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外出,我在邊境城外見到了你救了的那個外門長老周渺和弟子沈一全了。這二人幫助張信陷害齊兒,按說應該直接殺掉。但是我們正道修士,冤有頭,債有主,他二人隻是幫凶,罪不至死,你把這二人弄到極遠的邊境,封印他們修為,讓他們以凡人之身,用勞作為自己恕罪,你做的很好。”


    “師傅誇讚,徒兒愧不敢當。前年這二人陷害師弟,差點讓師弟身敗名裂,如此大仇,我其實是想讓師弟親手解決,所以才留下二人性命。隻是後來想著,還是不要讓師弟沾染太多因果的好,於是就把二人送到邊境城,封閉二人修為和言語能力,讓二人當牛做馬,好好恕罪。”


    沈一全就是配合張信、蘇豔兒的計謀,給王齊傳訊,引誘王齊鑽入張信陰謀中的那個外門弟子。


    周渺就是外門副長老,是他用各種下作手段,迫使沈一全乖乖聽話。


    事情失敗之後,宋秀答應張信,除掉這二人。


    陣院副院申斌,就是現在的華溢,主動開口,代替施磾外出,親手處理掉這二人。


    但是華溢並沒有殺掉這二人,而是把他們送到邊境城恕罪。


    “等過段時間,賢道門這些汙穢都清除後,也讓這二人回來吧,若是有所改觀,那就任其自然,若是死性不改,那就交給監觀院吧。”


    “是,師父。”


    “這個宋秀跑到你這裏修行陣道,你看出什麽了嗎?”


    “看出來一些。宋秀小小年紀,但是心腸歹毒已經是無藥可救的地步。經過徒兒觀察,他應該是怨恨宋康、樊鴻二人不和他說重要的事情,比如遠鐾山靈礦的事情,所以對二人心生不滿,認為二人並沒有把他當做自己人,隻是利用而已。


    來到我這裏和我修行,表麵看似和我親近,可以代表宋康,拉攏我,還能和我修行陣道,其實根本就不是。一旦將來出現什麽麻煩,絕對會推到我身上。而且,一旦宋康和樊鴻倒台,他可以說一直站在我身邊,進退自如。同時,他似乎想從師弟身上謀劃什麽,這點我還沒看出來。最後還有一點,這個小子身上有一個邪道陣盤,裏麵似乎還有生魂。”


    “好個一魚三吃,”王如璀冷笑,“宋秀這小子能力太小,欲望太大,他根本就不知道金丹境界為何,更遑論元嬰。有很多事情不告訴他,才是保護他。


    不過他的眼光倒是不錯,能發現齊兒身上的特殊,怕是他本來打算奪取這個東西送給宋康,現在改變主意,打算自己獲取,順便拉上你當擋箭牌,同時也感受到賢道門高層打算對宋康、樊鴻動手,所以才選擇這個時候投到你這裏,一旦宋康二人出事,他就能置身事外。


    這些事情宋康二人自然能看出來,但是二人如何會和這麽一個小輩計較。誰家有這樣的小輩,簡直就倒了八輩子血黴。”


    “師父說的是,宋秀隻是小聰明,但他自己根本不覺得。去年薑副門主要我把田勝隕落前交給張信遠鐾山靈礦證據的事,裝作不經意告知宋秀,沒想到這個小子還真的要去打聽這個事情,有點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不過說起來,薑副門主的這個主意確實不錯,騙了不少修士。就連總殿院道奉殿的沐師兄,都以為張信身上有這個證據,想要和監觀院穀長明一起抓住張信,把這個證據給我,還我一個人情。隻是沒想到,薑副門主的這個計劃卻被師弟破壞了。他更沒想到,這隻是門主的一個計劃而已。”


    華溢笑著說道。


    “是啊,你這個師弟不但有能耐,做事認真,還有很大的運道。不過……”


    王如璀微微搖頭,“宋秀打聽這個事情,還是有一定底氣的。”


    “底氣?師父指的是什麽?”


    “你剛才說,在宋秀身上有一個邪道陣盤,裏麵還有生魂。若是我沒有推測錯誤的話,那個陣盤裏麵的生魂,應該就是施磾。”


    “什麽?施磾?他不是已經自殺了嗎?他的魂魄怎麽會在宋秀手中的陣盤裏?這是什麽陣盤?”


    華溢吃驚的問道。


    “你還記得前年你和施磾被宋秀派出去想要跟蹤我和王齊的事情嗎,當時我給了施磾一個小小的教訓,把一道靈力注入他的識海,所以在隨後的一段時間,施磾就像被驚嚇過度一般,整日在洞府閉關修行。


    你們或許以為他被我嚇破了膽,所以才如此。其實是他元神被我那道靈力影響,導致心神不寧,又害怕我報複,所以不敢說出原因。


    我並未傷他元神,注入他識海的那道靈力也隻是為了讓他消停一些,不要再做宋秀幫凶,這樣齊兒也能有多一些的時間修行。


    那道靈力施磾若是想要排出體外,怎麽也要數年時間。但是沒想到他突然自殺,不過我猜測,自殺絕非他本意,或許是有人逼迫他如此。抱著如此大的怨念自殺,再加上我的那道靈力,他的魂魄才會滯留在洞府內,長久都未轉世,更未消散。


    剛才回來後,我感受到宋秀身上竟然有我的那道靈力,雖然已經微弱至極。於是我就去了施磾的洞府。他的洞府內布置著一個補魂陣,現在這個陣法已經失效,但是在他死亡的時候應該依舊在運轉。種種巧合之下,施展的魂魄並沒有進入輪回,而是滯留在洞府內。


    後來宋秀禁閉出關,到了施磾的洞府,用手中的那個陣盤把施磾的魂魄吸入其中。那個陣盤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古洲髡族的鬼邡祈魂陣盤。”


    “古族髡族,鬼邡祈魂陣盤?您是指已經滅絕的鬼邡族?可是他們不是已經被滅族了嗎,您是說他們這一族的根在古洲?”


    “不錯,我們這裏的鬼邡族是滅絕了,但是他們的根是古洲的髡族。而且,宋秀身上似乎也有一絲稀薄的髡族血脈。”


    “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邪族血脈。還好,徒兒此次也做了一些布置,希望師弟大發神威,能將宋秀這個邪族徹底留在異獸穀內。”華溢恨恨說道。


    “看來你也暗中做了一些安排。”王如璀笑著說道。


    “什麽都瞞不過師父法眼。徒兒是做了一些安排……”


    王如璀靜靜聽著,不住的點頭。


    “很好,又你這樣暗中幫助,此次宋秀也必然會留在異獸穀內,和那些異獸為眠。”


    “多謝師父誇讚,能幫助師弟,我這個做師兄的心中也好受一點,這兩年來我……。對不起,師父,徒兒沒有那個意思……”華溢馬上略有緊張解釋道。


    王如璀笑著搖頭,“不關你的事情,都是我的原因。齊兒受點挫折是好事,看看現在,幫助他的修士有多少,陳補年、段修身、郜知、裴拙,甚至金丹修士任平生等等,這些可都是靠他自己的魅力吸引過來的,你我都不用內疚,這是他自己的路,我可以幫助一些,但是不能牽扯太深。”


    “是,師父。”


    “你很好奇你師弟身上究竟有什麽特殊,為何他煉製陣盤如此厲害,為何張信寧願停留在煉氣圓滿也不築基。你想知道原因嗎?”


    華溢有些猶豫的說道:“雖然弟子也很好奇,但是這個若是事關師弟機密,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萬一無意泄露,對師弟,對我都不好。”


    “嗬嗬,你倒是為他著想,不過這個秘密很快就不是秘密了,張信和五老幫的五長老都知道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很多人都知道了。你師弟無意得到一縷道炁。”


    “道炁?”華溢失聲喊道。


    隨即馬上緊閉嘴巴。


    “不錯,是道炁,而且還獲得了神通,道炁靈眼。所以他煉製陣盤才如此厲害,跨越陣脈修士需要慢慢摸索感悟的手感、眼感,能在煉氣境界就可以煉製二階陣盤。所以張信才想要奪舍他,隻是張信沒想到齊兒體內擁有的是道炁,此物萬邪不侵,奪舍自然失敗。


    不過,李留是五老幫五長老派入賢道門內的暗子,去年偷襲齊兒的時候,五長老甚至動用了元神寄居之術,也虧得齊兒膽大心細,陣道境界不凡,不但沒有讓張信二人得逞,還斬殺二人。


    不過體內有道炁的事情也被五長老得知,這個事情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傳播出去。到時候,齊兒也就準備離開了。賢道門這個小小的門派是容不下他的,也不利於他的成長。”


    “那師父的意思是師弟要去道臨宗嗎?需要徒兒做些什麽?”


    “不錯,你這個師弟是要去道臨宗。前年,魔門四子穿越魔霧山,通過賢道門邊境進入道臨宗地界,前不久我聽說這四個魔門修士在道臨宗大鬧一場,殺掉不少剛剛加入宗門的修士。如今這個消息依舊被封閉中,並沒有擴散出來。


    哼!這個自詡高人一等的正道門派,明明得知了賢道門傳過去的消息,也不重視,致使這麽多弟子慘死,無能!”


    “那若是他們的高層都是如此,那師弟加入這樣的門派,會不會……”華溢略有擔憂的說道。


    “道臨宗再不堪,也是中洲數得上的大門派。而且門內的副長老凰芩為人正直,眼光深遠,還是陣脈修士。隻是那個宗主似乎別有心思,為了平衡而妄顧弟子性命。齊兒加入這樣的門派,一定會獲得凰芩喜歡,有凰芩保護,就算受點挫折,對他來說,也是利大於弊的。”


    “這個凰芩是師父朋友?”


    “並不是,我隻是多年前見過她一次,此後並無交際。”


    “哦……”


    “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做好準備,我觀察宋康閉關洞府,此次他衝擊元嬰應該會成功,但是禍福相依,他這裏成功,宋秀卻會殞命。到時候,這個宋康必然會對齊兒下手。不過,時間也到了,多年未動手,偶爾亮亮爪牙也好。你也做好準備,樊鴻那裏就交給你了。”


    “是,師父,徒兒一定全力以赴。”


    ……


    “溫澗求見路院首。”溫澗站在路陽洞府前,躬身施禮說道。


    此刻的溫澗雖然身穿嶄新法袍,但是麵色略有灰暗,聲音低沉,似乎很是虛弱的樣子。


    洞門快速開啟。


    “進來。”裏麵的路陽說道。


    進入其中,溫澗想要施禮拜見。


    “免禮吧。你怎麽會成了這個樣子?是碰到魔門四子?還是王如璀?坐下來說。”


    路陽一眼就看出溫澗受傷頗重,現在更應該好好閉關修養。


    溫澗出去一年時間,一直沒有半點消息傳回來,這讓路陽又是惱火又是擔憂。


    終於看到他回來,但是現在更要得到自己想知道的。


    溫澗緩緩坐下,或許牽扯到傷口,他咬牙忍耐,緩緩吐氣。


    “吃了它。”路陽遞過來一顆碧綠丹藥。


    “多謝院首。”溫澗也不客氣,接過來,直接吞下。


    隻是幾個呼吸,他的臉色變得紅潤起來。


    “怎樣?”路陽問道。


    “非常有效,多謝院首。此次若非王供奉,屬下怕是就回不來了。”溫澗苦笑說道。


    “發生了什麽事情?”


    “屬下花費了一個月時間才到了邊境城。去了後就馬上城外的防護大陣,因為要避開眾修士,所以花費了幾個月時間,檢查之後發現大陣沒有一點破損。或許是王供奉全部修補好的緣故,所以屬下並沒有發現半點異常。


    本來屬下打算就在這個時候給院首傳訊,但是想到主要任務是要確認王供奉是否在邊境城內。於是決定還是找以前的幾個好友問詢一下,確認後再傳訊。


    但是這幾個好友都表示,護邊大陣確實有破損,不過城守好像已經派人修補好了。至於是誰,城守並沒有說。


    隨後,屬下隻能繼續暗中觀察,就這樣又過了幾個月,直到一個月前,屬下打算最後在查看一次護邊大陣,然後就給院首傳訊。


    但就在這個時候,周圍卻出現了一個元嬰初期頂階修士,屬下感受對方氣息,應該是魔門四子之一,於是馬上就捏碎傳送符,但是對方使用了一件人手撾的法寶,隻是一揮,傳送符就被破掉。


    屬下的修為在對方麵前就像孩童一般,一招就被打倒。就在屬下以為自己就要殞命的時候,王供奉出現,和這個魔門修士大戰,魔門修士不敵,逃走。屬下獲救,也知道了這個魔門修士是魔門四子之一的魔艮子。


    王供奉對屬下說,屬下第一天過來時候,他就知道了。他也知道屬下的目的,這一年來,屬下的武庫司多有支持王齊,所以他才出來救了我一命,並讓我馬上回來,不要再在邊境城呆著了。屬下被魔艮子所傷,所以回來慢了些,請院首原諒。”


    “你做的很好。他還說什麽了?”路陽急切的問道。


    “沒有了,說罷之後,他就離開了,屬下也不敢多待,本來想著給院首傳訊,但是身體受傷,擔心消息泄露,還是回來說的好,所以直到現在才和院首稟報,請院首責罰。”


    “不,你做的很對。你隻是見到魔艮子一人?沒有見到其他魔門修士?”


    “是的,院首。”


    “奇怪了,難道其他三子都沒有回來?”路陽自言自語說道。


    “好了,此次你辛苦了,回去好好修養。告訴霍雙虎,和陳補年打好關係,好好結交王齊。另外,這些是你此次的賞賜,衝擊到後期沒有問題,至於另外的賞賜,我若運作成功,少不了你的那份。”


    路陽拿出一個儲物袋遞給溫澗。


    溫澗顫抖雙手接過,麵色潮紅,大聲說道:“多謝院首,屬下必效死報效。”


    “好了,回去好好修養,你的忠心,我看在眼裏。”路陽微笑拍拍溫澗肩膀關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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