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見她這麽說,心裏雖然有些不認可,卻也沒有再說什麽,留了午膳之後就回去了。


    這麽一直安穩到七月初五,李佳氏發動了。


    彼時的胤礽還在前院處理朝政,聽說此事之後立刻趕去後院,太醫和穩婆還有奶娘早就到了。


    何玉柱給胤礽搬來椅子坐在外麵,“殿下,太後和幾位娘娘都派人過來詢問了。”


    胤礽回道:“告訴皇瑪嬤,待孩子出生後孤親自去報喜。”


    何玉柱領命離去。


    李佳氏這胎生的很快,不過三個時辰左右,孩子就呱呱墜地。


    胤礽看著熟悉的孩子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心情分外的激動。


    “何玉柱,快去派人告訴皇阿瑪,就說孤的嫡長子出生的。”


    說完又笑道:“再將此話派人去告知老大一聲。”


    心心念念想要嫡子的老大聽了這話隻覺得既高興又生氣。


    看向前來傳話的人也沒好氣,“傳完話還杵在這裏做什麽,等著領賞啊。”


    李忠見狀連忙送傳話的宮人出去,順勢塞了厚重的荷包笑道:“咱們貝勒爺一心想要嫡子卻沒成,太子殿下的嫡子倒是先生出來了。”


    能來傳話的自然都是機靈的,一聽這話就忍不住笑,“貝勒爺是有福氣的,以後嫡子肯定不會少了。”


    李忠拱手,“那就多謝您的吉言了。”


    正在東巡歸途的康熙得了胤礽有了嫡子的消息後笑得合不攏嘴,當即下旨立弘皙為皇太孫。


    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在十月底回了宮。


    康熙回宮的第一件事是去給太後請安,第二件事就是親自來到毓慶宮探望弘皙,隨後大手一揮就將孩子帶走了。


    小十回來後就直奔儲秀宮,看到病容枯槁的貴妃時直接哇一聲哭了出來。


    此時的貴妃也沒有力氣說話,隻是不舍地看著胤禟,她能停到今天全靠意誌硬撐著,就是想再看一眼自家兒子。


    十一月初三早上,儲秀宮傳來震耳欲聾的哭嚎聲,貴妃病逝。


    康熙追封“溫僖”二字,並特準小十同禮部官員一同操辦貴妃的喪事。


    貴妃的病逝讓小十迅速成長,接下來的幾年再不似從前那般莽撞,在太子和老九的幫助下開始跟著辦差。


    康熙三十五年,噶爾丹重兵來犯,康熙親征噶爾丹,胤佑統領鑲黃旗大營隨行,胤禩隨行管理火器,胤禛統領正紅旗大營。胤禔與內大臣索額圖領禦營前鋒營,參讚軍機。


    臨行前,胤礽單獨召見了索額圖,千叮嚀萬囑咐,不許扯老大的後腿。


    這一仗雖然將噶爾丹逼回了老巢,但他尤不死心,隔年再次舉兵進犯。


    康熙大怒,再次率大軍出征,一番惡戰之後逼得噶爾丹服毒自盡。


    慶功宴上,老大冊封直郡王,老三冊封誠郡王,老四、老五、老七和老八被冊封為貝勒。


    心頭大患已除,次年開春,康熙便開始南巡。


    如今弘皙和老大家的嫡子弘昱已經成了老爺子的心頭好,不論走到哪兒都帶著。


    兩個小家夥除了粘人就是撒嬌,偏偏老爺子最吃這一套。


    “皇瑪法,我想下船玩。”


    弘昱見弘皙這麽說,也跟著起哄,“皇瑪法,我也想下船玩。”


    康熙都快被折磨瘋了。


    “下船就喂魚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阿瑪了,你們確定要下船?”


    弘皙癟扁嘴不說話了,弘昱見狀也老實了。


    康熙見兩個小鬼終於老實了,暗暗鬆了口氣。


    “梁九功,一會靠岸後弄兩條小船帶著他們玩。”


    梁九功領命立刻下去準備。


    隨行的平貴人和定貴人說是來伺候康熙,實則就是來照顧孩子。


    她們比較年輕,照顧起孩子來精力和體力都跟得上。


    可即便如此,一趟南巡回來,兩人都瘦了好幾圈,原本合身的衣服都開始打晃了。


    毓慶宮內,胤礽跟老大聊天,餘光偶爾掃一眼蹲在一起玩的兩個孩子。


    “大嫂去世也有兩年了,你打不算娶一個繼室?”


    胤禔坐沒坐相地歪著身子,“不娶,麻煩。”


    胤礽沒好氣地瞪他,“你那麽一大家子沒個福晉,真不知道你們府裏是怎麽過日子的。”


    老大很不服氣,“皇阿瑪給派了管事的嬤嬤,後院的事情按著規矩來即可,前院自然有爺的人在打理,為什麽非要娶繼室,難道妾室不能生孩子?”


    “你成天就知道生孩子,現在哥幾個裏就屬你家孩子最多,你也不怕俸祿養不起。”


    胤禔嘿嘿笑,“沒錢就衝老爺子要啊,那些還不都是他的子孫後代。”


    胤礽真被老大的歪理說的無言以對。


    胤禔見氣的差不多了,一擺手,讓殿內的人都退了下去之後,看向胤礽一本正經地問道:“保成,你做了這麽多年的太子,沒膩嗎?”


    胤礽斜了他一眼,“怎麽,你想試試?”


    胤禔翻了個白眼,“爺要是有那個能耐,早就跟你整個你死我活了,還能這麽消停。我是問你想不想做皇帝?”


    胤礽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加無語地看著胤禔,“你在說什麽鬼話?”


    胤禔又湊近了一些,“這裏又沒有外人,你就說實話又能如何?雖然我讀書不怎麽樣,但也知道沒有哪個太子做的比你還久,雖說皇阿瑪對你還算是不錯,可是你真的甘願一直做個太子嘛?”


    殿外,康熙冷著臉聽著這番話。


    而毓慶宮的宮人們早被梁九功帶人捂住了嘴,此時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聽見什麽不該聽的就沒了小命。


    殿內之人沉默許久,方才說道:“大哥,如果我說自己最大的願望不是登基而是壽終正寢,你會信嗎?”


    胤禔自然不信,但看著胤礽一臉堅定的模樣又有些猶豫,半晌之後歎息,“我如今掌管著禁衛軍,若你想做皇帝,我跟著你反了就是。”


    “朕看你是真反了!”


    康熙踹門走了進來,嚇得胤禔和胤礽直接跪了下來。


    【看來,兜兜轉轉自己還是會走上廢太子之路。】


    【原以為安安全全過了這麽多年,不會再有被廢的那一天,卻沒想到今天這場誤會被皇阿瑪聽進了耳朵裏。】


    【縱使自己解釋,皇阿瑪也不會相信的。】


    胤礽閉了閉眼,隻是在心裏感歎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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