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吃完飯,倆人也不嫌外邊冷,一起慢慢溜達著散步,見公司熟人太多時不時的就要停下打招呼說兩句,幹脆就往城裏方向走去。


    秦山地區這些年因為製藥公司的分紅屬於預算外收入,還算有點可供他們自己自由支配的錢,城裏的基礎設施建設已經肉眼可見的比以前好了太多。


    走到解放路和城裏那條主路交匯的十字路口,不管往哪個方向看去,最起碼都有路燈了,不像以前,一到晚上除了行署和東邊的電影院附近,其他地方都是烏漆嘛黑的。


    這麽多年了,他們兩口子其實晚上幾乎就沒在城裏轉過,平時住都是在化肥廠,晚上出來遛彎也是在那附近,或者去跟前的田間地頭溜達,今天雖然天冷,路上的人少的可憐,他們倆的心裏倒是挺熱乎。


    ……


    就在他們兩口子已經開始享受舒服的假期以及二人世界時,省城大學附屬醫院外科會議室裏卻燈火通明,附院的院長,副院長、外科、內科、兒科等好幾個科室主任、副主任都在這裏。


    “咚咚咚……”


    在跟身旁的副院長低聲說了幾句後,坐在主位的五十來歲的附院院長張中夫屈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好了同誌們,先安靜一下。”等到會議室裏靜下來以後,他才又開口。


    “鄒主任,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說各項準備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麽,怎麽後天就要手術了,又突然說出問題了?”


    鄒主任,鄒洪,附院的外科主任,同時也是省城大學醫學院的教授,今年五十歲。


    “咳咳,各位領導,諸位同仁,情況是這樣的……”


    附院外科接收了一位特殊的病人,說特殊是因為年齡,這名病人才八歲,先天性心髒瓣膜關閉不全。


    之前因為醫療水平的問題,再加上一直沒什麽症狀,家長也沒太在意,雖然有給孩子服藥,但也是有一次沒一次的,一直再沒到醫院進行檢查,這次孩子在學校突然發病,送到醫院檢查後發現,不接受手術治療已經不行了。


    這個孩子的家庭條件尚可,父母是雙職工,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都是退休職工,手術費用這些問題不大,附院這邊外科也做過這種心髒瓣膜修複手術,醫院和家屬一拍即合,開始了術前的各項準備工作。


    本來一切順利,手術也排在了元月二號,但今天突然卻出問題了,是麻醉醫生發現的問題,這個孩子對各類麻醉藥品嚴重過敏,哪怕是幫助睡眠的藥物都不行。


    心髒瓣膜修複手術要打開胸腔,一場手術需要四到六小時,病人卻沒辦法麻醉……


    聽完鄒主任的講述,會議室裏安靜的很,大家都有點傻眼,晚上正在家吃飯呢被突然召集過來,一個兩個的都有點怨氣,心想你們外科事兒怎麽這麽多,術前準備出問題了不自己想辦法,找我們幹什麽,現在一聽不是外科的問題,是病人自身的狀況,心中的怨氣消散不少,緊跟著也都為那個才八歲的男孩揪心起來。


    “劉大夫,各種麻醉方法都試過了嗎?”


    張院長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目光隨即落在鄒主任身旁的一位大夫身上。


    劉登明,外科麻醉師,現在國內各醫院的麻醉工作還沒有單獨設立科室,基本上都是外科大夫兼任的。


    他此刻臉上的疲憊之色十分明顯,看得出來,他被這件事情也折騰的不輕,聽到院長問話,點了點頭說道:“該試的都試了,我還跟四九城、滬市、蓉市、湘省、羊城那邊的好幾家醫院聯係的詢問過,當前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可這個孩子的身體對這些藥品反應極度敏感,用上藥以後那就不是能不能做手術的問題了,而是……根本就沒可能從手術台上下來。”


    這咋整?


    常見的手術麻醉方式就那幾種,他甚至還用了一種目前尚未應用於臨床,還隻在實驗室中的方式都用上了,也是不行,這兩天把他折騰的是心力交瘁。


    沒辦法手術對那個小男孩意味著什麽,大家都清楚,一時間心裏都是沉甸甸的。


    就在這時,坐在會議室角落的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女大夫清了兩下嗓子,貌似有些不好意思的舉起了右手。


    “嗯,什麽事兒,這位同誌你說。”張院長看到後,抬手指了下。


    “呃……各位領導你們好,我叫彭曉潔,是婦產科的大夫。”


    !!!


    聽到她的自我介紹後,在座的眾人都有點不可思議的感覺。


    什麽鬼這是,怎麽還把婦產科的大夫叫來了?醫院裏組織相關科室會診是常事,但給一個孩子做心髒瓣膜修複手術,談論關於麻醉方麵的事情,怎麽也關聯不到婦產科去吧,這個孩子還是個男孩,就算是女孩,八歲的年紀也應該是兒科負責。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已經站起來的彭曉潔,也是喬木才結婚兩個月的新婚妻子,她才是覺得最詫異的那個呢。


    今天輪她值前夜,剛在食堂吃完飯回到科室就被叫到這邊來了,看著會議室裏坐著的一個個醫學院和醫院的大佬,她這個小大夫滿頭霧水的縮在角落裏,靜靜地不敢吭聲,可越聽越不對勁,這跟她們科室完全沒關係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麽會打電話叫她過來。


    又聽了一會兒後,她忽然想到了曾經從她愛人嘴裏聽到的一個消息,於是,這才有了她的這次發言。


    隨著被大家看得她有些不得勁,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了下去:“是這樣的,我愛人的腿上有一道不小的傷口,縫了二十來針……”


    聽著她講出來的內容,在座的諸位臉色變得更加詭異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啊,跑這裏來講故事來了?但大家還是耐著性子聽了下去。


    “縫針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跟我說,當時縫針的時候,沒有打麻藥,給他縫針的人,用針灸針在他的腿上紮了幾針,然後就那麽一兩秒鍾,他受傷的腿就整個失去感覺了,縫針的時候不疼不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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