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是何人?”醒來的樓雲廷啞著嗓音開口質問。


    “樓雲廷,我勸你最好先放開她。”不知何時,本在一旁處理著手臂上傷口的謝晏走了過來,手中匕首直抵男人脖頸。


    “不然,我們就來比比是我的匕首快?還是王子的手勁兒大?”


    樓雲廷神色一凜,目光掃向謝晏,竟隱隱帶上了殺意:“你到底是何人?”


    處了手上的力道大了些,謝晏神色卻是絲毫不懼:“救了你的人。”


    男人眸色微眯,手上的力道未減少:“你們說話的語氣……你們是中原人?”


    謝晏沒說話,算是默認。竟被對方察覺到了她們是中原人,否認隻會適得其反。


    男人眸色更危險了幾分:“你們到底是中原什麽人?為何會識得本王子身份?今日救本王子又意欲何為?”


    謝晏悠悠開口:“王子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不過,還請王子先放了我妹妹。況且我妹妹是在幫你包紮傷口,莫非你想恩將仇報不成?”


    樓雲廷的目光又轉向裴雲棠,隻見小姑娘瑟瑟發抖的手中還拿著一截紗布,應是用來包紮傷口的。


    裴雲棠哆嗦著開口:“你這人……若不是我們救了你,你早就死了,眼下還想殺我,簡直不懂恩義。”


    樓雲廷輕嗤一聲,不過還是緩緩鬆開了扼住小姑娘的手。見他鬆了手,謝晏也收回了匕首。


    “本王子怎知,你們不是作戲假意救人呢?”


    裴雲棠聽著來氣,狠按了下手下的傷口:“你這人簡直不知好歹?謝姐姐為了救你都受傷了,你竟還在懷疑我們。”


    “啊……”樓雲廷悶哼出聲:“你這女子……”


    說到一半突然噤了聲,隻見男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像看見了什麽洪水猛獸般盯著裴雲棠。


    “你們中原女子,竟這般不知害臊!還不快將你的爪子從本王子身上拿開!”說著伸手拍開了女子的手。


    難怪迷糊間覺得渾身涼颼颼,樓雲廷此刻才發現自己竟赤裸著上身,就連褲子也被人褪到了膝蓋處,雙腿就那般大喇喇的露著。


    就這樣被兩個女子看了去,簡直屈辱。


    見他反應如此大,裴雲棠的臉色也有些紅了,忙轉身解釋道:“那個……王子是吧,你千萬別誤會,實在是你傷的太重了,傷處又實在不好上藥包紮,我才不得已脫了你的褲子。”


    樓雲廷臉色又是一黑:“行了,你閉嘴!”


    裴雲棠卻還在固執的解釋著:“你放心,我隻是為了幫你上藥,什麽都沒看見的,再說我不是拿了衣服遮著你腰腹處了嗎?”


    樓雲廷臉色更難看了,咬牙切齒道:“本王子叫你閉嘴!”


    見他情緒激動,裴雲棠才悠悠噤了聲。


    不過想起對方傷的挺重的,還是提醒了句:“那個什麽王子,你傷的不輕,還是需要盡快上藥的。”


    樓雲廷緩過臊意後,冷聲開口:“將藥給我,我自己來。”


    裴雲棠便將包裹裏的瓶瓶罐罐和紗布推了過去。


    男人咬牙給腿間傷處上了藥,急忙拉上了褲子,期間動作一大,被疼的抽氣連連。想繼續給肩胛處上藥,卻實在有些不便利。


    裴雲棠想起了什麽,還是微微轉頭開口道:“若我記得不錯,王子後肩似乎還嵌著一根箭頭,確定不需要幫忙?”


    樓雲廷自己試了幾下,確實無法將後肩的箭頭取出,隻好開了口:“那便有勞姑娘了。,”


    裴雲棠走過去準備上手將箭頭拔出,可看著血淋淋的傷口以及深深嵌進血肉裏的箭頭,心中有些害怕,雙手顫抖,不敢用力,遲遲未能將箭頭取出。


    樓雲廷頂著滿頭大汗,開口道:“疼啊,就不能快些?”


    小姑娘呼了口氣,隻說:“別催,我正在嚐試呢!”


    試了幾次還是拔不出,樓雲廷目光睨向一旁淡定自若的謝晏,開口提議:“那位姑娘似乎膽子更大些,不如換那位姑娘來?”


    “不行!”裴雲棠立馬不樂意了:“謝姐姐是我哥哥的,豈能為旁的男子治傷。”


    說話間,一把匕首丟了過來,謝晏說了句:“棠兒,用匕首。”


    裴雲棠撿起匕首,猶豫間樓雲廷又開口了:“實在不行就換人……啊……!”


    小姑娘心下一狠,咬牙用匕首將箭頭挖了出來。邊上藥還邊嘀咕著:“別想染指謝姐姐。”……


    另一邊,裴雲廷和林遙還在找尋幾人的蹤跡。


    裴雲歸麵色滿是焦急:“如何了林姑娘?”


    林遙搖搖頭。


    白日裏,他們解決完追殺樓雲廷的人花了些時間。等他們尋過來時又遇上一波同樣在找尋樓雲廷的人,等再度交手完,再尋謝晏她們的蹤跡時已不見人影。


    先前被林遙救下的矮個子最終也僥幸活了下來,此刻也滿是焦急:“二位,你們確定你們的同伴帶著四王子往這邊逃了?”


    裴雲歸隻說:“我們說好了的,右側山林好脫身些,往右側走。”


    林遙又往前去找了:“再找找吧!”


    又摸黑找了個把時辰,歇腳的間隙,矮個子開口了:“追殺的人也朝右側追來了些,她們會不會帶著四王子轉道了。”


    沉思了會兒,裴雲歸突然起身道:“有可能,我們換個方向尋過去。”


    山洞內,樓雲廷和謝晏互相挑明了身份。


    “靖朝公主何故出現在此?”樓雲廷半靠在山壁上,眯眼打量著對麵的女子:“為何費心救下本王子?又是如何識得本王子的身份的?”


    謝晏讓裴雲棠枕到了自己腿上,幫小姑娘攏了攏衣襟,才悠悠開口:“本宮識得王子隻是偶然,此行遠赴西北,原先是為了和王子談莊合作,不過眼下看來,這合作也沒必要談下去了。”


    談話間,二人語氣盡是試探。


    樓雲廷:“什麽合作?”


    謝晏不答反問:“三王子被追殺,夜戈王庭內部是否生了亂子?”


    樓雲廷輕嗤道:“錯了?”


    謝晏不解:“什麽?”


    “如今我是四王子,不是三王子?”


    原來,半年前,夜戈王庭突然多出來一位王子,說是夜戈王在外的私生子。那人還是來自夜戈宿敵北狄的,夜戈王室本不想將其認下,不料對方拿出了夜戈王的信物,夜戈王也吐露曾邂逅過一位北狄女子。


    也因此,樓雲廷從原本的三王子成了四王子。


    卻不想,那位私生子野心勃勃,盯上了夜戈王的位置。勾結樓雲廷側妃,掌控了夜戈王庭,還想殺光王庭餘下的所有王子。


    而那位私生子能順利掌控王庭,隻因拿到了王庭玉印。在夜戈,玉印在哪位王子手裏,哪位王子便能號令部落臣民。


    謝晏開口道:“難怪?”記憶中,樓雲歸明明成了夜戈王。


    而如今突然冒出的一位私生子讓夜戈生了亂,關鍵是那名私生子還是來自北狄的。看來,一年之期內,北狄也是動作不斷。


    謝晏:“如此,不知四王子接下來如何打算?”


    樓雲廷卻勾唇道:“本王子還是比較好奇,靖朝公主原本想和我談什麽合作?”


    謝晏撥弄著火堆,麵上神情難以捉摸,一旁火焰時不時發出滋滋響聲。


    “四王子猜到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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