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江河確定陳心怡不是生氣,而是真的要和自己分手的時候,已經又過了一個星期了,這個星期,陳心怡突然和梁梓蔭她們走的很近,電話不接,微信不回,去宿舍樓下等也等不到,劉江河才意識的事情的嚴重性。


    劉江河以為自己應該像電視裏或者小說裏那樣,痛徹心扉,輾轉難眠,亦或胡子拉碴,滿目悲涼,可是心痛是真的心痛,但是卻不是因為失去陳心怡的那種心痛,而是想象著曾經在自己懷抱裏嬌羞鶯語的陳心怡以後可能會在別人的身下嬌喘籲籲,他就受不了,這種心痛讓他覺得委屈,也讓他覺得自己很卑鄙,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冷血的情欲動物。


    可是這種心理,他知道不能和任何人說,他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也是這樣,反正如果這種心理如果說出來,一定會招來周圍的人鄙夷。


    陳心怡是他的初戀,自己也是陳心怡的初戀,可是這種初戀,在他現在的感覺來看,更像是肉體上的第一次交合,而不是情感上的第一次接納,難道,自己所接受的教育,信息,都是假的?還是自己本來就是變態的冷血動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相對於劉江河的迷茫,陳心怡的狀態就難受的多了,一個星期以來,她幾乎每天晚上都獨自悄悄的在鋪位上落淚,然後白天又故作堅強的上課,空閑時間就了解走進重慶節目的一些信息。陳心怡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和劉江河戀愛一年多,甚至幻想過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她無數次憧憬著自己穿上婚紗站在劉江河身邊,父母欣慰的看著她們兩個,然後和身邊的同事,街坊炫耀:“看,我家女兒多有出息。”


    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劉江河其實對自己並不是自己單方麵想象的那麽好,追求她的時候,是每天都會給她買早餐,經常會給她買各種禮物,大姨媽來的時候也會給她準備薑糖水,可是現在想想,每次大姨媽都是她主動說出來的,每次買的禮物都是她自己挑的,每次出去吃飯也都是她自己決定吃什麽的,劉江河如果說經常會決定什麽,就是在兩人親熱時的各種行為,她可以確定劉江河一定沒有碰過其他女孩子,但是也可以確定劉江河一定經常看一些黃色電影,兩人第一次性生活的時候,他無比緊張,一晚上都沒有成功,直到早上醒來的時候,伴隨著自己的刺痛,總算完成了一次。


    那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劉江河對她嗬護備至,但是也僅僅是那一段時間,隨著兩人第二次,第三次開房,劉江河的花樣也越來越多,而自己由於初中同學和高中班主任的事情,對性是有所排斥的,劉江河則完全感受不到,他對乳房的癡迷和自己對乳房的抵觸完全相背。


    在大學之前,她對自己的胸部豐滿程度是很矛盾的,她知道很多女生都很羨慕自己的身材,但是在表現上卻完全相反,總是有些竊竊私語的指責,似乎因為她的大,就一定是風騷的。可是她很多次在鏡子裏都覺得很美,為什麽男生女生都會私下嘲笑她呢?


    從高三開始,平時就很嚴厲的班主任對她更加嚴厲了,經常夾槍帶棒的訓斥她,即使她的成績一直很好,班主任也總是說她不要影響其他同學,而且不止一次的告訴她,如果她再影響其他同學,就會單獨叫她爸爸媽媽談話。這對她來說,是不可接受的,一直以來,自己都是父母的麵子,而維係這種麵子的第一要素,就是成績,第二要素,是名聲。


    發生轉機的是她十八歲生日過後的第二天,生日是星期天,爸爸媽媽帶她去吃的火鍋,並給她準備了生日蛋糕,那天她很快樂,即使父母一再說著那句她很反感卻不能反駁的話:“你要是考上一個好大學,才是真的給陳家增光了。”她也一樣很開心。因為自己成年了。


    第二天下午最後一節課上完,班主任突然來到教室,直接點名了幾個學習成績好的同學去他辦公室,然後每個人發了一套卷子,讓他們做,同時給他們準備了晚飯。


    這種情況從高三開始就有過,次數不多,班主任老師告訴他們,這是他教育局的老婆給他的卷子,並嚴格要求他們除了父母,其他任何人都不能透露。


    每次都是班主任給他們準備好了晚飯,讓他們吃完飯開始做題,晚自習不用上,班主任在他們答完題後現場改題,而每次都有一個人因為成績不佳被留下來,第二天再看到留下的同學的時候,男同學都是垂頭喪氣,女同學都是紅腫著眼睛。


    陳心怡之前一次都沒有被留下來過,而這種事情,他們也不可能告訴任何人,當時的情況,上大學比較容易,但是上好大學的,整個高三也不會超過十個人,好大學的標準是,即是985,也是211。


    這次被叫過來的隻有六個人,四個男生,兩個女生。都是之前被叫過來過的,除了陳心怡,其他人都因為成績不佳被單獨留下來過。


    陳心怡幾人吃完飯後,拿起卷子就做了起來,開始都很正常,半個小時過去以後,陳心怡突然心跳的突突的,感覺有些頭昏,注意力也集中不起來了,她以為自己是因為緊張導致的,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越是這樣,越是沒辦法集中精力,她抬頭看看其他人,都在低頭努力做題,而班主任就坐在辦公室門口,冷冷的盯著幾人,麵無表情。


    九點整,班主任站了起來,幾個人也都停下了手中的筆,班主任收了卷子,開始改卷,幾個人就站在班主任身後,山西的冬天很冷,但是辦公室開了暖氣,也有空調,很熱。


    陳心怡頭還是昏昏的,她知道今天自己一定會被訓,因為自己連卷子都沒做完。除了頭昏,她沒有其他感覺,這是緊張的原因吧,她這樣告訴自己。


    當其他五個人收拾東西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陳心怡從他們每個人眼中都看出了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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