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拒絕了。


    去遊艇前,她需要做點準備,這個準備時間可長可短,就懶得讓司機久等了。


    趙齊也沒說什麽,兩人大致約了個時間,約到午飯後。


    現在是早上九點,很多商場才剛開門。


    方可覺得時間正好,拿上手機和鑰匙就出了門,她現在微信裏躺著昨天從言諾和趙齊那裏收到的十幾萬資助,絲毫不慌。


    在愛護自己外貌這件事上,方可向來追求極致,對自己很大方。


    她找了一家整個京州評價最高,人均消費也是最高的發廊,直接找到裏麵技術最好的設計總監,來為她這次廣告的新造型操刀。


    方可是今天的第一個客人,對方還在犯困,原本隻想老實做完了事,沒想到聽方可的訴求,越聽越精神了。


    “客人,你要想做到你想要的效果,可不便宜。”


    方可淡定一笑:“你盡管上最好的材料,姐有得是錢。”


    總監激動地立刻翹蘭花指,“好嘞姐!”


    足足做了四個多小時的發型,等到最後一遍洗幹淨吹幹後,整個理發店的員工都發出了驚歎。


    好幾個都在偷偷拍照。


    這個顏色這個順滑度……太惹眼了。


    總監對自己的作品也非常滿意,給方可拍了好幾張照片,準備之後傳到自己個人賬號上。


    “客人,你看還滿意嗎?”


    方可撫摸自己已經完全換了發色的長卷發,非常滿意。


    她直接去結了巨額賬單,被總監彎著腰送出門。


    出了理發店,方可又覺得自己這身衣服配不上頭發了,顏色太深,款式也太過保守。


    她火速篩選了幾家店,買了好幾套衣服拎回家。


    一切收拾妥當完畢後,方可才給趙齊發了消息。


    趙齊:【我魚都釣了一桶了,你還不來?】


    方可:【在路上啦。】


    趙齊:【行,到了說一聲,我讓人出來接你,半個小時前剛靠岸。】


    方可:【ok】


    趙齊眼角帶了一絲興味笑意,他可真沒想到,方可居然真的會來單獨赴邀。


    難道真如網上那些胡言亂語說得,方可精神受嚴重刺激,現在的她對易莫寒徹底死心,開始放飛自我了。


    趙齊丹鳳眼微斂,他望著幽藍寶石般的海平麵,喃喃自語。


    “放飛自我好啊,以前的你是眼瞎,希望這次不要讓我失望。”


    他打開手機,突然又看到上午跟言諾的聊天,還停留在對方的咆哮疑問刷屏下。


    趙齊確實有點壞心思,把昨天的事添油加醋給蘇瑤說了一下,蘇瑤看上去是真的很生氣,有得是言諾的苦頭吃。


    但對於言諾追問“你和方可到底怎麽回事”時,趙齊卻選擇了沒搭理。


    他想起昨晚,方可坐上他的副駕,麵對他有些意外的眼神,淡定地拉過安全帶給自己扣上。


    然後方可開口道:“今晚已經有一個傷心人,就不要有第二個了。”


    趙齊仿佛第一次見她這麽有趣,完全變了個人似得,說出的每句話都很有意思。


    他把車停到路邊,笑著問:“怎麽說。”


    方可奇怪地看他一眼,“怎麽你一路跟蹤我們,沒看到我被言諾趕下車嗎?”


    趙齊就但笑不語,“跟你說過了,選他還不如選我。至少我作為一個紳士,絕不會做把女伴趕下車這種粗魯行為。”


    “噫~”方可覺得難說,趙齊這人看上去可比言諾還要危險。


    “後半句是什麽意思?”


    “你都跟了我一路了,要是我拒絕你的請求,你不是跟我差不多慘。”


    趙齊:……


    趙齊反應了一下,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笑起來也很好看,因為皮膚白,笑得脖頸和臉頰都紅了。


    方可別的壞毛病都沒有,就是見不得美少年帥哥在她眼前亂晃。


    她一手撐著下巴,狐狸眼帶上笑意,緩緩開口道:“博美人一笑也值啦。”


    “……”


    趙齊笑聲漸消,濕著眼角瞪了她一眼,顯然對“美人”這個稱呼不滿意。


    “學姐,你膽子也是大,敢隨便上陌生人的車,就不怕我做什麽壞事嗎?”


    方可對他故意放低聲音放狠話的行為,隻覺得,哦,所以呢?


    “你做壞事……哈哈,學弟你這張臉,姐姐我還吃虧嗎?”


    方可那表情,真不是在開玩笑,甚至認真得有些蠱惑勾人。


    趙齊沒想到是自己先從這種曖昧氛圍裏敗下陣來,方可好像一下就變成了一個無法被人掌控的女王。


    你沒下限,她隻會更沒下限。


    你放狠話,她能玩得更狠。


    趙齊有點不適應,最後隻說,“突然不想送學姐回家了,我帶你去看日出吧。”


    方可撐著下巴,還在思考,“可是我很困誒。”


    趙齊心煩意亂時候就喜歡玩他那個銀質打火機,他不經意道:“學姐都能假扮言諾女朋友,那跟我看個日出不過分吧,他出了什麽條件,我出雙倍。”


    方可久久沒有說話,趙齊以為她睡著了,轉過去一看,方可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


    一手撐著窗台托住下巴,眼神還是清明的,落在了窗外的繁星上。


    暮色下,她整個人都好看的無法形容,那種叫氛圍感的東西,此時濾鏡拉到極致。


    “你為什麽這麽喜歡跟言諾搶東西啊?以你的家世背景,好的人或物都排著隊等你挑吧少爺。”


    趙齊眼神微變,依舊玩著他的打火機,許久才低笑一聲,吐出幾個字。


    “覺得好玩唄。”


    方可就發出一聲悶笑,“不說算了。”


    兩人都是聰明人, 所有話題即使撩撥心扉,也都點到為止。


    方可最後伸了伸懶腰,狐狸眸望進對方眼眸深處,帶上友善的笑意。


    “我覺得我們兩還挺像的,說不定能成為朋友,陪朋友看日出是應該的,就不收你錢了。”


    趙齊是想過所有可能,都沒想到方可會說出這句話。


    朋友?


    方可?


    她憑什麽?


    她知道他有多少年,沒有過這種奢侈的關係嗎。


    趙齊薄唇抿成一條線,默默發動了跑車,一路星辰作伴,往海邊前進。


    卻不知為什麽,那顆死死沉寂許久的心,此時此刻,在微弱跳動兩下後,突然發瘋般,瘋狂跳動了起來……


    趙齊回想到此,還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心髒,這顆他都控製不了的心髒,此時跳動得非常有力。


    他呼出口氣,突然給言諾回了他上午刷屏的追問。


    【說了隻回答一個,你追著我問幹啥,你去問方可啊,難道沒有她微信嗎?】


    發完,趙齊才心情很好地收回手機。


    他已經套回了一件白t,又變成那個單純乖巧的少年。


    但他天使的外表下,是顆隨時作惡的心。


    就像他明明知道,方可把言諾拉黑了,還故意發了那條微信。


    趙齊心情很好,就聽到管家上來說,“少爺,外麵來了個粉頭發姑娘,是否就是方小姐,我去把人請上來?”


    趙齊:“嗯你去吧……等,你說什麽頭發?”


    粉頭發?


    一天不見,方可又去哪放飛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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