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醫生聞聲,連忙接梭去了。


    夜瀾傾來到四姐身邊。


    “傾傾,你姐發熱了怎麽辦?”


    王翠花不停地給女兒拉扯衣裳,企圖讓脖子散散熱。


    夜瀾傾目光落在那個老醫生身上。


    這是在醫院,她也不能把人家醫生都趕出去。


    “媽別急,我來想辦法。把安安給你。”


    其實她也能做簡單的外科手術,隻不過東西都該怎麽拿出來,她沒想到這裏連把手術刀都沒有。


    就在她思忖之際,老醫生洗好了手,又進來了。


    “我已經猜到了小丫頭傷到哪裏了,應該傷到右腎,這個力道不小,梭的頭都包鐵,還帶著尖,我空有一肚子醫術,但什麽都沒有,你們看看要不要去別的醫院。”


    “要不去中心醫院?”


    “太遠了,王主任,我們一開始就想去中心來的。”吳芳說話也帶上了哭腔。


    王翠花此時已經拿不定主意了,心跳的她幾乎站不住。


    夜瀾傾把孩子解了下來,給了她媽。


    “你們都出去,我來。”


    她的聲音清脆而輕柔,像是帶著什麽魔法,能撫慰人心一樣。


    可王翠花的聽到小閨女的話,心再次被針刺了一下,那個感覺又來了,陌生。


    陌生的她都以為眼前的人不是她小閨女。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的手術室。


    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外麵全是醫生正在焦急的等待著。


    她雙目無神,猶如行屍走肉,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她失去了小閨女。


    明明是四閨女危在旦夕。


    而手術室裏,夜瀾傾的帆布兜子,由一開始的鼓鼓囊囊,到最後一點點扁了下去,僅用了幾分鍾。


    老醫生為主,夜瀾傾為輔,兩人共同合作給夜瀾姍把梭子取了出來。


    梭有四十厘米左右,而進去有十多公分,確實傷到了右腎。


    隻不過不是很嚴重,在可控範圍內,最主要是有藥。


    手術中的出血,因為用了氨甲環酸,出血量比來時都少。


    最後的縫合傷口,老醫生精力不濟,夜瀾傾給縫的。


    做完最後的包紮,老醫生提著的心才放進肚子,比外麵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實習生強多了。


    他無力的癱坐在身後的小白色小杌子上。


    “謝謝你。”


    夜瀾傾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好看的桃花眼。


    看向醫生時,滿眼的感激。


    老頭什麽都沒問,而且很配合,甚至就連袋裝的鹽水都沒多看一眼。


    現在她不知道老頭怎麽想,不過隨他去吧,愛怎麽想就怎麽想。


    “我不會說出去的,你這叫私藏藥品,還有許多都是處方藥跟醫療小器械,以後不能拿出來了。”


    “也沒有了就這些。”


    老頭點了下頭,看上去疲憊不堪。


    他慢悠悠的說起了人民醫院的事。


    原來他是院長,而省人民醫院想要關掉這個醫院。


    政府也是支持的,畢竟海威有個中心醫院和市立醫院,兩個大醫院夠了。


    不過人民醫院的舊址,有可能會給市立醫院用,因為這邊離那倆醫院很遠。


    而且這邊集中了四個大廠子,人流也大。


    這些事情,夜瀾傾沒當回事的,與她無關,隻不過她為了感謝老頭。


    送了他一點東西。


    “你給我這個幹啥?”


    “謝禮。”


    齊院長看著手裏的人參酒,心情十分複雜,這丫頭不簡單呐,他可不信那些藥是她救人人家給的,什麽人下放能拿那這麽多的藥。


    那一大兜子,都是好東西。


    目光不自覺落在她背著的帆布包裏,此時已經又鼓了起來,隻不過沒有剛才那麽鼓。


    “你……有對象了嗎?我孫子今年23了,你有沒有興趣?”


    “沒有,我娃都快三個月啦。”


    院長:……


    兩人又閑聊了一個多小時,這才給四姐拔了針。


    而此時外麵的人已經有些急不可耐了。


    外頭太陽已經西斜,天黑的越來越晚,走廊上一道橙紅色的夕陽斜著將整個走廊盡頭籠罩在裏頭。


    看上去像是勝利的曙光。


    病房中,夜瀾傾在給安安喂奶,王翠花在得知閨女沒事,儼然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不是我說,你四姐是最馬虎的一個了,這次命大僥幸沒事,你看她好了以後我揍不揍她。”


    已經醒來的夜瀾姍:……


    她緊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媽。紡織這個工作這麽危險啊,這個梭還能來回胡亂穿梭嗎?不是在軌道裏嗎?”


    夜瀾傾始終沒明白那東西一直有東西擋著,就是梭來回碰撞,車間裏才那麽吵。


    怎麽會穿破防線,撞到人呢。


    “嗯,那玩意也是運氣,倒黴的就送命了。”


    王翠花給她講了以前廠子那個出意外的人。


    夜瀾傾猜測兩個姐姐這段時間這麽倒黴應該就是被夜芷寧吸走了氣運。。


    夜瀾姍徹底的放假了,廠子裏給她帶薪休假,算是補償。


    也給送了五十塊錢,作為營養費,也算是很誠意了。


    “醫生說明天就讓我們出院。”


    夜淮拎著一個網兜和飯盒,一臉急切的走了進來。


    “能行嗎?”王翠花一臉擔憂。


    “給咱姍姍做手術那個是齊院長,齊遠山你知道吧。”


    夜淮看了一眼床的上的老四,還伸手摸了一下。不發燙,才鬆了口氣。


    王翠花有些意外,她倒是聽說過。


    “是嗎。那是咱們運氣好。”


    晚上,是王翠花在這守的夜,夜瀾笙要留下,王主任不讓。


    她長白班,晚上守著正好,再說就一宿。


    明天就能出院了,人家說是可以回家養著。


    對於夜瀾傾進手術室的事情,兩口子隻字未提,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這讓夜瀾傾有心想解釋一下,都沒有機會,白白編造好的理由都沒用上。


    其實她不知道是齊院長攬工了,他一出來時,就跟兩位家長強調了小閨女多煩人。


    就在剛才老頭還跟夜淮說,最後一點藥都給用上了,是真沒有多餘的藥,他們醫院已經好幾個月沒接產婦了。


    就怕沒有藥大人孩子都保不住,像是這種貫穿傷,傷害性還不大,就怕進去東西,畢竟那玩意髒兮兮的。


    兩口子知道熊孩子指定是盯著人家,讓人家快點救。


    故而人家覺得她煩人。


    晚上夜瀾傾回到家,迫不及待的進空間看書,發現她們這邊出的大事基本不會出現。


    不過她發現一個問題,上次她在路邊救人,書開始有了一係列反常的舉動。


    這次不顧一切救了四姐,她總覺得包著書的泡泡顏色鮮豔了不少。


    別的倒是沒看出什麽。


    次日一早,夜瀾傾胸前掛著安安,騎著他爸借的三輪車到醫院的時候,就發現醫院裏是真的冷清,不知道是時代的原因還是真的要關閉這家醫院。


    可以說是門可羅雀。


    夜瀾傾把三輪車鎖鎖好,就往醫院裏走去。


    而她剛進去,醫院門口就來了一輛紅色小轎車。


    車子開的很快,進了院子,車門被一個中年男人拉開。


    旋即一個長相挺高大的小夥子,抱著夜芷寧從車上下來。


    隨後隨著砰砰的關門聲,一個壯碩的女人和夜海也相繼下了車。


    “誌超,快,快,往這邊走,這邊。”


    原來抱著夜芷寧的是夜誌超。


    隻見夜芷寧臉色蒼白如紙,進氣多出氣少,手腕子上還包著個毛巾。


    上頭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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