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好這種人再簡單不過了,假意順從便好。


    雖然容易惹禍,但他旁邊不是還有一個兜底的師兄嘛。


    詩殃往他們手上拋了隻小巧的瓷瓶,道:“隻有這一瓶了,還是我凡人之軀時用來防蚊的。”


    雖然他說是這麽說,但是那瓷瓶的藥膏對於止癢可真立竿見影,瞬間表皮的瘙癢便被止住。


    隻是接下來藏在喉管與肺腑內的痛癢便顯得更加強烈,斷眉修士甚至將詩殃丟給他們的藥膏往嘴裏倒了一口,期盼他有些麻痹作用也好。


    可惜,忍著難受咽下,卻沒有半點緩解。


    果然是外用藥。


    他們在這焦灼,雲興言卻閑適自得地捉了隻顏色旖旎的深藍蝴蝶,送到詩殃麵前:“喜歡嗎?”


    詩殃見那蝴蝶翅膀搖晃時,尾部還散發著細細粉末,在日光下閃閃發光,若不是毒性烈,確實具有很強的觀賞效果。


    若是現代,不被刻意保護起來,就會被做成標本高價售賣了。


    詩殃道:“喜歡啊。但是我的儲物袋裝不了生物,很快會死的。你怎麽找到這麽漂亮的?我剛才怎麽什麽都沒看見?”


    雲興言知道他一心都在看那幾個修士出醜,“喜歡就好,可以先放在我這裏。我有靈物匣。”


    靈物匣,大概就是一種能裝昆蟲動物,卻不會讓他們輕易死去的靈能空間。適用於小型生物,自然是不能裝人的。


    “好啊,謝謝師兄~”


    詩殃似乎體驗到了秘境的樂趣,他濃縮了世界各處的妖邪怪事,都不用他一個一個找整人的辦法,隨手略施小計就能將那些散修們戲弄得暈頭轉向。


    他果然有當小惡魔潛質。


    墨黑天幕上懸掛著一條通往何處的銀河,星光璀璨,他們一行人稍作休整,找了棵結實的大樹,斷眉與雀斑都爬上了樹枝上,今晚便在那裏過夜。


    雲興言支了堆篝火,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給詩殃獵了隻大雁在那烤。


    雀斑半躺在樹幹上,嘴裏叼著根草,嘖道:“小兄弟,你還沒辟穀啊?”


    詩殃道:“對呀,我嘴饞。”


    雀斑修士一副過來人的姿態道:“難怪你修為低下,不是我說你,雖然習的是醫修,但是也太放縱自己了一些。”


    詩殃捏了捏鼻子:“哪裏來的一股‘爹味’,真難聞。”


    “他有師兄師姐寵著,自是不用你操心。”雲興言開口,即使不帶任何情感傾向,但聽在耳中都仿佛有股壓迫感。


    這才是真正屬於上位者的威壓,不管身在何處,即使如此刻,他坐在地上一截斷木上,也比躺在後方樹幹上的人高貴。


    聽他這麽說,雀斑修士仍舊閉目塞聽,忍下不適,不知死活繼續說教:“那也不行啊,就仗著有人寵什麽也不學嗎?到時候不小心走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話說的在理,如果不是在詩殃手中,尉遲隱原先要走的劇本裏,他是被這幾位散修狠狠教訓了一頓,虐得半死。他都要差點以為對方真是為自己好了。


    以一副“為你好”的嘴臉,做些雞鳴狗盜的事。


    詩殃道:“也就還好,至少你們幾位修為都比我高上許多,卻還是需要我這個連辟穀都沒有的人來救。有空指點他人,不如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空有修為在手,卻不知如何運用,回頭要是被低階修士打敗,還要汙蔑人家用了什麽卑鄙手段來粉飾顏麵呢。”


    雀斑:“真當我們怕你不成?你也不過仗著身上帶著宗門配給,資源藥物比我們散修多而已。有種別用這些毒粉毒藥,堂堂正正拿劍比試比試?”


    詩殃:“你還真有臉說,都知道我是醫修了,怎麽不比救治傷患啊?傷人誰都會,救人門檻卻高得很呢。”


    雀斑躍下樹幹,站在詩殃背麵,跳躍的火焰將詩殃的 影子放大數倍,他正好站在對方的影子裏,“那就比內力,我們對掌。”


    詩殃頭也不回,語調嘲諷:“跨修為比內力對掌有意義嗎?人在江湖,要我說啊,應該做到物盡其用才算是真正的厲害。”


    “什麽物盡其用?”


    詩殃道:“比如此刻形式,就從我們加入這個團體之後,各人身份地位就已經確立——我為尊,你為卑。”


    少年麵對著篝火,整張臉都被橙黃光線溫暖著,可背後的影子卻比其他任何時候來得更黑暗。


    雀斑隻是站在這影子中,看著少年背影,卻已經感受到自己連同腳底都忍不住戰栗。


    好像失了智一樣。


    詭異至極。


    雀斑想要反駁,卻怎麽也邁不開腿,開不了口。喉中似被哽住,冷汗直流,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不同於任何一次與妖邪的對抗,仿佛對方是更強,更厲害的東西。


    以他短淺的見識實在說不上來。


    閉了閉眼,最終隻留下憤憤一句:“搖唇鼓舌。”


    林間晚風在此刻也變得格外幹燥寒涼,呼在臉上好像有尖銳的嚴霜將臉上絨毛都凍住。


    抬頭紋散修原本還站在高聳的巨樹頂部巡視周圍情況,忽然施展輕功跳了下來,腳尖點地,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


    他快步來到詩殃跟前,沒有察覺方才的氛圍,隻看著詩殃和雲興言兩人道:“我剛剛好像聽見了奇怪的聲音,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見?”


    詩殃問:“什麽聲音?”


    抬頭紋散修道:“不是很清楚,好像小孩哭聲……”


    “哭聲?”


    散修道:“應該不是風聲在森林中造成的錯覺,而且我感覺這裏陰氣還蠻重的。”


    詩殃轉頭與雲興言對視了一眼,臉上的鋒芒盡數消散,問:“師兄怎麽看?”


    “此處確實陰氣不小。”雲興言道,“不知你聽出來那哭聲在哪個方位?”


    抬頭紋修士遙遙一指:“那邊。”


    詩殃將東西收拾好,起身問:“去看看?”


    “啊?這大半夜的,本身綠林就陰氣森森,明知道詭異還要靠近嗎?”雀斑見詩殃和雲興言都沒有理會自己,揉了揉肩膀,“要去你們自己去吧,我可不去。”


    “你確定?”抬頭紋散修道:“要是我們都走了,你一個人留在這裏也沒問題嗎?”


    “我一人行走江湖這麽多年還怕……”


    “嗚哇——嗚哇——”


    這下那仿佛嬰兒啼哭聲比先前更加清晰,好像主動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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