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總殿院一處廣場上,一眾弟子圍攏在廣場一角的一麵石碑下聚精會神的看著什麽。


    “師兄,發生什麽事了?”


    “賢道門的告示,但是此次是懲罰告示。”


    “懲罰?那個修士有這麽大麵子,竟然能上了總殿院的榜碑。”


    “武院院首路陽最鍾愛的弟子張信,陣法院宋秀,監觀院楊齊。張信擅殺賢道門弟子柳定山,罷黜巡捕副司職位,削境界一層;宋秀知情不報,構陷同門,禁閉洞府一年不得外出,他人不得探望;楊齊雖身死,但無故殺害散修麻六,且意欲嫁禍同門,逐出賢道門,不得入葬圓。”


    在監觀院一處山頂上,張信被綁在一根巨大的石柱上麵,麵前站著幾個高矮不等的高階修士。


    張信瘋狂的扭動身體,目眥欲裂,想要大喊什麽,但是他的嘴巴緊閉卻好像被人捂住一般,掙紮半天,都不能張開雙唇,隻能憑借喉嚨發出一陣嗯嗯啊啊的聲音。


    麵前站著的幾人中,監觀院梁副院站在最前麵,身旁的一個胖胖老者說道:“梁副院,時辰已到,開始吧?”


    “好。”梁副院微微點頭,然後看著麵前的張信,抬起右手微微揮了揮。


    “行刑,銀雷法陣,削境一層。”站在張信右側的一個壯漢大聲喊道。


    左側一個瘦小的修士聽到這句話語,也不答話,而是直接走出,轉身站在張信麵前。


    伸手,手中端著一個淺黃色陣盤,陣盤潔白色的陣紋組成如同蛛網一樣的細密圖案,但是遠遠看去,這個圖案的中央好似有一道厚重雷電紋路。


    瘦小修士手指快速點擊到陣盤上麵,陣盤上的白色陣紋瞬間發出一道道劇烈白光,縱然是白天,周圍眾人都覺得是那麽刺眼。


    這些白光不住的發出劈裏啪啦的輕微脆響。


    而瘦小修士指頭點擊的更加迅速,手指也仿佛變成一道殘影一般。


    很快,一道道白光仿佛有一隻巨大手掌捏住一般,在快速合攏。


    一點點,一絲絲。


    最終,陣盤上麵的一道道白光變成一根如手指粗細,隻有數寸長的雷電。


    張信看著麵前陣盤上麵的這道細小的雷電,眼神驚恐,身體更是劇烈扭動,綁著身體的繩子已經深深的勒進他的皮肉中,他都仿佛洪然不覺。


    瘦小修士看到手中陣盤上麵白光變成雷電,頓時口中大喊:“敕。”


    駢指伸出指向對麵的張信。


    陣盤上麵的雷電頓時一閃消失。


    而張信的麵前卻突然出現一道細小雷電,瞬間就落到他的眉心。


    劈啪


    一聲細微的雷電爆裂聲響起。


    張信的身體猛烈顫抖,雙眼翻白,如一條死魚般癱倒,但是因為被繩子捆著,身體更像是被吊在了身後的柱子上麵。


    但是他的眉心出現一道約半寸長焦黑的雷電印記。


    瘦小修士收起陣盤,他的喘息粗重,顯然也並不輕鬆。


    “行刑完畢。”瘦小修士大聲說道,然後再次退回到張信的左側。


    梁副院身邊最開始說話的胖修士開口說道:“檢查。”


    他的身後出現一個女修,拱手說道:“是,呂副院。”


    女修走到張信身邊,抓起他的手臂,把手指搭在張信的手腕上,隻是片刻,就隨意甩開。


    然後回到呂副院身邊躬身施禮說道:“稟呂副院、梁副院,張信生機無礙,境界削落至煉氣圓滿。行刑目標達成。”


    呂副院點頭說道:“很好。”


    然後看著旁邊的梁副院說道:“梁副院,行刑完畢。”


    梁副院微微點頭,轉頭對身邊的呂副院說道:“有勞,多謝。”


    呂副院微微點頭回禮。


    然後梁副院看著周圍眾修士朗聲說道:“我賢道門門法森嚴,若有敢犯者,以此為戒。”


    周圍眾人轟然說道:“門規門法,絕不敢犯。”


    “今日到此為止。穀主司。”


    “屬下在。”梁副院身後的穀長明躬身說道。


    “找幾個弟子,讓張信把監觀院的東西都歸還,不要遺漏。”


    “是。”穀長明恭敬說道。


    隨後,山頂上麵一眾高層各自駕馭法寶快速離去。


    山頂上麵隻是剩下穀長明和另外幾個修士。


    這個時候張倉、李遠劍和劉寶知走到穀長明身後,張倉推了劉寶知一把。


    劉寶知回頭瞪了他一眼。


    “什麽事,怎麽你們幾個還不走?”穀長明轉頭看著自己的這三個手下威嚴問道。


    劉寶知賠笑說道:“主司,您看,能不能讓我們三個送張信回去。”


    穀長明上下打量這三個人,三人都不敢直視穀長明,躲閃眼神,又不住的陪笑。


    “哼,”穀長明冷笑,“你們幾個家夥,我還不知道你們什麽打算。也罷,別做的太過了。”


    說罷,穀長明轉身離去。


    三人相視一笑,然後馬上整理表情,輕輕咳嗽幾聲,隨即都換成一幅一本正經的模樣。


    此刻的這個山頂平台上麵,除了三人之外,隻有石柱上麵綁著的半死不活的張信以及旁邊站著的二人。


    劉寶知上前對二人拱手施禮說道:“兩位師兄,我等奉穀主司之命負責送張信回去,請行個方便。”


    張信右側的那個壯漢修士說道:“好。”


    然後就雙手掐動法決,張信身上捆綁的繩索就像一條活著的小蛇一般,扭動幾下,然後就快速竄動,從張信身上離開,飛到壯漢的手中。


    張信頓時就像一灘爛泥般的滑落到地上。


    劉寶知再次拱手說道:“多謝兩位師兄。”


    然後上前一步像是要扶起張信,但是卻好像沒走穩當,竟然突然撞到了壯漢身上。


    於是馬上拱手說道:“實在對不起,師兄,剛才另一位師兄的雷法陣盤實在厲害,小弟有些腳軟了,師兄見諒。”


    壯漢捏了捏剛才劉寶知撞過來時候突然遞入自己袖中的一個儲物袋,心中很是滿意,但是麵色不變說道:“當然,見過我雷師兄雷法的修士,都會戰戰兢兢,無妨。不過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關閉這處行刑台了,遠處兩位師弟,你們過來趕緊把張信帶走。”


    “是,是。”遠處的張倉、李遠劍馬上陪著笑臉上前,一左一右夾起張信,趕緊離去。


    劉寶知也再次客氣說道:“多謝師兄,多謝師兄。”也趕忙轉身跟著張倉、李遠劍二人快速離去。


    三人帶著張信很快就到了張信的洞府外麵。


    張倉、李遠劍二人把張信直接扔到洞府門前,但是張信依舊沒有醒來。


    張倉雙手快速掐動法決,隨即一團清水出現在空中。


    就在張倉要將清水澆在張信身上時候,李遠劍卻開口說道:“師兄且慢。”


    隨即撩起法袍,褪下褲子,然後給這個水球中注入一股“黃液”。


    張倉有些嫌棄的看了看空中的這個黃色水球,但是並沒有說什麽,而是直接砸到張信的頭上。


    噗


    “啊,”猶如缺水的死魚突然被澆了一盆水,張信猛然被嗆醒,大喊一聲。


    “趕緊打開洞府,把你的東西都帶走,以後這裏就不屬於你了。”李遠劍冷冷的說道。


    張信看著眼前的三人,又聞了聞身上的這些水味,頓時大怒:“你們竟然敢如此羞辱我……”


    嘭


    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重重的踏在他的臉上。


    張信本能驅動身體靈力,想要躲避並反抗,但是最終隻有嘴裏一聲慘叫:“啊~”


    他的身體已經受到雷擊,境界從築基圓滿直接跌落到煉氣圓滿,而且這種跌落還不是那種緩慢的跌落,而是被雷擊瞬間跌落。


    此時他的身體已經被重創,簡直連大病初愈的病人都不如,更何況他現在的經脈受損,想要調動靈力更是癡人說夢。


    李遠劍的大腳踩到張信的臉上,獰笑著說道:“你還以為你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築基圓滿副主司啊,現在你隻是煉氣弟子而已,我們都是你師叔。”


    說罷,大腳還還在張信的臉上擰了幾擰。


    張信也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異樣,也知道了現在的處境,忍受屈辱,咬牙再不吭聲。


    “好了,李師弟,辦事要緊。”劉寶知說道。


    李遠劍挪開大腳,但是又狠狠的在張信身上踹了幾腳說道:“還不趕緊起來,耽誤爺爺們的時間。”


    張信眼中簡直就要噴出怒火,但是依舊不發一言。


    “張信,今日之果,皆是他日之因,幾年前你把我們三兄弟逼迫的有多慘,我們三人差點就要叛出賢道門。若非穀主司幫忙,我三人怕是現在已經變成枯骨了。今日若是你懂事一些,我們也就算了,若是再這麽不懂事,你我都是監觀院的修士,我們雖然不如你那麽心狠,但是手辣還是能做到一些的。”劉寶知站在張信的麵前淡淡說道。


    張信眼神從三人臉上緩緩滑過,然後掙紮著爬起來。


    踉蹌的走到洞府門前,顫顫巍巍的拿出令牌,放到洞府門上的一個凹槽內,洞府石門轟隆打開。


    李遠劍最先衝入洞府內,四處查看,張倉隨後也跟著進入洞府,在周圍尋找暗門小室。


    劉寶知並沒有跟著進去,而是站在張信的不遠處,緊緊的盯著他。


    “裏麵那些是你自己的東西,你可以帶走,若是不帶走,那我們就都要充公了。”劉寶知說道。


    張信呆呆的搖了搖頭,說道:“裏麵沒有我的東西,你們都可以充公了。”


    很快,李遠劍和張倉都出來,二人對著劉寶知微微搖頭,示意什麽都沒有。


    “張信,我再說一遍,希望你懂事一些,這麽多年你弄了多少寶物靈石,我們大家都知道,你隻需要吐出來一點,這樣我們彼此都好,若是不然,以後你不要說妄圖恢複到築基了,怕是如今身上的傷都不一定能安穩痊愈。”劉寶知眼神有些冰冷的說道。


    張信卻靠著洞府門口石壁坐下,笑著說道:“我這些年弄了多少寶物靈石?我怎麽不知道,我這麽清白的一個修士被你們這麽說,那豈不是要罪加一等,你們三個好像隻是負責一些雜役而已,哦,想從我身上撈一點,你們,也配。”


    “我*你*,”李遠劍頓時大怒,上前一腳重重的踹到張信的胸口,然後揮拳打向張信的臉上。


    但是身後劉寶知馬上上前攔住李遠劍的手臂,若是這麽繼續下去,萬一手下沒個輕重,把這個張信弄死弄殘了就不好了,他們過來是為了求財,而不是求命。


    一旁的張倉也過來拉住了李遠劍,把他拖後了幾步。


    “張信,我勸你還是識相一點,破財消災,你好我們也好,不然……”劉寶知冷聲說道。


    “嗬嗬,”張信得意的笑著,然後張開雙臂蔑視的看著麵前的劉寶知說道:“你們盡管過來搜。”


    一旁被拉住的李遠劍看到張信猖狂的眼神頓時大怒,就要掙紮著過來暴揍張信一頓,但是張倉卻死死拉住。


    路上幾人就偷偷檢查過張信的衣物,他身上根本就沒有儲物袋,更沒有值錢的東西。


    現在這麽說,就說明,這個家夥在被監觀院抓到之前,就已經把所有的寶物靈石都藏匿起來了。


    可是他們三人也不能對這個張信動用私刑,一來現在張信的身體極度虛弱,萬一發生個好歹那就麻煩大了,二來張信畢竟還是路陽的弟子,現在還沒有傳出路陽打算把張信怎麽著,萬一三人用力過猛,得罪了路陽,那就更是怕小命都會被路陽拿走。


    劉寶知黑著臉咬牙說道:“好,好,希望你不要後悔就好。”


    然後轉頭對張倉、李遠劍說道:“師兄師弟,我們帶這個家夥去他的新家。”


    李遠劍頓時上前,抓起張信一條手臂,狠狠扭了幾下,骨頭發出牙酸的咯吱聲響,張信雖然眉頭微皺,但是依舊嗬嗬笑著。


    劉寶知擔心,於是讓李遠劍讓開,和張倉各自抓住張信的一隻手臂,驅動飛劍,飛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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