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低著頭,心裏恨得要死,再次把打兒子的人咒罵了一頓。要不是兒子突然一身傷回來,她也不至於沒臉出門。


    頂著村人的指指點點,一路走到菜地,崔氏整張臉都是黑的。


    剛蹲下身拔了一棵白菜,就聽到高粱地傳來嗤笑聲。


    “沒想到張秀才是這種人,太會算計了。”


    “可不咋的,這下,誰家願意把閨女嫁給他?做人呐,還是得規規矩矩,心眼不好,倒黴的還是自己。”


    “張家母子整日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還以為多了不起呢,沒想到心思這麽惡毒,竟然盤算著吃人絕戶。”


    “聽著就滲人,誰家閨女嫁給他,連帶娘家都跟著倒黴……”


    “哎~,你聽說沒,張家母子盯上田家了。前陣子,我還發現田家閨女跟張秀走近,聽說不久就鬧翻了,我估摸著肯定是人家發現什麽了,遠離了。”


    “我也發現了,現在田家姑娘根本不理睬張秀才,肯定是他的齷齪事被發現了。”


    崔氏蹲在地上,聽著這些話,氣的直打哆嗦。


    是誰造他們母子的謠?


    雖然她心裏就是這麽打算的,但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到底是哪個黑心肝的家夥胡亂抹黑他們?


    越想越氣,崔氏噌的一下站起身,衝著高粱地就是一頓輸出。


    “亂嚼舌根,髒了心肝的東西,我兒堂堂秀才公,見了縣太爺都不用下跪,也是你們敢隨意編排的?


    但凡我兒跟你們計較,修書一封,稟了縣太爺,你們都得打板子,吃牢飯。”


    此話一出,高粱地猛然一靜,之後窸窸窣窣片刻,人就從另一頭離開了。


    崔氏守在地頭,罵了一陣,心裏痛快多了,才拎著菜籃子快速往家走。


    此時,她也顧不得旁人的眼光了,隻想趕快回家,把村裏的傳言告訴兒子,找個對應的法子。要是不小心毀了名聲,兒子的仕途就斷了。


    砰~,


    崔氏推開門,就看到兒子又在盯著水盆抹藥,應該是被他的動靜嚇到了,不小心把嘴角結的痂給戳破了。


    “嘶~,娘,你慌慌張張的做什麽?”


    “兒子,出事了……”


    崔氏看著兒子嘴角冒出的血,心疼了下,就把聽到的流言蜚語給兒子講述一遍,看著兒子發黑的臉,擔憂的不行。


    “兒子,這可怎麽辦?”


    “誰傳的?”張炳文抿著嘴角,一拳捶在水盆裏。


    水花四濺,弄了一身一臉,蟄的傷口生疼。


    真是見了鬼了,近期就沒一件順心事。


    “母親,你再去打聽打聽,到底怎麽回事?”


    他不能讓人肆意抹黑他,他是秀才公,願意放低姿態選鄉下女子為妻,吃虧的是他,沾光永遠都是女人。等他高中進士,女人還不是要跟著享福?


    為了以後的福氣,現在付出點不應該嗎?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點都看不明白,蠢貨。


    崔氏看著兒子陰沉的眼神,心裏竟然怵了下,趕緊出門打聽情況。


    這一打聽不要緊,差點再次把她氣暈過去。


    踉蹌著回到家門口,心裏砰砰直跳。想著剛才那些人鄙夷的眼神,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兒子,不好了……”


    看著母親驚慌失措的樣子,張炳文抬手捏了捏眉心,過去扶著她坐在椅子上,


    “母親,有事慢慢說,不要急,凡事都有我。”


    聽到兒子的安慰,崔氏深吸口氣,沒錯,她兒子可是秀才,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不能被這些無知村民給鎮住了。


    自我安慰一番,崔氏終於平靜了,把詆毀的流言一口氣全吐了出來。


    話音剛落,就聽到砰的一聲響,張炳文一拳捶在桌子上,茶碗都被震翻了。


    “混賬,真是豈有此理。”


    崔氏:“……”


    說好的不激動呢。


    “無知村民,胡亂編排,純屬造謠。”


    村裏這些人,就跟聞腥而動的狗一樣,看到他考上功名,一個個的腆著臉把田地掛在他名下,隻為少交點稅。


    享了他帶來的好處,現在又詆毀他,還真是一群白眼狼。


    “可知道是誰謠傳的?”


    “現在都傳遍了,根本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兒子,接下來可怎麽辦?”


    張炳文站起身,在屋裏走來走去,轉的崔氏眼睛犯暈。


    “兒子,你是秀才,在縣太爺麵前是能說上話的,要不咱報官,抓幾個典型打一頓,殺雞儆猴,讓他們再也不敢碎嘴子。”


    “不行,這事不能傳出村,更不能讓縣太爺知道。”這種流言對他不利,不管真假,隻要傳到縣太爺的耳朵裏,就有損他的名聲。


    而且,他也沒這麽大的臉,讓縣太爺為他出頭。


    真是惡毒,對方這是想毀了他啊。


    張炳文握著拳頭,眼神陰鷙,若是讓他知道對方是誰,定讓他不得好死。


    心裏冒出這個想法,張炳文立馬頓住腳,眯了眯眼。


    他想娶富家女的事情,除了自己,就隻有曲平知道,那人還跟他提了不少建議。


    難道是他出賣自己?


    要不然,怎會這麽巧,他們前腳分開,後腳就遭人伏擊。緊接著村裏便流言四起,把他所有的計劃都擺到了明麵上。


    一切都把握的恰如其分,若不是曲平搞的鬼,他是如何都不信的。


    整個計劃,除了曲平,他沒跟任何人提過。


    就連母親,他都沒來得及說。


    至於曲平害他的目的,也不難猜,隻要他考中舉人,曲家在他麵前,就再也沒有任何優勢了。


    曲平妒忌他,想毀了他!


    好你個曲平,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好得很。


    心裏有了判斷,張炳文磨了磨後槽牙,深吸口氣,抬手摸摸嘴角結痂。他得馬上去鎮上走一趟,若是曲平想害他,鎮上必定也有類似的謠言。


    而且,他得在謠言傳到書院之前,跟山長透個氣,說明情況。以山長對他的看重,應該會幫他壓住流言。


    他明年就要下場了,山長還等著他為書院揚名呢。


    “母親,我要出去一趟。”


    “出門?現在大家都對咱們指指點點,你要去哪裏?”


    崔氏心疼的看著兒子,咋就弄到這地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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