時了,傳送門為什麽還沒有開啟?”


    “抱歉,主人。第三城周圍的魂力波動錯亂,開啟還需要些時間。”


    “好吧。”


    【隻能等了,希望哥哥不會出事。】


    ————


    王瑞魂力嚴重透支,半跪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手裏握著的劍,半個劍刃插進土裏,勉強撐著他的身子。


    他望著多到將陽光遮蓋的鬼怪大軍,眼神依舊堅定。


    [他們的目標是我,我絕不能倒下。]


    夏瑜指揮站在高牆的馭鬼師,防禦空中以及地上的鬼怪。


    隻有王瑞一個人,站在高牆外,他的舞台因為魂力不支,已經開始閃爍,隨時可能消散。


    可他的背影依舊堅毅,夏瑜實在心疼,衝他大喊:“阿瑞!回來吧!已經足夠了,你已經很棒了,回來吧!”


    王瑞站直身子,拔出劍,又向前邁了兩步。


    “我不會回去的,我不能退縮,我必須撐住。”


    [愛麗絲的 舞台若是消散,鬼怪身上的debuff將會消失,到時候大家想守下來將會更加困難。]


    那些衝在最前線用來試探敵情的鬼怪,原本隻是胡亂向城內衝擊。


    似是突然收到命令,將所有的矛頭指向他。


    王瑞要分散魂力維持舞台(結界),偶爾有能力棘手的鬼怪,還要用《化蝶》躲避。


    為了節省魂力,無法讓傑克使用技能,隻能讓他跟自己一樣,肉搏。


    他就這樣被當成靶子,苦苦支撐了四十多分鍾。


    即使已經筋疲力盡,卻還是強撐著,守住這最後一道防線。


    [隻要我不倒,他們的目標,就隻能是我。]


    王瑞的視線開始模糊,敵人的樣子也出現了重影。


    即將有鬼怪要傷到他的時候,一把手術刀飛向敵人,將他擊散。


    “謝了,醫生。”王瑞說著,看向傑克。


    他的瞳孔突然放大。


    傑克把手術刀丟出去救王瑞,自己沒了武器,被鬼怪連同半個身子一起撕扯掉一條手臂。


    王瑞崩潰嘶吼一聲:“啊——”


    向他伸出手:“醫生!快回來!”


    傑克搖搖頭,這是他第一次違抗命令。


    雖然他的神智還不足以開口講話,但是他還是想保護這個,從一歲開始,看著長大的小主人。


    “回來!醫生!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回來!回來!回來,回來…”


    王瑞的聲音越來越弱,眼眶被眼淚占據。


    “回來,回來…”


    [你不是母親給我的鬼靈嗎?我不是她親手製造的怪物嗎?隻有這點程度嗎?太弱了吧?弱到讓我發笑。]


    怎麽?你還不願放棄那該死的理智嗎?放我出來。


    王瑞愣了一瞬,看向周圍。


    把身體交給我。


    [這是我的聲音?從我的身體裏發出來的?另一個我嗎?]


    把身體交給我,由我來打這場仗。


    [你要怎麽打?]


    傑克·瓊斯的鬼域《血洗格蘭維亞》,你到底要狼狽到什麽程度才舍得用呢?其實你已經撐不住了吧?別有那麽多顧慮了,用吧。


    王瑞臉上由震驚變為厭惡。


    [那個鬼域絕對不能用,無差別強行掠奪周圍所有生靈的靈魂力,為自己所用。這樣的技能用出來,大家都會死。]


    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要管別人。


    [即使死在這,我也不會用的。]


    是嗎?希望你一會也能說出這句話,畢竟…某個毀滅級的家夥,看不下去已經準備出手了。


    王瑞抬眸看向空中,真如另一個人格所說。


    那些鬼怪上方,從容飛著一個氣質完全不同的鬼怪。


    他稍稍抬手,空中凝聚幾百個火球。


    手指微動,那些火球宛若驟雨,傾瀉而下,無差別攻擊。


    夏瑜罵了句:“該死!這個瘋子連自己的手下也不放過,基地高層為什麽還不派人過來?”


    王瑞眼眸中的火球越來越大。


    下意識喊出:“化…”


    卻被理智咽回另一個字。


    [若是再使用一次《化蝶》,我的魂力將不足以支撐舞台,不能用,隻能躲。]


    王瑞身體已經疲勞到極限,跟不上腦子的反應。


    [完了,難道真的要死在這?]


    意識空間裏,那個聲音還在叫囂:“把身體交給我!”


    [不給!死也不給!]


    “阿瑞!”


    [這個聲音是?]


    王瑞向那個聲音看去。


    一個身影從高牆跳下,嘴裏喊道:“《四象八卦陣:坤字·土盾》!”


    王瑞看到他,輕喚了一句:“宇文柏元…”


    兩人,倆鬼靈被土盾包裹後,宇文柏元以最快的速度跑向王瑞,距離他有兩米的地方停下。


    來不及喘氣,先詢問王瑞的情況。


    “阿瑞,你有沒有事?抱歉,我來晚了。”


    王瑞看著他,不由滑下一滴眼淚。


    那個原本站在舞台上,耀眼奪目,受人追捧的大明星。


    如今站在他麵前,頭發淩亂,新長出的黑發代替他那張揚的粉發。


    眼神憔悴,臉上的胡子不修邊幅,感覺比以前老了十歲不止。


    僅剩的棉衣還有幾個破洞,就連鞋也掉了底子。


    王瑞笑著又落了滴淚,看似嘲諷說了句:“來這麽晚,你是跑過來的嗎?”


    宇文柏元不好意思撓撓臉,如實回答:“是啊,還好趕上了。”


    王瑞又笑了兩聲,背過身。


    宇文柏元對著他的背影伸出手,又緩緩收回。


    “阿瑞,看到你沒事就好。”


    “還有,對不起…”


    我以後再也不會糾纏你了,因為我,已經配不上宛如明珠的你了。


    王瑞仰頭長舒一口氣,話語再次恢複犀利:“你到底要罩著這個烏龜殼到什麽時候?”


    宇文柏元小心翼翼解釋道:“阿瑞,我隻是想保護你,沒有別的意思。”


    “來輔助我吧,我的打法,你應該還能配合吧?”


    宇文柏元看著麵前的人,恍若回到幾年前,兩人還是搭檔時的樣子。


    “是,你的背後放心交給我。”


    懸浮在半空的符傾向傑克遞出拳頭,似乎在說:老搭檔,你怎麽狼狽成這樣啊?接下來由我來輔助你吧!


    傑克傲嬌的扭過頭,卻還是抵上了他的拳頭。


    符傾解除了土遁,飄到宇文柏元身邊,隨時待命。


    王瑞出現後,那些鬼怪的目標再次變成他。


    王瑞大喊了聲:“宇文柏元!”


    宇文柏元立馬領會。


    “符傾!對阿瑞使用《四象八卦陣:巽字·風佑》。”


    符傾雙手結印,打到王瑞身上。


    「移速提高120%,攻速提高30%,維持時間五分鍾。」


    “符傾,使用《四象八卦陣:兌字·澤淖nào(泥潭)》,籠罩住愛麗絲的舞台。”


    符傾召出符紙,貼到地上,結成陣法。


    「陣法內的敵人(限地麵)移速下降80%,攻速下降50%,有20%的概率沉入泥潭消亡。」(每分鍾消耗78點魂力維持陣法)


    宇文柏元還想繼續用四象八卦陣,手腕被王瑞攥住,阻止道:“夠了,你的極限隻能開三卦。”


    “可是這剛兩…”


    “你能保證那個烏龜殼就不用了嗎?你的等級比我低,注意你的魂力消耗!”


    宇文柏元突然懂了,收回被王瑞攥住的手。


    原來我從一開始就配不上阿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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