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楊劍心重重拍到麵前石桌上,憤怒說道:


    “太不像話了,這個刁淵霸算是個什麽東西,拿著雞毛當令箭,王師侄如此天資,竟然讓幹值守這種平庸的事情。一定是……,哼,鄭邵的事情我還沒找他算賬呢,怎麽,這麽快就開始收買人了……”


    說著說著,仿佛意識到了什麽,重重哼了一聲,然後看看藥靄,閉嘴不言。


    “刁淵霸確實有些過了。王師侄,你有什麽想法嗎?”藥靄並沒有生氣,溫和問道。


    “值守殿有值守殿的規矩,弟子因為擔心被刁淵霸阻攔,耽擱楊主司大事,所以就沒有在值守錄上留下記錄,直接過來。回去後可能會被責罰,今日早上是第一次集中教習,弟子想,兩位前輩能否幫弟子免去此次錯誤?”


    “這怎麽能算錯誤,你剛才說的很有道理,刁淵霸如此針對你,若非你今日在值守殿內值守,怕是你現在也不能過來,小武也依舊危在旦夕。此事你不用管了,更不用擔心責罰。過一會我去安排,你隻管去好好參加刁淵霸的教授。”楊劍心怒氣衝衝說道。


    “對,王師侄不用擔心,就算今日該你值守,刁淵霸不好好教導,還暗中下絆子,這種事情是他有錯在先。況且,你現在救治了宗門的一個極品靈根修士,不但無錯,反有大功。責罰的絕不會有,你盡管放心回去。”藥靄也有幾分不悅的說道。


    “多謝楊主司、藥副院。時間也不早了,那弟子就先行告退,回去休息一下,然後去陣院後山參加教習。”王齊站起,恭敬施禮感謝說道。


    “好,今天辛苦你了,等武歌醒來後,改日我登門拜訪。對了,你分配的小院在哪裏?”


    “這個……”王齊尷尬一笑,說了自己小院的位置。


    砰


    楊劍心猛地再重重一拍石桌,“這個刁淵霸欺人太甚,那個破地方,是人住的嗎?”


    “這個刁淵霸委實有些過了。”藥靄眉頭微皺,麵有怒容。


    “嗬嗬,楊主司、藥副院不用生氣,弟子覺得這個小院很好。雖然靈氣差了些,但是弟子略通陣法,可以布置一些聚靈陣法,讓靈氣變得濃鬱一些。最主要是清靜,弟子希望多一些清靜時間能好好修行陣道,打磨自身,若是身處鬧市,怕是每日人來不斷,又不好拒絕,那樣或許更不好。”


    楊劍心和藥靄都微微點頭,更是對王齊欣賞。


    “也罷,反正小院也就是暫時過渡一年,一年後,陣院會給你們每人新選一個合適的洞府的。”楊劍心安慰道。


    “楊主司說是。不過若是你覺得不合適的話,可以隨時找我,我幫你和陣院的高層說說,他們會給我這個薄麵的。”藥靄也安慰道。


    說著,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玉簡,放到桌上,推到王齊麵前。


    “這是這些年我收集到的一些二階和三階陣方,治療類的多些,其他的也有,應該會對你陣道修行有所裨益,也作為今日我的一點小小謝意。”


    看著這枚玉簡,王齊很是激動。


    藥靄可是元嬰初期的丹脈修士,她收集的陣方自然不是一般貨色。


    陣法陣方中,攻擊和防禦類的最多,其他的雖說不少,但相對前麵兩種來說,並不多。


    治療類的陣方,更是難得。


    可是想要修行陣道,就要什麽陣法都要涉獵。


    眼前的這枚玉簡,哪怕裏麵隻有一個陣方,對王齊來說,都彌足珍貴。


    而藥靄的言語中說明,裏麵並非隻是一種。


    這讓他如何能不激動。


    “對,今日王師侄勞心勞力,作為長輩,我也不能失禮。這個是我準備的一些小小謝意,我也不清楚你喜歡什麽,就先送你幾樣東西,你且拿著,等小武醒來後,你再告訴他。”


    說著,楊劍心從袖中拿出一個儲物袋,放到王齊麵前。


    “楊主司準備的很充分啊。”藥靄若有所指微笑說道。


    “嗬嗬,請人看病,自然是要準備診金的。我也給藥副院準備了一份。”說著,又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盒子遞到藥靄麵前。


    “嗬嗬,楊主司有心了,不過我此次過來並沒有幫上什麽忙,反而還從王師侄身上學到不少東西。借花獻佛,這樣寶物應該屬於王師侄的。”


    藥靄並沒有打開這個盒子,而是推到王齊麵前。


    王齊看著麵前的玉簡、儲物袋,還有這個盒子,心中一陣感慨。


    不愧是高階修士,做事滴水不漏。


    從他們剛才的對話中,就能看出,這二人對自己過往很是了解。


    還有眼前的這三份謝禮,不說盒子,這個玉簡和儲物袋分明就是早就準備好的。


    若是今日自己能治療好武歌,他們二人就會拿出這早就準備好的東西。


    若是自己沒有治療好,或許也會有一份禮物,但是絕對不是這些。


    這個盒子的蓋子並不緊密,王齊使用靈眼看了一眼。


    心中暗暗一驚,因為從盒子縫隙中散逸出來一道道濃鬱水靈力絲線。


    裏麵是一種水靈力靈材。


    “也好,這份東西,王師侄也用的著。藥副院的那份,我改日親自登門送上。”


    “嗬嗬,不用了。治療宗門弟子,是我丹院責任。”藥靄微笑拒絕。


    然後轉頭看著王齊說道:“都收下吧,快快回去好好休息。柔柔,你替我送送你王師兄。”


    王齊也不推辭,收起三份謝禮,再次感謝。


    “是,副院。”謝柔柔站起,盈盈躬身說道。


    “多謝楊主司、藥副院,那弟子就回去了。”王齊再次感謝。


    二人點頭。


    當王齊走到洞府門口時候,藥靄突然開口說道:“對了,王師侄,我剛才說的話,你再考慮考慮,若是願意來我丹院,有什麽要求盡管提,一切好說。”


    “我武院也是如此,王師侄,你好好想想。”楊劍心也隨即趕忙說道。


    “多謝兩位前輩好意,弟子會好好想想的。”王齊再次躬身施禮說道。


    走出洞府外,王齊看著謝柔柔說道:“就送到這裏吧,外麵風大,師妹就早點回去吧。”


    “師兄難道就不想和柔柔多呆一會嗎?”謝柔柔委屈說道。


    “嗬嗬,那就再送一些路程。”王齊趕忙答應道。


    謝柔柔轉嗔為喜,緊緊站在王齊身邊,二人緩緩走著。


    謝柔柔和王齊說了這幾日她身上發生的事情。


    丹脈峰比試的這些日子中,雖然丹脈修士中並沒有出現極品靈根修士,但是上品靈根修士卻出現了五位。


    謝柔柔作為其中之一自然也備受關注。


    這五人個個不凡,都有獨門秘技。


    在比試中,謝柔柔雖然打鬥略差一些,但是丹脈修行畢竟是以丹道為主。


    最終,謝柔柔憑借她紮實的丹道,和獨特的鼻竅獲得比試第二名次。


    藥靄並非此次丹脈比試的主考,不過她在放榜的時候,去了丹脈峰一次。


    到了丹脈峰後,她就直接挑選了謝柔柔,詢問是否願意跟在她的身邊。


    謝柔柔雖然疑惑,但是能跟隨丹院的一個副院修行,這是求不來的好事。


    當時周圍的其他丹院弟子都是一臉豔羨。


    謝柔柔當然答應。


    王齊回想裴拙給的那個絹書中關於道臨宗修士的記錄。


    藥靄是最除了後山太上長老和宗主,以及監獄院首外,就是她的資料最少。


    包括凰芩、賈逍棟兩位長老的資料也有不少。


    對於藥靄,隻有簡單的幾句。


    藥靄,元嬰初期修士,精通丹道。


    丹院副院首,不過隻是掛名,幾乎不管丹院日常事務,隻是負責煉製丹藥或者治療一些疑難雜症。


    傳言,她是宗主崔曄師妹,她和崔宗主關係十分親密,而且雙方經常在一起。


    不過,二人並沒有雙修,更沒有結為道侶。


    今日王齊近距離觀察,再結合裴拙絹書中的內容。


    藥靄給王齊一種很是淡薄名利的感覺。


    隻是對丹道很癡迷。


    但是她卻把謝柔柔收在身邊,還如此拉攏自己。


    這是為何?她明明對宗門事物不感興趣。


    是因為謝柔柔身上的特殊丹道能力和自己的治療靈力嗎?


    不過王齊能感覺到藥靄並沒有惡意。


    但是他沒有說自己的懷疑,而是恭喜謝柔柔,在賢道門遇到葉禮那樣的好師尊,在道臨宗又遇到藥靄這樣的高階丹脈修士。


    謝柔柔略有憂慮的問王齊,若是藥靄打算收她為徒,該怎麽辦?


    王齊告訴謝柔柔,若是如此,那就尊從本心。


    不排斥,那就拜師,要是感覺不願,那就告訴對方真實想法,藥靄應該不會強求的。


    二人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情,王齊讓謝柔柔留步,這才一人離開。


    ……


    當看到謝柔柔送王齊走到洞府外麵後。


    楊劍心看著藥靄,表情變得嚴肅,“藥副院,可否把王齊讓給我,”


    “隻要楊主司不和我爭,我願答應楊主司一個要求。”藥靄笑著說道。


    “也罷,那我二人就各憑本事。”楊劍心也就不再多說什麽。


    “楊齊在陣院值守殿的事情,我來處理吧,畢竟是我把楊齊召過來的。我告陣院值守殿首一聲,今天晚上事情很重要,我會直接和陣院時院首說明,今天晚上王齊值守的事情,就不要記錄了,就當沒有發生過。不過,暗中和刁淵霸勾結的值守修士,一定要重重處罰。”楊劍心狠狠說道。


    藥靄想了想,“也好,你來說明更合適一些。不過,隻要解釋,那王齊治療武歌的事情就要傳出去了。到時候,就會有其他院司過來搶人了。”


    楊劍心眉頭微皺,緩緩說道:“王齊是極品靈根,就算沒有這件事,也會有人搶的,特別是總殿院的老左。”


    ……


    很快,王齊就回到自己所在的小院外。


    遠遠就看到,小院外站著一個高挑而纖細的身影。


    是凰葳。


    看到王齊回來,凰葳遠遠就迎了上來,一臉焦急問道:“你去了武院?是為了何事?做的如何?”


    王齊也不隱瞞,簡單的說了一下。


    當然,隱去了楊劍心和藥靄拉攏自己的事情。


    “你還會治療陣法?武師兄還被你治好了?”凰葳一臉震驚問道。


    王齊微微點頭。


    “應該是沒有後患的,剛剛楊主司和藥副院都檢查過。”


    凰葳不敢置信的搖頭歎息,“你這樣的修士,宗門竟然讓刁淵霸這樣的爛人……”


    “低聲,小心隔牆有耳。”王齊趕忙打斷,然後看看四周。


    他也有點奇怪,因為按照他的想法,刁淵霸這樣的人一定會守在他的小院門口等候。


    但是沒想到,刁淵霸沒有過來,反而凰葳不知道從哪裏得到自己所居住的小院位置,在此等候。


    “進來說吧。”王齊看看院中布置的陣法。


    雖然這些陣法並沒有啟動,但是陣法表麵的靈線並沒有異常,說明剛剛並沒有人來過。


    進入屋內,王齊隨意坐在地上蒲團上。


    地板也是昨日下午新換的,帶著一種木頭的淡淡清香。


    凰葳也學著王齊的樣子坐在地上的一個蒲團上。


    看了看四周,很是憤怒說道:“王師弟,刁淵霸也欺人太甚,你堂堂極品靈脈修士,不給最好的小院就算了,還給了這麽一處破爛地方,這還是教習該有的模樣嗎?一會我就和祖母稟報,讓她好好教訓一下刁淵霸。”


    “嗬嗬,”王齊微微一笑,也不說話,而是雙手掐動法訣,向著屋子四角彈出幾團靈光。


    濃鬱靈氣從四方快速匯集過來,隻是幾個呼吸,整個屋子內,就充滿濃鬱至極的靈氣。


    王齊並沒有停下,而是雙手繼續掐動法訣。


    再次彈出一團團靈力。


    很快,屋內的靈氣快速發生變化。


    從五行靈氣變成濃鬱金靈氣,然後變成土靈氣、水靈氣、火靈氣、木靈氣。


    凰葳仔細感受屋內的靈氣,仔細感受著。


    漸漸的,她目瞪口呆看著王齊,緩緩搖頭。


    “今日我凰葳服了,一直以來,祖母都勸我不要小覷同階修士。我還不信,如今見到王師弟,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師弟不僅功法強橫,還精通治療之術,連布置陣法也遠在我之上。這處院子雖然偏遠,也很破爛,但是在師弟這樣的修士手中,不但靈氣不差,還更加清靜,是一個絕好的修行之處。若非我已選好小院,說什麽我也要住在師弟隔壁。”


    王齊哈哈大笑,凰葳作為凰芩最寵愛的孫女,自小受到最好的教導,又是上品靈根,自然能看出自己的意圖。


    “凰師姐過獎了,我隻是從小就和爺爺居住在賢道門後山,早已習慣清靜,刁淵霸分給我這處小院,其實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凰葳微微歎息,王齊在賢道門的經曆,她是知道的。


    一個孩童,在最是活潑好動喜歡玩耍的年齡,卻跟著爺爺一起,在一處僻靜之處日日勤學苦修。


    他日回首,會感激那段日子。


    但是在當時,那種孤單、委屈隻有自己才清楚有多麽難過。


    凰葳仿佛也經曆過那樣的日子,麵色一黯。


    “王師弟,我不如你。”


    王齊微微搖頭,“人各有命,強求不得。不過隻要沿著正確的方向走下去,老天一定不會辜負的。”


    “是,不過道臨宗不是賢道門。我和祖母一定站在王師弟一邊,絕對不會讓以前的事情重演的。”


    “多謝師姐,多謝老祖宗。”


    “哦,對了,忘了正事了,幾個時辰前,你給我傳訊後,我馬上就稟報祖母,祖母聽到後,很是生氣,她讓我轉告你,不用擔心,值守殿不會把你如何的,從今日開始,以後也不用再去。至於刁淵霸,她會轉告時院首,請他安排。”


    剛才王齊已經和楊劍心和藥靄述說此事,他二人也告訴王齊不用擔心。


    此刻他聽到以後不用再去值守殿,更是高興。


    值守這種事情,雖然並不累,但是太耗費時間,現在的他,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多謝凰師姐,多謝老祖宗。有你們幫忙,我以後就能多一些時間修行和煉製陣盤了。並非我不願值守……”


    “師弟不用解釋,”凰葳打斷王齊話語,“你這樣的修士,若是呆在值守殿,那才是浪費,你好好修行,多煉製陣盤,充實宗門弟子所用,這才是最好的回饋宗門。”


    “多謝師姐諒解。”


    “哎,你說這些就見外了。我其實也有想請你幫忙的事情。”凰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師姐請講,隻要我能做到,義不容辭。”王齊疑惑問道。


    “我剛才看你布置的這個聚靈陣,雖然是二階陣法,但是論靈氣精純,要比我布置的聚靈陣聚集的靈氣濃鬱三分,若是可以,我想請師弟傳授我一些布陣訣竅,我不會白學的,我會用陣方、靈材和師弟換的。”


    “這是小事,不用換的,隻要不是刁淵霸集中教授,其他時間都可以的。”


    說著,王齊看了看外麵的天空,此刻天邊已經泛出魚肚白,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到後山的一處演武場內,接受刁淵霸的教導。


    “不好意思,時間不早了。昨日一天師弟怕是都沒有休息片刻,趁著還有一點時間,師弟好好休息,一會我們後山演武場見。”


    “好,對了,師姐,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師姐。”


    “你說。”凰葳再次坐下。


    “前幾日在比試中,曾普、羅光兩位師兄被魔鬆子戕害,我想,我能不能知道他們的家在哪裏,若是有時間,我想去看看。”王齊低沉說道。


    “為何?”凰葳疑惑問道,但是隨即就說道:“好,過幾日我告你。”


    說罷,站起,對著王齊施禮告辭。


    王齊送凰葳離開,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微微歎息。


    曾普、羅光二人對他並沒有做什麽,隻是在比試中提示過他一次,還有對他刻意結交。


    但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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