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的二者,不再是相互並肩而行,而是相互對立的彼此進行的糾纏。


    天道與海蛇,一條與玫瑰,雙方都有各自所必須要做的事情。


    天道與海蛇之爭…不,或許不能說是爭鬥,而是天道需要驗證一個事實,僅此而已。


    “黑田光究竟是否存在。”


    獨處的二者,相互之間的第一句話,便是來自天道的質問。


    “存在。”


    海蛇知曉自己已經無法再掩蓋自己的身份:“黑田光,確實存在過。”


    “那麽,存在過的黑田光,究竟是因為什麽而出現在我的麵前。”同樣的,天道也早就知曉了答案,甚至是先於海蛇之前就已經得到了那個答案。


    但他要聽海蛇親口說。


    “因為你擁有著完整的靈石的力量。”海蛇直截了當的開口,事到如今,她也不需要隱藏自己了:“你是最有可能戰勝達古巴的存在。”


    “我需要你的力量。”


    這個答案並沒有出乎天道的意料之外,因為伴隨著海蛇的訴說,存在於她身上的虛影,那個屬於黑田光的虛影,也同樣在一張一合的訴說著。


    與海蛇的回答完全一致。


    “需要我的力量戰勝達古巴嗎?”


    天道說道。


    “沒錯。”海蛇點了點頭:“那時候,我將會踩著達古巴的屍首,成為古朗基的女王,而你…會是我最忠誠的仆人。”


    “不過按照古朗基的風格,你應該會成為新王才對。”海蛇前腳話剛說完,後腳就立刻否決了自己此前的話語:“那時候,你成為王,我也不介意成為王的女人。”


    “王的…女人…”天道重複了一遍。


    “是的。”海蛇伸出手:“不愧是完整靈石的擁有者,明明已經死了,卻還能再度複活過來。”


    “也對,空我都擁有這樣的能力,擁有完整靈石的你怎麽可能沒有這種力量?”


    “所以,要跟我一起嗎?”海蛇上前幾步,朝著天道走近,緩緩而來。


    她的身姿,在走動中逐漸變化,一點點恢複到原本天道熟悉的,黑田光的模樣。


    “我的承諾依然有效,你果然是能夠戰勝達古巴的存在,你完全可以…”


    前進的身姿徹底變成黑田光的模樣以後,海蛇還想要再近身,然而天道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你…為什麽不繼續做你的黑田光,而是重新成為了海蛇?”


    海蛇停下了腳步,但天道卻沒有停下訴說的話語。


    “究極空我宣言了古朗基這一存在,從此以後,這個世界上不會再存在古朗基。”


    “你應該是黑田光。”


    天道微微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黑田光現如今的模樣:“但你現在,是海蛇。”


    “我是古朗基,這一點不會有變!”談及這個,海蛇的臉色也變了:“我本就是擁有力量的存在,怎麽能變成人類那種孱弱的模樣!”


    “我可…”


    “所以你之前,還在殺人,是吧。”天道重新睜開眼睛,常人的眼眸在這一刻已經重新充盈著翠綠的顏色。


    “擁有靈石的你,本來也不是臨多,為何要對那種弱小的存在報以守護?”海蛇質問著天道:“你應該明白,你是…”


    投擲而出的紅色光劍穿胸而過,斷絕了海蛇後續一切的話語,讓她將那些可憎的話語,都咽在喉下,不得說出。


    “黑田光已經死了。”保持著脫手而出的動作,天道緩緩放下手臂。


    “現在出現在我麵前的,是海蛇。”


    “你給我恢複到你原本該有的模樣!”


    大吼一聲,回旋杖倏然崩碎,散落成點點光粒子,消散一空。


    但被回旋杖穿透的身體,造成的殺傷卻因此而依舊留存,並沒有因此而消失。


    海蛇捂住了肚子,潺潺鮮血順著傷口從指縫間順勢而下,很快就在地麵上濺起朵朵花痕。


    “你!”海蛇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天道。


    “黑田光已經死了。”天道默然開口:“海蛇會出現在這裏,就說明黑田光已經死了。”


    從究極空我宣言古朗基這一種族消散的那一天起,古朗基就已經成為了不可能存在的存在,海蛇縱使曾經是古朗基,曾經抱著惡意來接近天道,但那時候的海蛇,為了她的那個計劃,能耐下自己的殺心,沒有去濫殺無辜。


    在那一刻,她是能作為黑田光存在下去的。


    但她選擇了以海蛇的身份出現,並且揮起屠刀,向著人類而去。


    所以黑田光已經死了,現在出現在這裏的,是古朗基的海蛇,僅此而已。


    “我說過,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古朗基。”望著仰麵倒下的海蛇,天道的腦海裏浮現出黑田光纏在他身邊的點點滴滴。


    但轉而,他就再度想起那個被放在靈堂中央,笑著異常燦爛的黑白的女高中生的相片。


    “…哼。”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海蛇褪去了自己的古古朗基的姿態,重新恢複到人類的模樣。


    “即使我真的變成了人類,你也不會和我,有任何的可能。”海蛇仰望著飄搖著白雪的天空:“是這樣吧?”


    天道沒有回答。


    “所以黑田光的願望,從來都得不到滿足。”海蛇……或許現在該被稱之為黑田光這樣說道:“黑田光不管什麽樣的願望,都得不到回應吧。”


    “不。”天道上前幾步,看著躺下的黑田光:“我找到了你一直想要聽到的那首歌。”


    “現在的我,可以回答你那個問題了。”伸出手,將自己的掌心放在黑田光的額頭上,天道發散著意能,將自己的心靈與黑田光的心靈搭建在一起,將心靈中感悟到的生命的歌曲,傳遞給黑田光。


    “這是…”


    黑田光瞪大了眼睛,灰敗的眼眸裏重新迸發出了鮮活的氣息。


    “這是我所找到的答案。”天道閉上眼睛:“也是莪…所能回應你的願望。”


    “這樣啊…”黑田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夠了…”


    手掌成為了二者相互接連的通道,傳遞的心靈在這一刻勾連在一起。


    半跪在地上的人,陷入生死之際的女人,在逐漸鋪開的紅花上,勾勒出一副淒美而又奇特的豔景。


    …


    “你…”


    後續的話語還未說完,玫瑰女抬手一揮,無數飄散的花瓣自她身後湧現。


    鋼鬥立刻予以反應,提著雙刀的他迎著撲麵而來的花瓣,朝著玫瑰女衝了過去。


    雙刀揮舞,將麵前舞的密不透風,鋼鬥腳步不停,朝著前方大步流星的前進。


    玫瑰女的眼中,奔馳而來的身姿雖然與她熟悉的那個不太相似,但穿戴著裝甲的外表無論如何,內裏的那個人才是最重要的。


    但其實…又沒那麽重要。


    啟動的身形向著鋼鬥奔赴而去,在漫天花瓣的飛舞中,一男一女,朝著彼此,向著全然不同的命運而去。


    提起的藍色利刃在躍動的金色電弧中朝著前方捅了過去,直指玫瑰女的胸膛。


    而玫瑰女則是抬起手,對準了鋼鬥的胸膛,張開的五指好似要將鋼鬥的心髒給抓出來一樣,決絕而又毫不留情。


    嗤!


    轟!


    一瞬間的接觸,一瞬間的短兵相接,藍色的彎刀穿透了玫瑰女的胸膛,刺穿心髒,透體而過。


    玫瑰女的手掌按在鋼鬥的心髒部位,五指張開,並沒能穿透鋼鬥的防禦。


    張開的五指貼合著胸膛,似是要因此感受著心髒的跳動。


    “你!”利刃穿體而過,但一條卻毫無喜悅之情。


    噴湧而出的鮮紅的血,映入了他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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