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說的誇張不是指那位也得了“神仙”指點的狀元,而是胡三娘所說的,待多年後,她以後或可成為聞名天下的人這件事情。


    她從不認為自己相對於同齡人來說有多聰明,但就目前這個年齡段來看。


    假如她真有那個想法和追求,就算不靠她現在這個垃圾站和紅珠子。


    她但凡發點力,隻需要從一歲開始,時不時做出些,在成年人認知裏,超出小孩年齡範圍內可能做到做的事情,隻怕現在怎麽也是青州府裏較為聞名的“小神童”一枚了。


    隻不過,她的追求很簡單。


    她的願望也很簡單,那就是,她這一世都要好好跟家人在一起,幸福且快樂地度過這平安、平凡、和美好的一生。


    她不知道她現在所處的地方,有沒有也是與她一樣的人,但在前世的小說裏,相對去其他人所謂的“穿越者”和“重生者”的稱王登帝,拯救蒼生,她的願望實在不足為比。


    或許也正因為她有這個想法,她才不得一步一步地被老天推著走?


    畢竟當一個普通的願望成為例外的那一個,這個“普通”本身就開始變得不再普通了。


    對於胡三娘的話,張荷笑著打了兩句哈哈。


    “什麽聞名天下,我隻希望她平平安安的,就是我這個做娘最大的心願了。”


    說著,又說起許珠珠老是愛生病這件事情,“……不是受涼咳嗽,就是拉肚子拉稀的,大毛病是沒有,隻是這小病是一堆,這一個月裏不病個兩三天都不成,也不知是不是在娘胎裏受了驚嚇,身體太弱的緣故。”


    “不能吧,我看著珠珠麵色紅潤,也活蹦亂跳的,除了並不像是胎裏不足,是不是你們從北方逃難來,一路上吃太多苦了的緣故。”


    胡三娘鵝眉擰成一條線,對此表示懷疑。


    張荷果斷搖頭否認,自己家的孩子自己最清楚,她平時瞧著許珠珠身體確實比一般小孩壯實,可沒逃難之前,也是一樣的,每個月都會挑那麽一兩天,給自己身體來點不痛快的小病。


    像是必須病一場才行似的,現如今細想下來,她這個做娘的也挺鬱悶的。


    許珠珠倒是沒注意到這些,她問她哥,她哥也沒特別去關注過這個事情。


    現如今聽她娘這麽一說,兄妹倆都陷入回憶,尤其是許珠珠,她自己默默回顧了一下自己過往的三年。


    不回顧不知道,這一回顧,才發覺確實是如此,自己在做小孩的時間,才不過三年多以來,還真是大小病每個月總得來那麽一兩次,跟上班打卡似的。


    哪兒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這讓許珠珠合理懷疑是老天爺一直在背後默默看著她。


    當然,這隻是猜測,至於為什麽要這樣做,她也不知道。正如當初她一睜眼又變成了一個小屁孩一般,很多事情其實都無法用她所學到的知識來解釋得清楚的。


    胡三娘和張荷二人在家長裏短的聊著,許珠珠也因為她娘的話,任由自己的思緒被二人的話所影響,而在她的腦海裏東拉西扯,不得定論。


    安頓好狗子這件事情,許珠珠一行人才又回到了針線婆婆處,幾人碰麵,自然又是感慨了一番狗子的事情。


    她娘本就跟那位老婆婆聊了不長時間,這次也不多說什麽,在胡三娘一番幾人都“明知故問”的情況,相互介紹了對方。


    當然,重點介紹對象並沒有忘了許珠珠和許安這兩個小屁孩。


    “是我幹女兒和幹兒子,婆婆別看兩個孩子年紀小,實際上機靈著呢,什麽事情倒是比我這個大人還先看得清,比我家那毛頭小子不知道好多少倍。”


    針線婆婆聽了,嗬嗬笑。


    從胡三娘這話裏就能聽出來,這位針線婆婆跟她的交情實在不淺,不然也不能張口閉口都是這麽比較的話了。


    且胡三娘尋常時候也不是特別嘮叨的人,就是可能剛認可幹女兒沒過多久,整個人還處於興奮期,因而遇到誰都要重新誇一下。


    對許珠珠來說,這是比較合理的一個理由。


    張荷樂得見別人誇自己孩子,那滋味,心裏跟抹了蜜似的,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接著又跟針線婆婆買了些線,扯了兩塊素布,共才花了不到一百五十文,相比於成衣鋪來說,那便宜了可不是一星半點。


    張荷激動之餘,又忍不住,驚詫急道:“婆婆這樣便宜,豈不是虧本了?我家雖艱難,但萬萬不能占婆婆的便宜,婆婆還是按原價算吧!”


    針線婆婆和胡三娘對視一眼,好像發現了什麽新奇的東西,都捧腹大笑起來。


    張荷更加不解了,“這是怎麽了?”


    胡三娘見張荷這模樣,好容易緩了口氣,才趕緊跟張荷解釋說,價格就是這樣的。


    “婆婆都是老顧主們來買針線的,這麽多年了,都是這個價格,沒有例外的說法?”


    原來如此。


    張荷瞬間清明,見這婆婆這麽爽快,她自然也就不再計較什麽,又拿了些細線,想著給婆婆湊成了整數。


    針線婆婆為人雖不板正,倒也不客氣,照原樣價格收了錢,也不說什麽便宜些,或是多送些之類的的話。


    倒讓許珠珠稱奇,大約也是因為這樣,才留得這些長久的客人的吧。


    便越發好奇這針線婆婆的故事了。


    待幾人告辭回去的路上,張荷也打聽了起來。


    與針線婆婆相處下來,張荷也覺得這老人十分有趣。


    誰知此話一出,倒讓原本步履輕盈的胡三娘,直接停頓住了身形。


    她似歎非歎地長長吐了一口氣。


    許珠珠一聽,就知道這又是個曲折的故事了。


    胡三娘悲憫聲音在她頭頂盤桓: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偶爾聽其他客人說起過,這婆婆原來是大戶人家裏出來的,紡得一手好線,繡花也厲害,可惜後來不知怎麽的,那手就壞了,也就繡不成花了,隻留下了紡線這門手藝。”


    “你別瞧著她穿得破舊,但在以前,她在大戶人家賺的錢夠她無憂無慮一輩子了。可惜老婆婆命不好,借了錢給未婚夫做生意,那男人的生意做虧了,沒錢還,後來幹脆偷走了她的全部家當,聽說還去外鄉娶了別人,留下針線婆婆,如今才隻能靠著這門手藝,勉強度日子罷了。”


    呸!又是個死渣男!


    許珠珠心裏沒好氣的謾罵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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