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眼珠子骨碌一轉,計上心來,當下裝做很無奈的樣子歎口氣道:


    “哎,真是拿你這美人兒女俠沒辦法,難怪人們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我算深刻感受到了,我認命,這樣吧,你讓我和我的兄弟他們呆一起,我們商量一下,看能否滿足你的要求!”


    黑衣女冷笑道:“別把我當三歲小孩,你沒交出地圖前,甭想去見你那嬌滴滴的妹妹!”


    露五淵裝做不屑的樣子道:


    “梅女俠你也是冰雪聰明的人,這點道理怎麽也想不通呢,那福貢地圖是何等寶貴的東西,那柳若萍也不可能讓我一個人掌握全部信息吧,她也得防著我背叛她啊!所以我去跟我的兄弟姐妹們碰個頭,為了活命,也許我們就都打算出賣柳若萍了,那你的要求也就基本能得到滿足了!”


    黑衣女將信將疑道:“你說的可是真地?”


    露五淵一副憤慨的樣子道:“既然我說什麽你都不相信,那你幹脆也別問我了,反正你也不信!”


    黑衣女呆了呆,頭低了下去,片刻後,她抬頭冷聲道:


    “反正你也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就暫且相信你一回,不過我先警告你,如果你要敢玩什麽花樣,那從我們這得到的滋味一定將是妙不可言的!”


    黑衣女的聲音寒徹透骨,露五淵聽得背脊上颼颼直冒涼氣,不過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強裝淡定道:


    “梅女俠你放心就是,我們命運的喉管已經在你們手心裏手拿把掐著,有命沒命就看我們的姿態擺得正不正,給個天做膽我們也不敢亂撲騰啊!”


    黑衣女忍不住微微嗤笑一聲道:“你別給我油嘴滑舌,不過你說的話還算是明白事理,就是這個意思,你能明白就最好了!”


    露五淵首次從這個冰美人這裏聞聽笑聲,雖然隻是微不足道的,但還是緩解了他一點驚惶情緒,當下趁熱打鐵道:


    “其實梅大美女俠完全可以放心,從我內心裏來講,我是很願意用福貢地圖來討你芳心的,然後一輩子就這麽跟著你接受你絕世武功的保護,既能賞心悅目,又不怕柳若萍來報複,多安適啊,遺憾的是你已經成為了別人的夫人,否則的話,我還特別樂意當你夫君呢,那就更完美了!”


    黑衣女一跺纖足氣惱道:


    “別再胡說八道了,你這人真是既無恥又沒出息,堂堂七尺男兒居然願意接受一個女人的保護,就算我沒有成為別人的夫人,我看你兩眼都嫌丟臉,還想當我夫君,我呸!”


    露五淵腆著臉皮訕笑道:


    “嘿嘿,梅女俠別激動,我有自知之明的,我隻是想說出心裏話向你表明,我一定會盡力勸說我的兄弟和妹妹配合我來討你芳心的,其它的我敢想但肯定不敢幹的!”


    黑衣女嬌哼一聲道:“行了,別再油腔滑調了,他們應該安排好房間了,跟我走!”


    露五淵喊冤道:“天,我說梅女俠,感情我說這半天全是廢話,你要不想要那福貢地圖,就把我帶到二樓去享受吧!我也不去那貨艙找他們商量了!”


    黑衣女惱道:“你這人說話怎麽聽著這麽別扭,誰要帶你到二樓去享受了,誰說不讓你和你那什麽破兄弟姐妹商量了?”


    露五淵略一愣怔,頓時醒過味來,喜道:


    “這麽說,你是要把他們從貨艙裏放出來?哈,我就說呢,梅女俠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美女菩薩,怎麽會這麽不通人情?卻原來是我誤會了,露五淵你真該死,看我怎麽煽你?”


    說完,抬起自己的粗大手掌狠狠在腦門上拍了一個脆響,隱隱有點生疼,這也是給自己提個醒,一會可一定要冷靜,騙得了初一,騙不過十五,見到狗順,得趕緊商量個對策,看能不能憑他的衝鋒槍躲過此劫!


    黑衣女不動聲色道:


    “行了,別裝模作樣了,你就想著怎麽勸你的同伴配合我們,其他的偷奸耍滑什麽的都沒用,江湖上還從來沒有人能夠從我們九龍幫的控製下逃脫呢!”


    露五淵愕然道:“九龍幫,哪個九龍,香港那個九龍嗎?”


    黑衣女惱道:“你這孤陋寡聞之人,我不跟你計較這些,但請你今後說話正常點,什麽香港臭港的,我受不了你的說話了,走,別磨蹭了,一會我會派人叫你兄弟姐妹上來的!\"


    露五淵暗暗吐了吐舌頭,麵容放端莊了,不再說話。


    黑衣女哼了一聲,轉身朝著甲板正中豎起的那二層小樓走去,露五淵了望一下船的四周,在淡白的月色中隨處都是影影綽綽的黑影,夜風挾著河麵的陰冷一陣一陣拂過臉龐,露五淵不自禁打了個寒戰,心知船的船舷四周都有大漢把守,想逃走那是異想天開,幹脆也就不做多想了,耷拉著腦袋悶悶不樂地跟在了黑衣女後邊。


    從樓門進了一層,迎麵是個廊道,地麵還鋪著地毯,兩邊次第排列著一間一間的艙房,有隱約的燈光從門縫裏散發出來。


    走到廊道正中是個小廳,還有個木台,感覺真地象是旅店裏的前台,不過沒有人值守。在小廳的一角就是通往二層的樓梯了,樓階是竹子或者木材質的,拐角處牆壁上的宮燈發出柔和白亮的光芒,指引著前行的道路。


    在二層的入口處,碰到了一個奉命安排房間的大漢,見到黑衣女躬身行了個禮道:“夫人,房間安排好了,最裏邊左邊那一間,夫人還有什麽指示?”


    黑衣女淡淡道:“去船底把那兩個人押送上來!”


    大漢愣了愣後應聲道:“是!”


    轉身待走,黑衣女又叫住他吩咐道:“你就告訴他們說這壞小子在這裏等他們,如果他們還算配合的話,對他們可以客氣一點!”


    大漢滿臉疑惑地點了點頭,應聲而去。


    露五淵嘿嘿傻笑一聲道:“嘿,梅女俠,你感覺起來冷冰冰的,其實心腸還是蠻好的嘛,心善的女人可愛,我喜歡!”


    黑衣女清叱道:“你再油嘴滑舌,小心我割掉你的舌頭,還不快走!”


    露五淵嚇得吐了吐舌頭,連忙低頭垂手,灰溜溜地往前急走。


    很快到了最裏邊艙房,這第二層艙房比較講究,每個房間的門前都垂掛著珠簾,雖然船身並不怎麽晃蕩,但絲質簾幕還是在空中輕輕搖晃著,並發散著隱隱的幽香,看來這裏似乎還有女兒家的閨房。


    另外一個留守的大漢在門口恭立著,看到黑衣女走近也是一躬身道:“夫人,房間已經整理出來了,你看把他關在這裏可不可以?”


    黑衣女淡淡道:“隻要這小子好好配合我們,他就還算是我們的客人,今後不要再用關這樣的字眼!”


    大漢恭聲道:“是!多謝夫人指教!”


    黑衣女一揮手道:“你先下去吧,傳令下去,沒有我的準許,誰也不許到二樓來!”


    大漢肅然應聲道:“是!”


    便轉身大踏步離去了。


    露五淵好奇心起,率先進了房間,卻發現房間裏簡陋得很,連張床都沒有,就牆壁上掛著一盞鬆油燈,地板上放了一塊木板,牆角擺放著幾張竹椅,唯一令人覺得新奇的是屋子正中竟然擺放著一把寬大的石頭做成的太師椅,看起來重逾千斤、穩如泰山的樣子。


    露五淵大奇,幾步奔到石椅旁邊,一瞧之下更是目瞪口呆,原來石椅的坐墊不是平麵,卻整整齊齊豎立起一排排的石筍樣尖刺,都是小細鐵釘樣大小,鋒芒畢露,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椅麵,這哪裏是張椅子,分明是個石頭刺蝟!


    屋子裏放這麽一張不能坐人的大椅子幹什麽用呢?露五淵不禁大感訝異,掉頭看向黑衣女投以疑問的眼神。


    黑衣女冷淡道:“看什麽看,本來這屋子就隻這一張椅子伺候你的,看在你還算老實的份上,我讓他們給添了一塊木板幾張竹椅,晚上是睡木板還是坐石椅,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露五淵失聲叫道:“什麽?這椅子是用來給我坐的?”


    黑衣女不屑道:“你是聾子還是弱智,我剛才不說了嗎,看在你還算老實的份上,我給了你一個睡木板的可能,下一步就要看你是否還有繼續老實下去的態勢了!”


    露五淵連聲叫道:“我老實,我一定老實,不過我還有點不明白,沒有木板我可以睡地板啊,也不一定非得坐石椅吧?”


    黑衣女輕描淡寫道:“這個簡單,我們哪能讓客人去睡地板,我會派幾個弟兄先把你按坐在椅子上,不過你放心,不會讓你屁股坐實的,那樣太慘無人道,隻是讓你屁股懸空,然後把你的上身綁在石椅上,身體隻能下降不能上升,當然,你的兩條腿是自由的,可以隨意活動,不過好像那時候也幹不了別的,隻能用來支撐將要坐倒的上身,對了,說明一下,腰部也得用力,兩腿還必須踩實了,否則一個支撐不住,一個屁墩坐在椅麵上那可就是千瘡百孔了!”


    露五淵麵色煞白地驚歎道:“天,梅大女俠,你確實不是慘無人道,你是滅絕人性!”


    黑衣女淡淡一笑道:“那倒未必,滅絕人性的方法還要更深奧一點,比如在石刺上再抹點鹽水什麽的,對你我目前還舍不得用,先留著,看你的表現再決定是否賜予你!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露五淵哀歎一聲道:“早知道女俠你如此有思想,我可寧願讓官兵抓去蹲大牢,也不願意被你救來坐這刺蝟凳!”


    黑衣女冷笑道:“哼,你以為官兵抓你就隻是蹲大牢?”


    露五淵挺胸道:“就算被他們砍頭也比被石刺捅穿屁眼要強一百倍呢!”


    黑衣女呸了一聲道:


    “你這人真是又粗俗又無知,我告你啊,何止是砍頭這麽簡單,沒多久就是祭龍大會了,他們肯定拿你去喂那方臉怪物,那怪物會用獠牙刺穿你的骨頭,用吸盤吸幹你的血髓,那滋味可絕對不比這石釘紮屁眼,哦,紮屁股舒服哦!”


    露五淵聽得毛骨悚然,卻又強自鎮定道:“我又沒犯法,不是說隻有犯人才被用來喂怪物的麽?”


    黑衣女冷哼道:“哼,犯人?犯人有什麽標準,官府說你是犯人你就是犯人,說你不是你就不是,你得罪了他們,你一定就是犯人!”


    露五淵又怎能不知道這一點呢,當下無奈苦笑道:“我怎麽這麽倒黴啊,哪裏都沒有我的生存空間!”


    黑衣女淡淡道:“所以你隻要老實配合我,在我這裏你是有生存空間的!”


    露五淵道:“剛才我是熱情澎湃想要配合你的,可現在你竟然擺條老虎凳對著我張牙舞爪,我可是徹底寒心了,能不能再有配合你的熱度,就很難說了!”


    黑衣女嬌叱一聲道:“大膽,你再說一句試試看!”


    露五淵連忙舉手投降道:“不敢不敢,跟你開句玩笑也不行嗎?真是太沒幽默細胞了!”


    黑衣女頓了一頓道:“行了,不跟你廢話了,你就趕緊想好怎麽說服你的同伴吧,他們也就要來了!”


    她話音剛落,門外走廊上已傳來腳步聲,狗順和劉小婷終於被提來了。聽聲音走得沉穩有力,看來狗順和劉小婷在惡劣環境下並沒有表現得多麽慌亂。


    露五淵翹首望著門的方向,迫切想知道自己的難兄難妹現在到底處於什麽狀態。


    腳步聲終於停在了門口處,隨著吱呀一聲響,門悠然洞開,門外來人走了進來。


    露五淵看清眼前情景時,眼睛已經瞪圓了,進來的人雖然也有狗順和劉小婷,但他們卻不是走著進來的,而是被那個去提人的大漢一手一個拎進來的,劉小婷那麽嬌柔的身子被人輕鬆拎著倒也不奇怪,狗順那粗壯如牛的巨大身軀被人象根蔥一樣倒提著,可著實令人心驚。而且這大漢還是同時拎著他們兩個,並且走起路來還這麽閑庭信步的樣子,這大漢的臂力得驚人到什麽程度!


    露五淵呆立原地暗暗咋舌時,大漢已經舉重若輕地將狗順和劉小婷順勢安放在了木板床上,看來他還算是看著黑衣女的態度手底留情了,沒有直接往地板或者木板上扔,否則狗順那麽沉的身子跌落地上,非得折斷幾根骨頭不可。


    露五淵醒過味來,連忙跑到木板床邊打算去扶狗順和劉小婷起來,可令他驚詫的是,狗順並沒有配合他的力道往上坐起,而是象頭死豬一樣一動不動。


    露五淵大駭,將狗順的腦袋掰正過來,這才發現狗順的眼睛是閉著的,似乎正在沉睡呢,再扭頭去看劉小婷,也是秀目微閉,不省人事。


    露五淵急切地喚了幾聲後,兩人都沒半絲反應,他一跳而起,怒目瞪視著進來的大漢,憤然道:“你把他們怎麽啦?”


    大漢一臉漠然,根本不理露五淵的質問。


    露五淵急了,轉向黑衣女怒道:“是你叫你的手下這麽幹的嗎?”


    黑衣女微微動了動身子,轉向大漢,淡淡道:“你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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