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魔城內,一處賣蜜餞的鋪子後院隔間內,有十盞小燈靜靜燃燒著。


    忽然,其中兩盞無風自滅。


    前麵鋪子中,一個相貌十分普通的中年掌櫃正在清點手中賬目,突然抬頭,像是感覺到什麽。


    放下手中筆冊,起身快速走到後院隔間。


    進入後,看到桌上十盞小燈隻有八盞亮著,頓時麵色大變。


    趕緊上前仔細查看,特別是燈座下兩個特殊符號。


    盯著這兩盞熄滅的小燈,思索著什麽。


    很快,掌櫃從這個隔間出來,再次回到前麵鋪子裏,叫來一個小廝,讓他到外麵打探出了什麽事情。


    小廝聽罷,點點頭,快速走出店鋪。


    隨後,掌櫃拿起筆,再次看著麵前的冊子,但是良久後,都沒有落筆。


    等候一會,小廝快速進來,馬上關閉店鋪門,快速和掌櫃說著剛剛外麵發生的一場大戰。


    掌櫃聽罷,安頓小廝,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再次回到後院隔間,小心翼翼的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盞油燈,然後點燃。


    掌櫃雙手快速掐動法訣,手指在這盞油燈中蘸了一點燈油,在油燈周圍畫出一個奇怪圖案。


    嘴唇微動,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但是燈焰卻是飛起,落到周圍的陣線上,沿著陣線燃燒一圈。


    燃燒產生的煙塵在空中形成一個神秘圖案,隨即快速落入地下。


    隨著煙塵消失,這盞油燈也同時熄滅,掌櫃微微歎息一聲,收起這盞油燈,走出隔間。


    ……


    一個清麗女修站在一處高山之巔,麵若月華秋水,不帶一絲煙火。


    微風輕輕吹拂她的秀發,她卻看著極遠的大城。


    她的眼神猶如明月,像明月一樣皎潔,但也像明月一樣冰冷。


    此女修正是魔欲宗魔女琚令月。


    “聖女,既然拿到了東西,那我們還是早點回去,若是耽誤了時間,會被宗主責罰。”


    琚令月百丈之外一處黑暗中站著一個年老修士,如同一塊岩石一般,不會惹任何人注意。


    “我還有一點事情,等到明日早上,我就和你一起回去。”


    “什麽事情?”


    “私事。”


    年老修士看了看琚令月背影,沒有再次開口。


    兩日後,王齊從鎮魔城東門離去。


    當他離去後,城衛司劉長老帶著一隊修士從城內一處潛入地下,暗中跟隨王齊。


    王齊操縱飛劍,在空中不快不慢,飛行了半日,一路走來,沒有一個修士阻攔,也沒有半點異常。


    於是緩緩落到地上,朗聲說道:“劉前輩,諸位道友,請出來吧,魔女怕是不會來了。”


    周圍各個方向,從地下跳出幾個修士。


    為首的正是劉長老。


    “這是怎麽回事?是我們顯露了行跡?還是發生了什麽異常之事,被魔女感受到了異常?”劉長老看看四周,疑惑問道。


    “晚輩也不清楚,但是晚輩有一種感覺,魔女應該已經不在此地了。”


    王齊淡淡說道。


    “那你是就此離去,還是和我們一起回去?”


    “一起回去吧,晚輩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


    “好。”


    隨後,王齊上了劉長老的巨劍,飛速回到城內。


    回到城中,劉長老解散小隊,帶著王齊再次回到小院內,陳末果然在屋子中等候。


    劉長老見到陳末,施禮後,就轉身離去。


    “坐。”陳末坐在屋中一個蒲團上,看著進來的王齊說道。


    “是,多謝陳主司。”王齊施禮後坐下。


    “魔女走了?”


    “應該是。”


    “和她給你的那兩支玉簡有關?”


    “晚輩猜測或許是。”


    “拿來我看看。”


    王齊從儲物中把琚令月給他的兩個盒子遞給陳末。


    前日晚上大戰後,王齊到了這個小院內,在看完琚令月送給他的兩枚玉簡後。


    陳末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王齊再次和陳末講述了大戰經過。


    並沒有隱瞞手中兩枚玉簡的來曆。


    陳末仿佛知道這兩個突襲王齊的修士是誰,也好像明白二人為何突襲王齊。


    在聽王齊講述後,也沒有多問,隻是叮囑王齊,兩日後按照魔女的安排,從東門出去,他會派手下在暗中跟隨。


    所以王齊在今日從鎮魔城的東門離開。


    但是在出去前,王齊就知道,今日的這次行動必然會失敗。


    因為魔女的真正陰謀是王齊手中的第二枚玉簡。


    就是玉簡中的那個暗陣,若是冒然打開,必然中招。


    這樣的話,魔女就會直接出手。


    自己有道炁靈眼,怎麽可能上當。


    但是若是不打開,那魔女就或許會察覺到,也就可能不會再出手。


    既然連玉簡都不打開,自己卻從東門而出,傻子都知道有陷阱了。


    當然,用靈眼看穿這個玉簡內的暗陣,王齊自然不可能和陳末說。


    “這兩枚玉簡你都看了?”


    “隻是看了一枚。”


    “哦?為何不看這第二枚。”陳末好奇的看著王齊問道。


    “晚輩對陣法略有心得,這一枚玉簡晚輩有一種危險的感覺。晚輩也相信,魔女不可能給晚輩好處的。”


    “嗬嗬,不錯,你很警覺。”陳末看了王齊一眼,笑著說道。


    陳末微眯眼睛,手中一點靈光進入第一枚玉簡。


    “臥虎寺的雷遁之法竟然被這個魔女得到了,這些和尚真是大意。你沒有修行這個雷遁法訣吧?”


    “沒有,晚輩是道門修士,佛門功法除非得到師長允許,或者以後晚輩境界高了,需要融會貫通,或許才會修行一些。現在修行佛門功法,弊大於利,得不償失。”


    陳末看著王齊,眼中滿是讚賞。


    “難得,你小小年紀竟然能有如此見識。我在進入金丹後才有你的這個見識。你的想法和做法是對的,本家的東西都沒有掌握,就想著看人家的東西,遲早會變得不倫不類,不人不鬼。而且,這個功法並不完全,裏麵有幾處錯謬,若是你修行了,一定會悔不當初的。”


    “陳主司教誨,晚輩一定牢記在心。”王齊恭敬說道。


    陳末雖然並沒有多幫助他什麽,但是送給他的三個陣方,特別是煉製出來的陣盤,在前日大戰時出了大力。


    而且還沒有以高階修士身份盛氣淩人,現在又對他說一些修行經驗。


    在等級森嚴的修行界,平輩論交、上位者主動指點都是極為難得的。


    王齊不明白陳末為何如此,但是這份好意很是感激。


    陳末放下手中第一枚玉簡,拿起第二枚玉簡,一道靈光閃過,靈力注入其中。


    頓時,一道黑霧從玉簡噴出,猶如最強勁的颶風,對著陳末撲麵而去。


    陳末冷哼一聲,另一隻手金光大放,黑霧仿佛被極強吸力牽扯,瞬間就落到他這隻金色光芒的掌心內。


    但是落入掌心的黑霧,隻是快速扭動幾下,隨後就變成一個小小的骷髏頭,然後噗的一聲,如同一顆肥皂泡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咦!”


    陳末極為詫異。


    王齊眼神也是一變。


    因為這團魔氣沒有一點攻擊力,就像是一個惡作劇一般。


    若是王齊冒然打開這個玉簡,可以想象到,這團黑霧或許就會噴到他的麵上,然後爆發成一個巨大的黑霧骷髏。


    但是這種骷髏,隻是一團靈光,沒有一點靈壓。


    這是為何?


    陳末再次一道靈光注入手中玉簡,雙眼微眯,緊緊盯著這枚玉簡。


    但是過了一會,玉簡再無一點異常。


    陳末抬頭,微笑看著王齊問道:


    “你覺的琚令月如何?”


    “晚輩不太明白陳主司的意思,琚令月十多日前晚輩是第一次見,前日雖然她到了晚輩院中,但是她並沒有露麵,使用特殊功法隱藏地下。若問晚輩的感覺,晚輩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


    “你沒有見到她的容貌?”陳末有些不信的問道。


    王齊搖頭。


    陳末看著王齊,感覺到王齊不像是說謊。


    “我曾經見過此女一次,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形容,都好像差幾分意思。她的美貌不俗,氣質更是超群,不,應該是我生平僅見。在中洲,有一個傳言,說中洲第一美女是玉瑕盟風部部首牧前輩。牧前輩我並未見過,但是若論我見過的女子那個最美,琚令月,當屬第一。”


    說罷,陳末再次看著王齊微笑,笑容中,是那麽意味深長。


    王齊馬上就明白了陳末的意思,於是也笑了。


    “嗬嗬,陳主司如此推崇,改日晚輩若是親眼見到琚令月,一定站在一個男修的角度,好好鑒賞一番。不過,晚輩認為,她在我眼中,絕不會排第一。”


    “哦?莫非你還見過更美麗的女修?不妨說說,或許我也見過呢。”


    “陳主司一定沒見過的,她比晚輩還小一歲,現在也不知道築基了沒。”


    王齊腦海中想起謝柔柔,那圓圓的眼睛,圓圓的臉,眼神中頓時滿是溫柔。


    看著王齊,陳末似乎想到了什麽,頓時哈哈大笑。


    “好,你能心有所屬,很是難得。我相信你的判斷一定是準確的。哈哈哈……”


    笑罷,把手中的第二個玉簡遞給王齊,很是認真說道:


    “這個裏麵有一個陣法,很是適合你。雖然我不知道琚令月為何如此對你,如此惡作劇般的手段,或許她真的找你想要合作某一件事情,但是你一定要謹記,你是道門修士,就算心中光明、行事磊落,但你現在還是低階修士,一定要注意高階修士的看法。這一點,非常重要。”


    接過陳末手中玉簡,王齊施禮說道:


    “主司教誨,晚輩一定謹記,絕不輕易踏入雷池半步,更不會做有辱道門之事。”


    “恩,你在賢道門的事情我也知曉一些,過往經曆,我對你很是看好。我也相信,你以後也會一以貫之。你手中的玉簡,我做主了,算是我賞給你的。”


    “多謝主司。”


    陳末緩緩點頭,“前幾日那三個陣方,你煉製的如何了,讓我看看。”


    “晚輩駑鈍,浪費很多,隻是煉製出來四個陣盤。”


    說著,王齊從儲物袋中拿出四個陣盤。


    分別是磐甲陣盤,中品、上品各一個。


    三陽玄火陣盤、火雲華蓋陣盤各一個,都是下品。


    看著麵前四個陣盤,陳末目光頓時略有呆滯。


    但也隻是一晃而逝,把這四個陣盤一一拿起,注入靈力,仔細感受。


    放下後,再次看著王齊,目光中滿是欣賞。


    “我還是小看你了,不但小看你的陣道水準,還小看了你的胸懷。這些陣盤你完全不用全部拿出來,就算你藏起一半,我也會覺得你陣道很了不起,而且也不會多想什麽的。”


    王齊微微搖頭,感激說道:“從晚輩進來鎮魔城後,陳主司就對我另眼相看。還沒有讓晚輩花費一點靈石就得到這麽三個上好陣方,還給了晚輩那麽多靈材,讓晚輩增加煉製陣盤經驗。現在不但沒有懷疑晚輩和琚令月關係,還願意相信晚輩。


    此外,主司教誨,讓晚輩想起了在賢道門時候的陳補年師兄、裴拙師兄等等。他們每一人都不以晚輩功法微末,不以晚輩年少無知,如兄如父待晚輩。這幾日見到陳主司,讓晚輩不由得又想起他們幾人,一時感慨萬千。師兄待晚輩至誠至真,晚輩自然要全心全意回報師兄,怎敢有半點隱瞞。”


    說罷,對著陳末深深施禮。


    陳末看著王齊,嘴角有笑,眼中有光,不住微微點頭。


    看著王齊深深施禮也不阻攔,直到王齊施禮結束後,才輕聲說道:


    “起來吧。以後私下你就喊我陳師兄吧,反正我們遲早都會成為一家人。隻要你能正式加入道臨宗,不論公私場合,你都可喊我陳師兄。你不會覺得我不如你那個陳補年師兄和裴拙師兄吧?”


    “怎麽會,多謝陳師兄。”王齊看著陳末,高興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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