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嗎?”風間大介問道:“我可不知道這家夥的來曆,更不清楚它是怎麽想的。”


    “反正對我來說,自從被它纏上以後,我就一天清淨日子都沒。”雖然以前很是窮困潦倒,但好歹那時候的自己還挺自由的。


    自己不想要去做的事情就可以不去做,不會被人逼迫,也不會被人說三道四。


    可自打這個雷蜓找了過來,他就被迫被賦予了某種使命,而且這種使命是強加在他身上的,由不得他拒絕。


    作為一個追求自由的,風一樣的男人,風間大介無法接受這種被卡住脖子的行為。


    “雷蜓既然選中了你,那就說明是它中意你。”天道笑著說道:“不管怎麽說,擁有了這份力量的你,起碼在麵對異蟲襲擊的時候還能擁有反抗的力量,這就足夠了。”


    說到這個,這也確實是風間大介無法反駁的點,所以他沒有辯駁,而是默默點頭承認了這件事。


    雖然嘴巴上說著麻煩,但在得到了這份力量以後,自己確實是多了底氣,在麵對異蟲的時候不至於就連逃跑都成了奢望,而是擁有了戰鬥的力量。


    ...


    目送著風間大介離去的背影,天道一時間沒有說話,但神代劍卻主動湊到了他的身旁,並且用著一副已經看透了的模樣說道:“你剛才問那個問題,是因為想要弄清楚,騎士係統隱藏在幕後的真相吧。”


    “我和天道總司一樣,對於自己不曾了解過的東西始終都抱有懷疑的態度。”天道頭都沒回,仍舊是看著遠方:“但我和他最不同的一點在於,他沒得選,而我不同。”


    天道總司對加賀美說過,對於一個不了解zect這個組織的人介紹著zect的話,他是一個字也不會相信的。


    但這一點,放在甲鬥昆蟲儀上卻得不到驗證。


    天道總司並不了解騎士係統的由來,也並不知曉騎士隱藏在幕後的真相。


    可麵對這個自己不曾了解的,他卻隻能選擇相信。


    因為他沒得選,如果他因為懷疑這份力量而不去使用的話,那麽天道總司就失去了力量,他沒有辦法守護住自己想要守護的人,也沒有辦法保護自己所愛的妹妹。


    這一點,從後期某個隱藏係統的觸發,而他卻對此毫不知情,甚至即使是觸發了以後也不曾舍棄甲鬥這份力量,就能夠看得出來,天道總司根本沒得選擇。


    “劍,如果有一個人得到了你的劍蠍驅動器,在你不允許的情況下,你覺得對方能夠拿著劍蠍驅動器進行變身嗎?”天道詢問著身旁的某人。


    “劍蠍的主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我。”神代劍伸出大拇指指著自己:“我不同意,沒有人能夠使用劍蠍,誰都不行。”


    “是嗎?”天道回了一聲:“但雷霆在有主人的情況下,卻在其不知情的時候,被別的人使用過。”


    神代劍一愣。


    “雷蜓...這麽大方的嗎?”


    “不是雷蜓大方,而是騎士係統裏一定有鬼!”天道篤定的說著:“研發出騎士係統的人或者原蟲,一定在騎士係統裏留下了什麽後手,這樣即使騎士係統被交出去了,隻要對方想,就可以無視昆蟲儀本身的意願,強行將其召回,剝奪變身者的變身能力。”


    “騎士係統的研發者?”神代劍立刻反應了過來:“你居然一下子看的這麽遠嗎?我都沒想到這個。”


    “因為我不介意以最惡劣的心思來設想原蟲的底線。”天道轉過身,拍了拍神代劍的肩膀:“原蟲和人類共同研發出來的騎士係統,當然是為了對付異蟲。”


    “在假麵騎士的幫助下,人類借用這份力量戰勝了異蟲,將其完全驅逐,那之後...”


    “那之後,原蟲與人類的關係如何,就很值得琢磨了。”神代劍眯著眼睛,很快反應過來:“你是想說這個嗎?當異蟲被消滅,騎士就成為了原蟲的阻礙?”


    “你和你的鄰居因為某些關係被困在一個鐵屋子裏,你因為不得已的情況下將一把槍交給了對方。”天道轉過頭,看著神代劍:“但你能一直忍受這把槍,始終留在對方的手裏嗎?”


    神代劍默然。


    生死絕不能掌控在他人的手中嗎?


    “走了,劍。”招呼了一聲神代劍,天道擺了擺手:“老爺子還在家裏等我們回去呢。”


    “無論怎麽樣,都要跟老爺子報個平安才對。”轉過身,天道保持著常人的眼睛,看著此刻還是神代劍的神代劍:“以及...我需要重新認識一下你。”


    “我?”神代劍指著自己:“什麽叫做重新認識一下?”


    “雖然我的意識被殺念侵占,但我也不是毫無收獲的。”天道閉上一隻眼睛,隻睜開一隻眼:“雙眼如果失去一隻的話,視線怎麽樣也會受到影響。”


    “你也是一樣。”


    神代劍:?


    ...


    “殺人鬼的動亂已經平息了。”還是那個付不起電費的房間,還是那個一點燈光都沒有的董事長室內,三島正人依舊在這裏,加賀美陸仍舊坐在躺椅上老神在在。


    這個畫麵不說出現了有三四次,起碼也出現了七八次了。


    或許三島正人也曾經吐槽過,為什麽不開燈這種事,但在和自家老板相處的時間多了以後,他也就不會有這種吐槽,甚至是能簡單了說就簡單了說。


    因為你隻要話多起來,加賀美陸張口就是各種寓言,各種故事。


    明明直說就行的話語,他能給你說好幾個故事,繞好幾個彎,然後讓你自己擱那猜謎。


    跟個麵壁者似的。


    “你知道嗎?”在三島正人那一臉“又來了”的表情中,加賀美陸露出了那種令人看來會便秘的神秘笑容,再度開口說道:“神州有句古話,叫做水麵越是平靜,水下越是波濤洶湧。”


    三島正人:?


    有這句古話?不會又是魯迅說的吧?


    “殺人鬼的蹤跡終於消散,但誰又能知道,殺人鬼是存在比較好,還是從來不存在過,比較好呢?”加賀美陸從口袋裏掏出了打火機,在黑暗中點亮了一抹燭光。


    “看~這一抹光輝,多麽耀眼啊,照亮了你我之間,讓我們能看清彼此。”


    三島正人:...


    “可現在。”將打火機的蓋子蓋上,剛剛燃起的火焰在瞬息之間消散,徹底不複存在。


    好不容易被點亮的光,又再度被黑暗吞噬。


    “它熄滅了。”


    “可見識過這一抹光的你我的眼睛,卻已經無法適應黑暗了。”


    三島正人:...


    社長!你到底想說啥!!


    “不覺得這個光芒沒辦法再出現,太可惜了嗎?”


    “我馬上就去把殺人鬼找出來!”三島正人大聲說道,並且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一點兒想要在這裏繼續逗留下去的意思都沒有了。


    捏麽,神煩。


    雖然看到了一抹光輝,但加賀美陸的眼睛,卻清晰的倒映出了三島正人離去的背影,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能清楚的被他看到。


    “但這一抹火光,與我眼中所看到的黑暗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


    隨手將打火機丟到一旁,加賀美陸在黑暗之中活動,沒有任何的障礙,簡直就像是真的能看清楚一切似的。


    背著雙手的他,腦海裏想起了那個許久未曾見過的兒子。


    加賀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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