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譚雙頭麵對楊林濤,無論譚雙頭如何花樣百出,全身各個犄角旮旯的暗器亂射濫飛,都被楊林濤的達摩劍陣牢牢控製,莫說碰他一下衣角了,就連任何一樁暗器接近他身周三尺都是徒勞。


    最後譚雙頭暗器似乎全部射光了,也還是奈何不了楊林濤半分,便隻好躬身認輸,飛身上了觀禮台。


    這是唯一一個不是以落水而是以鞠躬致歉的形式認輸的選手。


    露五淵至此徹底明悟了,這就是要通過這樣的形式昭告天下武林,上屆武林大會楊林濤被苟順的暗器射傷完全是個意外,並非苟順本領高強,而他楊林濤無能,隻是因為出其不意而遭毒手,一旦他引起戒備了,無論多麽厲害的暗器都傷不了他半根頭發絲。


    太無恥了!


    想到這裏,露五淵簡直啼笑皆非,又覺可笑又覺義憤,堂堂武林大會,竟被它嵩山派給安排成了為楊林濤挽回麵子的大會。


    誠然,沒了孫擒龍,沒了苟順的衝鋒槍,又加之他露五淵被牢牢拒之於門外,當今武林青年一代中,的確已無人能夠望其項背,楊林濤成為武林盟主是鐵板釘釘的,他隻是需要這麽一場形式來進行官方認證而已,既然隻不過是一場形式大會,順便再通過某種形式來一洗前恥、挽回麵子,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這麽一想,露五淵倒是氣順了,他轉而又開始洋洋得意,心道你楊林濤人算不如天算,竟讓我老露適逢盛會,雖然你是向天下證明了任何暗器也不是你的敵手,但馬上你就要被天下知道,在鎮魚刀法前,你也不過隻是一條任人宰割的魚。


    楊林濤在湖麵樁子上誌得意滿、顧盼自雄了那麽一段時間後,蕭門主清清嗓子,正要邀請裁判席宣布本屆武林大會盟主歸屬時,群豪引頸提足,正要為新任武林盟主鼓掌歡呼時,露五淵身形微動,正要擇機抖足發動時,突然,一條身影不知道從哪裏冒出,飄飄若仙,威風凜凜,陡然臨空,直落湖麵,兀立於一根木樁之上。其形其狀其勢,既像天仙也似羅刹,仙氣和霸氣混在一起,向群豪滾滾撲來。


    露五淵好不愕然,凝神定睛,細細一瞧,差點心髒從胸腔跳出來,也不知道是驚心動魄還是喜出望外。


    因為,那人竟是柳若萍。


    這個追命夫人當真是神出鬼沒,總會以各種匪夷所思的情節出現在你麵前。


    不過想想也是,柳若萍一直對武林盟主垂涎三尺,這次好不容易允許女人參賽了,她焉能錯失良機?


    露五淵逐漸平複心情,有點哭笑不得地望著在水一方的佳人。


    她是和楊林濤交過手的,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還是勇敢地下場了,可見這個武林盟主對她有多重要。


    少不得一會還要下場救她,他有種預感,楊林濤絕對不會隻是擊敗她算完,肯定會趁機痛下殺手,既能報仇雪恨,還能為武林盟主樹威,何樂而不為!


    至此,露五淵的心態已經完全變了,不再去爭什麽武林盟主了,而是要嚴陣以待,確保柳若萍的安全。


    柳若萍的乍然出場引發群豪轟然。不過楊林濤似乎並不如何震驚,他隻是麵色略略一滯,就泰然以對,嘴角甚至掠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冷笑,露五淵此前一直悠閑觀戰,此時反而高度警覺起來。


    他心中有不祥之感,又笑話自己關心則亂,或許楊林濤隻是麵對柳若萍有強大的優越感,才顯得這麽鄙夷不屑。


    果然,楊林濤語聲輕慢道:


    “我道是誰呢,這不是那個在本公子手底下差點粉身碎骨的小賤婦麽?怎麽,嫌自己命大,非要再來一遭!”


    柳若萍柳眉倒豎怒斥道:“惡賊不要逞口舌之快,本夫人今天就是專門追你狗命來了,有什麽遺言盡早交代吧!”


    楊林濤哈哈一笑道:“真不知道你哪來的口氣,那次在桃花穀,若不是那個露小賊橫插一杠,早就將你碎屍萬段了,你以為今天還有那麽好的運氣嗎?”


    柳若萍大怒道:“放屁,要不是那個露小賊多管閑事,那次早將你挫骨揚灰了,後來看他把你揍得皮開肉綻的,本夫人於心不忍,就饒你一命了!”


    她居然順嘴也跟著罵露五淵,露五淵聽得直翻白眼,遠遠地還是很不爽地瞪了柳若萍一眼,管她能不能看見。


    楊林濤被人揭了過去的傷疤,眉宇間掠過沉痛之色,當下冷笑道:


    “真是自不量力,自尋死路,今天隻怕你的江湖名號得改一下,改成‘償命夫人’了,嘿,有啥本事都使出來吧!”


    話落,他手中長劍一抖,擺出一個起手式,直指柳若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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