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如懿的聲譽,弘曆不敢大張旗鼓的查,隻能私下裏讓王欽和毓瑚悄悄的查,幾天下來毫無進展,能屈能伸的弘曆決定去求助太後。


    慈寧宮


    太後和弘曆商討一個下午,弘曆字裏行間都是對如懿的偏袒,太後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太後自東巡後就憋著一肚子氣,正愁沒地撒氣呢,怎麽可能不嚴查如懿?


    福伽端上茶水,太後輕瞥福伽一眼,歎道:“看來皇帝還是很維護嫻貴妃,雖然有物證,卻也不肯輕易下斷論。


    安吉大師遠來是客,咱們也不能輕動安華殿,那就借此清肅後宮。若是宮女真有什麽不檢點的,那就即刻打發出宮。”


    福伽恭敬道:“是,奴婢即刻去辦。”


    弘曆點了點頭,不再談論了。


    ……


    景仁宮


    如懿獨自坐在廊下攪弄手帕,錦心和三寶都被抓進了慎刑司,景仁宮人人自危,不敢上前服侍,生怕也被拉走。


    福伽突然帶著人走入了景仁宮。


    福伽:“請嫻貴妃娘娘安”


    如懿抬頭。


    福伽也不等如懿說話,接著道:“嫻貴妃娘娘,後宮鬧了刺客,怕是宮女們行為不檢惹出來的,太後命奴婢搜查東西六宮,以證清白。”


    如懿淡淡道:“有勞姑姑了。”


    福伽吩咐道:“來,宮女住的每間屋子都好好查一查。”


    眾人:“是。”


    如懿冷眼看著福伽帶人搜查景仁宮。


    養心殿


    弘曆煩悶地躺在坐塌上,王欽守在一邊打扇子。


    弘曆問道:“王欽。這回的事你怎麽瞧?”


    王欽的屁股歪的不是如懿,自然實話實說道:“皇上,奴才不知事情原委。”


    弘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要的就是你不知道。”


    王欽撓了撓頭,說道:“按理說,娘娘們都不與安吉大師接觸,應該不會惹出這事來,但嫻貴妃……”


    弘曆疑惑道:“嫻貴妃怎麽了?”


    王欽擦了擦汗,低聲道:“嫻貴妃一手操辦了大師祈福一事,上次祈福時,大師還扶了一把嫻貴妃,這事皇上也是知道的。


    更何況嫻貴妃與旁的娘娘不同,別的娘娘是手寫經文送到安華殿焚燒祈福,嫻貴妃都是日日親自到安華殿誦經的。”


    弘曆也是因為這個,才請的太後,自東巡一事後,太後對如懿恨之入骨,絕對會細細的查。


    弘曆歎道:“所以朕請皇額娘來處置。皇額娘雖然對嫻貴妃不甚喜愛,但到底篤信佛法,不會輕易偏私。”


    王欽果斷拍龍屁道:“皇上還是心疼嫻貴妃的。”


    後宮都被福伽仔仔細細搜查了一遍,阿箬早早就得了消息,仔仔細細的吩咐了一遍,而且阿箬沒有金玉妍那麽愛磋磨奴婢,也沒了艾兒私藏安多手串一事。


    陳婉茵也沒有金玉妍如此心狠,一沒在信筏上點名錦心,二沒打點慎刑司用酷刑。證據也不是貼身的物件。


    福伽上上下下搜查一遍,也沒發現有什麽出格的東西,弘曆也沒辦法將事情推給宮女不檢點了,如懿便一直疑罪未明。


    景仁宮


    因著景仁宮是重點要搜查的區域,陳婉茵殿裏也被仔仔細細的搜查了一遍,好在她老實拘謹的形象深入人心,福伽也沒有過多為難。


    福伽在東配殿搜查,陳婉茵就在偏殿抱著永琪,對著順心低聲道:“嫻貴妃她不檢點,不配撫養皇嗣,本宮要去找皇上。”


    順心安撫道:“主兒,嫻貴妃隻要失了名譽清白,就不配撫養皇嗣,五阿哥會回到您身邊的,咱們隻需要再等等。”


    陳婉茵喃喃道:“等等,再等等,等到嫻貴妃解釋不清的那天,一個被流言纏繞的嬪妃,如何能成為皇子之母?很快,永琪就會回到我身邊了。”


    養心殿裏,弘曆輾轉反側,一直在腦海裏想著這件事的疑點。弘曆一直壓著這件事,陳婉茵也不像金玉妍一般添柴加火,流言就一直在私下悄悄傳播,沒有到明麵上。


    景仁宮,除了五阿哥的侍從們,就連順心也被帶走了,連當日巡值的侍衛們都被送進慎刑司盤問。景仁宮被徹底落了鎖。


    養心殿


    皇帝躺在坐榻上,皺眉思索。


    王欽勸道:“皇上,該更衣了。皇上,今天是您的萬壽節,重華宮備下了夜宴為您慶祝。咱們再不去就遲了。”


    弘曆起身道:“更衣。”


    王欽:“嗻。”


    王欽、李玉、進忠伺候皇帝更衣。


    弘曆問道:“景仁宮那怎麽了?”


    王欽回道:“回皇上,景仁宮的奴才們都被押入了慎刑司,巡值的侍衛們也被帶走了,錦心說沒有見過刺客,三寶隻認在外麵看見了刺客,當夜巡值的侍衛們都說看見有白衣人出入景仁宮。”


    弘曆:“用刑了嗎?”


    王欽:“還沒有。”


    弘曆沉聲道:“用刑吧。必得用刑了。”


    重華宮


    如懿被禁足,嬪妃之中以蘇綠筠為首,蘇綠筠顯得神采飛揚。


    意歡問道:“說來,應該是嫻貴妃主持皇上的萬壽節大禮,怎地不見嫻貴妃的身影?”


    蘇綠筠十分尷尬,這次萬壽節是她主持的。哲妃上下掃了意歡一遍,嗤笑道:“明知故問。”


    蘇綠筠打圓場道:“舒嬪,今日是皇上萬壽節,等一下,千萬不要提嫻貴妃,免得掃了皇上的興。”


    意歡卻隻覺得這些嬪妃不懂皇上的心思,皇上明明是擔心嫻貴妃的,說了怎麽會掃皇上的興?


    意歡淡淡道:“人人都說,景仁宮鬧刺客,是有人與嫻貴妃私通,我便是不信。文嬪姐姐,你見過嫻貴妃嗎?”


    意歡本是想問同住景仁宮的陳婉茵,如懿的近況,沒想到這一問直接踩在了陳婉茵痛腳上。


    陳婉茵冷聲道:“皇上下旨,不許我和永琪去見嫻貴妃。”她巴不得如懿這輩子都被禁足呢,還去看望她?


    ……


    景仁宮


    如懿身邊的人都被帶走,獨自一個人坐在書房,手寫了兩張壽字,喊道:“嬤嬤。”


    精奇嬤嬤上前,問道:“嫻貴妃娘娘有事吩咐?”


    如懿微笑道:“今日是皇上的萬壽節,本宮做了些皇上素日愛吃的點心,給皇上賀壽,還想煩請嬤嬤送到壽宴中去。”


    精奇嬤嬤大驚道:“娘娘,您在禁足啊。照規矩,景仁宮的人與物,隻準進不準出啊。”


    如懿滿臉自信,威脅說道:“本宮知道規矩如此,隻是,今日是皇上的萬壽節,皇上與本宮相伴十數年,要不表表心意,好像也不合禮數,或,令皇上不悅。”(原話)


    精奇嬤嬤猶豫道:“可是。”


    如懿打斷道:“本宮知道,要嬤嬤送東西出去是難為嬤嬤了。”


    精奇嬤嬤連忙推脫道:“奴婢這倒沒什麽,隻是即使奴婢送過去了,皇上那邊收不收也不一定了。”


    如懿笑道:“收不收在皇上,送不送在本宮的心意,不然,嬤嬤不用送入壽宴中,交給舒嬪便好。”


    精奇嬤嬤答應了,伸手抽出銀針想試毒,試好後,如懿就上前貼好壽字,讓嬤嬤拿著點心盒子離開了。如懿還向嬤嬤行了一禮,可嬤嬤走了,沒看見。


    重華宮


    太後和皇上一起出來。


    眾人行禮道:“太後萬安、皇上萬安。”


    太後高興道:“好,都坐下吧。”


    眾人:“謝太後。”


    太後欣慰道:“皇帝啊,今天是你的萬壽節,有旁的煩心事都放一放,咱們好好樂一樂。”


    弘曆看著空置的位置,強顏歡笑道:“好,皇額娘,即刻開席吧。”


    宴席開始,純妃帶頭為弘曆敬酒。


    有小太監出來悄悄對著意歡耳語幾句,意歡便走了出來。


    精奇嬤嬤見意歡出來,行禮道:“舒嬪娘娘,這是嫻貴妃為皇上備的壽禮。”


    意歡疑惑道:“是嫻貴妃娘娘讓你交給本宮的?”


    精奇嬤嬤點頭稱是,回道“是嫻貴妃為皇上特地做的糕點,讓奴婢交給您,說是您看過之後沒有什麽不妥,看著安排。”


    意歡雖然疑惑,還是點頭道:“有勞嬤嬤了。”


    精奇嬤嬤完成任務後離開了。


    意歡看著麵前的點心盒子,不明所以,硬著頭皮帶入殿中。


    因為陳婉茵沒有陷害如懿收了大師的七寶手串,意歡也不會懂如懿的啞謎,所以盒子裏不會有手串的,就是單純兩個壽字。


    弘曆一口一口喝著悶酒,太後勸道:“皇帝,哀家知道你煩心什麽。安華殿的法師是修行之人,不宜輕易驚動,以免失了尊敬之心。


    若真有人有惡性,那也隻是一人修為不足,不幹其他人的事。拘進慎刑司拷問的,也隻有景仁宮的奴才們及那夜巡守和拾到證據的幾個侍衛。事情不要鬧得太大。”


    弘曆點了點頭。太後見說的差不多了,以不勝酒力的借口離開宴席。意歡正巧進來,見李玉送太後離開。


    弘曆也想要離開,純妃見狀,上前稟報道:“皇上,臣妾準備了些點心,您嚐一口再走吧。”


    弘曆點了點頭,奴才們將點心獻上,意歡硬著頭皮上前稟報道:“皇上,嫻貴妃娘娘不便前來賀壽,特意差人送來了自己做的點心,恭祝聖安。”


    純妃的臉色已經變了,好不容易安排個小巧思,如懿又來攪局,她和如懿天生犯衝嗎?


    弘曆看了眼王欽,王欽上前接過放在桌上,意歡見純妃殺人的目光,也不敢再說了。


    弘曆看著點心上兩個字跡不同的壽字,若有所思,說道:“朕不吃了,朕先回養心殿。”


    純妃帶頭說道:“恭送皇上。”得,精心安排的點心,皇上一口沒吃,急匆匆走了,純妃一記眼刀看向意歡。


    ……


    在回來的路上,李玉被一個宮女撞上,宮女塞了張紙在李玉手中,急匆匆離開了。


    李玉接過紙一瞧,上頭寫著:嫻貴妃有難,速回養心殿換掉信筏。翻麵一看,果然有張信筏,隨著紙一起。


    李玉見狀,急匆匆的回了養心殿,去搜查殿裏那張信筏。沒有魏嬿婉的阻攔,弘曆撞了個正著。


    弘曆見鬼鬼祟祟搜查的李玉,臉色頓時黑了,問道:“你在做什麽?”


    李玉嚇了一跳,答道:“奴…奴才怕夜風著涼,回來找蓋毯,給你送去。”


    弘曆看了一眼王欽,王欽會意,上前搜身,果然搜到了一張信筏。李玉冷汗直冒,跪下磕頭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弘曆冷聲道:“誰指使你的?”


    李玉不肯出賣如懿,一個勁的求饒,被拖入了慎刑司。


    弘曆揉了揉眼眉,低聲道:“毓瑚,你帶人去嫻貴妃宮裏,讓她把這信上的詩寫一遍,你念,她寫,別讓她看見這信筏。”


    毓瑚:“是。”


    景仁宮


    如懿見毓瑚來了,驚喜的站起身。


    毓瑚恭敬道:“嫻貴妃,皇上需要您墨寶一幅。”


    如懿點了點頭,道:“自然可以。”


    毓瑚繼續道:“奴婢念,麻煩您寫下來: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鴻。”


    如懿愣住,但還是寫下,她師從衛夫人的簪花小楷,自認宮裏無人能學,自然不害怕。


    毓瑚接過如懿寫的字,回去複命。


    養心殿


    弘曆召了幾位大儒辨別字跡,用如懿親手寫下的這幅,去對比著從景仁宮(左)和李玉身上(右)搜出來的信筏。


    大儒甲:“信筏材質都相同。”


    大儒乙:“從字形和結構來看,左邊這幅像是真跡,右邊的偏粗陋了。”


    大儒丙:“筆鋒和筆順也是左邊這幅像真跡,右邊明顯不是同一人所寫”


    大儒丁:“左邊也不是完全相似,有些地方還是不同的。”


    (仿寫再像真的,都會因為用筆的習慣有些許不同,更何況陳婉茵臨摹的是好久之前如懿的墨寶了。)


    弘曆皺眉道:“所以這兩張都不是真跡?”


    大儒們冒汗道:“左邊這張八九成似真跡,右邊這張就一定不是了。”


    弘曆:“什麽叫八九成?”


    大儒解釋道:“有些人為了防止被發現,會特意改些字形與筆鋒,這是正常的,但也不能百分百肯定左邊的是真跡,有些仿寫也足以以假亂真。”


    弘曆被大儒們的糊弄文學糊弄住了,但也反應過來,知道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揮了揮手讓大儒們離開了。


    王欽上前安慰道:“皇上,許是嫻貴妃真是被冤枉的,嫻貴妃最多也就是和安吉大師交往過密,應當沒有私相授受一事。物證都是些香爐、藏香這等尋常物件。”


    弘曆問道:“慎刑司那邊怎麽樣了?”


    不說不知道,一說王欽就忍不住發笑,景仁宮的奴才們進慎刑司,最著急的不是景仁宮主位如懿,反而是這些奴才們背後的主子。慎刑司猶如八仙過海,個個都打點了。


    反而是三寶和錦心這兩忠心的什麽都沒撈著,老老實實被人上了刑。慎刑司這幾日像是過了年,巴不得嫻貴妃繼續犯事。


    就連一向老實的文嬪娘娘,都花了銀子打點好了慎刑司,順心幾人一點罪都沒受,慎刑司所有刑法都砸三寶和錦心身上了。


    好在他心善,在慎刑司把三寶和錦心打最狠的時候幫著主子收買了他倆。


    王欽眼軲轆一轉回道:“皇上,慎刑司用了刑法,錦心咬死了嫻妃隻收了香爐和藏香,其他一律沒給沒收。三寶也隻說打水時見到了個白衣刺客翻牆。


    巡值的侍衛們都說隻看見了白衣刺客,景仁宮的奴才們也說沒見刺客進主殿,這幾位口供都是對上了的。”


    弘曆捏了捏眉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找幾個人出來,說是景仁宮的宮女和侍衛私相授受,侍衛偽裝大師惹來的風波。慎刑司裏的人,都放了吧。”


    王欽點頭道:“是。”


    景仁宮


    順心也被放了出來,低聲誇讚道:“主兒聰慧,居然能想到收買宮女,給李玉再送張信筏,若不是李玉狗急跳牆,咱們也不至於那麽快就出來了。”


    陳婉茵低聲道:“不是我的人。”


    順心呆了,追問道:“主兒?不是您的還會是誰的人?”


    陳婉茵歎道:“我的銀子都用來收買侍衛和打點慎刑司了,那還有多的去打探李玉蹤跡和收買丫頭賣命呢?是慎嬪動的手。”


    順心呆呆道:“事情半途而廢,五阿哥要怎麽辦呢?”


    陳婉茵卻悟到了,說道:“若不見好就收,皇上再查下去,總會查出來我的,好在皇上答應了我,讓我把永琪抱了回來。”


    她也不願意就此收手,可再查下去,總會懷疑到她身上。所以當阿箬找她,跟她要第一版的信箋時,她毫不猶豫答應了。


    啟祥宮


    阿箬氣憤道:“這麽好的機會,偏偏讓如懿躲過了,公主怎麽想的……居然讓我去找文嬪,再要張不像的信筏,引起了皇上的疑心,讓皇上把如懿放了出來。”


    葉心安慰道:“主兒,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如何能成真呢?文嬪的心不夠狠,做的事也不是天衣無縫,若是皇上細查,發現有什麽不對勁了怎麽辦?


    還不如讓皇上自己按在這。皇上不願往下查,就查不出咱們的手腳。皇上也不是全然相信嫻貴妃的吧?隻是為了皇家聲譽不得不如此。”


    阿箬歎氣道:“隻能如此了,那個宮女送出去了吧?”


    葉心點頭道:“送出去了,本就是跟著大使來送公主有孕的消息,如今成了事,又走公主的路子回蒙古了。保準查不到。”


    阿箬不可置信道:“公主怎麽那麽快就知道了?還安排人進來做好了一切。”


    葉心回道:“可能是富察府那邊有專屬的道給公主傳信吧。”


    富察府確實有道給公主送信,不過不是人,是信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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