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的北京,無疑是全國最熱鬧的城市,沒有之一,無論是天安門廣場,還是王府井大街,又或是西四胡同的小四合院,再到三裏屯,頤和園,昆明湖,後海等等,到處都飄揚著五星紅旗,每個地方都是大紅燈籠,整個首都,都被耀眼的中國紅覆蓋著。


    似乎全國各地的人都湧入了這個古老而又充滿朝氣的都市,都用各種方式來慶祝母親的生日,到處都是人頭攢動,到處都是歡個笑語,似乎一切的壓力都要在今天掩藏,所有的歡快都要在今天釋放。至於明天壓力是不是還在,歡快還會不會繼續,那是明天的事,今天,是所有炎黃子孫的節日,過節嘛,就要有過節的樣子。


    周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本來睡在一起的梁梓蔭和梁逗逗已經不在床上了,她伸了個懶腰,穿上睡袍,略微在梳妝台收拾了一下有些淩亂的頭發,就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卻看到客廳裏的茶幾上擺了一張應該是剛畫好不久的國畫,畫麵裏是八達嶺長城,俊秀不凡,又古樸厚重。


    方其穿著在重慶雲墨小院的那套太極服,圍著圍裙正在廚房裏忙碌著。


    她先是看了看茶幾上的畫,然後走到廚房門口開口問道:“方叔叔,梓蔭她們呢?”


    方其這才發現她已經起床了,回身衝她笑了一下,說:“她們去主席紀念館了,你睡醒了嗎?”


    周琪點點頭說:“嗯,睡醒了。”


    方其手上正在剝蝦,廚房的操作台上放滿了各種食材,但是都裝在塑料袋裏,並不能清楚的分辨出都有什麽,方其聽到她回應,頭也不回的笑著說到:“本來出去的時候梓蔭要叫你的,你梁媽媽覺得你太累,就讓你多睡一會。”


    即使是在廚房這種極具生活氣息的地方,又做著準備食材這樣融入生活的事情,方其依然表現出一種很是儒雅的形象,他身上的白色太極服垂感很好,同樣是白色的圍裙上麵也沒有一點油汙,他頭發幹淨清爽,並不是太長的發型從額頭微微向後倒去,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背頭,也不是常見的那種寸頭,兩鬢微微有點發白,但是並不淩亂,沒有蒼老之態,反而透著一種從容淡定。


    他左手從旁邊的塑料盆裏拿出一隻蝦,捏住蝦背,右手把蝦頭捏住,然後一彎,右手略微用力,從蝦頭和蝦背連接處就把蝦腦擠了出來,然後右手順勢一捋,捏住蝦腦,輕微一拉,蝦腦和蝦線就全部被清理了出來,然後左手把剝好的蝦在水龍頭下一衝,扔進另一個盆裏,右手同時也把剝出來的蝦腦蝦線扔進旁邊的垃圾簍裏,再順手在水龍頭下一衝,一個蝦就清理完成了,整個過程,熟練且流暢自然。


    周琪看的有些發呆,此時的方其給她的感覺不像是在剝蝦,更像是在完成一件藝術品,可以是雕塑,可以是繪畫,也可以是一種手勢舞,她在家裏也看到過母親剝蝦,雖然也很熟練,但是每次都是拿著牙簽甩來甩去,廚房的氛圍也沒現在這麽幹淨整潔。至於父親,是從來不下廚房的。


    方其見她沒有回應,手上動作不停,微微回身看了她一眼,說:“你去洗把臉吧,餐桌上有牛奶,有水,你稍微喝點,一會他們應該就回來了。”


    下午的陽光透過廚房的玻璃照射進來,周琪發現戴著半框眼鏡的方其側臉竟然是那麽好看,他的眼睛黑白分明,不像父親那樣略微有些渾濁,皮膚也不像父親那樣微微透著一點點油膩,雖然不像年輕人那麽緊致,但是卻幹淨整潔,尤其是他的笑容,穩重,寬容。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麵,但是確是周琪第一次仔細放鬆的觀察方其,一刹那間,周琪覺得有些輕微眩暈,心跳也莫名其妙的突然加快起來,她飛快的移開目光,同時也轉過身來向餐桌走去,嘴裏回應到:“好的”。


    方其並沒有發覺周琪的聲音有些輕微顫抖,他繼續說到:“茶幾上是我剛才畫的長城,送給你了,你可以自己留著,也可以送給你爸爸媽媽,不知道他們喜歡不喜歡,之前送給你的翠竹圖,你有空可以多看看,對新手很有好處。”


    周琪正從餐桌上拿起一瓶鮮奶喝著,平複著自己的心情,聽到方其說起翠竹圖,才驚覺自從拿到那幅畫後,自己竟然是一次也沒打開過,每天除了上課,就是跑步,瑜伽,然後就是在手機上看看美妝,時尚視頻,她不禁有些愧疚。


    放下牛奶瓶子,她轉身進了洗漱間,打開水龍頭捧著水在臉上拍了幾下,然後拿起鏡子前的麵巾擦幹臉上的水,扔掉麵巾,深吸一口氣,走出了洗漱間,又站到了廚房門口。


    這時的方其已經把一大盆蝦清理完了,正在清洗螃蟹,看到她又過來了,笑著說:“你去看看畫吧,這要忙一陣呢,要不他們回來就弄不完了。今天北京人太多了,本來想出去吃的,實在訂不到飯店。”


    周琪並沒有回身,而是挽了挽睡袍的袖子,走進廚房,從操作台上提了一個塑料袋說:“我也來幫忙吧。”


    方其看了看她提的塑料袋,伸手接了過去,說:“你倒會挑,一下就拿了肉,那是做紅燒肉的,你要幫忙,還是擇菜吧,女孩子動油不好。”


    說完回身給她遞了一摞不鏽鋼盆,還有兩個漏筐,說:“外麵有凳子”。


    周琪回頭看了看,從餐廳搬了一個小凳子放到了廚房,這時候方其也把一些芹菜,黃瓜之類的青菜從操作台放到了地上盆的旁邊。


    周琪坐在凳子上,把睡袍的下擺在兩腿之間一掖,用雙腿夾住,提了一個塑料袋,彎下腰一看,是豆角,於是拿了一把,開始摘了起來。


    周琪的睡袍沒有扣子,是用腰帶進行固定的,平時即使彎腰也不會走光,但是這時候她是坐在小凳子上的,豐滿的胸部被膝蓋一頂,胸前的衣襟就被撐開了,白嫩的乳溝似乎不滿於睡袍的遮擋,急於向世界展現自己青春的活力。


    方其這時候剛好把另一個垃圾簍彎腰給她放到旁邊,於是那一抹溝壑就盡入眼簾。方其直起身體背過身去,繼續拿起一個螃蟹在水龍頭下清理著,同時笑著說:“穿睡袍幹活不太方便,你去換件衣服吧。”


    周琪低頭一看,立刻發現了胸前的春光乍泄,臉立刻紅了起來,她急忙放下手中的豆角,起身跑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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