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徹底變了臉色,“怎麽會?”


    他震驚地望向方涵,“你沒有拿這事開玩笑p圖吧?”


    方涵直接說,“我拿方意淩的智商發誓,絕對是真的,不然的話,方意淩就變白癡。”


    方振方意淩:“……”


    方振尚且英挺的臉,因常年掌權本就威壓極重,稍稍皺眉沉了臉色,整個人看上去就極有壓迫感。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擱哪家哪家會相信。


    “我猜要麽就是三妹她自己有計劃的金蟬脫殼,找了個很像她的人,替換身份,她自己出去逍遙了。要麽就是有什麽陰謀,我們還沒查到。”


    方振:“……”


    方振竟然接受了第一種說法,因為他覺得以前的方可真能幹出這個事,她可能不接受父母給她介紹的聯姻對象,或者不想回來繼承家業,可能就真的跟人替換生活了。


    但是,真的這麽荒謬嗎??


    方振又想到另一件事,“但是,如果可可是真的,那蔓蔓又是誰……”


    他可沒有私生子流落在外!


    “這個女人呢,多半拿著假報告登門,而且她背後絕對不止她一個人,不然以她的身份,根本打不通那麽多關係,幾家檢驗機構給出的都是一樣的結果。我猜測她背後也有一個大陰謀,她被選中的原因,可能就是剛好她那年跟方可在同一個醫院出生。”


    方振被方涵一通分析,太陽穴已經突突的疼。


    “那你的意思是……”


    “順其自然唄,現在兩個人都在方家,在我們眼皮子下,不也是好事嗎,如果有鬼,就遲早會露出端倪。我們慢慢順著她們扯出她們背後的人和陰謀,這個事就交給四弟了。”


    方振沉默,兩人走後,他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方可和方蔓蔓都是假的。


    又過了一段時間,方可被放出禁閉,方振有意將人叫到身邊,說是她前段時間太出格,要帶著親自管教。


    他觀察了方可許久,人一旦有了疑心,確實會處處都發現端倪,但方振還沒有那麽快下結論。


    方可以前表現出的商業能力並不輸給方涵,方振有意給了方可一些曆練任務,有業務骨幹配合,方可完成得不算差,但絕對算不上出色,隻能說60分左右。


    方振心裏的落差越來越大,但內心中還是在搖擺,因為如果眼前的方可真的是假的,那真的方可在哪裏,安不安全,這些問題想一想都會讓他心慌。


    他還不如相信這個女兒就是真的,隻是因為一些原因讓她性格大變了。


    等到將方可再次帶去一個商業酒會,方振才來到跟方可一個決裂的轉折點。


    那天酒會,方振有意給方可介紹人脈資源,他希望二女兒能重新振作,不要一門心思再撲在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身上,而是感受事業與成功帶來的快樂,他方家人不應該這麽脆弱。


    但在宴會上看到了帶著蘇瑤出席的易莫寒,方可原本安穩了幾個月的情緒,瞬間受刺激爆炸了,她上前對著兩人胡攪蠻纏,更是打了蘇瑤一巴掌,易莫寒憤怒至極將人推倒在地,叫來保安。


    可方可卻沒有尊嚴地抱住了易莫寒的腿,讓他聽她解釋,說她是清白的,她沒有害過蘇瑤。


    那窩囊喪氣毫無尊嚴的樣子,真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方振臉上。


    此時此刻,他親眼目睹了方可對男人的瘋狂跪舔,當真想從來沒生過這個女兒。


    他忍著氣帶人回到家,不顧顏心意的過問,直接把方可扔進了書房,門關上的一瞬間,方振怒火就再也壓製不住,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你看看你現在到底像什麽樣子!”


    方振雷霆震怒,方可跌坐在地,捂著臉沒反應過來。


    方振指著她怒罵,“你是中邪了嗎,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還有沒有臉麵了!”


    地上的女人在火辣辣的疼痛中,突然情緒崩潰,大哭道,“我知道,你們所有人都想看我笑話,我沒用,我爭不過一個什麽都不如我的女人,我活該成為京州所有人的笑柄!這個家看來也是早就嫌棄我的存在,你以為寄人籬下我很好受嗎!我本來就不是你們女兒,收起你教育人的嘴臉吧,你們的那些施舍誰稀罕!我今天就滾出方家,讓你們所有人都滿意!”


    她爬了起來,拉開房門就跑了出去,在外麵將動靜弄得超級大。


    方振隻聽到顏心意不斷勸說聲,和方可喋喋不停的負氣聲,心裏隻覺得火氣更一截竄過一截。


    她這點硬氣全甩給家裏人了,但凡甩到那個傷害過她的男人臉上呢?他也會高看她一眼。


    等到外麵一切都安靜,方振才氣得鬆了領結,在玻璃窗眺望目送方可拖著一個行李箱離開了方家。


    他冷靜了一晚上,給方涵打了電話,方涵知道後隻說,“這也是個機會。”


    “……什麽意思?”


    “出去睜眼看看社會現實,體會一下民間疾苦,吃吃苦頭,給她上頭的戀愛腦降降火。如果她能自己清醒,自己振作,不是皆大歡喜?”


    方振沉默地掛了電話。


    過了一個月,他還是讓人去查方可現狀了,隻知道方可投了兩家公司,被拒了後就沒有再投簡曆,而是天天躺在出租屋,不知道在鼓搗什麽。


    方振跟顏心意又陸陸續續打過錢,送過東西,安排過房子,可惜方可都退回來了,錢也沒用過一分。


    就這一點來說,方振內心很是複雜,又覺得這還是他原來的女兒,至少還是有傲骨在的。


    等到易莫寒親自在網上承認了他和蘇瑤的關係,網友送祝福後,方可就更低調了,她搬到了一個城中村,自己鼓搗點外快賺點生活費,竟是徹底退出了這個圈。


    後麵就這麽不溫不火地過了兩年,直到前段時間顏心意給方可打電話,試探性邀請人回來參加生日宴,再到方可突然在網上爆火,以迅猛之勢重新殺了回來。


    她仿佛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直接高調無比地殺回了所有人的視線。


    她今天灑脫自信大方地走進書房時,他雖然表麵沉肅,實際上放在桌下的手都是顫抖的。


    方可離開方家後,因為太宅太低調,私家偵探都拍不到她的照片。


    兩年多沒見的女兒,又重新王者歸來般出現,方振當下隻剩心酸。


    這是吃了多少苦……


    但她真的做到了,自己振作,自己清醒。


    方振堪堪幾個回首,已經將這幾年的事在腦中轉了個遍。


    所以他看方可總是一脈複雜,帶著說不出的諸多情緒。


    彼時,方振也隻能克製地伸手拍了拍方可的肩膀。


    “謝謝,你今晚守護了他們。”


    方可微微勾唇,同樣拍了拍他的手臂,“方爸爸,你別擔心,有我在,他們就不會出事。”


    方振微微一愣,瞬間幻視了方可還是小蘿卜頭臭屁的時候。


    那個時候方家有一次陷入了資金危機,方振半夜愁的睡不著覺,方可推開書房門進來了。


    人還沒有書桌高,但頗為自信地跟方振說,“爸爸你別擔心,有我在,方家不會出事的。”


    方振當時隻是被逗笑,把人抱起來扛肩上,帶人去睡覺。


    但他沒想到,過了幾天,方家所有資金鏈真的全都打通了。


    方可簡直就是福星一般。


    方振看著女孩兒轉過去的側影,此時cpu燒幹了,也隻能想出一個“正確答案”。


    難道他女兒從小就有兩個人格,一個頂不住了,另一個就會出來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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