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瞬間回過神來,但她仗著自己是皇貴妃,亦是胤褆的母妃。


    “大阿哥,你這般言行無狀,本宮可以去告訴皇上。”


    胤褆掏了掏耳朵,行為恭敬言語卻極其不在乎地回道。


    “晚膳我們和皇阿瑪要用鍋子,屆時兒臣會親自同皇阿瑪說,就不勞皇貴妃娘娘傳話了。”


    “你……”


    胤礽掃了眼被凍得小臉通紅的小四,打算速戰速決。


    “皇貴妃娘娘,烏庫瑪嬤病了這些時日,娘娘可有前去探望?”


    胤礽此話一出,佟佳氏啞口無言。


    “為老祖宗侍疾是所有後妃的分內之事,據孤所知,能夠侍疾的嬪妃幾乎都輪流去過,可皇貴妃娘娘似乎沒去過。”


    見佟佳氏要說話,又接著說道:“不僅您沒去過,就連小四也未曾去過是嗎?”


    “四阿哥還小,去了又有什麽用?”


    “自然是讓老祖宗看著開心。”


    佟佳氏據理力爭,“四阿哥年紀還小,本宮怕他被過了病氣。”


    舒舒恨不得上前直接捂住自家娘娘的嘴。


    胤礽笑了。


    “給老祖宗侍疾還怕被過了病氣?這話若是被皇阿瑪知道了不知會如何想。皇貴妃如今是後宮品級最高之人,理應起到表率的作用,可您卻沒有一點孝順的心思。既如此,又如何做其他人的表率?”


    “你……”


    佟佳氏氣得指著胤礽半晌說不出話來。


    “佟佳氏,你竟敢手指太子,你是要造反不成?”


    康熙怒喝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眾人循聲看過去,就見康熙腳步飛快地朝這邊走來,待走到近前時,二話不說就扇了佟佳氏一個耳光。


    “給太子道歉。”


    佟佳氏懵了。


    她的表哥居然當眾打她?


    一群宮人全都跪了下來,舒舒見佟佳氏還捂著臉怔愣著,急忙拉著她跪了下來。


    佟佳氏卻不知錯地抬頭看著康熙,眼眶瞬間溢滿了淚水。


    “皇上,你居然打我……”


    “朕還能廢了你呢。”


    康熙氣得隻想罵人,若不是看在這人是他母妃臨終托付的份上,他真想噴死她。


    佟佳氏已經被徹底罵傻了。


    康熙卻還在堅持,“給太子道歉。”


    佟佳氏不甘心,卻不敢再胡說什麽。


    看向胤礽,不情不願地說道:“方才是本宮口無遮攔了,還望太子殿下不要介懷。”


    胤礽也沒慣著,“孤自然不會介懷這等小事,隻是皇貴妃娘娘身為後宮表率,若是連孝道都做不到,實在是……”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康熙一問之下才知道方才二人為何發生爭執,得知佟佳氏一直未曾探望過孝莊之後,氣得指著她的鼻子又是一頓狂噴。


    “如果不想再次被禁足,明天開始日日去慈寧宮侍疾。若是老祖宗不用你,那你便在殿外站著。”


    佟佳氏哪裏還敢有半句怨言,頂著淚流滿麵的一張臉應了下來。


    眼看著除夕將至,宮裏宮外一片喜氣洋洋。


    胤褆每次從宮外回來都會給胤礽描述外麵的熱鬧,偶爾也會給他帶外麵的小玩意兒。


    比如小兔子燈籠和對聯,還有糖葫蘆等,一度讓胤礽對宮外十分的向往。


    “皇阿瑪,兒子想出宮玩。”


    康熙想也沒想就拒絕,“外麵危險。”


    【皇阿瑪,這是京城啊,天子腳下連您自己都覺得危險,這像話嗎?】


    胤礽氣鼓鼓,康熙有些尷尬。


    也是,京城有五城兵馬司巡防,似乎也不那麽危險。


    “咳咳”康熙輕咳了一聲。


    “你想去哪兒?”


    胤礽見事情有轉機,笑嗬嗬地說道:“想去大哥的軍營看看。”


    “不行。都是些臭丘八,有什麽可看的。”


    【你大兒子就在軍營,難不成你大兒子也是臭丘八??】


    胤礽隻敢在心裏想,壓根不敢說出來一點點。


    聽到心聲的康熙卻是老大的不樂意,但一想到老大最近的做派,覺得更加糟心了。


    “既然保成想出宮,那朕安排就是了。”


    於是,康熙肉眼可見的發現寶貝兒子臉上綻放出了一朵花。


    “皇阿瑪,您真是太好了。兒子保證,出去之後一定給您帶市井小玩意兒。”


    康熙難得見寶貝兒子這麽興奮,心裏也跟著小驕傲。


    “好好好,一切都聽保成的。”


    於是,三日後,在阿爾吉善和恭親王常寧還有禁軍的護衛下,胤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京城的街道上。


    縱使上一世見識過京城的繁華,但此時再看一看,還是心生讚歎。


    【皇阿瑪不愧是千古一帝啊,京城的繁華和大清的盛世果然不容小覷。】


    躲在身後不遠處馬車裏的康熙聽見這道心聲後,心裏美美的。


    他不是故意跟著兒子出來,他隻是不放心保成一個人出來玩而已。


    見寶貝兒子對所見的一切都好奇,也跟著掀起簾子四處看。


    看著看著就發現了一個熟人。


    在一家香粉鋪子前,居然看見隆科多正與一名美豔婦人相攜從裏麵走了出來。


    康熙撇嘴。


    居然跟女人來這種地方,有失體統。


    看見這一幕的還有胤礽。


    他對隆科多的印象著實不怎麽好,這不僅僅因為對方是佟國維的次子,更主要的是這人做事拎不清。


    在府中寵妾滅妻,縱容妾室李四兒欺負正妻赫舍裏氏。


    赫舍裏家豈會讓自家姑娘受欺負,可隆科多簡直就是混蛋,油鹽不進。


    加之佟家與赫舍裏家也算是分庭抗禮,誰也無法用權勢壓倒對方,最後隻能一再給禦史台施壓,大罵佟家教子不善。


    在朝中,隆科多又是個牆頭草。


    看誰得勢就巴結誰。


    先是巴結老四,後又巴結老八,真是讓人看不起。


    胤礽輕哼一聲便帶著人欲要離開,可才走出沒幾步,就聽見一陣馬鳴嘶吼,緊接著又是婦人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胤礽皺眉望去,就見佟家的馬車旁躺著一個一歲左右的孩子,身邊跪著一名痛哭流涕的婦人。


    阿爾吉善見狀,派人去查看一番,片刻後回來稟報。


    “聽說是隆科多的馬踩到了那個孩子,瞧著那孩子傷的挺重。”


    胤礽皺眉,正打算派人去給對方送些銀兩看病時,就見隆科多掀起轎簾怒罵。


    “什麽賤民也敢攔著馬車,來人啊,將那婦人和孩子亂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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