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件納物法寶,雖是下品,但足夠你使用到元嬰期。就算是再遇到‘魔鬆子’這樣的魔物,也能從容收取。雖然法寶耗費靈力甚巨,但你體內靈力遠超尋常修士,應該可以使用。


    還有,這件寶物可以容納活物,隻需要你隔一段時間放其出來透透氣便可。此物名叫萬裏山河圖。”


    說著,凰芩拿起卷軸,往空中輕輕一拋。


    然後雙手快速掐動法訣。


    一道道黑色靈光打到卷軸上,卷軸瞬間變大,然後緩緩展開。


    一幅精美的水墨山河長畫,緩緩展開在王齊麵前。


    畫中高山深幽,大河湍湍,說不盡的古意盎然。


    隨著凰芩法訣繼續,黑白的長畫慢慢上色,青翠樹木,黃褐泥土、蔚藍天空、朵朵白雲……


    還有一陣陣的水氣撲麵,以及陣陣泥土氣息。


    下品法寶,真的是下品法寶。


    還是一件可以容納活物的法寶。


    這樣的寶物,就算是金丹後期修士,都未必能擁有。


    老祖宗就這麽送給他。


    王齊頓時想起半年前的一件往事,就是陳末出城,幫他把昏迷的凰葳帶回去。


    當時的陳末就是使用了一個畫卷類寶物。


    如今,老祖宗送他類似,但品階高出一個等級的法寶。


    一定是陳末告訴了老祖宗當時的事情。


    王齊內心又是感動又是感激。


    隻是略一展示,凰芩就收起法訣,巨大畫卷也快速收起,然後變回巴掌大小的模樣。


    “剛才老身的手訣你也看到了,運靈之法就在畫卷背麵,你好好領悟就能操縱,不過你現在境界還差一些,並不能完全施展,等你到了金丹中期以後,應該就能完全發揮出此寶物的作用。”


    說著,凰芩就把這個畫卷交到王齊手中。


    王齊雙手接過,果然看到在畫卷一角,有幾行極小的字跡。


    “多謝老祖宗賜寶,弟子一定會好好珍惜,絕不讓它損毀。”


    “寶物是為了護我修士之身不受損傷。此物已屬你所有,若有需要,毀了就毀了,不要顧忌老身,不然,就失去寶物的意義了。”


    “是,多謝老祖宗提點。”


    “這個,是老身修行陣道對金丹之前的一些感悟,雖然你有王道兄的教導,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老身的這點經驗心得,你或許也能用的上。”


    凰芩拿著一個黑色的玉簡說道,然後遞給王齊。


    王齊高舉雙手,接過黑色玉簡,更是鄭重說道:“老祖宗修行心得,乃無價之寶,弟子一定好好修行,絕不讓老祖宗失望。”


    王齊並沒有多說,其實他在陣道修行上,爺爺隻是領進門,給了一部分二階陣法的修行心得,其他的其實並沒有多有教授。


    在這條路上,除了他自己努力和靈眼、聖樹的幫助外,最大的幫助就是陳補年以及諸位同門。


    雖然他不明白爺爺為何不親自傳授他陣道,但是他能猜測,爺爺一定有他的苦衷。


    而且,這種苦衷也必然和爹娘有關。


    這些事情,自然是不好和凰芩說的。


    對凰芩,隻有感謝。


    “恩,老身相信,這支玉簡中的內容,也隻有你才能真正領悟,並青出於藍。”


    說罷,她又拿起最後一支土黃色的玉簡說道:


    “這支玉簡內,是老身多年搜集的一些閑陣陣方,隻有五個,並不多。閑陣雖然看似無用,但對於陣脈修士,隻要能真正領悟其中訣竅,陣道必會突飛猛進。閑陣,你可曾接觸過?”


    閑陣?


    王齊簡直不敢相信,他多年來都想收集閑陣陣方,但是這個東西就像是傳說一般。


    很多人都聽過,有些甚至信誓旦旦保證,他親眼見過。


    但是讓他仔細說說,或者自己親自去找,隻會一無所獲。


    眼前的土黃色玉簡內,竟然有五個閑陣陣方。


    這簡直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王齊趕忙說道:“弟子有一個九格閑陣陣盤,隻是可惜並沒有見過其他閑陣,也未曾得到過陣方。”


    說著,王齊拿出陳補年送給他的九格陣盤。


    凰芩接過,注入靈力試了試。


    在地麵瞬間出現了九個黑白不一的格子。


    隻是看了看,然後就收起靈力,點頭說道:“不錯,是九格閑陣,還是一個上品陣盤。這個陣方,玉簡內就有,你好好揣摩,若是能真正掌握,對你陣道會有想象不到的巨大提升。”


    “是,弟子一定會勤學苦練,爭取早日掌握。”


    “不,千萬不要著急,這五個閑陣,看似都是一階陣法,隻要是陣脈修士,人人皆可煉製。但是,這個想法是錯誤的。就算以老身如今境界,煉製這五種陣法,也不敢保證絕對成功。”


    王齊大驚,連老祖宗都不敢保證成功。


    隻是一階陣法而已,一般來說,隻要知道陣方,隻要收集好各種靈材,就能煉製成功。


    “為何……?”


    “因為靈材。”


    “靈材?”


    “對,靈材,你在陣道上有異於常人的天賦,以及多年努力積累的豐富經驗,自然知道南山的石和北山的石,看似一樣。若是搭建房屋,幾乎不會有太大的差異。


    但是若用兩種石材製成薄薄石刀,它們的硬度和韌度會有很大不同。煉製陣盤的靈材更是如此。而煉製閑陣的靈材更甚,它需要的靈材不多,但都需要最具有特性的靈材。這種靈材的特性,老身到現在也沒有真正弄明白。”


    隨後,凰芩拿出兩顆水屬性下品靈石,讓王齊仔細觀察。


    王齊用靈眼仔細看去,靈眼之下,這兩顆靈石表麵的靈線大差不差,雖不能說一模一樣,但都是極為正常的靈線,幾乎沒有多少差異。


    然後凰芩又拿出兩個陣盤,是兩個簡單的一階陣盤,靈光陣盤。


    讓王齊仔細觀察。


    依舊一模一樣。


    凰芩微微一笑,然後將手中兩顆靈石放入兩個陣盤中央。


    兩道靈光從兩個陣盤中央噴射而出。


    王齊麵前出現兩種不同的靈光。


    一種深黑,一種淺黑。


    王齊頓時無比驚駭。


    這是怎麽回事?


    明明陣盤一樣,靈石也一樣,靈眼看到的靈線也一模一樣。


    但是陣盤閃爍的兩種光芒不同,


    而且激發後,兩種靈光表麵的靈線不一樣。


    “這……,這是為何?”王齊呆呆看著麵前兩個陣盤的靈光,失神問道。


    “是靈石不同。這兩顆靈石老身可以確定,是從同一個靈礦開采出來。甚至可能是從同一道礦脈上取下。但是它們,就是這麽不同。這就是老身說的靈材的特性,而且必須是最細微的特性,而不是表麵的特性。”


    王齊呆呆看著麵前的兩個陣盤,不知該說些什麽。


    凰芩看到王齊癡癡看著麵前的陣盤,手掌一晃,陣盤中央兩顆靈石飛起,落到她的手中。


    頓時,兩道深淺不一的靈光瞬間消失。


    王齊也緩緩回神,目光滿是疑惑,看著凰芩。


    他不明白,他有道炁靈眼,能看到所有靈物靈線。


    明明一樣的靈線,怎麽激發後,會發出如此不同的景象。


    “若論陣道,老身可以在宗門內排在前列。但是陣道不隻是煉製和使用陣法,還有修補陣法、推演陣法、研究靈材、研究陣紋等等。陣道之所以稱之為道,就是因為它浩如煙海,一名修士窮其一生,也不可能把陣道所有一切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閑陣,老身也研究多年,能感覺到,閑陣之所以特殊,難以煉製,就是因為靈材。它需要一種種特殊到極致的靈材。在宗門內,若論對陣法靈材的精通,魏若塵若論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魏若塵,魏師兄?”


    “恩,就是他。他花費百年時間,幾乎走遍中洲每一處,采集幾十萬種靈材,一一分別,有自己的獨到心得。不過,這些都是他多年心血,從未傳授他人。你天資過人,又喜助人,或許他會對你另眼相看,你可以試試。”


    王齊心中苦笑,魏若塵百年的心得,怎麽可能隨意傳授他人。


    他就算再怎麽自戀,也不可能覺得自己會獲得魏若塵極大感激,然後就傳授他如此珍貴心得。


    還是自己先試試,若是實在不成,再找魏若塵,想辦法從他手中換取這份心得。


    “多謝老祖宗饋贈、提點,弟子心中感激,無以回報,他日老祖宗若有需求,弟子必全力以赴,絕無二念。”


    王齊站起,恭恭敬敬對凰芩深深施禮。


    “嗬嗬,隻要你能有所獲,老身就已經很開心了。”凰芩高興說道。


    二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王齊才拜別離去。


    回到陣院,已是傍晚。


    但讓王齊沒想到的是,彭道近竟然在一直等候他。


    被他帶著去了時院首的公事院內講述了此次鎮魔城經曆。


    又去彭道近的小院聊了一個時辰。


    知道王齊此次經曆,彭道近連連讚歎。


    待王齊回到自己洞府後,長長鬆了口氣。


    顧不得仔細檢查洞府四周,隨意看看,然後就坐在洞府大廳中央。


    他要好好整理剛才老祖宗對他說的一番話。


    以及去外門該如何行事。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外門長老的“罪證”。


    其次是鄭邵,這個家夥是不是被魔鬆子奪舍。


    若是奪舍,宗門不應該看不出來。


    該用什麽辦法查探,若是確認……


    王齊突然麵色一變。


    因為他想到,若是確認,鄭邵就是魔鬆子。


    對方可是被自己和琚令月、袁鑒三人“圍殺”。


    那自己該怎麽辦?


    和宗門指認,鄭邵已經被魔鬆子奪舍,真正的鄭邵已經死亡。


    對方又會如何?


    鄭邵一定會在死之前,講述他是被自己和琚令月“勾結”,一起圍殺的。


    不,鄭邵可不是以前的鄭邵,他說不定已經把這個消息放在一處隱秘之處。


    一旦身份暴露,這個秘密也會隨之引爆。


    而對宗門來說,這麽重要的事,自己為何不和宗門稟報?


    能稟報嗎?


    自己是發過天道誓言的。


    一旦說了,天罰瞬間而至,自己必然身死。


    若是不說,隻有叛宗一條路。


    叛宗,謝柔柔怎麽辦?武歌、凰葳怎麽辦?老祖宗怎麽辦?


    那不是把這些人全坑了。


    該怎麽辦?究竟該怎麽辦?


    王齊再也不能保持鎮定,站起身來,在洞府大廳來回快速踱步,想著究竟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


    洞府石門靈光一閃。


    他抬頭看去,這是洞府外有人發傳送符過來。


    他布置的這個陣法,可以通過靈光顏色確定外麵傳送符是哪個熟人發來的。


    可是現在,這道靈光顏色,還是第一次見到。


    長長舒出一口濁氣,把心頭的繁念壓下,整理衣衫,正要打開石門。


    這個時候,又是幾道靈光閃爍。


    這幾道,王齊都熟悉,是彭道近、謝柔柔、武歌等人。


    他們都來了?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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