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流暢絲滑地扯過蒼亦初的那雙骨骼分明,修長俊逸的大手示範:“手筋的排列組合是以腕部為放射狀均勻分布在手背上的,但是他們身上的不太一樣,你們仔細看。”


    他又湊到幹屍麵前,抬起屍體的手臂:“你看這脈絡,更像是攀附豔陽的樹杈,或者——深耕於地底的根係。”


    聞言,那人又仔細辨認了一遍屍體情況,果然在手掌手背處,都能發現這種不太清晰的紋理,不是自然生長的,另一具屍體上的紋理還有細微差別。他又看了看幹屍臉部,脖頸上更加明顯些。


    他道:“小兄弟好眼力。”


    又有一人道:“難不成,這些屍體都是木係靈力的修士造成。”


    詩殃沒有回他話,反而問蒼亦初:“師兄,你覺得是我們賽場上的木係修士嗎?”


    蒼亦初道:“也許還有水係修士。”


    詩殃微愣,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按照係統的指引,不是應該循序漸進嗎?


    先搜查了所有的木係修士排除一係列沒有作案動機什麽的人,之後再查漏補缺,發現水係修士也有可能作案。


    甚至他們應該是團夥作案。


    以此類推……


    蒼亦初那雙白眸在尉遲隱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白色方巾整整齊齊係在鼻梁之上,將半張臉都遮擋起來,隻露出一雙杏眼閃閃發亮。


    原先用在自己身上的複明藥水如今成為尉遲隱的助力,自然他會看見從前自己看見的細節。


    繼續讓他觀察下去,以他的聰明才智,不難發現其中關竅。


    那勢必又會惹其他宗門弟子的注意,合歡宗那三胞胎可不忌諱年歲,到時候纏上尉遲隱……


    想想都令蒼亦初青筋暴起。


    蒼亦初閉了閉眼,終究還是將矛頭攬在自己身上。道:“書中記載,有一種名喚《噬元血煉訣》的邪門功法,能夠吸食修士的血肉,提煉自身功力。大概能形成這種效果。”


    一修士道:“但那套功法可是仙門禁止呀,而且功法秘籍也被毀去,難道仍有殘留?”


    蒼亦初出言提醒:“而且聽聞此功法最難實現的,並非血煉訣,而是輔佐功法的噬元藥劑。”


    另一修士道:“可那配方極其難弄,難道此人既得到了訣又配出了藥?”


    能同時滿足這數種條件的修士簡直大大“縮圈”。


    詩殃一臉詫異,蒼亦初怎麽按了快進鍵似的,一下就將能水四五章的劇情點全都抖出來了呢?!


    蒼亦初:“大比時忽然崛起的新人,與之平常有極大進益。”


    詩殃差點就要上去捂住蒼亦初的嘴了,你直接報人家身份證號得了。還在這推理。


    要不是知道蒼亦初的的確確是原裝男主,他都要以為對方也手握劇本,心中對於凶手已經了然於胸。


    天淩仙尊聞言,喚來弟子:“你著人去尋渡生門的人過來,再差人將這些屍首全部搬回大殿。務必要小心謹慎,都是同僚不要傷了屍身,也要保護好自己別被毒氣所傷。”


    弟子道:“是。”


    渡生門是以醫修聞名,製藥製毒都是一把好手,此次單人賽場也凸顯出了對方的對於暗器的實力。


    天淩仙尊吩咐弟子時隻想讓醫修來確認一下蒼亦初的推測是否準確。話說出口忽然轉念一想,他們煉藥了得,卻是最大嫌疑人。


    馬上又叫來另一名弟子:“你到[南古壩]頂,將這些事告訴其他宗主們,並叫上各仙門在場的醫修都前去大殿檢驗一番。切記不可讓人毀壞了證據。”


    弟子道:“是。”


    詩殃見各位修士都開始行動起來幫忙,趕忙出聲道:“師兄好厲害呀,到底是怎麽發現這麽多信息的呢?”


    附近修士紛紛附和:“確實啊,小兄弟知道的好多。”


    “你們玄嵐宗真是博學多聞,連《噬元血煉訣》都知曉,後生可畏呀。”


    “還知道那功法需要輔以藥劑,你們玄嵐宗可有百毒藏書?或者邪功秘法?”


    “你知道的多,該不會這其中……”


    “你想什麽呢?要是作案人有他一份,他幹嘛還大老遠跑來這裏認屍,而且還給我們指出一條明路?”


    “說的也是,但是……”他的視線不自覺又往尉遲隱身上帶。


    他能知道那麽多,同宗門弟子呢?


    “說起來,這位道友也是忽然崛起的新人呢,從前從未聽說過。”


    詩殃道:“那是因為近些年來並未舉行仙門大比,我師兄在我們宗門就已經很厲害啦。”


    “是嗎?”那人大小眼將信將疑。


    詩殃叉著腰,氣鼓鼓的,還想再反駁幾句又被蒼亦初製止了,多說無益,等事態明朗時一切便都分明。


    當他們一行人回到天淩掌門所說的大殿後時,那裏果然已經聚集了眾掌門,還有眾位不同宗門的醫修。


    詩殃又見到了商牟和季迢,他們二人也與其他宗門的醫修一起查看那些僵直的屍體的情況。


    詩殃記得自己在強調他們身上的奇怪紋路時,曾經抬起過一位屍首的胳膊,說明那具屍體已經死亡有些時日,也許正是最早失蹤的那一批。


    也就是說,尚天在結束與自己的比試後不久便已經遇難了。


    蒼亦初見詩殃盯著大殿中央陳列擺放的屍首久久不放,其中不但有他曾有過一麵之緣的柳如煙,還有曾經交過手的尚天,不知道心中作何感想。


    他抬手拍了拍詩殃肩膀:“回去休息?”


    詩殃搖搖頭:“師兄,你說……”


    話還沒說完,身旁扭過來幾位合歡宗弟子。各個雙唇翹挺,千嬌百媚搖曳生姿。


    分明就是那組三胞胎,娉婷嫋娜,行近時還能嗅見隱約玫瑰花香:“這位道友,你在山外時的推理著實有理有據,不知可已經清楚行凶者是誰了?”


    蒼亦初暗道,不管是循序漸進地排查,還是大方直白的指出疑點,總歸還是引起了她們的注意力。


    少年身形頎長,一身藍白相間的弟子服裝束在身,充滿禁欲色彩。眸色淺淡不似尋常,但是氣度不凡,與仙門正派身上令人望而生敬的氣息同宗同源。


    小小年紀,不論談吐舉止都落落大方,形容儒雅。


    蒼亦初拱了拱手,露出些微疏離,道:“尚未知曉。幾位有何見解?”


    溪問柳:“見解倒是談不上。”


    溪聽梅:“但是我們猜。”


    溪觀桉:“今天這場比試跟你們交手的那位渡生門弟子。”


    “或許有些嫌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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